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篡後

看著底下如螻蟻般慢慢前行的人,紀寧夜驟然閉起眼,酸澀的眼角滾落一顆顆的淚珠,混著臉上冰冷的雨水,竟是那般溫暖。

她想,死嗬……死真的不難,甚至不需要跳,隻需身子微微傾斜,這灰蒙蒙的天便一口將她吞噬。

可她一點也不想死,她站在這裏,即使隻有方寸的立足之點,前麵是萬丈深淵,她也能穩穩站著。

她站在這,僅僅是想感受一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感覺!

突然,身子一輕,突然被人橫抱起,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身子騰空在欄杆之外,尖叫一聲,往下瞧,視野變得完完全全空蕩起來,全身霎時綿軟,精氣仿佛被悉數抽光,她心跳幾近衰竭。

隻要抱著她的人,雙手一鬆,便是粉身碎骨!

死亡如此臨近——

恐懼瞬間挑斷了她的神經,紀寧夜發狠地想揪住抱著她的人,可根本夠不著,身體被懸空於萬丈高樓之上,冷風颼颼地直從領子裏灌進去,從每個毛孔穿行而入,呼嘯帶走她身上殘餘的體溫,她連掙紮都不敢,唯恐他一個手滑——

閉上眼睛忍不住尖叫出聲,“放我進去,放我進去!”

“睜開眼睛!”聲音冷森。

那口氣,儼然是,如果不遵從,馬上就會被扔下去!

膽顫心驚地睜開,對上的是孔劭寰如兩抹鋒刃眼睛,驚得又閉上眼,眼角壓得死死的,但還是有一顆眼淚擠了出來。

孔劭寰看見,卻仍然餘怒未消,聲音不帶感情,“怕了?”

“我……。”她顫著唇點頭,此時,她被他眼中的陰鷙震傷,倏地緊緊閉起雙眼。

“以後還敢站在這上麵玩?”

她除了上下牙床打顫,還是上下牙床打顫,腦子一片空白。

即使都是身在懸崖,性命在自已腳下,和握在別人手中,完全是不同一個概念。

“回答!”語氣斬釘截鐵,眸光淩曆!

“不……敢了。”她氣息一噤,好不容易從唇齒間吐出一句話。

他冷哼一聲,才將她抱回地麵,她的雙腿一落地麵直打顫,整個人沿著他的身子往下軟,他雙手叉在她的腋下,輕輕一提,托著她的臀部,跟抱著個孩子似的。

她如蒙大赦一般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全身發抖,很想破口大罵。

我跟你很熟麽?

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可這時候所有的膽氣都被恐懼吸幹,委屈得直嗚咽!

孔劭寰看著她可憐兮兮,哭慘的樣子,歎了一聲,伸出一隻手攬住她後背,將她嚴絲合縫地抱在懷裏,“好了,好了,不怕了!”

她不吭聲,精神還沒緩過勁,也沒搞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更不明白,他做這種事的底氣又是從何得來。

但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溫曖又安全的感覺,多少驅走她身上的寒意。

即怕!又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她哭得象被遺棄的孩子。

孔劭寰胸中歎息之意更濃,捧著她的臉看了會,突然就吻了下去。

她的身子是涼的,嘴唇很冰,神情瑟瑟,唯獨心跳很快。

下一刻,她果斷地推開他,眼淚突然就止住了,抖動著長長的睫毛,竭力去勿略那湧起的觸動。

他輕歎,掌心溫柔地覆於她的發頂,直接了當地開口,“想不想狐假虎威?”

“啊?”她揚眉,一時不明他神極式跳躍的思維。

他懶洋洋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好意地解釋,“用我現任女友的身份,回十九樓,頤指氣使!”

退開一步,表情糾結、冷嘲、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孔先生,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是同情我麽?你是來救贖我的麽?或是,你以為我要自殺麽?”

看著他微微蹙眉,她搖搖頭,嗤笑,“這世上,誰都可以自殺,唯獨我不可以!”

她死!她弟弟必定活不成!

隨後被葬的就是她的父母,她比誰都知道她活著的意義!

“走!”他突然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電梯方向走。

“去哪——”她踉蹌一步,腿就軟了下去,一陣冷汗侵身,分明沒有從方才的驚魂中緩和過來。

他傾身,果斷將她抱起,紀寧夜倏地閉上眼睛,猛地摟住她的脖子,神情崩裂地尖叫起來,“不要,我不要——”

眉眼劇烈地**著,身子抖得更曆害,以為他又要故技重施,將她懸在欄杆之外。

這一次,她不會有這運氣了,他一定會將她扔出去,誰叫她敢拒絕!

