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 第一篡後 176 又是一場驚變
賀錦年猜測事情必非同尋常,便大步隨著戴少銘往前走,一路遇到不少調度的士兵在往營裏搬著補給品。
直到兩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賀錦年方低聲問,“厲茂找到誰?”
“昊王殿下的星王妃,受了重傷,厲茂把她交給雲姨,現在雲姨正設法弄醒她,星王妃昏昏沉沉的,一直反複在說出大事了,問她話,沒有絲毫反應,就這三個字,繞了半個多時辰!”戴少銘神色鐵硬,眸光一片陰鷙。
賀錦年驀然明白,戴少銘想借用她的第六感覺去觸探,星王妃究竟想表達什麽。
“厲茂從哪找到?”她記得顧城風曾告訴她,昊王在揚州和秘密的任務,雖然並沒有提及昊王妃,但賀錦年估摸著鳳繁星亦同時失蹤,兩人很可能在一起。
戴少銘眼睛一眯,眸光淬了毒似的陰狠,近乎咬牙切齒,“柳州胭脂巷的胡同裏!”
“怎麽回事?”賀錦年倒抽一口冷氣,饒是一時,也無法接受如此震驚的消息。
柳州胭脂巷原是大魏著名的煙花之地,戰後,一些有名掛牌經營的紅樓早已撤得一幹二淨,所餘下來的,幾乎都是色馳或年老的妓女,她們或是被妓院老鴇的棄,或是原本就是在小巷裏獨自賣身,求一口溫飽。
蒼月戰領柳州後,在兩軍對執期間,蒼月軍營中也屢屢發生士兵前往宿娼之事,賀錦年屢禁不止,便也鬆了下來。
隻是嚴令,輪值期間,若發現將士嫖娼的,一率以軍法處置。
鳳繁星一個堂堂的王妃,如何會在那裏出現,且帶著一身的重傷?
戴少銘沉聲道,“厲茂無意發現柳州城有四海影衛留下的特殊傳遞記號,大約留了一個月左右,厲茂追查下去,到胭脂巷的一條胡同中,發現星王妃在一個胭脂巷的雜院裏!”戴少銘又沉了沉聲,雙拳緊攥,暗啞之聲明顯,“雲姨說,王妃身上有十幾處舊創,象是被逼供所致!”
“厲茂找到星王妃時,有什麽特別發現?”
“厲茂趕到時,沒查到有可疑之人,就直接把星王妃帶回。雲姨診治時,從王妃的脈向中發現,王妃不知道被喂了什麽,一直沒清醒!雲淚現在正試圖給她解毒。”
賀錦年感到奇怪,昊王爺顧城軍此刻應在揚州與傅王叔等人周旋,昊王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如何會無端來柳州。
且,星王妃身上的傷既然有一個月左右,那表明她失蹤最少有一個月以上,為什麽昊王沒有調動四海影衛尋找。
兩人出了傷兵營,便騎馬朝著南麵的駐軍營地奔去。
到了太醫下榻的帳營,賀錦年揭開帳簾,與戴少銘兩人皆不便馬上闖入,隻立在門口,雲淚一身醬色起團花的長袍正與兩名宮女給鳳繁星喂藥,聽到動靜,轉首道,“殿下請進!”
賀錦年與戴少銘進了帳中,鳳繁星躺在柔軟的棉被下麵,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在青色的枕衿間,原本那豐滿的鵝蛋臉不見了,下巴尖細襯得一張臉不如巴掌大小,臉色蒼白,額間浮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雖昏迷中,眉峰卻是緊鎖,幹涸的嘴唇不停地啟啟闔闔,聲音呢喃,讓人無法聽清她究竟說些什麽。
戴少銘待兩個醫女喂完藥後,方簇著眉開口問:“雲姨,星王妃究竟中了什麽毒!”
雲淚用錦子拭去鳳繁星臉上的汗,一臉擔憂道:“毒倒不厲害,對方可能不是想要她的性命,隻想讓她昏睡,把她藏緊了,回頭再帶她跑,幸好厲茂謹慎,找到了王妃!”
賀錦年走到床榻邊,俯下身,把耳朵湊近鳳繁星的嘴巴,仔細聆聽了片刻,對戴少銘搖搖首表示聽不懂,又問雲淚:“星王妃什麽時候會醒?”
“這個暫時不知道,我擔心的不是她的身體受創,而是另外地原因,按理,服了解藥後,早就應醒了!”雲淚站起身,在一邊的案桌邊寫下一個方子,遞給醫女,“你去照這個方子抓六貼來,先煎一貼,兩碗水煎成一碗,馬上送過來!”
