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之第一篡後 210 姚夜辰和顧奕琛交易

田八丹一生忠心侍主,甚至不惜背上姚族叛徒的聲名,怎忍得納蘭莉如此編排姚夜辰,冷冷一哼,口氣生硬,言辭更是毫不留情,“丫頭不知實情,莫妄言!要怪就怪你那不安份的母親,好好的皇後不做,竟敢趁著族長受了天譴,靈力不繼之時,給族長大人下虎狼之藥,若非族長為了簡公子積福阻止老夫血洗皇宮,老夫早已一把結果了那妖婦!”

虎狼之藥!

納蘭莉身子一軟,倏地就伸出手撐住,沒讓自已狼狽地摔倒在地,但被田八丹帶著煞氣一番話鎮住,如全身浸在冰水中,直發抖,似冷得不行,神智又似受一股情緒刺激,大腦清醒得發出近乎崩潰的顫抖,可偏偏一句話也續不上。

是的,她不僅僅隻是上天遺棄的孩子,她還是一個被自已的母親親手擲進泥潭孩子!

她沒有資格去怪姚夜辰的漠視!

她一生的悲慘始作蛹的是她的母後——怪不得任何人!

田八丹見她整個身子靠著一隻手支撐在木架上,抖得兩腿發顫,又見她麵容憔悴,眼角眉梢斂著一層掩不住的蒼桑……明明是好年華的女子,卻因為長期獨自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鬢發已透出微微的……灰白。

田八丹眼眶一燙,他在川西沼澤生活多年,知道在這裏想活下來,比起極地的苦寒之地還難。

簡公子每天還有他和姚夜辰護著,可眼前這個孩子呢……獨自在這裏生活!

沒有陽光,沒有潔淨的水,四周布滿毒蟲蛇蟻,夜裏還有邪靈入侵!

一思及此,田八丹心裏又浮起一絲惻隱之心,歎了歎,聲音緩了下來,“丫頭呀,算了,這事怪不到你頭上,老夫收回這些話,你也別放心底。不過,老夫還是要跟你講明,時值今日,還真不能怪族長大人。”

納蘭莉茫茫然,失魂落魄恍若未聞,依然全身戰栗著,連著右手上的刀也受了波及,刀鋒不停地敲擊著案麵。

田八丹站站起身,走到納蘭莉的身邊,拿開她手上的刀,示意她讓開,便開始動手片魚,“族長在受三道天譴之前,確實是有這能耐。不過……”田八丹長長一歎,“這事老夫也知情,當年在你剛進聖地之時,族長透過靈力,曾清楚地看到你和石碑的命運,他看到你的石碑三世和美,宿世姻緣,方放心回到川西沼澤陪伴簡兒。”

納蘭莉強行吸了一口氣,低下眸,斂盡悲傷,神色中已看不見悲涼,慢吞吞地開口問:“你說的,是當年我剛進姚族聖地的那晚,族長大人把我擄進一間密室的那晚,是不是?”

“是的,當時,你的運勢確實不錯,族長這才洗去你的靈力和一些不好的記憶,讓你心中無恨!”田八刀手腳極為利落地片好所有的魚,開始在魚上灑粗鹽,最後全部放在一個竹蔞裏濾水,忙完後,方坐定,指了指那邊簡單的小灶,“你生火,讓老夫歇口氣,這一年簡公子一個時辰要吃掉三十兩的魚肉,老夫這條老命都要給折騰死了!”

納蘭莉苦苦一笑,不由自主想起方才那驚鴻一瞥,那少年如此單薄的身子,怎麽看也不象是這麽能吃的,但,倏地,腦子裏就自然有了答案。

這個簡公子受了第三道天譴,因產後虛弱,被練邪術時引來的邪靈侵身,身上的邪惡不停地侵食著他的神智,以致他的身體不僅成了十四五歲的少年,連著他大腦記憶和思維亦極速褪化。

而沼澤的食人魚的肉卻可以壓製邪氣,便是她,在這裏生存,也是每天靠著吃食人魚壓製沼澤中的死靈之氣。

田八丹沒理會納蘭莉的出神,續道,“後來,事情朝著無法控製的方向演變,以至到今日無法挽回的地步,一切是緣於石碑的心。族長和老夫一直以來都勿略了一件重要的事,石碑並非是人,他不過是天地間的一道戾氣,他的運數存在著太多的變化,尤其是,他見異思遷,突然瞧上了聖女,就不在我們的推算在內。”

納蘭莉剛平靜下來的心再一次被撥動,打了幾次火石皆失敗,田八丹蹲下身,從納蘭莉手中接過火石,很快就引了火,架起了燒烤爐,開始將魚片串上,然後,動手烤魚。

納蘭莉索性遠遠的坐開,蜷著身子,抱著雙膝,將臉半埋進膝蓋中,也不再控製自已的情緒,默默流淚。

田八丹瞥了他一眼,續道:“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命運的改變,牽動了所有一切的變化。族長雖擁有聖血,且修習過上古遺族劄記,但他並非神仙,當石碑變心之時,象是打開了某種未知之門,帶動了諸多人的命數的變遷。如今,誰也無法再看清將來會有什麽發展,更無從知道每一個人的命運變遷,惟有盡人力,聽天命!且,這些年,族長頻頻為了簡兒施禁術,靈力已大如前,對於石碑突然發動對姚族的屠殺,族長確實沒預料到,這才致所有的一切往著不可阻止的方向發展。”

“那後來呢,如果說屠殺發生當日令族長措手不及,那後來,為什麽他會坐視姚迭衣對我如此殘忍!”