感覺他跨出一步,她死命地掙紮起來,想逃開,可男人的臂膀象鐵一樣緊緊箍著她,讓她的所有的反抗成徒勞,霎時,紀寧夜蒼白無色的臉因急、慌、恐懼而變形,額間浮起道道似要崩裂開來的青筋。

她不要死!

直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茫然地睜了一下眼睛,覺得似乎不是,可整個人還是驚魂未定,再也沒有勇氣推開他。

渾身僵硬得木頭一樣,雙手死死摟著他的脖子,小臉緊緊貼在他脖子上。

後來在孔劭寰的柔聲誘哄下身體漸漸軟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已被放進了浴缸旁。

衣裳全濕透,貼在肌膚上,但熱水驅走寒意,她怯生生地看了一下四周,不知道這是哪裏。

見她狀態回了過來,孔劭寰的手從她的發絲間離開,直起身,扔給她一條浴巾,“洗好出來。”

紀寧夜待他出去,才顫幽幽地坐起來,恍惚了很久,才慢慢脫掉身上的濕衣,打開花灑,把自已洗幹淨,穿上疊放在衣櫃上的男款全棉睡衣,又發怵地站在門邊,猶豫了很久,才打開了浴室的門。

紀寧夜垂著長長的袖子,出來時,孔劭寰正在慢條斯理地扣襯衫的袖扣,見她穿著自已的睡衣,象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般滑稽,大概是心情好了,走過去,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牽她走到一旁的沙發上,把在抱在懷裏坐著,伸手拿起一碗熱騰騰的可可汁,舀了一勺放她嘴邊,“乖!”

沒敢再反抗,乖得象被撥光毛的刺蝟。

紀寧夜混混沌沌地由他喂一口,吃一口,眼睛至始自終垂著,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或許她的神態太嬌憨,逗得他心情大好,那雙冷瞳都帶了些暖色,還時不時地用拇指輕刮她的嘴角,抹去湯汁。

她的睫毛抖了一下,突然想,怎麽這個男人變臉會這麽快?

如果兩人第一次見麵她沒什麽具體印象,可是,第二次他幫她解圍後,帶她去買裙子,那舉止翩翩有禮,十足的紳士,到現在還牢記在她腦子裏。

第三次見麵,他把她從車底下撈出來,還替她出氣,雖然對他莫名的暖昧轉變有些心悸,可從頭到尾有種天雷勾地火的感覺,場麵太浩潮,太過不真實,以致讓她落荒而逃。

但不得不否認,她每回夜裏偷偷想一想,心裏還是甜滋滋的。

第四次,在他的辦公室,詭異感讓她對他的好印象清空為零,心想,以後這個人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沒想到,這一動怒,就是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

再說了,她和他之間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不過見了四次麵,可他倒比傅偉平更象個情人一樣,並且做得那麽理所當然。

喂完後,他擱了碗,攬了她的頭放在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長發,“想什麽?”

她想躲開,那雙桃花眸帶著溫意俯視著她,手不輕不重地按著她的頭頂,輕“嗯?”了一聲,語氣裏的執著分明是要她馬上回答。

“沒有!”她蔫蔫地應了一聲,口氣裏帶了些許的委屈,更多的是忍耐!

“那就想想,然後回答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說得輕描淡寫,卻讓紀寧夜剛剛運行的大腦再次死機,猛然抬頭,四目相觸,他眼裏那無聲流動的暖意,讓她心悸不已的感覺又浮了上來,她想……落荒而逃。

孔劭寰捧起她的臉,緊盯著她,片刻後,“想不通?”

“是!”她終於硬氣地梗起脖子,想起剛才九死一生,眼眶就紅了,“您不就是我老板,憑什麽要這樣對我!更不理解,您這樣嚇我,目的隻是想和我交往。”她覺得腦子不好使,索性用最淺顯的語言文字,表達出自已腦中的疑問。

就算是潛規則,也不帶這樣玩的!

他倒是笑了,兩指一彈她的鼻尖,“老板會幫你洗澡,幫你換衣服?”沒等她反駁,他直接開口,“上回你受了驚嚇,中了暑,在茉園,是我給你洗澡換衣。”

他捏住她的下頜,另一隻手從睡衣底下滑了上來,掌心貼著皮膚到了她的後背,慢慢地往前摸,“你身上我全看過了。”那次意外過後,他之所沒有再進一步行動,是因為他自已也身陷迷惘,夢和現實在反複交叉。

他稟性嚴謹,做事向來有把握後才開始著手,可這個女孩太複雜,讓他無法下定決心。

紀寧夜猛地驚跳起來,卻被他一手扯回,隨後摟著她的腰微微一翻,就將她壓在身下,紀寧夜倒抽一口冷氣,隻覺得空氣和血液在那一瞬同時凝結。

紀寧夜一雙眼睛天生帶著媚人的誘惑,瞳色與正常人略有不同,細看時,帶著淺淺的琉璃色,盈著淚光看著他,孔劭寰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想也不想,直接就吻了下去。

“嗚……”紀寧夜一下就慌了,她用力掙紮,但男人捧住她臉的手紋絲不動。

香澤入口,沉醉直達心髒,孔劭寰不但不鬆開她,反而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還肆意探了進去,吻得粗暴而狂烈!

