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之第一篡後 082 攝魂之吻,禁忌之愛
此時正過申時,夏日的陽光斜照在田敏麗高挑而妖繞的身上,她一峰刺金牡丹紋淺大紅紗衣,滾邊的花紋乃是流金絲線織造,朵朵牡丹花芯中綴有細小貓眼石,陽光下折射出萬縷不同的光芒,直耀得城門四周的大臣和侍衛眼睛都花了。.C@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更甚,她的發髻頂上的雖用的是累絲嵌寶銜珠鸞鳥簪,卻又采用一國皇後才能用的九翅。那九根朝天的翅膀生生刺痛了高台上慶安的眼眸。
她眼界不俗,自然認得那九翅鸞鳥簪是前朝丹東皇家的留落到民間的寶物,傳聞原是丹東末代皇後的心愛飾品,後來丹東被滅國後,流落到了民間,最後被大魏皇太後所擁有。
想不到最後戴在了田敏麗的頭上,這不僅代表了田敏麗嫡妻的身份,更彰顯了如今的她是大魏國最尊貴的女人。
田敏麗一手提著裙裾,一手由階下的申劍國挽扶著,但她並沒有一口氣下了轎子的階梯,而是在階中站定,側首望向樓台上的申皓兒,朝著她輕輕揮了揮手,那一笑,驚豔了所有人!
令眾人感到詫異,田敏麗年過三十,為申劍國生育了八個子女,可她的容貌看上去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少婦,既便是在這樣明媚的光線下,她的肌膚依然發出淡淡的凝脂潤澤,絲毫不象是用脂粉堆積而成的假象。
顧城亦身後的妃子不覺地把眸光投向申皓兒,眾人難免起不久前申皓兒來燕京城門時,雖美卻遠遠不及蒼月第一美女韓昭卿,可眼前的田敏麗,不僅在容貌上毫不遜色於韓昭卿,更是在氣勢上遠遠超過韓昭卿。
眾人心中略歎,傳聞中的大魏第一美女根本不應落在申七小姐身上,而是應屬於大魏申劍國的夫人田敏麗。
難怪她能受專寵達二十年之久,雖然傳聞中申劍國也納了不少的妾氏還有男妾,但田敏麗在申府中威信極高。甚至,申劍國的子嗣全部是由田敏麗誕下,可見她的受寵程度。
“想不到申夫人竟是個人間尤物!”顧城亦緩緩從城樓上站起身,由衷感歎,“到了這般年紀看上去倒象是個剛過了門的新婦!”
“養了那麽多的孩子,個個要操心!”餘下的話慶安也不願說得太明顯,慶安嘴角略為向下一抿,嘴角扯出一股生澀的諷笑。
張晴嫵聽了帝王口氣裏毫不掩藏的興趣,臉色微微泛青,轉身見申皓兒還佇在那,便冷笑,“你爹娘來了,你還不快下城去迎接,難受你也要站在此受你爹娘的大禮?”
申皓兒早就盼著了,一得到張晴嫵的許可,急忙將手從慶安的掌心中抽出,提了裙裾就往城樓的台階跑去。
“神神秘秘的,大熱天戴個麵紗!”張晴嫵冷笑地看著申皓兒礙眼的背影,這幾日申皓兒和慶安公主頻頻進宮麵聖,著實令她感到不滿,她總覺得慶安公主在籌劃著什麽,難不成,想把申劍國的女兒弄到蒼月皇宮裏當妃子?
顧城亦見申劍國牽了田敏麗下轎後,並未馬上向城門走來,而是返身後田敏麗的轎後,侍女揭了簾子,他伸出手,竟同時牽出兩個年輕女子。“申劍國這老匹夫,還當真有福氣,不但夫人貌美如花,瞧他身邊的兩個小妾,這容貌在蒼月上想來也是數一數二。”
慶安自然知道顧城亦看到的是哪兩個女子,神色微微一變,心裏徒生不滿,想不到申劍國會將這一對姐妹也帶了過來。
她不知不覺站起身,走到了帝王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渾然忘記,她此時以公主的身份站在帝王的身邊已完全逾越了本分。
不遠處,申劍國一身青衣儒裝,除了人到中年還有一身修長的體格讓人感到不錯外,容貌實談不上有何出眾之出,氣質雖然偏儒雅,但那長相埋在人群斷不會讓人留意第二眼。
可就是這樣一個平常的中年男子,卻掌管著大魏皇家的命脈,而身邊更是團花簇錦,一個個好象有意無意地向申劍國身邊擠去,看了直讓一眾的中年男子直感歎這申氏一族的靈脈果然非同尋常。
景王座駕內,顧城風以手支頤,桃花眸含著脈脈深情,看著賀錦年象個耍寶的孩子一般,一會從懷裏掏出一團的絲線,一會又拿著一根細針,小心挑開窗縵的一角,借著陽光把絲線穿進了針眼,轉首見顧城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已,略帶得意地輕笑,“一會給你好戲瞧!”
