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巫宮探秘
“白天行那邊怎麽樣了?”
“你不是一向自認能掌握一切嗎?這麽簡單的問題,又何必找人問?”韓特全然不掩飾自己不滿的心情,一句就頂了回去。
“要表示不滿,可以,但請你在打贏我之後再說,現在這樣講話,在我眼中,隻不過是一隻落水狗在咆叫而已。”
仍舊是這樣冷淡,坐在桌子上看設計圖的白起,甚至連正眼都沒往韓特瞧一下。
目前白天行的陣營,整個亂成一團。別說統禦,光是把力氣花在壓平士兵們的不滿,不讓他們叛逃離開,就已經竭盡全力,另一方麵,白天行一醒來,立刻就命令手下集結大軍,討伐叛賊白起,隻是連聲疾呼,換來的卻是手下們同情、憐憫的眼神,而當他怒極衝出帥帳,大喊“子弟兵隨我來”,跑出十多步,卻發現所有人各行其是,沒一人肯跟著他送死,這名可憐的獨裁者愣然跪倒,驚覺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大權。
白天行的心路曆程,如果寫起回憶錄來,或許也很引人入勝,不過至少韓特不會感興趣,隻把全副注意力緊盯在在眼前人身上。
那天,自己在進入密室後,因為過度驚訝,被這小子趁隙偷襲,又恥辱地給打昏了過去。
唉,從初次交手到現在,已經算不清楚有多少次自己在這小子手上一招戰敗,回憶起來,並不會覺得自己無能,隻能說這矮子把一切戰鬥因素運用到極限,營造出輕易獲勝的局麵,一招製敵。
他攻過來時,自己同時運起金絕、掌絕,同時斜步退開,自以為完美無瑕的應變,不管攻來的是什麽絕招,都能安然接下,哪知他不曉得用了什麽手法,引發自己體內的毒素,刹時間劇痛攻心,手上勁道大減,破綻畢露,就這樣被他一招擊倒。
想想是夠恥辱了,不過,丟臉次數多了,現在對於輸在白起手下已經沒有什麽感覺,反而覺得碰上他,會贏才是奇怪……
但是,還是有一件事,讓自己頗為在意,是不是要再找個機會來試試看呢?
“奴隸甲,明天晚上,我要你潛入稷下,刺殺一個重要人物,你好好去準備吧!”
“重要人物?該不會要我去和那隻死猴子打天位戰吧?贏也不是,輸也不對,假如不管輸贏回來都要死,那我還是省點事好了。”
韓特擺明嘲諷白起的反覆無常,與蘭斯洛交手他並不畏懼,但在搞不清楚作戰目的的情形下,他厭惡這種成為戰爭工具的感覺。
“不用擔心,我那短命的妹夫,我會親自去收拾,你隻要執行任務就行了。”
“呃……是嗎?聽起來倒是挺容易的啊!”一麵說,韓特緩緩靠近,卻不敢提前運氣,怕引起對方警覺。
“如果偷襲的目的是置我於死命,你可以試試看,但我死之後,你體內的毒素無人可解,縱是你多次寫信求救的華扁鵲亦不例外,這樣對你未必有什麽好處。”
還沒出手,聽見白起這段話,韓特頓時一身冷汗,不曉得自己究竟什麽地方露了破綻,居然連寫信求救一事都被他知道。
“我可以答應你,八天之後,無論成敗,都為你解去身上毒素,隨你去留,這樣應該可以讓你滿意。但如果你偷襲的目的是試探……”
白起驀地抬起頭來,冷淡道:“沒錯,如你所料,我的力量確實是不如從前,而且正在逐步衰弱中。”
猜測獲得證實,韓特心中一凜,在硬挨白起那一記核融拳的同時,他就已經有所感應,拳力雖重,但打在身上的痛楚,卻沒有過去來得強,在昏迷同時,腦裏泛起的一個想法,就是白起的力量正在減退。
“就算我的力量不如從前,要勝過我,仍非中毒的你所能辦到,如果你有決心要動手,那就放馬過來吧!”
語氣充滿威脅性,但韓特卻再次感到訝異。過去白起說話時,即使不刻意為之,仍是可以在平淡語氣裏,感受到他強大的壓迫感,讓人手足無措,但現在這麽直接地表明威脅,自己卻為何感受不到那股熟悉的壓力呢?