不得不承認,這女孩確實合他的心意,連口腔裏的味道,他也非常喜歡。

那一夜,也並非是酒精作用,多少占了喜好驅使。

紀寧夜舌根發麻,腦子裏一片空白,徒手拚命推著,使勁側著臉,甚至開始利用牙齒的力量去反擊。

可她每回想咬,孔劭寰總比她快了一步掐住她的下頜,帶著懲戒,力道之大,差點逼出她的眼淚。

直到孔劭寰感覺到懷中的人快要缺氧昏過去時,才放開她,但雙臂還是緊緊將人攏在懷裏,不讓她有絲毫逃離的機會。

“你別這樣,很不好……”她掙紮,本來就沒什麽血色的臉在暗紅全棉睡衣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蒼白,額間淡青的血脈若隱若現,濕發散亂披在背後,光澤黯淡地滴著水。

“別亂動,再動,就來真的。”他喘息著,似在忍耐著什麽,而後,稍稍鬆了手上的力,俯視著身下的她,眸光灼灼,“和傅偉平關係撇清楚,以後好好跟我!”

她又怔住,他知道傅偉平的情況下,還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是不是邪風入火,得了臆症?

這樣的男人缺女人麽?

顯然不是!

“嗯?”他抽身坐起,將她抱在膝上,撈過一旁的浴巾,幫她細細擦起頭發,“為難的話,我幫你處理傅偉平。”

想起傅偉平,她猛地掩住了嘴,許久,唇一抿,壓製了所有的情緒,“我和傅偉平已經結束了。”

紀寧夜的眼神黯淡下來,今日,她一直信任的傅四哥對她提出了質疑,甚至因為一件衣服就懷疑她對他不忠。

別人對她的攻擊她尚且能忍,但她受不了傅偉平輕視她的人格。

“和他結束,你很不開心?”他蹙眉,兩指勾起她下巴,他的臉放大在她的麵前,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冰冷的臉頰上,“就這個表情?”

她沒理會他,和傅偉平之間,談不上男女情愫,但確確實實,她在最痛苦無助時,是他扶了她一把。

她眼圈紅了,低下頭,很不多不願回憶的過往慢慢在眼前浮動。

“嗯?”他雙指略微用力,“為了你弟弟的藥費,你就輕易答應和一個男人結婚?”想起那些有關她在南大的傳言,不!已確認不是傳言,而是真實過去。

雖然孔劭寰已不想再與她算這一筆爛帳,但哪個男人能心裏坦蕩地一笑而過。

她抿了一下唇,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發疼,隻好老老實實地開口,“剛開始是因為錢,後來不是……”認清他的喜怒無常,同時也認識到,除了乖乖解釋清楚才會少吃點虧,執拗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什麽叫後來不是?”他眼角危險地彎起,淺潼裏明顯流淌著不耐煩之色,捏著下巴的兩指再次加大力道,“說重點!”

天台上帶來的恐懼記憶猶新,紀寧夜馬上怯場,挺著背坐著他腿上,足足僵了兩分鍾時間,眼睛裏的潮紅才慢慢褪去,終於開口,“四哥對我爸媽,還有弟弟是真心實意,除了他家人外,他真的是……。是無可挑剔……。”

“嗯!無可挑剔……。”他點頭,尾音拉得很長,讓她的神經又開始緊繃起來,又聽他慢吞吞地開口,“後來呢?”

“說完了。”她咽了一下口水,感覺自已象出了軌的妻子被老公逮著後嚴刑逼供。

“這就完?”男人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子,掐著她的腰讓她分腿跨坐在他的膝上,兩人麵對麵,他眼神牢牢鎖住她,透著玩味,如鑽的雙瞳眯起,懾人中帶著誘惑,聲音輕得如同床第之間愛語,“那他的床上功夫如何?”

她全身毛孔豎起,腦子裏不期然竟想起在世景那恐怖的一夜,臉白了一下,又聽他叫了一聲,“紀寧夜……”

她全身一顫,從來沒覺得自已的名字被一個人念出來時會如此可怕,胸腔裏撞擊如電,撥浪鼓般搖頭,不經大腦就嚷了出來,“還沒在一起,我們那民風保守,萬一結婚大著肚子,會被鎮裏的看不起的!”

孔劭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唇角微微翹了一下,“好風俗!”

