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當場對質

“鈴蘭,你跟皇兄說說怎麽一回事?知不知道朕派人找你找了一夜?”

顧鈴蘭似乎極為疲倦,進殿後,也不見駕,她的頭靠在鳳繁星的肩上,孤寂地垂著雙眸。

“賀錦年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公主殿下!”賀錦年適時站了出來,朝著帝後行禮。

賀錦年抬首時,眾人不知不覺將眼光集中在賀錦年的身上,眾人隻見柔和的宮燈打在他的小臉上,鍍上一層淡淡地碎玉蒼白,那精致的五官象是天斧神功,精雕玉琢。

殿上的人除了慶安公主外,皆是第一次如次近的距離看到這個傳說中集才華和容貌於一生的美少年。

雖然賀錦年雖僅僅十三歲,介於少年和孩童之間,但此時,誰也不懷疑,眼前的少年光憑容貌就能吸引每一個人的眼球。

顧鈴蘭早已精疲力盡,也懶得多說什麽,“皇兄,臣妹昨晚一夜和賀公子在一起,就在銀月池邊!”顧鈴蘭依然頭低低埋在鳳繁星的脖子邊,也不看顧城亦,眾人聽得她語調極平緩,看不出她的神情如何。

“昊王,這是怎麽回事?”顧城亦眸光帶著探尋的淩厲在顧鈴蘭和賀錦年之間逡巡,這才猛然翻悟,方才西索月好象是回報,說是顧鈴蘭和賀錦年呆在一處。

昊王搖搖首,聳了聳肩莫可耐何道,“皇兄,鈴蘭隻是和賀公子賞月,可能是巧遇到吧!”

“皇上您別急,公主身體無恙,隻是在銀月池賞月,一夜無眠有些累了,讓公主好生歇一歇,自然就緩過勁來!”鳳繁星知道這時候別弄太大的動靜,否則,人言可畏,若傳得離譜些,連帶著金鈴公主的名譽也會受損。

“錦年,你太讓本宮失望,本宮平素是怎麽教你?這孤男寡女成何休統?”慶安公主上前,語聲中帶著淩厲的訓斥,象是怒其不爭的嚴母模樣,“錦年,你已成年,這一次你爹好不容易給了爭得了太子伴讀的機會,你竟然如此不愛惜,帶著公主一夜不歸,這樣是傳到你父親那裏,他該是如何失望?”

賀錦年完全沒勿略沉澱在那一雙混濁雙眼後的興風作浪,她馬上配合以沉痛的表情,“回公主話,這話,要說起來一言難盡……”

顧鈴蘭突然抬起首,冷冷看了一眼伏身在地的戴少君,最後冷漠地瞧向慶安公主,“皇姐,沒什麽一言難盡,是賀公子救了鈴蘭一命。如果沒有賀公子,恐怕今兒傳出失貞的就是鈴蘭了!”顧鈴蘭瞧向臉色蒼白的林皇後,眸華如水,聲線無波,“皇嫂,整個事就是顧寶嵌弄出來的,她裝神弄鬼,這一邊偽造假信件,讓我約戴公子見麵,另一麵,故意派人演戲,讓我知道戴少君從大魏回來,有申蘇錦的消息,引我去望月台,目的,就是想把我和戴少君弄在一處,到時她好來個撞個正著,毀我名聲,最後自已挨了報應罷了!”

兩人被禁軍找到時,禁軍告訴他們,闈場發事大事,常慶公主失貞,皇上擔心金鈴公主也出事,已封鎖了整個闈場。

顧鈴蘭這才把所有的事聯想起來,加上賀錦年也把顧寶嵌和小宮女的對話告訴她,她便知道昨晚差點中了金鈴公主的計策,幸好是肖妥塵帶她離開。

戴少君聞言,臉呈喜色,腦子突然轉得飛快,忙不迭地應著,“是的,是的,公主殿下,少君確實收到一封信,信是一個自稱是您宮殿裏的一個小宮女親手交給少君!”

戴向榮忙接上一句,“皇上,這封信,所幸逆子保存妥當,隻要微臣核對一下筆跡,就能查出一些蛛絲螞跡。”

林皇後聽了後,心潮瞬時同時湧上驚、怒、畏各種情緒,她眼睛像灼燒的刃刺傷似的,毫無神彩和焦聚,聲音顫得不成語調,“顧鈴蘭,你不要血口噴人,寶嵌已經很慘了,你做姑姑的不同情也罷,還要落井下石!”她想過百次,也知道這一切有人在策劃,但萬萬沒料到,策劃者竟是顧寶嵌自已!

顧鈴蘭啞然失笑,眼角流出的卻隻有冷漠和疏離,“皇後,你去問問你女兒有沒有當我是姑姑?”從幼年起,顧寶嵌在她背後就小動作不斷,她豈是不知?隻是懶得計較,可沒有想到,顧寶嵌會喪心病狂至此!

林皇後倏地從椅子上跳起,她不想費時間去顧鈴蘭爭辯,她步伐敏捷地衝到帝王的身前,雙膝跪下,“皇上,夏荷回憶,她們隨寶嵌去望月台賞月時,被人襲擊而昏迷,醒來時,嵌兒已受到了傷害,這難道不是證明有人要謀害嵌兒麽?皇上,您想想,嵌兒與戴少君大婚將至,而嵌兒亦從未表示過對這一門姻緣不滿,又怎麽會設計陷害讓自已的未婚夫與自已的姑姑**,這事若發生,就是嵌兒的顏麵也保不住。這種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誰會願意做?皇上,臣妾不否認此事疑點重重,更相信有一隻手在後麵操控,但臣妾篤信能把整件事辦得如此周全的決不可能是一個閨中女子所為!皇上,一時之間這麽多人受到牽連,所有的一切都與臣妾有關,臣妾鬥膽猜測,這一係列的事很可能就是針對太子而布局,皇上不妨深思,最終的結果對誰有利,對誰又最不利,或許就有答案!”

林皇後見顧城亦神情一厲,馬上道,“皇上設辦闈獵競技,原本是想為太子尋找伴讀,可現在一切被打亂了計劃,還讓皇上憑白和與戴尚書生隙,這分明是有人布局!皇上,您要小心謹慎呀!”

顧城亦心中最大的隱患就是顧城風,如今,他實在惱恨當年一時隱測之心沒有斬草除根,以致讓顧城風有機會反咬自已一口,如今的朝局已經不為他掌控,他辦這一次太子伴讀競選,就是拉攏一些仕家,讓他們站定陣營!同時也算是一個試金石,哪些仕家肯拚全力競選太子伴讀,就代表著這些人是效忠於皇帝。

反之,就是效忠於顧城風!

闈場競獵,少了個景王顧城風,林皇後話中隱晦著將此事引禍向顧城風,這一舉著實令一旁的昊王歎為驚止,這女子不從政真是著實可惜了。

賀錦年不無興災樂禍之意,心中竊笑:景王,想不到你躺著也中槍!

林皇後見她的話果然引起皇上動容,她心裏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但這種話隻能是點到為止,所以,她婉聲一歎帶著為人母親的哀傷,“皇上,寶嵌一身是傷,到現在尚未清醒過一,太醫診脈,說了中了春毒,傷及內腑,隻怕這一生都……”餘下的話誰都知道,顧寶嵌這一生將無能育孕子嗣。

活該!賀錦年心中暗爽。

這種虎狼之藥,顧寶嵌原本想弄在顧鈴蘭的身上,難怪前世顧鈴蘭會自盡,一個花樣女子,失了貞節,毀了聲名,最後連生育後代子嗣的權利也被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