原本,她準備好的東西都是針對田敏麗和申劍國住進賀府而置辦的,可那日在挽月小築的地下岩洞裏,得知局勢改變,她自然希望顧城風能夠盡快登上皇位,可針對田敏麗的申劍國的計劃就要有所改變。
於是,當夜留宿在挽月小築時,她又想到了一個好策略。便當晚招來葉明飛商議,要求葉明飛全力配合她的行動,並吩咐自已身邊的的影衛馬上找到金閑來,連夜改變計劃。
同時,讓影衛設障拖延申劍國和田敏麗達到燕京城門的時辰,至下午未時,一切準備就續後,便等著她最後的一箭,通知戲台開幕。
她在極為莊重的神情,時而因為線穿針孔不順利而微微翹起小嘴,時而因為線成功穿過而眉飛色舞地笑開顏,時而秉息,時而小小地歎了一口氣,無一不牽扯著他所有的神經和視覺。
他仔細而貪婪地注視著麵前小小人兒豐富多彩的表情,他的身體再抑製不住心頭的意願,他不能再等了,他不能等眼睜睜地看著她與那美貌少女的感情一步一步地發展,卻一籌莫展。他不能讓自已再重蹈以往的複轍,眼睜睜地看著她越離他越遙遠。
他什麽也不想管,盡管昨夜她與那少女的親密時不時地淩遲著他的記憶,可他,還是想去爭一爭,哪怕僅有一絲的希望——
身隨心動,他突然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觸上了她嫣紅潤澤的唇瓣。
一接觸到她的身體,全身抑製得的思念狂熱瞬時如洪荒般傾瀉出來,致他原本略顯得冷沁的身體變得滾蕩發熱,他斷然阻住心底深處那一種深濃罪感的萌芽,這一刻,天崩——
這一刻,地陷——
他不會理、不會管、不會逃,他吻住她的嘴唇、灼熱的氣息迅速掃過她的眉眼,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鬢發,掌心貼上她的脖頸,將她攬進了懷中——深深、切切地吻著!
隻要是嘴唇觸及到的地方,他無一例外地用舌頭略為笨拙地舔著,雖然有些毫無章法,卻融進了他所有的力量和渴望。
賀錦年的思緒在那一瞬間被抽光,任由著他的雙手在她的身上肆虐,她強烈地感受到他的吻裏帶了年輕男子的痛苦而又壓抑的欲望。
一時間,她不知道應如何做,推開他,她竟感到於心不忍,可要是不拒絕,再讓他深入下去,他定會發現她的女兒身。
以她對顧城風的了解,這麽多年的期待後,他根本不會給她時間成長,他今日登上的帝位,明日就會下旨宣她入宮,那六月應該怎麽辦?
六月是男子,世間哪一個男人可以容忍另一個男子與自已心愛之人朝夕相伴?
何況六月是如此讓人驚豔的一個男子,顧城風怎肯容得下六月近她之身半步?
可六月於她是不同的,前世對六月的記憶已定格在她的靈魂深處,何況現在的六月才十二歲,他無親無故,對她極度依賴,她不想好不容易讓六月有了安全感後,又讓他陷於重重的不安中。
她突然想開口讓顧城風等她四年,四年後,六月已至弱冠之年,而她也成長為適齡少女,屆時,隻要他不負她,她定會一生一世跟隨於她。
何況,這是在城門之下,在一簾之隔外,蒼月的重臣,包括她的父親賀元奇都在外麵,難道他要和她來一個穿越時空的車——震?
