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之第一篡後 191 真相,喜極而泣

顏墨璃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漠然看著申鑰兒在她的眨眼之間,就癱倒在了她的足下。

心髒處的鬱填之氣終於沉積厚發,全番流露,若非是幾世的修練,此時,她一定仰天大笑。

她上前一步,用足尖挑起申鑰兒的下頷,帶著女王般地蔑視眼神,冷聲:“安神湯,依據上古遺族劄記上冊所配製,喝了後,神智清醒,卻任人支配,任是大羅神仙也掙不出一絲反抗之力。且,喝了安神湯後,我可以隨意對你進行催眠,改變你大腦中記憶層的影像,甚至,在你身上下蠱,讓你一輩子象個活死人般地苟活!”

看著申鑰兒眸中透著層層茫然,經年的失意在這一刻得到撫平,她眉眼一彎,神彩露出極少見的飛揚跋扈,“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呀……那你就眨一眨眼,代表你的請求,那我這個老師就會開恩,好好教教你,也不枉你我師生一場!”

一段眸光對峙中,申鑰兒雙眸如定住般,無一絲晃動,終於,顏墨璃抑製不住心頭一吐而快,先俯下了身軀,在申鑰兒的耳畔輕語,“記得你曾經被秦邵棟的人重傷麽?重傷後,我用我自已的血輸給了你,所以,你的第六感覺就無法感應到我的戾氣,這是你對我毫無戒心的原因,申鑰兒,我告訴你,這場戲才剛剛開始上演!”她伸出手,指尖輕刮過申鑰兒細細的肌膚,如果可以,她此刻一定會生生把她的臉皮生生揭下,可不行,眼下,她還需要忍。

她恨恨地收回手,她不能在申鑰兒的身體留下一絲傷口,否則,精明如她,一旦明日恢複清醒,既使記憶被她清除,依申鑰兒的性情絕對會追查個水落石出。

“靈碎子雖然隻學了東閣的十分之一的本事,但她教你的易容術確實不錯,嘖嘖,可要是和我比,簡直是小兒科!”言及此,顏墨璃突然聲線一變,“你說……今晚,在榻第之間,我若用這聲音和阿臻說話,他會不會更信上三分?”

那聲線,渾然是申鑰兒的聲音。

因為安神湯使然,申鑰兒的呼吸輕而緩無法體現出她此時的情緒,但——她那一雙皓眸依舊是一片沉寧,仿佛置身事外,在冷冷地欣賞著顏墨璃眉飛色舞的模樣,仿佛在欣賞著一出醜陋的表演。

笑容迅速抽離,最終被一種狼狽的憤怒所代替,為什麽到了這地步,她還看不到申鑰兒的倉惶不安的模樣?

“申鑰兒,別強撐著——”她近乎失態地伸手欲掐住申鑰兒的脖子,可在近一寸時,生生的撤回,顏墨璃十指相扣,忍得聲音都在顫抖,“更別用這種的眼神看著我,我……失去的不比你少!”言及此,顏墨璃雙眸一下變得灰敗,咬牙聲中帶著抑不住的妒忌,“而你,從來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顏墨璃很快就調整了自已的情緒,她深深呼吸幾下後,開始脫下自已身上的衣裙,而後,將它藏在榻下。

她時間不多,她清楚地知道,根本不需要在情緒是浪費太多的時間。

帶著故意羞辱的動作,顏墨璃開始動手剝扯申鑰兒身上的衣裙,眸光中漾著狂瀾,語謾聲聲,“你想把真相告訴他?今夜要與他洞房?嘖嘖嘖……我現在告訴你,你做夢!他是我的男人,我不會讓你和他在一起,你更別指望成為大魏的皇後,至於洞房……今晚就由我來替你吧!”

顏墨璃將她托至榻底,而後,開始從帶來的食盒中拿出幾捆紅燭和大紅的輕紗帳。

她迅速換掉原先單一的素紗榻帳,並在榻中央放上一麵幹淨的元帕。

她從懷裏拿出火石,開始點燃蠟燭。不到一刻時,原是素雅的將軍帳營,變成紅紗輕帳,成了女兒鄉。

一室的紅燭,沿著案台放著,一個圓兩個圓交叉著,每個圓首尾相連,牽牽連連著。

這是川西白族少女在洞房夜時,為了與新郎擁有一段天長地久、前世連著今生再續來世,緣續緣,生生不息的緣份,而祈願。

望著一室的喜慶,顏墨璃的眸中卻滿是荒涼,她知道,踏出了今晚這一步,她的愛再一次又走進了死胡同,既便來日能得償所願,卻騙不過自已內心。

“阿臻,若可以,我從不願走這一條路!”她嘴角淒涼一彎,提袖抹去了眼角的淚。

那一室的蠟燭中,有三根是她動過手腳,她服過解毒,自然無事,可練武之人一走進這寢房,內力就開始漸散,要是在寢房裏呆久,便會如服了她配置的安神湯一般,四肢無力,任人擺布。