“那我能不能走了?”紀寧夜沒來由地放鬆下來,跟著傻笑一下,看起來頗有幾分討好,又帶著些許可憐兮兮,若得孔劭寰輕笑一聲,將攔腰抱起,走到床邊,放下後,掖好被子,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乖乖睡覺,我下午有會議。”

紀寧夜瞬時想起,她下午有課!

掀了被子就要下地,語氣焦急,“完了,完了,我要遲到了!”

孔劭寰“哦”了一聲,將她推回床上,掀過被子重蓋在她身上,俯身壓住她的兩肩,平淡地說,“不用去!臉色跟鬼一樣,安心睡一覺,”末了,笑了笑,一記輕吻落在她的眉心,“等我回來。”

如果下午不是有重要的坐議,他會用更直接的方式跟她算帳。

“憑什麽不讓我去呀,那你也能不去開會麽?”紀寧夜聲音很小,這人也忒霸道了吧。

孔劭寰唇角彎了一下,眼梢亦挑起,一副好心情地理了理她微微敞開的領子,“行,那你穿著我睡衣去上課!”

孔劭寰離開了,她發現自已的外套早已被他扔到垃圾筒,她咬著牙洗了一遍,好不容易拿電暖風吹到七成幹,卻發現自已沒有門的密碼鎖,根本出不去。

她失望地把自已摔在大床上,心裏有一股說不清的揪狂,放在昨天,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她會突然和孔劭寰糾纏在一起。

並且,這個人很自來熟!不但過問她的私事,還強吻了她!

強吻,她臉上一熱,訕訕地摸了一下自已唇瓣,心裏漸漸地浮上一層說不出、道不來的感覺。

她翻了一個身,心裏突發其想,如果這個吻換成傅偉平……。

稍一想,皮膚瞬時起了一層刺刺的感覺,其實,就算她和傅偉平是她的未婚夫,也從來沒想過,和傅偉平接吻什麽,加上傅偉平也是個老實人,就算兩人約會,他最多也就牽牽手,沒有太過親密的舉動。

約兩點半時,她隱隱聽到隔壁有聲音傳來,她忙奔到門邊,輕輕拍了幾下,“孔先生,請你開開門!”

聆聽片刻,無絲毫回應,她又拍了拍門板,提高了嗓門,“孔先生,我下午有課,現在遲到了,但好過逃課。”

她聽到外麵突然安靜了下來,分明,聽到了她發出的動靜,可依舊無人理會她,這讓她心生了幾分怒氣,下手拍門也重了幾分。

“喂,有沒有活人?”連扯著嗓門叫幾聲,又用力轉動門鎖,氣到極點,還狠狠踢了幾腳,可外頭的人卻根本不理會她。

這到底攤上什麽事?她心急如焚,天知道她有多重視這次考核,哪怕最後被淘汰,她也會走得漂漂亮亮,而不是給導師留下無故缺課的印象。

可她的手機沒帶在身上,手機放包裏,包包鎖在十四樓的辦公桌裏。

這個人太霸道了,先是無緣無故地恐嚇她,接著莫名其妙地把她關在這裏。

辦公室內,兩個高管麵麵相覷,什麽情況?

BOSS私人休息室有女人?

孔劭寰嘴角露出笑意,都親過嘴了,還孔先生,下回記得提醒她,他的名字叫孔劭寰。

繼而兩指輕扣桌麵,將眾人注意力提回,臉上雲淡風輕,“接著說!”

兩個高管如臨大敵,在一個女人咆哮聲中把會議上不同於別人的見解一一闡述。

一小時後,孔劭寰打開門,一眼就看到紀寧夜拉聳著腦袋,盤腿坐在廳中央,看到她,要哭不哭的表情,“我會被導師扣分的,你很過份!”

“不過是一個小文秘的職位,至於麽?”他靠在門邊,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臉上含笑,“我叫孔劭寰。”

這是重點麽?

她雙頰霎時染上怒色,直至眼圈,看上去,委屈得象個被人搶了糖果的孩子。

“我不甘心,我努力了這麽久。”她摳著地毯,發狠得象要把地毯的毛撥光。

他走過去,蹲下身,揉揉她的頭發,“傻丫頭,我不是說過,跟了我,你可以盡情利用我,在這棟大樓內頤指氣使,誰給你貼大字報,你讓他吃回去,誰在你背後議論,你讓她卷包袱,想怎麽任性都可以!”

她“哼”了一聲,撇嘴嘲笑,“你是一個成功男人吧,你這樣做,不覺很幼稚?”

“我不需要別人為我點讚!何況——”他眼裏聚起笑意,又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我寵一下幼稚的女朋友,誰敢說個不?”

