“她故意挑撥我跟阿煙之間的關係,無非就是讓我徹底放棄她,讓她離開。”
想起那天無意間在裴慕青車上看到的那隻耳釘,陸柏宴臉色更加陰沉。
那對耳釘對江瑤意義非凡。
他絕對不會看錯。
拳頭握緊,手背上青筋隱現。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你確定?”史亮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江瑤性子挺溫和的,她要真這樣做,除非是有人把她逼急了。”
當然,他更傾向於,這場自殺是喬雅煙自導自演的戲碼。
陸柏宴沒說話,顯然是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
史亮識趣地閉上嘴,將喬雅煙的後續治療方案放在桌上後,離開了房間。
......
事情發生過去三天。
江瑤照常上班下班,但整個人情緒很低落,胸腔酸澀,說不出的鬱悶。
董健看她狀態不好,催促她早點回去休息。
剛出醫院大門。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她麵前。
“上車。”
車窗搖下,男人冷峻的側臉引入眼簾,他偏頭看過來,眼眸深邃,語氣帶著不容忽視的威懾力。
江瑤默默攥緊手指。
車廂寬敞,坐在陸柏宴對麵,江瑤幹脆偏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為什麽對記者撒謊?”他問。
江瑤轉過身,清明澄淨的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當初那麽有安全感的人,卻在這一刻給她一種無法忽視的冷漠,她開口,“我沒撒謊。”
說到底,就是興師問罪來了。
他想為喬雅煙出頭。
可對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他有說過什麽嗎?
沒有。
“嗬...”陸柏宴一句話沒說,伸手將她拽過去,拇指和食指捏著她的下巴,眼底泛開戲謔的表情,“以為這樣,我就會討厭你,成全你和別人?”
江瑤自嘲笑笑,忽略心頭的窒息感,不吭聲。
算了。
她又何苦再解釋一次。
反正無論她解釋多少次,陸柏宴都不會信她。
周賀安死了,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跟喬雅煙曾經在一起過。
更何況,懷孕是假。
這一切隻不過是喬雅煙的計謀罷了。
她故意讓自己看到那份報告,再誤導自己說出那樣的話,無非就是想把事情鬧大,鬧大到連陸家都護不住她,讓人以為她心機深沉,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汙蔑陸家未來的女主人。
這樣瘋癲沒底線的人,她的確是低估了。
江瑤皺眉,扭過頭。
眼圈倏然一紅。
心髒悶悶地疼。
陸柏宴將她的臉轉過來,低下頭,眼底晦暗,唇幾乎要貼著她,呼吸間都是滾燙的氣息,“江瑤,給你個機會,公開道歉。”
江瑤咬著唇,眼神倔強,“如果我不願意呢?”
陸柏宴嘴角微微勾起,食指滑過她嬌嫩的唇畔,眼神一閃而過地警告,“萬一事情鬧大,陸家沒人能護得住你。”
“說都說了,還怕事情鬧大?”
江瑤眼神決絕,憋著一股勁。
反正在他們眼裏,她本來就不是陸家人,受了委屈,也沒人願意護著她。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
喬雅煙為了嫁禍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要不是忌憚江明,她也可以豁出去。
陸柏宴靜靜看著她,眼睫微顫,淚花粘在睫毛上楚楚可憐,偏偏又是一副死倔的模樣。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什麽!
“不想公開道歉也可以。”陸柏宴握住她的拳頭,難得心平氣和的語氣,“明天陪我去看看她,跟她說聲對不起,媒體方麵我會想辦法解決。”
“我不要。”
江瑤一步都不肯退讓。
她扭頭看向窗外,努力平複心情。
每次出事都讓她道歉,從來不問緣由,好像做錯事的永遠都隻會是她。
陸柏宴抬眸,視線落在她發紅的眼尾,“必須道歉。”
“陸柏宴,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江瑤努力遏製身子的顫抖,“反正說都說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想讓我道歉羞辱我,你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陸柏宴臉色陰沉下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倔脾氣的人。
江瑤是唯一一個。
一陣短暫的沉默。
陸柏宴輕笑,“動不動就甩臉色,江瑤,看看你現在這幅對我使小性子的樣子,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了是嗎?”
江瑤不說話,不吭聲,也不看他。
“因為我不相信你,所以生氣?”
陸柏宴一句話,直戳江瑤內心。
楊勇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勸道,“江小姐,陸總他是相信你的,如果不相信你,也不會為了你的清白,連夜派人找證據,更不會...”
“開你的車,少廢話。”陸柏宴冷聲打斷他。
楊勇一噎,無奈歎口氣,閉上嘴,回頭專心開車。
“找證據?”江瑤終於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找證據的結果就是逼我道歉?二叔這又是玩的什麽把戲?”
開口就是質問,還逼她公開道歉,這也叫相信她?
陸柏宴看著她那張油鹽不進的臉,臉色沉了沉,“好好說話。”
江瑤冷笑一聲,轉頭再次看向車窗外。
偌大的廣場上,三三兩兩的情侶熱情擁抱著對方,眼裏是對彼此的炙熱和愛意,江瑤閉上眼,前塵舊事浮現在腦海裏,窩得她心疼。
她抬手捂住胸口。
警告自己。
不管對方曾經做過什麽。
現在的他,早就已經不愛你了。
一切都是自尊心在作祟!
陸柏宴沉默,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現在的江瑤跟以前不一樣了。
更倔強,不願輕易服軟,好像任何威脅對她而言,都微不足道。
是因為心裏有那個人,所以無所畏懼?
想到這,眼底裏閃過一絲怒意,麵上不動聲色,“老爺子很重視這門婚事,要是因為你惹喬家長輩不高興,他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
道歉不是因為她錯了。
而是不能惹喬家人不高興,影響兩家的聯姻。
說到底,他的心裏隻有她。
隻在乎她的情緒,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他不關心。
到時候自己會陷入什麽樣的境地,也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