她等今晚的機會等了很久,她胃腹裏的蠱已經可以放養出來找宿主,她要植入秦邵臻的心髒,也隻有如此,他將來方離不開她左右。

但秦邵臻的身邊又不乏有能人,一旦查出是她下的蠱,隻怕她連命也保不住。

因此,她方設下這一計,屆時,讓秦邵臻以為是申鑰兒暗算了她,把一切的罪扣在申鑰兒的頭上。

備好一切後,她迅速藏到榻下,安靜等待著秦邵臻的到來。

她側首,看了一眼呼吸輕得幾乎讓人感受不到的申鑰兒,幽幽一笑,“我知道你醒著,我更知道你恨不得馬上置我於死地,或是到了明日,隻要你活著,你就會審判我!可我告訴你,你什麽辦法也沒有。因為事成之後,我會洗去你腦子裏有關今晚我所做的一切。”

申鑰兒茫然地睜著眼眸,盡管四周仿如跌入一種凝結的虛空,可顏墨璃的聲音依然一字不漏地滲進她的耳膜。

突然,她感到一陣風的掠動,似乎吹動了紅豔的帷縵,一聲細小的開門聲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僅憑第六感覺就知道,是秦邵臻來了。

“阿錦……”他喚了一聲,雖對一室的紅燭感到不解,但他依然如往日般,從旁邊的櫃子裏拿了一本詳細記錄地形圖的冊子,一頁一頁地翻著,遇到有些標記有誤的,他拿提了筆糾正,並在邊上做了詳細的注解,嘴角溢出一絲溫潤之笑,“怎生路癡到這等地步……”

時間靜靜流淌,不到半柱香時,顏墨璃從榻底爬了出去,申鑰兒痛苦地閉上雙眸,她的第六感覺再一次警示她,屬於她和秦邵臻的災難降臨了。

果然,她聽到,那低低嫋嫋,與她的聲音十分相似的女子聲音,“殿下莫驚,我是申家八小姐,六哥曾經給你看過我的畫像,你當識得…。六哥將我許配了給你,可惜父母向來喜歡七姐,欲讓七姐代替我成為你的王妃……尤其是母親,她隻認定七姐才是大魏的皇後。”她嚶嚶而泣,那哭聲帶著仕家少女慣常的虛假!

果然是最優秀的心理師,如此維妙維肖演繹出一個高門仕家教出來的女兒——淺薄、逐利、姐妹相爭!

顏墨璃將全身脫力的秦邵臻攙扶到榻上,小心翼翼地解著他的衣襟。

雖然,此時的秦邵臻眼神帶著迷茫地看著她,而顏墨璃亦知此時的他已然認定她是申鑰兒,可他那樣空洞的眼睛還是讓她心裏直發怵。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再次親手對她最心愛的人下了這樣陰毒的蠱。

“我是被逼的,蠱我在你身上下了,我的一切隻有依靠你了,你一定要讓我先成為你的正妃,他日,亦讓我成為大魏的皇後,我方會幫你解蠱——”她不敢去接觸他的眼神,口中喃喃輕語,帶著催眠的力量潛進他的記憶層,她知道,從此後,他會恨申鑰兒入骨——

……

榻下,申鑰兒強烈的感應到秦邵臻心裏的厭憎——

她的唇啟啟闔闔,可怎樣努力,她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顏墨璃的安神湯讓她的淚腺都停止了工作,惟無聲無息地感受著越來越濃的荷爾蒙氣息。

“如果,如果你執意要跟六哥提起今夜,六哥一定會傷心欲絕的,他向來最疼的是我,而我……我會跟六哥說,是你強迫了我……”

不知過了多久,顏墨璃俯低身子,將她從榻底拖了出來,而後,將申鑰兒身上最後的一件薄衣除盡,便將她放在了秦邵臻的身邊。

顏墨璃俯下聲,在她的耳畔陰陰一笑,“在你安神湯的作用解除前,我會清除你腦子裏一切關於晚上的記憶,並在你腦子裏植下今夜的幻像,讓你以為你和他魚和水之歡……嗬嗬,到明天,你看到我,依然會把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而他——”