“女朋友,我沒這個命!”她嘲笑一聲,又恨恨地“哼”了一聲。

“別把我等同於傅偉平,連自家人都擺不平。”他站起身,用腳尖觸了一下她的膝蓋,“起來,要麽去床上躺著,要是悶,就出來透透氣,我還有事做。”

“為什麽?”她認真地看著他,“你應該不屬於那種心血**的人。”

“覺得有緣,好奇和你接下來會有什麽發展!”其實是那種潛意識在驅使,具體是什麽,他腦子裏尚未成型,隻是覺得看眼前的女孩陷入險境時,那兩次那種剮心的疼痛不會無緣無故,已經不是隱隱覺得,而是已然確定,他不會放過眼前的女孩。

在女孩苦著臉糾結時,他走了出去,很快提著一個盒子起來。

“按你上次的尺寸買。”他遞給她,然後報了一個號碼,出門前,又解釋一句,“密碼鎖。”

她穿戴整齊,打開門出去,這才發現,外麵居然是他的辦公場室,在此之間她也來過,呆坐的時間也不算短,自認還算熟悉,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到的視野居然完全不同。

她走過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很象她包包的東西擱在他的桌上。

眼斂急跳,有不詳的預感,撲過去一看,果然桌上散的全是她的東西,鑰匙、錢夾、公交卡,飯卡,培訓資料,筆記本,最令她腦火的,兩張小翅膀也被掏了出來。

“你幹嘛翻我東西。”她象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一把抓起包包,刷地幾下把桌上的東西掃了進去,接著,卻發現他正光明正大地遊覽她手機裏的短信。

上次手機被寶馬女輾壞後,她新配了一部二手機,裏麵除了存一些熟悉的號碼外,隻有幾個羽若潼的短信,沒什麽隱私可言,但被人如此不尊重,她還是很生氣。

“你的教養沒告訴你,不能隨便看了隱私麽?”

“剛你導師找你,讓你代通知新人下午取消培訓課程,我在逐個幫你。”

“啊!”她馬上緊張起來,拿過手機,果然看到通話記錄中有導師的號碼,馬上回撥。

了解清楚後,偷偷地噓了一口氣。

“滿意了?”

“謝謝你!”紀寧夜沒想到他居然為了自已,讓培訓導師要參加下午公司高層會議,以便取消下午的新人培訓。

“可是,你也不應該亂翻人家東西。”

“怪你包裏東西太亂,我找不到手機!”

“那現在……”她指了指門口,“我可以走了?”

他大大方方地做了個請的手式。

她離開,可剛到門邊就閃了回來,這要是從這走出去,明天她真的不會再參加培訓了,整個大樓的口水會把她淹死。

他了然一笑,指了指沙發,“坐那等著,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大廈地下停車場。

趙秦剛跨出車子,就看到孔劭寰專用電梯門打開。

身邊沒有跟著保鏢,臂彎裏卻攬著一個人,隔得不算遠,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女人,被他用咖啡色的風衣裹著,隻露出一頭黑色的長發。

趙秦暗叫不好,轉頭就想坐回車裏,可已經來不及了,沈福慧已經下了車,手裏提著食盒,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怔怔地看著孔劭寰抱著人上了車。

趙秦輕咳一聲,尤其看到孔劭寰上車後,貼著她的臉說些什麽,姿態極為親密,便有點同情起沈福慧。孔夫人把沈小姐從港島帶到A市,讓她住在孔劭寰的茉園,並讓她接手孔劭寰的生活起居,意圖相當明顯,就是認準了她是孔家未來的少夫人。

他在孔家服務了幾十年,自然認識沈家五小姐,在港島眾多名媛中,她稱得上秀外慧中的一個女孩,就算家道中落,依舊是最受豪門世家歡迎的未婚女子。

趙秦甚至看好倆人的發展。

今天接到沈福慧的電話,她煲了八小時的燙,想趁熱給孔劭寰送過去,A市的路她不是很熟悉,便麻煩他開車,他自當樂意效勞。

誰也沒想,會見到這一幕。

沈福慧搭垂著眼皮,羽睫不停抖動,臉色慘白,指尖用力摩娑過食盒上的雕紋,許久後,才微不可見地輕歎一聲,平靜地開口:“秦哥,麻煩你送我回去。”

接下來,孔劭寰開始約會紀寧夜,知道她在意這次培訓,倒是極少在白天時間找她,多數晚上會約她出去一起用餐,或是看現場晚會,或是出海。

孔劭寰性格相當強勢,基本上他定下來的約會,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為此,她周末打工的計劃被他打亂,眼看這個月無法給家人匯滿預期的款,她心裏焦燥難當。

但同時,她對他漸漸熟撚,慢慢地,相處越來越自在,跟之前和傅偉平相處完全不同的是,她接到他的電話時,會臉紅心跳,牽手時,她的心跳會加速。

周五,紀寧夜正準備班,接到孔劭寰的電話,讓她直接上天台。

她到達時,停要頂層上的直升飛機已處待飛狀態。

孔劭寰拉她上去,她有些緊張,狂風吹舞著發梢,螺旋槳聲震耳欲聾,她掩著耳朵,喊著聲,“去哪?”

