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 第一篡後 160 別對著我的眼睛騙我

讓紀寧夜完全沒想到的是,門居然被“砰”地一聲關上——她甚至還沒看清他的臉!

那夜,她滑坐在門口的地上,眼淚,不爭氣地噴湧而出,抹也抹不盡——

可是,第二日他又若無其事般,端了早餐進她的臥室,寵著她。

他告訴她,公司最近和另一家公司在竟爭收購一家因管理不當而破產的優質企業。

他奈著性子,嗓音裏透出寵溺關憂,一樣樣的解釋,並把昨夜整理好的文件一頁頁翻給她看。

他抱著她,象抱著孩子一般柔聲細慰!

他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裏盈滿全然是關不住的寵,象要沁出愛一般,那張臉容美得成幻,深深凝望過來,她竟一時發怔——但也讓她把一肚子的疑問悉數吞回肚裏。

既使失去了第六感覺,但屬於女子的天性敏感卻在告訴她,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愛她!

所以,她頻頻勸著自已不要多心,要記住醫生的叮囑,別再給他增加任何壓力,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體上。

可但白日裏再深的寵,到夜裏還是依然不變。

那時,她甚至產生一種幻覺,他成了黑夜中傳說的狼人,怕最心愛的人知道他的秘密,於是躲在黑暗的角落,變身為狼!

……

婚禮前三天,她去了以前和大學同學共同租用小公寓,雖然她與幾個同學隻共租了一年的公寓,但關係很不錯,為了慶她做最後三天單身女郎,丁格洋親自掌勺,為她做了一桌湖南菜。

喝酒聊天中,丁格洋突然說,“租在我們樓上豪華公寓的許老師三個月前搬走了,阿寧你知道她搬到哪麽?”許莉是名牌教授,大學有給她提供宿舍,但她說她喜歡獨來獨往,所以,在校外自已租了一套公寓,一百三十多平方,在這個地段一個月也要六千多,以許莉的收入算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哪呢?”紀寧夜怦然心跳,女人的直覺讓突然感到不安。

“禦景園山海樓,那是名副其實的寸土寸金,一平方三十萬,那裏不可能提供出租!”丁格洋笑嘻嘻地把啤酒瓶裏剩餘的酒全部倒在自已的杯中,然後把空瓶當成麥,一臉興奮地八卦著:“親愛的觀眾,你們好,現在是全民娛樂時間,今晚,我們來探討一個時尚的問題,在當今21世紀,一個有才華,甚至有格調的女人,並有足夠的能力讓自已過得小資生活的現代女性,是不是經得起有權有勢男人的財富的攻擊呢?”

建茹添了一句:“那得看看此成功人士是單身貴族還是已婚人士!”

“我來發表意見!”可可一把接過啤酒瓶,有模有樣地站起身,對著眾人鞠個躬,很慎重的開口,“我認為經不起,因為土豪,爆擊率絕對百分百,秒殺!”

“小心被正房秒到,這可是個全民打小三的年代!”江瑤華明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她就是個受害者,隻不過,因為缺了國家的認證的紅本本,她連追究的權利也沒有。

可誰敢否定,她和男友之間五年的感情是假的?

“別站著,你一個打後位的女藍,一站起來,我倍覺得壓力山大!”江瑤華神色懨懨地扯了一把身邊的可可,讓她坐下。

“好好好,我坐著,坐著不行麽?天天嫌我個高,那有什麽辦法,姐多不容易知道麽,找個男友都難!”可可拍開江瑤華的手,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丁格洋碗,“格格,端起灑杯,為我們明天遇上土豪,幹杯!”

另一個同學建茹笑:“看來我們這棟樓公寓風水好,先不說阿寧找了個鑽石男,能給許老師這級別別墅的不是企業老總,也得是個公司小開。”

可可的興趣又大增,“禦景園山海樓不是小寧的老公開發的麽?小寧,去八卦一下,究竟那套別墅的業主是誰!”

丁格洋豪邁地一飲而盡,將玻璃杯往桌上重重一擱,一語下定論:“對,誰是業主,誰就是金主!”