(沒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這矮子現在的狀況很不好,理由會是什麽?他幾乎沒有在戰鬥中受傷過啊……)
正麵打倒白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特別是善於把握機會的他,永遠都是以己之強擊敵之最弱,因此要擊倒白起,隻能找他的破綻,比如說像此刻的良機,放手一搏,或許有勝利的機會。
不過,韓特並沒有動手的打算,將鳴雷劍束回腰間,淡淡道:“你們白家真是專出怪人啊!大家好歹也是同一條船上的,你這樣子出來大鬧,如果不是為了爭王位,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至少應該告訴我一下吧!”
問題是很合情合理的,但白起顯然沒有回答的打算,冷淡道:“奴隸沒有資格過問主人的計畫。”
“你們白家的人啊,為什麽就不能坦率一點呢?”
“不要你管!”
雷因斯。蒂倫的黑暗神殿,巫宮,是以祭祀五大黑暗神明為主,連帶其下數百中小神靈的神殿。
原本這些黑暗魔神,是魔族的信仰對象,沒道理由人類來祭祀,不過對魔導公會而言,如果不能修練黑魔法,培養不出黑魔法師,那等若戰鬥時有盾無劍,放棄了攻擊的能力,因為眾所周知,修習光明魔法的祭司、神官,戰時並沒有什麽攻擊力。
九州戰後,在雷因斯女王的秘密授意下,搜集各地由魔族匠師所雕塑、開光的魔神像,盡數運到此處,對外說是要集中銷毀,但暗地裏卻建立神殿,供奉神像,交由魔導公會打理,並且立為禁地,設以重重掩飾,不讓外人發現裏頭的真麵目。
為了查探兄長的力量來源,小草獨自來到巫宮。負責打理宮殿的魔導師們,渾然不受外界戰爭的影響,進行各自的工作,見著主席到來,紛紛朝她彎腰施禮,作著魔導師間代表敬重的手勢。
神殿的地下,是藉助太研院的力量合建而成,有座很深邃的地宮,供魔導師們進行種種不便為人知曉的試驗與法術鍛煉。認真說起來,或許稷下的地底建築比地麵上更為宏偉,象牙白塔、巫宮、太研院……還有眾多公家建築的地下,都設有巨型地下室,甚至是地宮規模的構造,如果通通串連在一起,就是名符其實的地下都市。
這些設計理念與九州大戰不無關係,稷下在戰時曾數次被大軍攻破城牆,進行巷戰,也曾被卷入天位戰,不單轟破城牆,還將半座稷下城夷為平地,大戰結束後,魔導公會、太研院痛定思痛,除了著手設計更具防衛性的強力結界、護壁,也開始設想,如果這些護壁失效,稷下城再度半毀,用什麽方法才能讓稷下快速回複元氣,基於這些想法,於是就有大規模地下化建築的出現。
黑魔法中的強力咒文,都是由術者與神明結訂契約,完成該咒文的試煉,然後方可使用。
訂約儀式通常都是在該神明的神殿舉行,因此掌管巫宮的魔導公會,有著很詳細的紀錄,標示某人在某年某月完成某樣咒文,用以掌握弟子們的進度,小草此來,就是想查閱這份記錄,看看兄長是與哪位黑暗神明結訂契約,得到力量。
照道理來說,能夠讓人一舉突破地界,晉升天位,這種力量最起碼也是五大黑暗神明以上的級數。由於立場問題,統率五大黑暗神明的深藍魔王,巫宮中並無供奉,所以最後目標仍隻是那五位神明。假若這想法是真,兄長便極有可能練成類似五極天式的最終絕招。
調查的結果令人失望,似乎是因為母親的指示,巫宮中的正式記錄對此僅有寥寥數語,召人來問,所知的也僅是在十多年前,大哥曾經孤身來到巫宮,數日之後,得到消息的無忌公子趕來此地,兩人一同離開。
至於大哥在這幾日內究竟參拜了哪些神明,則是眾說紛紜,一下有人說他曾在某處出現,一下又有人說他曾在某位神明的供奉室裏待上一晚,眾人說的神明中,甚至還包括五大神明之下的中小神靈,也不知是否平常欠缺說話機會,眾魔導師們你一言我一語,聽得小草是頭大如鬥,偏生得不到有用資料。
(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要這麽隱密?哥哥們到底想要隱藏些什麽?)