“去公海郵輪。”他幫著她綁好安全帶,又給她戴上耳邁。

飛機航程約兩小時後,在一艘巨型遊輪上停下,幾個西裝革履男人和一個穿著船長製服的男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男子身姿修長,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和西褲穿出七分的T形台上的風範,他上前與孔劭寰的手,嘴角帶著笑意,“三少,這些年鮮少見你出來玩。”

孔劭寰對紀寧夜露出一個笑容,“你不是迷邵佳音?這是龍騰的卓昊煬,你要多少邵佳音的簽名,或是合照,跟他開口。”

“原來三少重出江湖是為了博美人一笑!”男子表情便有了一些微妙的意味,看著紀寧夜,“明天邵佳音有幾組戲,到時我吩咐助理帶你去看現場。”

基本上,這種提議都會受年輕女孩歡迎。

紀寧夜笑著說謝謝。

迷邵佳音的是羽若潼,她常常被羽若潼狂轟亂炸,說邵佳音演技如何,是娛樂圈實至名歸,不靠誹聞炒作,不靠潛規則上位的女星,所以,在他休息室閑著時,她才會挑邵佳音的電影看,誰想到被他誤會自已追星了。

追星,她哪有美國時間追星!

不過,紀寧夜再不關注娛新聞,也認出眼前相貌絕佳的男人正是時下最紅的國民總裁卓昊煬。

用餐時,多出不少年輕的男女,穿著極為時尚,尤其是女孩們,幾乎是清一色的小吊帶背心,低腰牛仔。

除了之前的卓昊煬,紀寧夜一概不認識,孔劭寰似乎也沒有介紹的意思。

飯後,幾個男人約好去賭場玩一圈,紀寧夜也不好意思象個跟屁蟲似的緊緊隨在孔劭寰的身邊,便隨大眾,和幾個男人帶來的女伴走在一起。

倒是孔劭寰沒走幾步,發現身邊的人落了後,停下朝她招手,“寧夜,過來!”

紀寧夜走快兩步,牽上孔劭寰的手,一行人坐電梯至五樓。

“這龍看起來好凶。”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突然拍拍胸口,指著賭場門前的一隻巨型漢白玉雕成的龍,“那爪子伸出來,跟要拿人似的。”

她身邊的男人眯了眼,“別亂指,賭場的東西都是開過光的。”

“開光,為什麽,不是寺廟的東西才開光?”

紀寧夜聽得也有些稀奇,轉頭看那男人,見他眉頭微微擰起來,眉眼之間涼涼薄薄,很是不耐煩的神色,“來這裏玩的很多是東南亞玩家,賭場老板為了防止馬來西亞人帶小鬼上來提升運氣,弄了不少鎮邪的東西,除了這條玉龍外,賭場內還有太上老君的符,在經理室裏,還設媽祖的供壇。”

紀寧夜收回眸光,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年輕男人,皮相雖不錯,但看上去很張狂。

身邊的女孩偏是一臉的求知寶寶樣,分毫不知男人已經不耐煩,“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男的嗤得一聲,口氣頗為傲慢,“這世界爺玩遍了,還有什麽小爺沒玩過?”

紀寧夜忍不住摸了一下戴在胸口上的玉佛,有些明白為什麽在飛機上,孔劭寰給她,說是高僧開過光,讓她好好戴著,抬眼,見他笑悠悠地瞅著她,忍不住戲謔,“原來你也迷信。”

他不以為意,攬著她的肩低頭俯耳輕道,“說不清楚的東西,還是信著好。”

賭場經理早就守在門口,眾人一進來,便被迎進一間VIP包廂。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賭場公務很快提著密碼箱過來,幫他們兌換籌碼。

男人圍在一張十二人桌VIP桌上,中間除了一個派牌的,左右還站了兩個賠碼的荷官。

紀寧夜留意到,這張桌子最少一注為十萬,最高一次性投注不能超過五百萬。

幾個女孩很快開始下注,蠃了尖叫,輸了哀聲,朝著男友撒嬌,場麵氣氛很熱烈。

“想玩麽?”孔劭寰怕她悶,給她一疊長方形none碼,“隨便玩,看看手氣。”

“不會玩!”紀寧夜吸著奶茶,搖搖頭,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麽有時候是四張牌定輸蠃,有時是五張,有時是六張?”

