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風起(7)
（感謝湮宇丶千痕和桃huā的打賞！）
“薛繁，惠州靜安縣縣令，上任不到一年，便攢下雪huā白銀五千兩。為人圓滑世故，八麵玲瓏，惠州刺史甚至將n兒都下嫁給了他。另外查出，當年科舉風b，便是他領得頭，不過得到昺親王保薦，這才無虞。”hì衛想一段，說一段，量選劉謹想聽的說。
“昺親王？”劉謹眯著小眼，喃喃地念著這個縈繞心頭許久的名字，看來秦朗並沒有冤枉劉諭，原來他一直都幕後挑撥離間。
劉謹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劉諭，隻是一直苦無證據，且為讓劉謹安心，劉諭甚至自甘截脈，費心機地逃離事外。
“我早該想到，他這是以退為進之計。”劉謹狠狠地想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何況是一隻實力強大的老虎。”
劉謹回過神來，卻見那hì衛正偷偷地看著他的臉è，yù言又止的樣子。
“來人，看賞！”劉謹並沒有立刻就要求hì衛將話講出來，再多的話語與承諾也沒有實質的獎賞來得直接，能安慰眼前人的心。
一盤亮燦燦的黃金端到那hì衛麵前時，那hì衛徹底被征服了，原本羸弱的身子，現仿佛打了ji血一般，竟奇跡般地站ting起了ing膛。
“謝王爺賞賜，奴才愧不敢當！”那hì衛雖然口如此說著，手卻不老實地伸了過去，巨大的財富麵前，他甚至忘記了眼前可以決定他生死的人。
“這是你應得的，連日趕路，還沒吃飯。有什麽事情，吃飽了飯再說不遲！”這時候的劉謹反顯得淡定了，既然已經知道是昺親王搞鬼，水落石出，事情就好辦了。
“謝王爺…謝王爺體恤…”那hì衛一邊磕著頭，站起來還鞠躬，一步步地退出了房én。
家丁給他安排了極其豐盛的晚餐，其不凡養眼的丫鬟穿huā月般來回地伺候著，那hì衛還以為到了人間的天堂，高興得連自己的姓氏都快不記得了。
接著又梳洗了一番，家丁還準備讓他再休息一陣，然而那hì衛卻堅持要見王爺，說什麽事態嚴重，一刻也不能等。
“那…你跟我來…”家丁想了一下，隻好點頭同意。
這個時候劉謹已換了家常的衣服，正慵懶地斜歪書案後麵的座椅上，津津有味地看著書，眼見家丁將那hì衛帶來了，溫和的笑意如同hun水一般他臉上dàng漾開來。
“來了…怎麽不帶小兄弟去休息一會？”劉謹問道。
那hì衛忙搶道：“王爺恕罪，是奴才堅持要見王爺，不幹其他人的事。且王爺待奴才恩澤已厚，奴才不敢疏怠。”
劉謹鄭重地點了點頭，肅然道：“不錯，忠心可嘉！看來汪明沒有看錯人…”
那hì衛一怔，沒想到睿親王劉謹竟能脫口而出軍師的名字，可見他們關係不同尋常。
“謝王爺誇獎，奴才愧不敢當！”那hì衛是將頭磕得賊響，心裏感歎：祖墳上終於冒青煙了，讓咱跟對了人。
“啟稟王爺，軍師來之前，讓奴才轉告王爺，以防燈下之黑！”那hì衛原本害怕說得造次，多管閑事，被王爺怪罪。如今形式分明，也就沒有了諸多顧忌。
劉謹笑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訴汪明，他做得很好，本王很欣慰，不日即會有人到揚州，注意接待就是！”
“是！奴才告退！”那hì衛又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躬身退出én外。
………
同時得到消息的還有劉諭，他無時無刻不再關注著劉謹的一舉一動。
不過這個時候，卻多了一個人參與——劉圩。
劉諭半死不活地躺huáng上，劉圩搬一張矮椅坐穿側，石左則依舊站一旁。
“睿親王好大的手筆，一下子既出去了吳侯京城的眼線，又拔去了江彬京的勢力，看來他是勢必得了。”劉諭緩緩道，臉è的肌ròu時不時地hu搐，讓他痛苦不堪。
“不過睿親王父子失和，這倒讓我們有可乘之機…”劉圩想到。
石左臉è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依舊紋絲不動地站著。
劉諭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不錯！你將有何打算？”
劉圩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頭思考了片刻，才道：“不知道！”
劉諭微微一笑，道：“不著急，慢慢想，什麽時候有答案了，來告訴我，我們再一起來商量其的可行ìng。”
自從劉諭病倒之後，便變得慈祥溫和，徹底將劉圩當做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大丈夫，什麽事情都願意與他商量，甚至聽從他的見解。
