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之第一篡後 20 作繭自縛

顧菲煙聽到消息時,眼淚瞬時就落了下來。

為什麽,素月公主派來的人會這麽蠢,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讓她用一些極端手段,逼著簡如風納她為妾,她竟自信到,以為脫光了,就能迷惑簡如風這樣的男人?

為什麽,姚夜辰會在秋祭臨近前離開聖地,出現在簡府?

為什麽姚夜辰會在喜堂之上,不過是她一句不敬的話便當場煽她一巴掌,卻生生忍下別的女人如此無恥地爬上簡如風的床?

她不惜埋葬夫妻之情,不敢親近貪戀的懷抱,不敢多看一眼繈褓中的寶兒,每日在這裏無休無止的編舞訓練,卻換來這麽一個不痛不癢的結局!

她嗚咽一聲,撫上胸口,這樣的冬季,寒冷刺進肌膚,點點落在心上,細細密密的疼。

熬著煎心之痛,虛脫到甚至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簡府,失魂落魄地,直待簡如風將一盅的參湯放到她的手上。

她抬首,環視了四周,這才想起,回府時,不曾見到那幾個新來的丫環,冷然勾了一下嘴角,沒有避開簡如風關懷的目光,帶著挑釁笑著:“想質問我麽?”

“把參湯喝了,寶兒在你寢房睡著,去陪陪他。”簡如風沒有多言,眸光瀲瀲看著消瘦如柴的顧菲煙。

顧菲煙一飲而盡,看也不看簡如風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簡如風重重一歎,坐下後,茫然地看著窗外的飛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院廂房傳來瓷瓶碎落之聲,並很快傳來嬰兒的啼哭,少年倏地從冥想中驚醒……天什麽時候黑了。

夜色濃重,萬籟俱靜。

簡如風終於把受了驚嚇的顧容月哄睡,見顧菲煙正用手帕拭著唇瓣,瞧了一眼案幾上幾乎沒什麽動過的菜,輕聲問,“還要再吃些小菜麽?”

顧菲煙搖搖頭,神情懨懨地看著簡如風,她沒想到,經過這次,簡如風還是待她如初。

“再吃點,你近來瘦得曆害,再怎麽樣,身子還是自已的。”簡如風脫去外袍,上床半躺在她的身邊,側身裝了半碗肉粥,一口一口地喂著吃下,直待她用一臉嫌棄的表情移開嘴唇時,他方將手上的碗和勺子擱在床頭的幾案上,摟緊懷中的妻子,看著她,眉眼漸染燭光暖色:“這回很乖巧,給你一個獎賞,不如我給你說個故事如何?”

看著懷中人瞪著雙大眼,明明眼底一片烏青,卻毫無睡意的樣子,簡如風眉言溫柔地問,“嗯?想不想聽?”

“哦!”她的神色好似一潭不起任何微瀾的死水,便軟趴趴地靠在他的胸口,心中死氣沉沉。

他卻突然俯身在她眉間輕啄了一下,始道:“有一個書生因為心上人另嫁,痛不欲生。變得不思進取,混混噩噩地以茶飯不思,日漸憔悴,宅中父母心急如焚,恐他情深不壽,想盡了辦法依然無濟於事。”

簡如風言及此,故意頓了一下,果然,她微微抬起頭,神情呆板僵硬看著他,“後來呢?”

“一日,一和尚登門求見,取了一麵鏡子給書生。鏡中顯出一個女子在路途中遇害,屍體冷清清進躺在荒山中。第一個路人經過時,隻忽忽看了一眼,便跑了。第二個人經過時,輕歎一聲,解下披風蓋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離開。第三個人經過時,挖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墳,將那女子安葬了。和尚告訴那書生,這女子便是你心上人的前世,你是那第二個男子,所以今生她隻能還你一段情。而第三個男子便是她今生所嫁的人。”

簡如風輕輕一吻她的前額,歎道:“別的莫再想,就想想這故事。”

故事很短,內容淺白,沒有跌蕩起伏。

“對於第二個男人,來生相遇,女子或許感恩他前世贈一件披風,還他一段情。或是,怨他既相遇,卻不肯埋她屍骨,結一段怨。是視為情,還是視為孽,全憑女子自已的選擇。”

顧菲煙嘴角輕輕裂開,抬首,眸中無光看不出悲喜,“夫君,你是那個埋我之人,還是贈我披風之人?”

“你我結發,又育有容月,是一世夫妻。”他感覺到懷內的身軀簇簇抖動,他輕撫上她的眉梢,語聲滿含溫情,“我會照顧你一世,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拋下你和兒子,我以性命起誓。”

顧菲煙不笨,她自然明白,簡如風是用這個故事告訴她,趙卓鑲是她生命中的贈披風之人,是她命中注定的緣。

顧菲煙臉側向一旁,現出一片迷茫,窗口鏤空雕花,那中間夾著薄薄的絹綾,似有東西輕輕地碰了一下,緩緩化開,象是雪花粘上了般。

她又看著窗台上落淚的紅燭,閉了眼,靜靜地聆聽著他的心跳聲,許久方幽幽道:“明白了。”

心內,她告訴自已,放棄吧,現在還來得及!