對麵一個叫芊芊的女孩不以為然地笑開,“管它是幾張牌,反正你感覺哪會蠃,就押哪。”牌麵最低壓注十萬,她和幾個女伴一個湊兩萬,算一注。

孔劭寰遞給她一張baccarat補牌規則說明,詳細地介紹,“除了和外,荷官派牌左位是莊,右邊為閑,荷官先派牌各兩張,象莊閑各六點或七點時,直接論輸贏,其它情況都要被第五張牌。第六張,則要看第五張補的是什麽牌,比如莊三點,閑五點,先補莊,如果補到一張牌麵是八,那就是閑蠃,不需要再被第六張,如果是補別的牌,那閑家就要再補牌,你細看一下就明白。”

孔劭寰外形出眾,舉手投足間透著不動聲色的禮儀風度,對身邊的紀寧夜又極有耐性,惹得不少年輕女孩頻頻打量,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趁著男伴走開之際,公然朝著他拋媚眼。

再則,孔劭寰方才一出手,就是給她一疊的長方形的籌碼,那一個四方形的籌碼麵值達十萬,這一疊就是二百萬,出手如此闊,這樣的極品男人,可遇不可求。

接著,孔劭寰讓荷官派牌,指點七八局後,紀寧夜終於看出門道,可無論孔劭寰如何慫恿下,紀寧夜對賭總是興趣缺缺,不肯下注。

“怕什麽,輸了算你男伴的,而且,懂得看牌沒用,關健是運氣好!”那些女孩連贏上三十萬,臉上笑開了花,對紀寧夜的保守,不屑一顧。

孔劭寰輕捏了一下紀寧夜小臉,“要不要玩派牌?”

紀寧夜猶豫了一下,孔劭寰已朝荷官做了個讓位的手式,牽了紀寧夜的手,走到牌桌前,微微俯身,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捉住她的左手,伸向牌靴,語氣中帶了縱容,“前四張不用管,第五張開始,剛教你的,你試試按牌規補牌。”

“會錯的!”紀寧夜擔心,但對這樣的出其不意的玩法,眼中的興奮已掩不住。

孔劭寰眼角彎了一下,“寶貝,錯了就錯了,牌靴是不會咬人,來,把第一張抽出來,放莊的位置!”他這樣微微一笑,唇角和眼梢皆向上翹,足以讓在座所有的女性心跳加速。

紀寧夜在眾女孩的驚羨下,從牌靴裏拉出牌,放到了莊的位置。

剛開始還有點手生,速度很慢,還要一旁的荷官低聲指點,到了半靴牌後,紀寧夜的發牌速度越來越順,補牌也不再猶豫,連同一旁觀看的賭場經理都忍不住誇獎,“這位小姐記憶非常好,通常我們荷官要經過一星期的強訓後,才會派牌。”

紀寧夜臉紅,看著邊上賠碼的荷官,“我看她們才厲害,對三位數的注碼,想都不用想,直接抽了五點後賠出去。”

“小姐,我們是背九五數,久久就習慣了,籌碼一曬出來,心底就跳出了個數字,純機械記憶,倒是你真不簡單,我是上了兩個月後,才沒出現補牌錯誤。”

芊芊羨慕了,搖著身邊男伴的手臂,“譚少,我也要玩派牌。”

男人嘴角一挑,看向女孩的臉有些不屑,低聲說,“你一個援交的能來這就是偷笑吧,跟人家正牌女友比?孔三這手玩的是包場,輸贏先不論,一小時是按五百萬來計費。你呀,上來有得吃有得玩,還贏了三十萬,就偷著樂吧。”

譚少聲音不算大,也就身邊的幾個女孩聽得到,雖然入耳的話極為刻薄,但對她們來說已是習以為常。倒是紀寧夜是人家正牌女友讓她們感到無比尷尬,就在方才,她們還想勾引這個耀眼的男人。

她們之前看紀寧夜穿得極為普通,連賭一局都不敢試,以為她是新入行的援交女郎,沒見過世麵。

卓昊煬在外麵玩夠,讓人搬了一箱紅酒進來時,紀寧夜派牌已經派出興致,還學著荷官讓大家敢緊下注,敲鈴,喊買定離手什麽,摩拳擦掌玩得很上癮,全然不知,這兩小時下來,玩掉了一千萬。

卓昊煬讓服務生把酒全開掉,一杯杯倒滿,擱在賭桌上,拍拍手,“賭錢有什麽意思,不如換個花樣玩。”

“怎麽玩?”譚少悶了一晚,早就不耐煩了,聽到卓昊煬的提議,自然呼應。

“老規距,輪流做莊,輸的人喝一杯也可以讓人替。”

“行,喝不下去的,肉償。”譚少攬了一下芊芊,“要不要陪爺玩?”