無數問句浮上小草心頭,一種強烈想要知道答案的yu望,讓她再次鎮定下來,一一分析可用資料。
對於大哥,自己委實知道得太少,過去是不屑知道,但當對這名兄長開始抱著親情,想要去靠近,卻發現他留下來的資料太少,而且像是蓄意在拒絕自己的接近。
自己冷眼旁觀所得到的結論,兄長是一個把每一場戰鬥控製在手中的人,當他認為隻用單純的核融拳就能了結此戰,寧願多花時間,也絕不會展露其他絕學,因此對上敵人時,永遠有出人意料的強招,攻得敵人措手不及。目前雙方處於敵對關係,如果不先把他的底細挖出來,交手時會非常吃虧。
除此之外……
(別開玩笑了,也許你是天才,但我可是天才的妹妹啊!你設下的難題,我一定能解開的……)
在小草未及預料到的情形下,蘭斯洛無奈地承受了與養父的死別。過去,他並非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別,但從沒有哪一次,從聽到消息的那刻起,他整個人失魂落魄,呆得再沒有半分意識。
當知道那老頭的身份,是大名鼎鼎的三賢者之一,自己成為賢者之徒,有許多念頭在腦裏閃過。
那老頭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好端端的賢者不幹,要隱姓埋名,一個人躲在荒山裏頭?
他這麽樣地撫養、栽培著自己,為的又是什麽?假如他就是皇太極,他會不會傳了什麽蓋世武功給自己,隻是自己沒發現?
數不清的念頭,在驚聞養父的過世後,全都化為一片空白。
在荒山上十多年,因為想到外麵的世界,所以趁著他病發的時候離開,但心裏始終覺得,當自己回到山上的那間小屋,會有個人一麵大罵一麵迎接著自己。
從有記憶以來,就待在山上,盡管覺得這樣太過寒酸,心中卻早將那間小屋當成是家。
仔細回想,最開始,自己是住在山洞裏,年紀大了點後,為了防止晚上被野獸攻擊,就睡到樹上去,但有時候,好夢方酣時,那老頭會冷不防地出現,一腳踹在樹幹上,把自己震翻下來,地上就算不是野狼群,起碼也是十來條餓到發昏的野狗,雙方就這樣大戰一場,那時體力不像現在這般好,每次都是鮮血淋漓地殺出重圍。
一直到某一次,自己從猛虎堆中殺出重圍,見到那老頭好整以暇地在遠處燒火烤肉,隨即挺起胸膛,忍著滿身劇痛,走到他麵前,要警告他別再這樣擾人清夢,他卻站了起來。
在那之前,這老頭絕少像那次一樣,主動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嗯,做得不錯……說來,我從沒送過你什麽東西,想要什麽禮物?”
在這之前從不知禮物為何物,讓他解釋一番後,腦裏唯一起的念頭就是:“我要一間屋子,有門有窗有煙囪,裏麵有床有桌椅,晚上野獸不會跑進來的那種。”
天曉得自己為什麽會有這主意,大概是在這之前,老頭子數度對自己說過外頭世界人們住的地方,自己羨慕之下,偷偷試蓋,卻從沒一次成功,在缺乏實際方向、知識下,隻弄出一些不倫不類的怪東西,風吹即倒,隻惹得老頭子不住訕笑。
這要求誠然古怪,但老頭子卻不假思索地答應,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不做任何訓練,合力去搜集材料,由那老頭子畫出藍圖,問自己的意見,共同設計之後,便一片一片地由木頭、茅草拚組成屋。
雖然是三賢者之一,但老頭子非但算不上巧匠,連作木工的基礎本事都差強人意,在蓋好的屋子崩毀三次後,某天晚上,自己再次從睡眠中被從樹上踹下來,入耳的不是虎嘯,而是一陣老頭子的狂笑。
“哈哈!小畜生,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吧!這就是你老子的本事!”