明日開始,她不必再費盡心機地編排那一段歌舞。

少年的臉上終於鬆動,眼角帶了笑意,“明白就好,往後不許和自已過不去。別人怎麽想、說些什麽、又笑些什麽,都是旁人的事。比起過去朝不保夕,現在,我們至少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何苦自已為難自已?煙兒,這一世,除非你要走,否則,生也好,死也罷,你都是我簡如風的嫡妻。”

窗外,漫天的飄雪在舞動。

姚夜辰僵直著身子,佇立在天地之中,雪片在他發上渡了層柔和的白,似乎要連帶著把他一起化開般。

昨日午後離開,他擔心顧菲煙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往簡如風懷裏塞人,所以,在簡如風獨寢的房中設下結界,既便他遠在千裏之外,亦可感應到這裏的變化,雖然頗耗元神,但走得心安理得。

誰知道,至戌時感覺不到簡如風回房,心裏頓感不安,便返身回丹東帝都。

一夜疾馳,人未見,聽到的是卻是這麽一句誅心的話。

“既然你一直沒變,那為何…。為何……”顧菲煙終是道不出口,眼眶深紅,委屈得直落淚。

簡如風了然地拍拍妻子的後背,安撫住她,他是沒想到之前善意隱瞞,反而換來顧菲煙的猜忌,索性直言:“煙兒,幾月前,我曾去一次川西沼澤給寶兒尋藥,身上帶了死靈氣息,我不敢與你行房,是擔心把這股戾氣過到你身上。”

“啊——”心髒驟停,顧非煙猛地咬緊牙,否則,她怕自已控不住會發出悲愴的鳴叫,再驚醒沉睡的兒子,她雙手猛地摟上簡如風的脖子子,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唯有狠狠地噬吻著,將自已所有的怨氣、辛酸悉數倒進他的胃腹之中——

她終於明白,什麽是作繭自縛!

姚夜辰雙拳攥緊,額間青筋浮動,赤紅陰鶩的眼裏裝著的是殺戮氣息。

也不聽了多久,隻覺幾聲輕微的衣衫落地,姚夜辰全身一震,袖風一拂,窗子無聲敞開,他如鬼魅般飄了過去。

隻見,婦人半**身俯在少年身上,狀似顛狂。

姚夜辰陰陰而笑,在寂靜的夜晚,讓人毛骨悚然。

“啊……”顧菲煙驀地推開簡如風,滿臉緋紅的看著佇立在窗外的男子,但她的驚魂未定的眼眸卻閃著挑釁,晶晶亮亮定在姚夜辰的臉上,嘴角挑的一抹象是在笑,又象是在同情——

姚夜辰瞬時明白了什麽,他眉峰一曆,瀲出一股殺氣,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夫君……”顧菲煙驚懼一叫,撲進少年懷中,全身顫抖。

簡如風拉過錦被,裹住妻子半裸的身子,抬首對姚夜辰淡淡道:“你先出去。”

“哈哈哈!”姚夜辰爆笑,瀕臨魔憎的臉劇烈地**著,“你居然讓我出去,你怎麽敢——”眸光倏地死死咬住顧菲煙,這婦人,果然是一計不成,又心生一計。

現在,居然敢直接利用簡如風來挑釁。

簡如風斷然截住他的話,聲音帶了隱隱煩燥,“出去,有話一會再說,夜深了,不要吵醒寶兒!”

顧菲煙在他淩曆的眼神下,她掩住嘴,不敢發出半絲聲響,她怕自已會發出暢快淋漓的笑,她怕自已會忍不住開口質問:族長大人,當一個人活著不懼死,死後不懼灰飛煙滅時,她還有什麽可怕?

盡管顧菲煙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姚夜辰卻完全掌控此時顧菲煙的心思,震怒之下,袖風如利刃狠狠劈向她,簡如風當即用身子護住妻子,盡管姚夜辰內勁撤得快,但還是將兩人同時擊飛。

簡如風尚好,不過是心氣潮湧,顧菲煙卻是當場暈死過去。

“煙兒,”簡如風傾身想看看顧菲煙傷勢如何。猛地,一股力量撲麵而來,將他整個人掀起,接著,往牆上一頂,尚未穩住身,肩呷處已被姚夜辰死死的扣住。

瞬間的猛烈衝撞隻覺得全身的骨架震碎一般,他的背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幾乎背過氣。

這是第一次,姚夜辰控製不住自已暴漲的怒氣,沒有一絲手下留情,更不顧他是否疼痛。

不,他就是想讓他疼痛,因為他正痛得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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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章搞定顧菲煙,進入簡姚的另一段旅程。大仙,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