“是,院士大人!”醫女領了命,又朝著賀錦年和戴少銘福身方退出。
“站住!”賀錦年眸光倏眯起,突然一把扣住一個醫女的手腕,指腹帶著十足的力道,幾乎陷進那醫女的肌肉中,那醫女疼得慘叫一聲,雙膝直接落地,惶惶然根本不知發生什麽事。
賀錦年雙眸斂聚著凜凜光芒,一字一句帶著明晃晃的殺戮氣息,“你二人在太醫院也有一陣,有些事不用本王交代,自當有分寸!不過,今日,本王還得再囑托一句,星王妃在醫帳中的事一旦傳出,本王不問究竟是誰,必定處死你二人!”
雲淚行醫,隻注重醫道,對於這些醫女的口風,若不經賀錦年提醒,很可能鳳繁星失貞的流言會很快出現在蒼月的軍營。
一個小醫女已然痛得發不出聲,而另一個臉色慘白,顫了半天的唇,方結結巴巴地討饒,“攝政王……殿下,奴婢不敢,不敢的,殿……殿下請放心,奴婢決不敢多嘴一句!”
賀錦年盯了她們臉上許久,直至感應到讓她寬心信息傳到的大腦,方鬆了手,“一會去領二十兩銀子,就說是本王的命令,以後,星妃娘娘就由你們倆照顧!”
兩個醫女驚惶得連連頷首,急忙又一福身,一臉驚魂未定地退了出去。
賀錦年轉首,朝著戴少銘和雲淚微一示意後,眸光在鳳繁星的臉停,少頃,緩緩伸出手,兩根手指搭上了她頸側的一根青色血管上……
戴少銘與雲淚不知不覺地斂氣靜佇。
戴少銘凝神望著她,隻見她神情空滌,仿如進入塵淨的世界,那一張精致的臉,沒有素日的冷寂,眸光脫了銳氣,那小巧的臉便如脂乳凝固出來,讓人有一種隻消輕輕一抵的力量,那肌膚便會泌出水珠來。
戴少銘突然覺得縱然這山河動蕩,血海蒼茫,但此時此刻,看到眼前如此閃著玉質光芒的妙人,讓人的心變得特別的安靜,恨不得時光從此留駐。
他被這念頭一驚,隨即自失地一笑,戰後,他一直配合賀錦年的指揮,在調度方麵盡量滿足賀錦年提出來的要求,或許是朝夕相處多了,竟添了這不該有的想法。
戴少銘重重地搖一下首,轉身,輕提步子,悄然出了帳外,靜候。
而此刻,賀錦年的思緒已隨著鳳繁星的血脈流到了她大腦皮層下內褶區的海馬體——
一間寬大的寢房,玉質的妝台,嵌著水晶的茶幾,透著柔和珍珠光彩的圓形鳳榻,透明的帷縵上墜滿了五彩光瑩的珍珠,是個女子的閨房。
丫環仆婦小碎步地進出忙碌著,一個婦人端著個梨花的盤,上麵疊放著一張龍鳳呈祥的喜帕。
鳳繁星一身淺杏錦緞褶裙,腰間束著一條寬大的玉白的腰帶,托得曲線越發豐盈,發上隻綴飾一根的玉飾金釵,臉上並無過多的妝容,隻在眼角處用金蘭色的斜柳上勾,隻輕輕兩挑,整張容顏似有千年修行的狐媚妖靈一般的熟媚妖豔。
她拿起喜帕,輕輕抖開後,嘴角彎出一泓柔美,“卿兒,睜眼看看,是龍鳳喜帕,跟喜服上一樣!”
韓昭卿睜開眼睛,輕輕一瞟那粉紅色的喜帕,目光中的羞憤卻是瀝瀝分明,“你心中該是笑我吧,我不肯聽勸,做了人家的側室,不僅要從側門抬進去,連喜服也不能用大紅色,星兒,我不過是求一寸土,為什麽會這麽難呢!”