定睛一看,發現老頭子得意地站在前頭,終於達成目標,蓋了一間穩固的木屋出來,模樣雖然有些可笑,卻是有門有窗的實際屋子,而一直到自己離山為止,那間歪七扭八的屋子別說是倒,連半根茅草都沒有脫落過。
平時雨滴不進,沒有漏水之虞,最誇張的是某次八頭猛虎窮追不休,在自己於千鈞一發之際躲進屋裏後,撞在外頭壁上,木板沒有一絲破裂,反倒是那些老虎全昏了過去,看得自己目瞪口呆,旁邊的老頭子一個勁地自誇手藝了得。
本來很佩服老頭子的通天手段,但現在想來,自然是這位一代太古魔道大師,為了自己受挫於一間小小木屋,惱羞成怒,暗中作弊,蓋完屋子後,用天位力量強化,這才弄了一間超級木屋出來。
搞定了屋子,有門有窗,但是家具卻仍然是一件大問題,本以為老頭子會溜下山去采買,卻沒想到他找來一堆木頭,老老實實地劈削琢磨起來,看他那麽一本正經的專注模樣,瞧來心中委實是一陣暖意。
“有了這些,也就差不多了,將來你年紀大了,才不會說我什麽東西都沒為你做過,一天好日子都沒讓你享受過……”
當一切完成,老頭子瞧著自己的作品,似乎甚感欷噓,但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把自己獨自拋在山中,孤身外出遠遊,常常一走就是數個月將近半年,回來時再對自己說一些陳年舊事,還有外界的故事。
日子過得很辛苦,那時自己整天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到外頭的花花世界去闖蕩,從沒對這荒山有半點留戀。但是在心底深處,那間蓋得歪七扭八的木屋,卻是自己最實在的“家”。
所謂的家,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呢?
一個可以棲身的住處,這並不能算是家吧!如果隻是想找個地方休息落腳,任何旅店都可以,但不會有人把旅社當家的。
當屋門推開,看見的隻是桌椅床鋪,空蕩蕩的一片,冰冷與寂寞會在刹那間把人淹沒,這樣的地方,不會成為“家”。有雪曾經批評過,象牙白塔不是給活人住的,多少也就是這個道理。
在與妮兒相認,與小草結婚後,自己才慢慢體會到,所謂的家,應該是某個歸處,當自己推開那扇屋門,裏頭會有個人親切地說“歡迎回家”,這樣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過去自己一直深信,當自己再度回到山上,在那間小木屋裏,會有個人一如往昔地歡迎自己,兩個人一起泡壺熱茶,說著在外闖蕩時候的種種。這個想法給了自己很大的動力與支持,就某個方麵來說,因為不想回山時在老頭子麵前丟臉,所以才一直努力至今。
但此刻……會在那小木屋裏為自己開門的那個老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惡!為什麽以前就沒有想到過呢?
人世間的事,是很難說得準的,生、死、聚、散,每一刻都不停地在人世間上演著,現在還與自己促膝談笑的親友,一旦分別,沒有誰可以保證還有下次的見麵機會啊!為什麽自己會一廂情願地相信,老頭子會一直在山裏等著自己呢?
不管過去有多少的顯赫功業,現在的他,僅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又有病,為什麽自己就沒有想到這些,隻是仍像小時候一樣,在心中把他當成一個不會倒下的巨人呢?
(……媽的……臭老頭……就這麽一聲不吭地死掉,算什麽嘛!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闖出了這麽大的事業,沒有給你丟臉啊……我還沒有來得及超越你……我還沒有來得及………孝敬你啊……)
如果說,基格魯的那一夜,妻子的死亡,幾乎將蘭斯洛的心撕成兩半;此刻驚聞養父的過世,則是將他的心整個挖出,甚至可以說,所有童年的回憶、在杭州荒山上的那個自己,一下子全被撕毀了。
過大的打擊,蘭斯洛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太研院的,隻是下意識地來到酒店街,隨便找一家,進去就狂飲烈酒。
狂飲中,好像有很多人來和自己說話,但自己沒有理會,也無法理會,隻是一大碗接著一大碗地猛喝著酒,當覺得這地方太吵,就起身離開,顛顛倒倒地換另一個新地方再喝。
一家換過一家,也不知飲了多少烈酒下肚,又吐了多少出來,腦裏的意識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但那股不住噬咬心頭的悲慟,卻沒有絲毫減褪。
從來沒有想過,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已經再沒有地方可以回去,那感覺竟是這麽樣地難受……
半醉半醒,剛想要再找一家新店再喝,卻忽然感應到妻子的氣息。小草沒有逛酒店街的嗜好,那麽,是來找自己的嗎?那剛好,夫妻兩個可以一起大喝一場。
泛起這樣的念頭,蘭斯洛眯著眼找尋妻子的身影,恰巧看到她出現在街角,剛要出口叫喚,她已側身轉入旁邊巷子,顯然到此另有目的。
好奇心起,蘭斯洛跟在後頭,彎彎曲曲幾下轉折後,發現她進入了一家掛著歇業牌子的豔情酒吧“不羨雲”。
(奇怪,她來這種地方做什麽?來釣男人?還是跳脫衣舞?我們沒有窮成這個樣子吧?)