“殿下,這裏——”賀錦年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隻得“嘶嘶”的像隻小獸在他唇邊苟延殘喘,鼻端裏充斥的他那炎熱帶著薄荷的氣息,口腔內是他略顯苦澀的藥味,他——不舒服?
耳絆傳來他近乎狂亂澎湃的心髒跳動之聲,有一瞬間她竟有一個錯覺,如果她再不阻止他,他的心髒會因負荷不住而猝死。
他沒有理會她的低聲呼喚,反而引著她的身子輕輕一帶,兩人滾進了厚軟的地毯之上,並順勢點住了她的穴位。
因為大腦裏殘餘的唯一一絲理智告訴他,如果她不肯,他絕對無法強迫於她。
所以,他事先斬斷了一切的可能,這一刻,他隻想堵絕了自已所有的視聽,他隻想去感受身下人的美好!
他閉了眼,顫著手輕輕撫觸著身前人兒的腰身,慢慢地挑起她的袍子,探入,揉著那緊實的腰,果然,盈盈不可一握。
感到掌下的人因為害怕而急劇地顫抖,他不敢睜開眼睛去看身下的人,隻能以更溫柔的吻償試去化開她心裏的不安和恐懼,他一直一直地柔聲細慰,“錦兒……不怕!”
其實,他……也怕!
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他所有的下屬都在翹首以待他的指示!
更不知道,隔著一張窗簾外,申劍國牽了田敏麗的手,身後跟著兩個白衣女子,四人一步一步地朝著城門口走來。
他此刻失去了對世間萬物的感知,他一直絮絮叨叨地重複著這一句,“錦兒……不怕!”他的聲線低吟婉轉,纏綿如對著**愛人般體恤。
賀錦年緊緊咬住唇,她的身子不能動彈,莫說發出聲音,既便是呻吟,也無法衝出咽喉。
她再不經人事,也知道既將要發生了什麽事。
她突然心裏有一種顫抖的好奇,如果他發現了她是女兒之身,那他會如何?
是欣喜若狂?或是怒氣衝天,怨她對他的隱瞞,讓他陷於一種遲疑、尷尬之地?
顧城風的手一直觸摸著她,但從未盤繞到她的胸前,近乎虔誠地來回在她的腰和臀之間輾轉,那裏的幅度讓他感到一陣陣的驚顫。
還有那修長的大腿,一圈一圈地撫觸著,他感到自已忍到連血液都在凝固,忍到周身的氣息在胸腔裏衝撞,最後,最後他的手輕輕延升到了她的身下……
卻不是前麵,而是後ig。
她突然覺得,顧城風其實是清醒的,他避開了一些部位,因為那些部位會提醒他——身下的人是男的!
前世中,她在冷宮中聽聞他三千男寵,她從不曾明白的往事,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一切與彼時她的女扮男裝有關。
這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因為愛她,在強迫自已改變性取向,他納三千男寵,讓自已聲名狼籍,必有一些世人不可知的事情發生,但一定是與她有關。
驀然間,一顆心倏然收緊,胸口一窒,疼得差點叫出聲,淚瞬時溢了出來。原來,他的愛是那般的艱辛,他從頭到尾閉著雙眼吻她,那是因為他跨越了心底的禁忌。
她突然很心疼,很心疼,她想伸出手,引著他的手到身已的身下,讓他知道,她是個女孩,盡管還小,但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地成為他的新娘。
盡管她無法動彈,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微微抬首,看著她的淚,桃花眸內的迷茫盡逝,眉眼間瞬時染盡愧疚之色,
“對不起,錦兒,是我不好,我傷害了你!”他迅速撐起身子,離他半臂這遙,點開她的穴位,他手忙腳亂地想幫著她整理好淩亂的衣袍。
她看到他眉眼之中難藏的沉痛自責之色,光影下,他的影象突然變得,沉沉浮浮,變幻莫測,象要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她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她想對他說:不,城風,你沒有錯。
她身隨心動,緩緩起身,半跪在他的身邊,捧了他的臉,一記紅唇準確無誤地貼上他唇瓣,甚至,他尚來不及回應,她已跨坐於他的身上。
迅速輾轉,啃噬,眨眼間已成熊熊燎原烈火,幾欲將他吞沒。
似乎攻城略地一般,她步步逼入。
她從不曾經過情事,但這樣的撩人的挑逗,似乎不經大腦就學會,這也得益於二十一世紀網絡媒體電視的潛移默化。
熾烈的舌在口中肆虐,象修行了千年的妖精,仿若要從中吸走他男性的魂魄精氣,再將自已的氣息,順著他的身體脈絡,肆無忌憚穿行在他的五腑六髒,腐蝕著他所有的感官。
隻差一點點,他的神智讓他想反攻時,她閃開了,她笑,“城風,等我四年好麽,四年後,隻要你不負我,我就會在你的身邊!”
