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掐了煙,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微笑,慢慢朝她走去,“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的目光有些冷,江瑤下意識往旁邊躲,腳步不穩,跌坐在沙發上。

男人低笑一聲,欺身而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氣氛尷尬而微妙。

江瑤下意識攥緊衣領,想也不想地說,“這可是在辦公室,你別亂來,不然我就喊人了。”

換來的卻是男人的淺笑,“放心,我還沒有在辦公室裏的這種癖好,還是說…你想試試?”

他越是這樣說,江瑤就越是氣惱,就好像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隻有她自己。

“那就先放開我。”江瑤冷著臉,伸手就去推他的胸膛。

陸柏宴順勢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裏,貼在自己的心口處,“江瑤,乖乖聽話,沒人會傷害你。”

江瑤皺眉。

這還不算傷害?

怕是你對傷害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沉默片刻。

陸柏宴用手撫開她緊皺的眉頭,語氣淡淡,“明天去瑞金上班,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

以前,他極少為江瑤的事煩心,但現在她的倔強卻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不需要。”

江瑤直接打開他的手,起身就要走,隻一眨眼的功夫,又被他按在沙發上。

剛想掙紮,男人溫熱的唇就覆了上來。

這個吻開始得毫無預兆,結束得也很突然,就像曇花一現的煙花,隻在她唇上停留了很短的時間,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最多一秒鍾。

在她下意識想推開對方之前,陸柏宴已經放開她。

什麽也沒說,既沒給她解釋,也不給她罵人的機會,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辦公室。

隻剩下江瑤呆愣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茫然,且莫名其妙。

就好像被路過的野狗突然咬了一口。

幾分鍾後。

楊勇敲開辦公室的門,恭敬地對江瑤說,“江小姐,陸總讓我先送您回去。”

江瑤自嘲一笑,起身離開。

......

深夜。

喬雅煙從慈善晚宴回到私人別墅。

剛回國的時候,她在媒體公開表達過自己致力於慈善的決心,這段時間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頻頻出現在各大慈善晚宴上,鼓勵更多社會群體投身慈善公益,助力社會慈善公益事業蓬勃發展,顯然得到了很好的反饋。

司機停好車,她推開車門下去的時候愣了一下。

不遠處的梧桐樹下,有輛黑色賓利,77777的頂級車牌號,是陸柏宴的車。

這麽晚了,他居然來自己住的地方。

難道....

想到這個可能性,喬雅煙臉上露出恬靜的笑,理了理妝容,腳步輕盈地走了進去。

保姆候在門口,看到她,恭敬地說,“小姐,陸總一直在等您。”

“嗯,準備點他喜歡吃的宵夜。”喬雅煙低頭換鞋,不忘囑咐一句,“清淡點,阿宴不喜歡重口味的。”

“是。”

保姆蹲下身把鞋子擺放好,轉身去廚房準備東西。

喬雅煙脫下大衣,急切地走進去,“阿宴,你怎麽來了?”

話剛說完,她就噤了聲,放緩腳步走過去,看到男人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顯然是睡著了。

她蹲下身,近距離地看著男人的臉,手指輕輕將他垂落在額間的發絲撥弄開,思緒飄散。

在她印象中,陸柏宴的警惕性很高,若非是他熟悉的環境,絕對不會輕易睡過去,以前在意大利的時候,為了拿下項目,曾經三天三夜沒合眼,可即便如此,在對方的地盤上,他愣是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連個瞌睡都沒有。

她記得很清楚,因為擔心他熬壞身體,特意飛了十幾個小時去看他,結果卻撲了個空。

楊勇告訴她,是因為陸柏宴要陪重要的客人,沒時間見她。

雖然不知道重要的客人是誰,但她也不是會計較這些的女人,陸柏宴是事業型男人,他忙於事業,她就想著安心給他當個賢內助。

不過她實在太想他了,就沒有著急回國,而是讓司機載著她去看看沿途的風景。

中途經過Parco nazionale delle Foreste Casentinesi,這裏是意大利秋季最多彩斑斕的公園之一,黃葉和紅葉交錯,綠葉和橙葉依偎,簡直美不勝收。

她吩咐司機停車,想下去走走,剛邁出一步,就看見了漫天楓葉林裏擁吻的身影。

紅色楓葉紛紛揚揚飄落。

浪漫至極。

陸柏宴單手把江瑤摟在懷裏,眼裏滿是疼惜與憐愛,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低頭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江瑤笑得眉眼彎彎。

揣在兜裏的手指攥緊成拳。

這一幕就像刀子捅在了喬雅煙心裏最難受的地方。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什麽工作忙,什麽重要的客人,那都是因為她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女人,江瑤。

他們背著陸家所有人,偷偷搞在一起。

喬雅煙腦袋一片混亂,手指捏得發白,細細密密的痛從四肢百骸沿襲而上,將她狠狠吞噬。

她不甘心。

自己得不到的愛,別人憑什麽得到?

雖然比不上江瑤漂亮,但她家世優渥,比她嫵媚,更懂得如何勾男人,更何況默默付出了這麽多年,難道陸柏宴真的一點都看不到嗎?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喬雅煙就下決心,一定要讓江瑤付出代價!

思緒從回憶中抽離。

喬雅煙的指尖剛觸到男人的肌膚,就被對方扣住手腕,一雙如墨的眼睛盯著她,毫無溫度。

“回來了?”他聲線暗啞。

“嗯。”喬雅煙尷尬笑笑,“你要是覺得累的話,要不要先上樓休息一會?我讓阿姨準備點宵夜給你。”

“不必了。”陸柏宴收回手,在沙發上坐好,鬆了鬆領帶,問,“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晚宴上遇見個老朋友,多聊了幾句。”喬雅煙起身,幫她沏了杯茶,遞給他,麵帶嬌羞地說,“今天晚上應該不走了吧?”

陸柏宴接過茶杯,目光重新落在喬雅煙臉上,“聽說你今天去孤兒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