“卿兒,傅王妃想用粉色逼你知難而退,這還是輕的,隻怕將來進了傅王府的大門方是真正的苦,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傅王這個人究竟值不值得讓你托付終身!”以傅王在揚州的地位,和揚州納妾成風來說,傅王府的幾十個的小妾並不算多,而傅王妃嫁給傅王十年無出,卻仍然坐穩了王妃之位,這才是韓昭卿要真正要直麵的難題。
傳聞傅王對傅王妃還是百依百順,若非是因為無子嗣,也輪不到韓昭卿入門。
鳳繁星當年在昊王府,與一群的粉衣小妾較量多年,深知,就算韓昭卿比傅王妃年輕美貌,但在後院中,王妃就是王妃,身份上的高貴決定了後院中的一切,傅王妃若想要尋個錯處置她於死地,易如反掌。
“星兒,雖說你與我姐妹相你,待我亦是用了十分的真心,可在別人的眼裏,未必容得下我,星兒,如今我年華漸逝,總不得在你身邊呆一輩子……”韓昭卿話到後麵,也覺得牽強。
鳳繁星明白,韓昭卿嘴裏的“別人”正是她的母親齊夫人。
齊夫人雖然提點過鳳繁星,姐妹太過親蜜,也未必是好事,讓她早早將韓昭卿嫁出喻府。
“我母親其實是無心的……”鳳繁星搖首,也不點破,那麽多不乏優秀的年輕商賈男子要以正妻之位聘她,她卻獨獨將自已送上傅王叔的床榻。
“星兒,我沒有怪的意思,你母親擔心也未必無道理,這天下多的是農夫與蛇的故事,況且,年華易逝,我總是要嫁與人為婦,雖說傅王並非良偶,但我又是什麽呢?”韓昭卿自嘲一笑,“父兄皆亡,無一傍托,若非是你肯帶我來這裏,隻怕我會老死在那舊宅中。何況,傅王到底是一方霸主,進了傅王府,如果我能得傅王的恩寵,將來也許能幫襯一些姐夫的生意,也算是回報他兩年的照顧。”言及此,韓昭卿心中酸楚,眼眶一燙,竟落下兩行清淚。
“繞到哪去了,別哭,今天是大喜日子呢,一會新郎來接人,還道是我欺負了你。”鳳繁星忙製止,提了帕子輕拭她的眼角,歎道:“卿兒,我夫君不喜我拋頭露麵,一會我不能親自扶你出門,你別見怪!”雖然昊王易了容,但她的容貌卻未改,這兩年,她一直盡量呆在府中的後院,以免被旁人瞧了去,給顧城軍招來一份危險。
這兩年,顧城軍雖忙,卻是兩人難得的好時光,他沒有再招蜂引蝶,一心對她,雖說那易容後的模樣實讓人不敢恭維,反倒讓她添了些放心。
“你這容貌,也難怪姐夫看得如此緊!”韓昭卿神色黯然,看著鳳繁星眼角的天生嫵媚之韻,果然女人是要男人來疼,來揚州兩年後,鳳繁星容顏變得更加姝麗,反倒是她,如若一株淨蓮受了俗世風雨,潔白的花瓣抹了一層灰,再無當年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
這時,一個喜婆亮一身朱紅團福喜袍邁了進來,臉上並無喜色,冷冷地瞅了一眼韓昭卿,“韓姑娘,奴才奉王妃的命令來接人,趕緊走吧,莫誤了吉時!”
“奉王妃之命接人,王爺呢?”韓昭卿失聲,心一下子如墜冰窖。
“不過是要個妾侍,需勞得王爺大駕?”喜婆連正眼也不瞧一眼,隻是不耐地催著,“走啦,難道還要老奴這一把年紀來扶你?”
鳳繁星惱怒傅王府下人的無禮,卻也不得發作,隻得幫著韓昭卿蓋了頭巾,省得她看到喜婆身上一套刺目的紅色。
她忍著氣走到喜婆邊,掏出一錠的黃金,臉上強撐出一抹笑,軟聲笑道:“嬤嬤,我府裏的妹妹年尚幼,這將來的日子長著呢,望嬤嬤添份心多照應!”
這一句隱隱透著:韓昭卿年輕,將來的日子很長,誰知道未來呢?
那嬤嬤嘴角一抽,原本想好決不收任何賞銀,可這一大錠的金子,足以抵她在傅王府一輩子的工錢。
嬤嬤接了後,顫顫地放懷裏一放,滿臉堆了笑,“喻夫人,瞧您客氣的,放心吧,老奴一定會盡心侍候新夫人!”
“那就多謝嬤嬤!”鳳繁星牽了韓昭卿的手,放到嬤嬤的手裏,仿若慎重交托。
嬤嬤笑著討好,“都是喻官人府裏的新夫人是個美人,果然如此,這揚州城哪個不知道,自從喻官人娶了夫人後,就再也瞧不上旁的顏色了!”