四年後,六月已經成年,不需要她的照顧了!
積聚了無數的不眠之夜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全線崩盤,他真想暢懷大笑,數百次的茫然無措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他笑得如鳳凰般瀲豔,風華無雙,“好,四年,我等你!”桃花眸裏的脈脈深情流出一滴叫幸福的眼淚,從眼底直至他靈魂深處,一翻身,將她複納於身下。
她亦笑,從不曾有過的那種被愛人幸福包圍的感覺,此刻盈滿周身,“四年之內,你不可以象今天一樣,點了我的穴位——為所欲為!”
紅霞染上他白玉般的臉,他很害羞,他不過是個初嚐情事的男子,他舍不得那種感覺,哪怕是一天,“那親你可以麽?僅僅是親,或是,你也可以親我!”
“好——!”她聲如細蚊煽翅,方才她親他時,憑著一股執念,可現在被他赤裸裸地提出,瞬時臉紅耳赤,“那你起來,我得……幹活了!”
申劍國舉步走到城門下,眼角掃過城門邊傾天大紅的馬車,此時馬車正停靠在兩棵雙人抱的古樹下,那古樹枝繁葉茂,濃鬱又綠得發亮的樹葉幾乎擋住了太陽的光線,申劍光的眸光落在那繁複雕刻鏤空的窗欞上,隻是那層層的紗幔將人的視線全阻隔,申劍國眸裏微微蕩出一絲讓人很難察覺得到的詭波,一閃而逝。
他很快轉回眸光抬首對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揖,並不下跪,聲音略帶深沉,“大魏護國將軍申劍國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城亦臉上晃過不悅之色,剛想質聲,一旁的慶安公主卻壓低聲線道,“皇上不必動怒,今天的重點不在此,申劍國既然敢獨自攜家眷來,必有其過人之處,皇上不必節外生枝。”
顧城亦對慶安的指手畫腳已相當不滿,可眼下局勢如此穢暗不明,慶安的力量又不可小遜,他也隻能生生地忍下。
田敏麗清亮如鶯啼的聲音響起,“大魏護國將軍府田敏麗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言罷,微微一福身,眸光便落在了不遠處從城樓上極快地跑下台階,朝著她狂奔而來的申皓兒,臉上綻開寵溺的微笑,“皓兒,當真是孩子,皇上禦前,如此奔跑,豈不失禮!”
城樓上的顧城亦對田敏麗極有好感,聞言便笑道,“申夫人言重,這是人之天性!”
同時申劍國身後的兩個白衣美人亦朝著高台上的帝王一拜,齊聲道:
“大魏護國將軍府納蘭鈺嬡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魏護國將軍府納蘭鈺雯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個白衣女子也僅僅是福身,並未下跪,但四下的百姓和大臣一聽到“納蘭”這個姓氏皆吃了一驚。
納蘭是前朝丹東王朝的皇族姓氏,在丹東被顧奕琛滅國後,納蘭一族被先祖皇帝驅逐出蒼月大陸,百年間,從不曾聽說過納蘭一族的後代出現在蒼月大陸上,想不到申劍國的身邊兩個妾氏竟然複姓納蘭。
“韓侯,您瞧,那兩個納蘭姓的女子,下官怎麽覺得眼熟得很?”
晉安侯未置聲,旁邊一位四品朝服的官員亦壓低了聲線,“是,下官也同有此感!”
一個相對年輕,略帶曖昧地笑,“依下官看,這兩個女子倒有些象景王殿下,瞧那一雙眼睛,雖說不及景王殿下三分之一,但那眉目間的溫柔倒有三分神似了!”