芊芊笑盈盈地點頭,這是舊花樣,雖然喝了第二天不舒服,但賞錢多,弄不好,一晚上能賺幾個名牌包包。

何況還能肉償,所謂肉償,不過是當眾脫一件衣服。

紀寧夜臉色微微一變,腳底竄上去一身寒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興趣,她也曾聽高露露說夜總會常這樣玩,弄到最後,那些女孩不是酩酊大醉就是被脫得一絲不掛。

“你不喜歡,我們離開。”孔劭寰手輕搭在她的腰上,唇邊卻綻著一抹盛放的笑,柔聲輕問,“在擔心?”

“孔三,女朋友可以走,你不行,留下陪我喝幾杯。”卓昊煬當即發話,並動手將酒杯擺成梅花樁形狀。

譚少抽身站起,“我先做莊。”

孔劭寰看出她眼中流轉著一抹期待,卻依舊拿出房卡,拍拍她的臉,“你先回房休息,我過會就回來。”

紀寧夜知道這會男人走開,肯定丟麵子,便俯耳交待,“別喝多。”

“放心。”

紀寧夜並沒有回客房,而是繞著環形的樓梯,想上甲板上看夜景。

至七層時,她推開門,海風瞬時撲麵而來,暖暖的帶著讓沁人肺腑的濕意。

她慢慢走在船的左舷道上,海浪之聲漸漸替代了輕快的音樂聲。

她雙手撐著欄杆,遠眺,四處一片黑暗,天空暗沉,未見繁星。

她有一種很強烈的不真實感,就在一個月前,她一有空就四處打散工,疲於奔命,可現在,好象浮在雲端之上。

紀寧夜想上最頂層的甲板,便繞著左舷,想找到通往頂層的樓道,卻不想,在拐彎處,一個女孩突然跑出,兩人撞了一下。

撞的力道不重,那女孩先是驚呼一聲,可能是穿了高跟鞋的原因,那女孩一時站不穩,腳拐了一下,跌倒在地。

紀寧夜秀眉微微一蹙,腦子裏劃過被何媛媛冤枉的一幕,猶豫片刻,還是果斷地上前扶起那女孩,“不好意思。”

“嗤……”女孩吸了一口氣,手撫著腳腕,抬起了頭。

看到她的臉,紀寧夜微微吃了一驚,眼前少女很年輕,卻嬌媚驚人,淺綠吊帶修身紗裙,外披一件無袖銀色真絲小開衫,豐滿曲線畢露,及腰的大波浪長發,帶著亞熱帶的異國風情。

輕蹙眉鋒時,明眸微微一眯,活脫脫便如同PS過的美人圖活了過來。

“沒事,是我自已蠻蠻撞撞地,本來想上甲板看風景的。”女孩秀氣的眉毛一直輕蹙,又吸子一口氣,抬起水霧般的雙眸,嬌嬌弱弱地開口,“姐姐,我的腳好象扭了,看來風景是看不成了,你能不能扶我回房間。”

紀寧夜難辭其咎,自然義不容辭。

少女的房間很大,足有兩間VIP貴賓房寬敞。

到了房間,少女鬆開她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到衣櫃旁,拿出一件鵝黃的裙子,嬌笑著,“姐姐,你隨便坐吧,我衣服髒了,想換一件。”

不待紀寧夜推辭,那女孩已經進了浴室。

紀寧夜隻好在一旁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整個房間象是夢幻營造而成,水晶簾,扇貝造形的床,星空的吊頂,甚至連沙發邊的茶幾也是用……紀寧夜心頭微微一慟,不由自主地拿起茶幾上的一個相框。

相片上的少年劍眉微蹙,雙眼帶著幾分不拘的痞氣,許是眼睫濃黑,恍若勾出一條細細的水墨眼線,挺直的鼻梁下嘴角線條分明,薄厚適中。

既便如今的孔劭寰經過歲月洗滌,雙眼的痞氣被兵刃之氣所代替,但還是很容易看出,他是少年時期的孔劭寰,約十五六歲。

------題外話------

看到這裏,很多親們會疑惑,顧城風是穿越到現代,可為什麽會不記得女主,還有女主的第六感去哪了?女主為什麽不會路癡了?女主怎麽會和傅偉平扯上關係?男女主兩人有了親密關係,血咒呢?還有,男主是什麽時間穿越到中國,納蘭莉又是在哪,六月呢?還有的讀者還會意介顧城風把第一次給了女主,那是不是等同於背叛在蒼月的賀錦年呢?顧城風與孔劭寰又是什麽樣的關係?正文裏提到過,顧城風要穿越在孔劭寰的出生前,那代表著,顧來到中國時,已是成年人,那這個少年時期的孔劭寰又是什麽人?別急,以後會揭開,會給讀者一個完美的答案和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