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江瑤第一時間推開他,裴慕青還是被眼前這一幕給刺傷了。
他攥緊拳頭,站在不遠處,周身的氣壓冰冷而壓抑,連呼吸都滯悶起來。
他想,就算江瑤不愛他,但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們之間始終有一層溫情的牽絆在,他無法插足,也沒有權利幹涉,時間長了,說不定兩人會重新走到一起。
但他不甘心。
不甘心放她走,不甘心她回到那個男人的懷抱...
畢竟,他也在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
車內。
江瑤瞪著陸柏宴。
半晌,她拿手背擦了擦嘴唇,氣道,“我是看在你今天幫了我的份上,才對你客氣的,你別得寸進尺!”
“就是單純地想親你,僅此而已。”
他說得直接,完全沒有任何的掩飾。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街邊的路燈,明明滅滅地照進車內,打在陸柏宴臉上,柔和了他淩厲的五官。
江瑤轉身去拉車門,但陸柏宴不容許她走,他輕易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來。
“陸柏宴,你是不是有病!”
江瑤用力掙紮,沒能掙脫開。
男人指腹稍稍用力,將人帶進懷裏,粗糲的指腹在她細腕處摩挲著,帶著一絲曖昧旖旎的味道。
兩人靠的極近,近到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還有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我忍了一路了。”陸柏宴扣住她的腰肢,低頭看她,嗓音輕而溫柔,“生氣了?”
江瑤沒有回答。
她強忍著怒氣,“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們早就分手了,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他注視著她,黑沉沉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就在江瑤以為他要放手的時候,男人突然攬住她的後脖頸,低頭含住了她的紅唇。
江瑤自然不肯。
但他卻強勢地攥住她的下巴,手指巧勁一捏,她痛得直呼,張開嘴,恰巧給了他可乘之機。
“陸柏宴...”
“不要...放開我...”
她抵抗的聲音沙啞細碎,輾轉之後又被他悉數送到她身體深處,不顧一切的熱吻,讓人身體發顫。
直到呼吸急促,陸柏宴才放開她。
江瑤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她紅著眼睛,“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再有下次,我把你的舌頭咬下來。”
“好,那就一起上新聞,我就說是被我太太咬的。”
“你.....”
事實證明,跟男人講道理沒用,特別是這種死纏爛打的男人。
江瑤懶得跟他計較,轉身想走,手卻再次被陸柏宴抓住。
她沒有回頭,語氣冷冷的,“放開我!”
“不放!”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我不放!”
兩人無聲對峙。
“上次說得不夠清楚嗎?”江瑤聲音帶了一絲哽咽,“我以為你已經想通了,不會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為什麽還要這樣?你究竟想幹什麽?”
陸柏宴將她的臉掰回來,仔細看她發紅的眼睛。
他的嗓音很溫柔。
“我沒想幹什麽!”
“剛剛是因為看到你在台上的樣子,被你撩到了,就特別想吻你。”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江瑤深呼吸,“好,既然是這樣,那就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遠的,看見也當沒看見行嗎?”
陸柏宴還想再說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陸老爺子的電話。
江瑤也看到了。
她順勢掙脫他的手,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一次,陸柏宴再有追上去。
......
江瑤在玄關換鞋,即便她想掩飾,但克羅伊還是看出來了。
她斟酌了一下語氣,說,“裴先生剛到,在房間哄孩子們睡覺呢。”
江瑤點頭,“知道了,我先去洗個澡。”
她脫下外套,獨自往樓上走。
剛才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腦子裏都是亂的,三年前的種種不斷在腦海裏浮現,那些她想忘掉的,想擺脫的,還在那些她不願意想起的,都像暴風雨一樣向她襲來。
讓她疲憊。
雖然她在回國前,已經做好心裏準備。
同樣生活在霖城,哪怕城市有幾百萬人口,高架有八車道,馬路上有無數個轉彎和岔路口,但他們總會相遇,相遇並不能改變什麽,就像冷掉的心不會輕易被捂熱一樣。
但她卻低估了男人的決心。
現在的陸柏宴就像愈戰愈勇的將士,聽不進勸,不接受任何威脅,一心想要跟她重新開始。
真的好累!
江瑤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洗了臉,又緩了好久,才慢慢從剛才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等她洗完澡出來,已近九點半。
她心裏藏著事,在門口沒留意,直接撞進一個人懷裏,等站穩才發現不是別人,是裴慕青。
他們靠得很近。
江瑤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沐浴香,臉頰紅潤瑩澤,眉目含水。
裴慕青喉結滾了滾,“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江瑤解釋,“有個公益講座。”
“你自己一個人?”
“......嗯。”江瑤心虛地挪開視線,“孩子們都睡了嗎?”
“剛睡著。”
氣氛沉悶。
“我去看看他們。”
“等一下。”
裴慕青攬著她的腰身,將她帶回房間,房門被關上,她就這樣被他抵在門背後。
江瑤仰頭。
她的眼裏,有幾許的驚訝和震驚。
裴慕青很快就鬆開她,他的眼神淡淡的,“江瑤,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怎麽了?”她疑惑,“想問什麽?”
“如果過去的一切都是誤會,如果他是真的愛你,你會回到他身邊嗎?”
“……”
“對不起。”裴慕青沒打算隱瞞,直接說,“我剛才都看到了,說實話,我不甘心。”
江瑤愣在原地。
裴慕青的聲音很低很輕,“江瑤,陸柏宴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願意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別再愛上他了。”
“我不會再愛上他!”
她笑著說,沒有一絲猶豫,回答得很堅定。
裴慕青看著她的眼睛,帶著薄繭的掌心擦過她的腰身,語氣淡淡,“那我今天想留下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