“果然還是年輕人眼勁強,瞧老夫這老眼昏花的,什麽也瞧不見!”那老臣一聽馬上打哈哈,往人群深處一站,心裏直哆嗦:拿兩個女人跟景王殿下比,真是不想活了。
這時,申皓兒已奔至田敏麗的跟前,她緊緊咬住半邊唇,並不想哭出聲音,怕田敏麗聽到她嗓音不對勁。但眼淚如何能控得住,剛被田敏麗抱住,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般蔌蔌流下。
這時,帝王和後妃們受了申劍國夫婦的大禮後,慢慢地從城樓上下來,慶安緊了隨帝王身後,看著田敏麗毫不知情地抱著申皓兒笑,眼底閃過一絲不知道是該稱為興災樂禍的嘲笑,還是應稱之為無耐的苦笑。
因為申皓兒是她的女兒。
“皓兒,乖!”田敏麗拍拍女兒的後背,輕輕托起女兒的身子,見她臉上蒙著白紗,失笑道,“太陽都快下山了,這日頭也不烈,皓兒把麵紗摘了,讓娘親好生瞧一瞧!”
申皓兒一聽嚇得急忙推開田敏麗,幾個後退站穩後,雙手便緊緊攥住了麵紗的兩端,她急急地搖了搖首,剛想張口,突然想起自已說話時發出來的聲音就象是啞巴學牙語一般,便生生地咽了下去。
“皓兒,怎麽啦?”田敏麗不免驚心,因此深鎖眉頭,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雙眸直直穿過那白紗,定在了申皓兒臉上那略顯詭異形狀的麵具。
申皓兒是她一手帶大,這孩子她豈會不明白,象今日的場合,她一定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所有人的眼光,而非包得如此嚴密,除非——
但她尚來不及拷問,突然,一陣風吹過,申皓兒的麵紗突然倏地一下飛了出去,落到了黃土地上,那速度之快令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風,好象不算大。
“啊——”申皓兒驚惶失措地掩住了自已的臉,幸好手心裏傳來金絲般的觸感時,她方喘出了一口氣。她不敢鬆開壓有臉上的手,也不顧所有人詫異的眼光,她隻想撿起自已的麵紗。
她剛想奔上前去撿時,卻感到臉上的麵具好象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她猛然刹住腳步,一動也不敢動地伸出另一隻手,輕觸著臉頰細細地摸索起來。
果然,她摸到了一根的細線,她偷偷地鬆了口氣,壓住臉上的一端欲將線扯斷,卻發現那細線竟然很堅韌,使了幾次力,還差點把自已臉上的麵具給扯了下來。
她心裏一急,馬上雙手拉了絲線,想把另一端扯了過來。
“皓兒,你怎麽啦!麵具壞了的話,扔了就是!”田敏麗自然也發現了那絲線所在,正想上前一部幫女兒把麵具摘了,申皓兒卻驚懼的狂叫起來,衝著田敏麗便撕開嗓門,“別靠近我!”
那聲音很大,帶著怪異的沙啞和走調,細聽時,那些咬字還象漏了風般含糊不清,聽得田敏麗整顆心都縮成了一團,她剛想上前問個究竟,卻被申劍國一把拉住,聲音裏透著冷硬,“回去再說,不必在此喧嘩!”申劍國沒有看一眼申皓兒,而是把目光定在不遠處的那大紅轎子。
他可以確定,方才那根絲線的頂端帶著一根細針,把申皓兒的麵紗擊落,線頭卡在了申皓兒的臉上,然後線卻連在了城樓上另一端。
這種巧奪天工能力,普天之下會的人不多,他自然懷疑是轎中之人,可他不明白的是,顧城風怎麽會屑於對一個女子動手?
申皓兒對周圍一切的變化根本無心理會,她心裏又急又氣,索性將絲線在自已的手腕上繞了兩圈,然後,發全身的力量,狠狠一拉——
很快感到腕間的撕扯力度一鬆,她心想,成功了,剛想順著力道把絲線收到自已的手心裏,卻聽得人群中發出陣陣的驚亂。
她呆呆地循著眾人的眼光一看,隻見三層的城樓的棋杆上,一條寬兩尺,長垂至城樓下的白布掛了下來,上麵用著醒目的赤字寫著——
申皓兒一驚,瞬時全身冷汗侵身,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而她手裏的絲線竟象活了般,在她手裏輕輕一抽,便卷著她臉上的麵具飛上了城樓,貼在了那三個朱紅大字“申皓兒”的邊上,象是簽名後的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