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警察先趕到醫院的是蕭邵齊。

蕭邵齊帶著幾名保鏢破開人群。

不等雲歆歆反應過來怎麽來的是他?

那幾名保鏢就開始人手一份朝門口圍觀的醫護人員派發好東西。

一下子那些個平日裏麵不改色搶救傷患的醫務人員,全都盯著手裏的照片臉色爆紅,不約而同如燙手般將手中的照片往地上扔。

雲歆歆看到蕭邵齊下意識就迎了上去,小鳥依人般拉著蕭邵齊衣袖,哭唧唧道:“蕭哥哥,你好不容易保釋我出來,她雲舒畫現在還想報警抓我,嗚嗚嗚……”

說話間,她眼尖看見了門口幾人丟在地上的照片頓時臉色煞白,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

那照片赫然是雲舒卷在婚禮上播放那段視頻的某個精彩畫麵。

雲歆歆不著片縷的樣子!

她尖叫著就要衝出去搶走地上那些照片,手卻被蕭邵齊死死拽住。

“怎麽,你剛剛在這說誰是小三的女兒,你說清楚再走!”

雲歆歆煞白的臉頓時又漲成豬肝色,聲音都染上哭腔,“蕭少,求你放過我,好歹我們也曾經也在一起過……”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蕭邵齊更怒了,下意識瞥了眼一旁的雲舒畫,毫不留情重重一甩就將雲歆歆甩至地上,麵露鄙夷,“誰和你在一起過,你既然不承認,那就讓你家人來說!”

他話音剛落,姍姍來遲的雲母和雲楚辰跟一陣旋風般衝進來,兩人抬手配合默契地左右開弓,各自給癱坐在地的雲歆歆左右一巴掌。

雲歆歆剛發出一聲尖利的暴鳴,就被後腳趕來的林之曜一腳踹在肚子上,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圍觀的群眾嚇傻了,就連維護雲歆歆的院長此時也不敢吭聲,被殘暴的幾人嚇得連連後退,生怕殃及自己。

雲母一把薅起雲歆歆的頭發破口大罵,“你這賤人,居然藏這裏來了,還敢到處說我們家畫畫是小三的女兒,誰是你不知道嗎?”

說著她就拖著雲歆歆的頭發,朝外麵圍觀的人群科普起來,“其實她才是小三的女兒,不僅如此,她自己還是小三,搶走了我女兒的未婚夫,害我女兒……”

雲母將雲父如何威脅年僅六歲的雲舒畫長期畫上胎記頂替私生女身份的始末,全都和盤托出。

說到最後,她回頭看向在角落裏默不作聲的雲舒畫泣不成聲。

雲楚辰和林之曜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淚。

全都一臉痛色。

這下外麵圍觀的越來越多醫院同事全都震驚不已,議論聲一片。

“天啦,原來雲醫生天生就是那麽漂亮!”

“這女的也太壞了,自己是私生女還不夾著尾巴做人,還去欺負原配的女兒,到處給她潑髒水……”

“雲醫生太慘了,難怪聽說她爹不疼媽不愛的,明明可以是家裏的小公主,卻天天被人冤枉,太委屈了。”

“去死吧,賤人!”

和雲舒畫私下交好的小周護士早就忍不住朝地上的雲歆歆吐了口唾沫。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也紛紛跟著往她身上啐了一口又一口。

隨著越來越多的唾沫,雲歆歆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暴鳴聲。

雲舒畫在一旁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與往前十幾年她次次被人當眾羞辱的場景漸漸重合。

如今,角色對換,雲歆歆也嚐到了這種萬人唾棄的感受。

眼角漸漸濕潤,抬眸就對上雲母投來的激動視線。

“畫畫,”雲母淚如雨下,哽咽不止,“還好你沒事,要是你出事,我都不知道怎麽活?”

雲母說著便要過來抓雲舒畫的手,卻被她及時躲開。

看著抓空的手,雲母神色滿是悲痛,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

同樣悲痛的雲楚辰連看都不敢看她,眼眶紅紅地扶著雲母卑微哀求,“畫畫,過去是我們的錯,這些年你受苦了,你回來我們身邊好不好?我們會好好彌補你。”

就連林之曜也過來求情道歉,“畫畫,你不知道前幾天我們以為你不在了有多難受,他們剛剛得知你的身份,以為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好幾天不吃不喝,差點都死了。”

“跟我們回家吧……”

三人齊齊伸出手,滿含期待地望著她,希望得到她的原諒。

雲舒畫冷笑,他們想彌補?她當然不會給他們機會。

如果早在之前她掏出親子鑒定證明身份時,他們哪怕想想這些年她的好,有一絲動容去相信查證。

那她也不至於心灰意冷。

如今,她就是要讓他們愧疚一輩子。

不給他們任何贖罪的機會。

她排斥地向後退後一步,抬頭麵無表情地盯著幾人,平靜吐字,“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幾個字很短,但雲家幾人仿佛全都聽不懂般,將她說的“不認識”重複了好幾遍。

“對,不認識!”

雲舒畫再次肯定,如推這一群溺水上岸的人再次落水般,狠厲決絕。

三人終於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而剛剛一直在觀看的蕭邵齊卻如同出了一口惡氣般,朝著雲家三人嗤笑出聲,“怎樣?畫畫都不認識你們了,你們還舔著臉上來自討沒趣幹嘛?這些年你們對她的傷害是能彌補得過來的嗎?”

雲家人聞言更是麵如土色。

雲舒畫則再次麵無表情地看向蕭邵齊,“我不僅不記得他們,也不記得你!”

一句話,令剛剛還得意的蕭邵齊再也笑不出來,一臉哀傷地看向雲舒畫。

此時被眾人圍著吐口水的雲歆歆早就一頭發的黏膩口水,哭得撕心裂肺。

恰時警察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