……
突然,畫麵匆地一轉,書房內,鳳繁星不著片縷跨坐在一個衣衫淩亂的男子身上,肢腰輕擺,嬌喘著——
“見鬼!”賀錦年倏地收回手,象被蛇咬了一口般連連甩著手,臉色酡紅一片,眼前直晃著那一白一褐色的兩團肉,那膠合的水潤聲滲雜著女子嬌喘之聲仿如就在耳畔低吟,賀錦年心跳如鼓,直看到床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鳳繁星才猛然幡悟,方才所見的不過是一個人的回憶。
賀錦年跌坐在床榻邊的方凳上,許久才平靜下來,她方才並沒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的臉,但她從上一個畫麵中完整的圖像和對話可推測中,與鳳繁星歡好的男子必定是昊王。
她不知道鳳繁星的記憶中如何會有夫妻恩愛的畫麵藏著,按理,她探尋人的記憶時,隻會提取海馬區弧射最長、最深的區域,也就是記憶深刻的片刻。
而夫妻歡好,雖悅愉,但因為頻率高,反而映射在記憶區的弧射變得淺短,極難被賀錦年提取。
所以,賀錦年料定,在這次歡好中,肯定有重大的事件滲在其中,所以才讓鳳繁星記得如此牢固。
看,還是不看!
雲淚見賀錦年神色有異,尤其是臉色青紅交加,神情更怪,咬牙切齒中帶著難掩羞燥,她心中驚疑,上前一步,輕聲地問,“殿下,是不是事情很複雜?”
賀錦年臉上的紅潮直如潮夕湧向脖子和耳側,象是做了見不得人之事,被人當場撞破般,聲音略顯羞惱,“雲姨,你先退下,在外麵候著,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要放進來!”
雲淚心中納悶,但見到戴少銘不知何時也不在身邊,便抽身退下。
“就當以前工作的需要吧,沒什麽好害燥的!”賀錦年自我安慰一句,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她十二歲開始就頻繁接觸人的屍體,其中多數還是男屍。
賀錦年用涼涼的手心冰了冰熱燙的臉頰,正了正神色,用力地吐了一口氣,又搓了搓手心,英勇就義般的伸出手,“少兒不宜,別長出針眼就行了!”語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再一次貼上了鳳繁星的頸動脈。
賀錦年很快斂盡情緒,很快,臉上潮紅褪卻。
當畫麵緩緩切入時,賀錦年看到一個容貌略顯猥瑣的年輕男子,八字眉,三角眼,所幸的是肌膚還算正常,男子將鳳繁星壓製在身下,纖瘦有力的腰身正用力地撞擊著鳳繁星……
也不知歡愛了多久,突然,賀錦年隱隱聽到四海影衛的特殊的信號傳遞之聲。
……
賀錦年晃了晃身子,睜開眼時,方發現整個帳營一片黑暗,難怪她如此疲累,她極少如此長時間不間斷地去窺探一個人大腦中的記憶。
從昊王失蹤、鳳繁星冒險進傅王府、韓昭卿舍姐妹之情,正適看到關健之處,畫麵中,鳳繁星被秦河困在一間書房中,秦河拿著一個錦囊欲圖威逼鳳繁星獻身。
賀錦年卻因精力太過損耗,而不得不抽離而出。她無法長時間窺探一個人的記憶,時間太長,她的精力續不上,但她又不想就此停住,她必需知道昊王是否安全,鳳繁星又是否全身而退,那錫礦最後有沒有被成功轉移——
尤其是鳳繁星的命運讓她感到糾結,在她看來,鳳繁星聰明有餘,自保能力不足!