心裏奇怪,但腦子卻昏了起來,靠在牆角歇息,待得酒意稍退,神智清醒了些後,隱約聽見這間已經歇業的酒吧裏,傳來人聲,便即運起功力,隔牆聆聽裏頭發生的一切。
“……嘿!帥哥,要不要和我來一段下半shen的交往啊?”
沒聽出小草語氣中的嘲諷意味,蘭斯洛隻在聞言瞬間大吃一驚,酒意半醒,連忙湊近聆聽,預備隨時破牆而入,卻聽見了一個不尋常的稱謂。
“二哥,今天請你把所有的一切告訴我……”
會被妻子稱做二哥的,世上應該隻有一個人,難道自內戰爆發後始終避不見麵的二舅子白無忌,此刻就待在這間酒吧裏?
納悶起來,隨著聲音來源繞過去,在牆壁上弄個小洞,偷偷一看,驚得酒醒大半,裏頭隻有兩個人,除了妻子,就是那超級花花公子阿貓,莫非這人就是白無忌?自己可真是夠後知後覺了。
為了怕被發現,加上身心狀態的疲憊,蘭斯洛沒有再刻意窺視,隻是靠著牆坐倒,聆聽裏頭的對話。
“大哥他是被製造出來的,沒錯吧?根據這上頭的數據,我大概能理解為什麽當年爹會下令抹煞他的存在。對爹來說,無比自豪的自己,會有這樣的後代,是一件很屈辱的事,但是,花了那麽多心血的改造計畫,怎麽會有這樣的大差誤?”
“從數據來看,大哥應該是根本就沒辦法修練武術的,他的天位力量是怎麽得來?我去巫宮查過資料,發現重要記錄已經被媽媽和你下令銷毀,你們到底想要隱藏些什麽?有什麽東西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小草道:“哥,我們不是外人,我是你妹妹啊!我認為我有權知道這些,請你把這些事告訴我吧!”
對於這些要求,白無忌的反應,是理所當然地冷淡。
“告訴你,然後讓你去警告你那吃軟飯的老公嗎?這樣我對大哥怎麽交代?厚此薄彼,這可不是作兄弟的精神啊!”
白無忌道:“我妹妹莉雅已經過世在基格魯了,現在的你,就如你所願,是個與雷因斯沒有關係的外人,有什麽權利要求於我?”
對於自己在基格魯的計畫,兄長始終是強烈反對,即使是現在仍心有芥蒂,這點小草不是不知道,可是,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光是想要協助丈夫,心裏的某些方麵,也希望能多了解大哥一點,他的態度很奇怪,所作所為似乎沒有表麵上那麽單純,自己不希望再因為無知而犯下過錯。
“如果……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死在那裏啊!死掉的感覺有多難受,哥哥你知道嗎?”
情勢所逼,小草說出了即使在丈夫麵前,也從未吐露的感受。
“可是那時候的情形,如果我不這樣做,又能怎麽樣呢?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想他們受到傷害,哥哥你告訴我,如果我不用那樣的方法,還有什麽其他辦法可以讓大家都活下去?你告訴我啊?”
當看到妹妹的臉上出現淚水,白無忌再難保持原先冷漠的表情,看著手中的酒杯,卻是無言以對。
“如果哥哥你們真的覺得我有那麽重要,那……為什麽……為什麽那時候你們沒有來呢?
我曾經是那麽期盼你們會出現的,為什麽……你們沒有來救我呢?“
這句話並非謊言,盡管一手安排著基格魯的事態演變,但是當情形不受控製,自己陷入危機時,確實期盼過兩名兄長的救援。特別是近日來看到大哥的絕世風範,如果基格魯之戰時有他在場,眾人合力,莫說逆轉局勢,肯定能讓天草不得生離該處。
但是,明明有著那麽強的力量,在妹妹麵臨死亡時,卻置之不理,這樣的作法,難道就是親情的表現嗎?
而麵對這樣嚴重的控訴,白無忌麵上閃過痛苦的表情,在一聲長歎後,他頹然點頭。
“好吧!我就把一切告訴你吧!希望你聽了之後,不會後悔,也別把這些事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就是一件你原本不該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