顏墨璃緩緩抽直身子,猶豫片刻後,方看向榻中央的元帕,那帕上一團觸目心驚的紅,明明是她第一次所遺下的證據,卻——

心口瞬時開裂——

顏墨璃倏地揪住心口,隻感覺那裏被一點一點地摳出,漸漸地被掏空,一種讓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她碾了過來,

她忘了動,忘了呼吸,雙眼暴睜欲裂地盯著申鑰兒,咬牙切齒,“他會以為是今晚是你,為了申蘇錦,秦邵臻一定會把這口氣忍下,他不會讓他所謂的申蘇錦知道,原來,他所說的性情與申蘇錦相似的八妹原來是如此的陰毒,嗬嗬嗬,申鑰兒,這是你挖出來的墳墓,現在,就安心地葬在下麵吧!”

顏墨璃穿戴整齊後,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鏈,輕輕地在賀錦年的眼前擺動,口中輕輕細語,“鑰兒,看著鏈子,幻想你現正在藍天碧水下潛水……你記得,現在別告訴他你就是申蘇錦,因為大魏與蒼月的戰爭雖結束,但秦邵臻奪嫡之戰未勝,若他身邊少了申蘇錦這個有力的幹將,他的奪嫡之位將更難,所以,等他登上帝位後,在你們的新婚之夜時,再告訴他不遲,切記……切記!”

秦邵臻醒時,看到榻的狼籍和身邊的少女時,肺間冒出一股陰寒,昨夜發生的一切,象幽靈般慢慢地鑽入他的腦中,眼睛恍恍惚惚地跳躍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以及……那些帶著詛咒般的念念有辭!

他滿眼陰鷙地環視四周,果然,是這女子有備而來,將好好的一個男子營帳裝飾成了一間洞房,這就是申蘇錦心心念念,一直掛在嘴邊的八妹!

這就是他未來的王妃!甚至,他答應了申蘇錦,隻娶她一人!

她配麽?

他甚至連多看一眼身旁的少女也不願,他怕自已多呆一刻,就會忍不住掐死她,穿戴完整後,飛快離去!

……

賀錦年睜開眼時,浸了水般的瞳眸全然是喜悅,她衝下榻,連著鞋子也來不及套上,便衝向了艙門!

“城風,沒有,我沒有——”打開艙門時,看到船舷處那白衣飄飄,淚霎時滾落,那聲音嘶啞得不象自已,也不待顧城風奔來,已踉踉蹌蹌地撲進他的懷中,“我沒有和他……”言及此,已然失聲慟哭。

賀錦年哭聲在這刻竟像破碎了一樣,委屈、劫後餘生的喜悅交錯,讓她無法自撥,隻想在他懷中哭個死去活來——

此刻,她竟心生一種對顏墨璃的感激情緒,若非她如此執意毀滅她、葬送她,生生掐斷她與秦邵臻的感情。

那一夜,連她也不知道對秦邵臻說出自已就是申蘇錦後,她和秦邵臻的緣份是否會在前世中締結,也同時意味著,她和顧城風將生生世世永遠地錯過!

而她,也終於明白,在前世中,為什麽秦邵臻看到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厭棄、憎惡,從不願給她一絲的辯解機會,認定了在新婚之夜,是她殺死了“申蘇錦”。

此刻,顧城風已然無法描繪心中的澎湃,僅僅一刻鍾,他如沒深淵百年,如果說他不在乎他的錦兒是否曾經和秦邵臻有夫妻之實,那連他自已都會嘲鄙他自已言不由衷——

可讓更害怕的是一旦被證實,那真正陷進沼澤泥潭,無法自救的就是他的錦兒。

雖然,她與他在情感交融中,她一直占主動、熱情、大膽,但每一次他卻強烈地感受到她的生澀和羞意!

她到底是個孩子,如何能一生被綁住如此沉重的回憶?

他迎著風,明明是帶著水氣的夏日暖風,他卻周身冰冷。

他忍耐著,甚至不肯回頭去看一眼身後的的艙房,他怕他忍耐不了,會衝進去,阻止一切!

這一刻時的淩遲,他不停地聽到身體各處斷裂的聲音!

現在,一切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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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傳就審核通過,也設好了定時更新,早上居然沒了,隻有再上傳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