首先,鳳繁星手無縛雞之力,就算傅王憐香惜義,一時不舍得強迫她,可從她看到的鳳繁星受辱當夜的寒冷判斷,從事發到現在最少已過兩個月,時間越長,她受到侵犯的機率便更高。
其二,傅王若心憐佳人,亦難保韓昭卿不生妒忌之心,在她感到自身在傅王府的地位受到威肋後,狗急跳牆,爆出鳳繁星的真實身份,將鳳繁星置於絕地。
其三,鳳繁星前往傅府前,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不該為了防止引起別人的注意,連貼身的丫環也不帶,賀錦年從她的記憶中可以看到,她身邊有兩個丫環,是昊王專門為她挑選的,雖非四海影衛,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不會讓她淪落到任韓昭卿之流欺淩的層度。
且,昊王如此精明,怎麽會在挑選鳳繁星的貼身侍婢上看走眼?這兩個丫環,定是可信之人,隻是鳳繁星身在局中,草木皆兵,不肯輕易相信任何人。
而喻府上下的管事和奴才甚至還以為鳳繁星因為夫君不在府中,便去傅王府與姐妹作伴,因此,無人為她報吉凶,加上鳳繁星原本就深居簡處,外人更不知道,其實她已落入傅王的手中。
賀錦年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多喘口氣,便盤膝直接坐在地上,氣集於丹田,運功後,緩緩輸於全身,一盞茶時後,睜開眼時,精神微微一振。
她起身,並不想宣人展燈,有時候,黑暗奪走人的視覺,反而讓別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包括她的第六感覺。
她移步上前,伸出手,精準地再一次搭上鳳繁星的側動脈……
這一次看的畫麵更短,隻看到鳳繁星一身黑色錦袍跪在傅王府的刑堂之上,左右臂皆被傅王府的仆婦所架。
而韓昭卿近乎**地站在堂上一角,滿臉控訴——
賀錦年感覺以鳳繁星的為人,就算再恨韓昭卿,也不至於用那種極端方式去汙辱她的尊嚴,鳳繁星必是想借韓昭卿之手,推進某個計劃。
看到此,賀錦年已強烈地感應到以鳳繁星的智慧,應能全身而退。何況,從這個片段可以看出,喻守堅本人出現在傅王府,他應和鳳繁星已經共謀舉事。
這一次,賀錦年足足休息了有半個時辰,方緩過勁來,她半靠在鳳繁星的身邊,強撐著,欲圖再再一次去探索,卻發現,腦子裏再也擠不進任何畫麵。
可複想起今夜看到的那一場場驚惶失措的畫麵,看到她
究竟後麵發生了什麽事,竟讓鳳繁星淪落至最低賤的煙花之地。賀錦年眉鋒緊蹙,顫悸難言的心緒堵在胸腔,澀澀苦苦,全然都是無可言說的自責和心疼!
賀錦年微微吸了口氣,將眼內那滾燙的**生生逼了回去,聲音沙啞地歎,“對不起,我身為攝政王,接下了顧城風留下的擔子,卻沒有象他一樣好好照顧昊王和你,讓你們獨自在揚州煎熬!”
她複癱坐在地,閉眼想著一臉蒼白的鳳繁星,滿是婉惜,眼前的女子是這時代鮮少有的奇女子,重友情、親情,恩怨分明,又機智聰明。
明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擁有讓所有男人覲覦的美貌,那麽難的境地,她卻可以憑借著自已的智慧殺出一條征途。
“可為什麽不醒,究竟誰把你傷成這樣,你醒過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賀錦年自語一句,精疲力盡地把肘部撐在榻上,指尖用力按住太陽穴的兩邊,輕輕地旋按著,那裏疼得發酸發漲,她知道不能再堅持下去。
賀錦年知道雲淚和戴少銘皆在帳外,便撐著床榻站起,扶著榻沿坐在了榻邊的凳上,潤了潤唇,方喊了聲,“少銘,雲姨,進來吧!”
帳外,雲淚率先揭簾而進,因為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帳內的光線,步伐顯得有些緩慢,直到半摸索地到了長案邊,點燃桐油燈。
賀錦年疲累得動也不想動,她知道他們兩個都在等她的答案,一個為線索,另一個是為了定治療方案。
她先看了看戴少銘,而後,眸光定向雲淚,語聲費力,“星妃的事與大魏傅王叔有關係,還有韓昭卿也參在其中!”
“什麽?”戴少銘幾乎以為自已聽錯,“是前晉安國公之女韓昭卿?”
賀錦年並不接話,反而轉開話題道,“雲姨,必須把星王妃救醒,她的大腦思維很亂,我所提取的信息並不全麵,但我感應到,很重要,可能事關戰爭的成敗以及昊王的生死!”
顧城風駕崩前,曾告訴她昊王在大魏,而傅王是蒼月的人,因為秦邵臻馴養出專門針對飛隼的猛禽盤旋在汴城四周,截斷了蒼月飛隼深入大魏的腹地探尋消息,所以,戰後,蒼月的大魏的聯係幾乎中斷。
現在雖然恢複了,可在之前,大魏揚州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現在想調查,也是為時已晚。
而她今日耗費了太多的念力,所以,她得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若鳳繁星依舊未醒,她還是借用這個方法,看接下來究竟還發生什麽事,以致讓鳳繁星流落到胭脂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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