田八丹狠狠一歎,“禁壇被血洗,族長先是沒有料到,後來族長感應到不對勁時,卻苦於分身無術,因為,簡公子剛誕下清淺小公子,受了第三道天譴,變成了少年時斯的模樣,身上已無絲毫的靈力,若族長不護住他,簡公子必死!”

“所以,隻能犧牲我……”納蘭莉咬了一下唇,餘下的話咽進了腹中,她已清楚地知道,再不滿,再有怨念,說出口,也是無濟於事!

田八丹沉吟片刻,然後堅定地答道:“族長送你去異世,或許有新的契機!”

納蘭莉搖了搖首,靜靜拭去眼角的淚,“老人家,你幫幫我,讓我回一次燕京!”

“納蘭公主,石碑確實已經轉世,你回去,也無濟於事,你心中太多恨留著,也未必是好事,人呀,有時還真是難得糊塗!”

納蘭莉慘然一笑,“是麽?可有些事情,是永遠消除不了!”

“倒也是,你畢竟身上有一半姚族人的血,執念太深。”田八丹眸色微微暗了一下,“這也是聖女臨死前,執意要流盡聖血,剔盡靈根,發下血咒的緣由吧,否則,他與顧奕琛的緣份是斷不了的!”

“血咒?”納蘭莉心頭詭異一跳,直覺姚迭衣發下血咒似乎會與自已有關,可這念頭閃得太快,快得一進捕捉不住,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田八丹,不解,“她為何一定要與顧奕琛斷了這緣份!”

田八丹眸光複雜地看了納蘭莉一眼,“因為,聖女已修習了上古遺族劄記上冊,她已參透自已未來的命運,她不敢與顧奕琛有任何的糾纏,否則,顧奕琛將會幾世受她所累,最後魂飛魄散。這也是聖女死後去了異世的原因!納蘭公主,希望你也能放下與聖女之間的恩怨,到了那裏後,莫要再執於往事,再鑄下錯誤!”

“田八丹,就算族長要故技重施,洗去我的記憶——”納蘭莉驀然抬首,在這樣陰冷之地,她的額際密密麻麻的竟全是豆大的汗珠,她神情慘然,任由汗滴從額上滑過眉目,象一滴滴的眼淚一般掉下,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緊緊盯著田八丹的雙眼,眸裏血絲彌纏,帶著深恨、憎怒,顫不成聲的語音裏挾帶斬釘截鐵,一字一句,“我告訴你,我永遠不會忘記姚迭衣欠我的,就算死後,把我靈魂釘死在忘川河底,受盡百蟲噬咬,我也不會忘記……”

錯誤?恩怨?執念?最後的惡果!是她一個人鑄成的麽?

想到那些惡心到至極的蟑螂,她不想被活活餓死,為了活著,她卻不得不去吃,甚至連一口吞下也不能,因為於老鼠而言,一隻蟑螂的體積太大,隻能撕咬了吃……

而她身上那一件令人捧腹大笑的鳳袍,那一句一句些永不停息的嘲笑……。以及,那人無動於衷的眸光——

若非是一絲的執念,若非是那八年的相依相伴相溫暖,她如何能在那小小的鐵籠中,熬過了一夜又一夜的無助、熬過了一日複一日的絕望!

……

殿中,除了顏墨璃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哭泣外,靜得連塵埃都在為之默哀!

顏墨璃言及此,象是把所有的力氣全部抽光似地,再次癱軟在地上,眸光毫無焦距,“我穿越到中國時,記憶確實被清醒了大半,後來,隨著時光的遷移,我慢慢地想起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不明白,既然姚夜辰掌握了所有人的命運,甚至有可能知道,在中國,我會與姚迭衣再次狹路相逢,他卻為何還把上古遺族劄記上冊讓我帶到異世,讓我有機會再次修習劄記,甚至……田八丹送給我的一本養蠱的獸皮……原來全是在他和顧奕琛的謀定中!”

“什麽——”宗政博義倏然大驚。

“這個謀定,阿臻,你一定沒想到,若不是灼魂開退了我的天眼,讓我看到一些我從不知道的事,我根本就無從知道,原來,姚夜辰送我去異世之時,已然和顧奕琛做了一筆交易,你、我、姚迭衣,在中國也好,在申鑰兒重生前也罷,甚至包括鑰兒重生成了賀錦年,全然姚夜辰和顧奕琛的交易之內!”

------題外話------

這個文可謂是我的嘔心瀝血所作,其陰謀之深,難度之大,無法用語言描述,為了寫這個文,天天失眠,通篇多少的伏筆,藏在一章續一章裏。現在終於要最後揭開了~我常想,要寫好一個文,若不用全部的心思去寫,多年後,換來的隻會是文字對你的鄙夷!

PS:看不懂的人,我隻能說,你們一是看盜版,二是跳章,三是用看小白文的習慣來看我的文——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