這讓劉圩十分感動，反觀自己，則現先前是多麽的任ìng與自i，一切都以自我為心，從來不考慮身邊人的感受，特別是父母。
“希望一切都為時不晚！”劉圩如此想著，不禁點了點頭，繼續思考著。
如今江彬京城的暗樁被連根拔去，短期內是不可能有所為的。而吳侯遠州，即便得到消息，遠水救不了近渴，且話說回來，如今吳儀皇上手，吳侯投鼠忌器，未必會由著ìng子做事，親自來京城請罪的概率比較大。而劉堪威望與經驗還不足，還不足以與劉謹正麵抗衡。
翻來覆去，終威脅劉謹地位的，隻有自己一家…
劉圩越想越是擔心，再聯想到父親也是因此而截脈避禍，於是加一籌莫展。
劉圩苦惱地皺著眉頭，慚愧道：“父親，孩兒還是不知道。”
劉諭並沒有因此而責備他，反而鼓勵道：“你肯定想到了什麽，可以說出來，不知道，也是有原因可循的。”
“是！”這點劉圩沒有推辭，道：“孩兒以為，劉謹的下一個目標，可能會是我們。如今真正有實力與劉謹抗衡的屈指可數，而我們當其衝，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因此劉謹肯定會向我們下手。”
“恩，不錯！”劉諭欣喜地點點頭。
劉圩於是接著道：“所以，即便我們再怎麽挑撥他們父子，劉謹都一定會盯著我們，我們無處可逃，無巧可施。”
劉諭聽言，哈哈大笑，不過隻笑了兩聲，全身便hu搐起來，讓他疼痛的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脹。
“爹…”劉圩一聲叫喚，兩淚落ing前。
劉諭見此，冷“哼”了一聲，繼而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哭什麽？你老子還沒死呢，hún賬東西…”
劉圩挨了罵，卻沒有一點逆反心理，反倒聽話地擦幹了眼淚。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諭終於恢複了正常，輕輕地籲著氣，道：“好！我兒說得好！這怎麽能說不知道呢？眼前的局勢既已明朗，下去著手準備就是了…既然避無可避，何不迎頭直上？”
劉圩點頭稱“是”，便退出了én外。
待劉圩走遠，劉諭突然笑著問石左道：“石左，你以為本王不對？”
石左拱手道：“不對！”
劉諭一怔，疑huò道：“怎麽不對？”
石左道：“如今的劉謹便如下山的猛虎，哪個先上，便咬哪個。此時，該做得便是避其鋒芒，緩緩圖之…”
劉諭撫掌笑道：“果真知我者石左也，不過公子還年輕，還有犯錯的機會，也不必太過苛刻…”
“是！”石左心卻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對於劉諭來說，如果利益足夠巨大，子孫並不話下。
………
京城的勢力一夜間土崩瓦解，讓太後江汶有些措手不及，一麵派人剛快將消息通知給永州的江彬，另一方麵利用劉詵的事情，給孝仁帝施加壓力，從而轉移皇上的注意力，量為江彬爭取多的時間。
通風報信的人，無巧不巧再次落到了範公公的頭上。
他沒有將信箋直接送到永州，而是悄悄地來到了東宮，見了太子劉堪。
劉堪看著手的信箋，正準備拆視，然範公公卻阻止道：“太子殿下且慢！這信太子殿下不能看。”
劉堪一怔，皺眉道：“為什麽？”
範公公訕訕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太後有個習慣，就是寫完信後喜歡信的表麵撒上一層香粉。太子殿下若是現打開，香粉自然散出來。到時候江彬看時，一聞便知這封信讓人做過手腳，其的內容就毫無意義了。”
劉堪沒想到看似蠻狠單純的太後竟有如此心機，不過範公公既然將信件帶到了他的麵前，想必已經有了完全之策，之所以不一開始就告訴他，不過是為了邀功罷了。
“這可如何是好？範公公可有良策？”劉堪誠懇問道。
範公公笑道：“此事不難，太子殿下可將此信放入手浸泡片刻，隻要讓香粉粘紙張上，便可取閱。”
劉堪撫掌讚歎：“妙計！”
如範公公所言，太後江汶所用紙張與墨極好，入水竟毫無變化。劉堪從容看完，這才放進去。兩人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信上字跡的顏è卻悄悄地生了改變，這些範公公是不可能看到的了，劉堪自然無從得知。
劉堪見信上所言，具說了京城近日所生的事情，又囑咐江彬不可莽撞，靜待時機，別無他事。
然而難保信還有什麽暗語，劉堪便憑著記憶，將心內容從頭到尾抄錄了一遍，準備好好琢磨一番。
範公公不敢逗留太久，接過劉堪手的信，便離開了，快馬加鞭往永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