憋了許久的江瑤華這會再忍不住,冷笑一聲,“怎麽能和阿寧比,人家可是名自言順的有紅本本,世紀婚禮近在眼前。許才女這個先不說外貌人品,光是借住個公寓而不是送,這個就是差別。”

“有內幕消息?”身邊的可可馬上豎起耳朵,挨了過去,“阿瑤,你怎麽知道不是送?”

江瑤華也不再避諱,直接把知道的說了出來。

江瑤華的男朋友大她一屆,是個名富其實的富二代,他們兩人從高中時就在一起。

前兩年江瑤華的男友為了追年輕美貌的許莉,不惜和江瑤華分手,江瑤華為此整整傷心了一年,可最恨的是,那負心漢到畢業時,連許莉的手都沒牽到。

可人家富二代願意,還鞍前馬後地幫著許莉搬新居,最後還代許莉向不知情的人解釋,這套山海樓是一個患者借給許莉暫住的。

江瑤華嘴邊嘲意更深,“患者?這解釋挺好的,她不是心理學的麽,是神經病患者吧!”

紀寧夜安安靜靜地吃著,青色的小辣椒的味道好象直直辣進她的心髒,摧拉枯朽般的速度腐蝕著她的心,額間浮起道道似要崩裂開來的青筋,目過處,眼前的三張笑容都在變型,仿如鬼魅魍魎。

禦景園整片別墅區共有六十八套別墅,每套別墅獨門獨戶,各自命名,而命名為山海樓的業主正是路鬱也,是禦景置業一推出這個樓盤時,路鬱也就留下了這一套。

去年,她臨近畢業,路鬱也一直催她結婚時,還做好了讓她接她爸爸來一起住的打算,所以,特選了這套有山有水自然綠色公園概念的別墅。可她爸爸在大學宿舍生活習慣了,不願意搬來,加上禦景園離紀寧夜當時實習的律師事務所太遠,所以,房子一直空置。

送?自然是不可能,因為那套房他記在了兩個的名下,以山海為名,相愛一生。

可他居然讓許莉住了進去!

“阿寧,是不是我做得太辣了?”丁格洋看著紀寧夜紅著雙眼,兩邊太陽穴處的青筋鼓出。

“是很辣,這才是湖南菜,沒事,我喝杯可樂!”她用手煽著舌頭,眼淚開始狂飆。

辣…。很好!

至少可以讓她肆無忌憚地哭!

她臉上笑著,淚意盈盈,三個女生被她逗得直笑。

她又夾了一塊小辣椒,一臉拚命三郎的表情,放到嘴裏,毫無形象是邊吃邊吸氣。

心裏,苦過黃蓮,哭吧,紀寧夜,隻許你掉一次眼淚!

可可幫她倒了杯可樂,又往裏頭加了兩粒冰塊,“快喝快喝,這死丫頭,我跟她說了別放青辣椒,這小個頭的青辣椒簡直要趕上巴西的魔鬼辣椒了!”

“辣椒減肥呢!”江瑤華夾了一塊,塞進嘴裏,一邊嚼著一邊喝著可樂,滿臉通紅地喊,“為了阿寧的小蠻腰,幹杯!”

接下來,她們說什麽,笑什麽,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九點半,她告辭。

她沒有回家,直接打車去了禦景園。

兩個小時的車程,她一直安靜地看著窗外,夜色濃重,九月底的晚風已經略帶涼沁,吹在臉上帶著微微的幹燥。

在禦景園別墅區的大門,她報了業主的名字後,保安放行,計程車在裏麵開了十五分鍾後,來到了靠山臨水的別墅群,遠遠的,她就看到山海樓的二層燈亮著。

她在離山海樓有五十米的半月灣人工湖邊停下,下了車,冷靜地付了車資,待計程車開走後,她拿出手機,打開GPS手機定位係統,查找與之配對的情侶手機的方位,手機上的地圖顯示,離她五十米遠。

血液在那一瞬與眸光同時凝固!

紀寧夜直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盯著五十米外那溫馨的燈光,臉色愈來愈詭異的蒼白,象是冰雪覆麵,沒有一絲的生機。

終於,她按下了“1”鍵,電話響了十一聲後被接起,她的手狠狠地揪著心髒的地方,聲音聽上去似乎很平靜,甚至好象很開心,“阿鬱,我和同學都聚會完了,你怎麽還沒忙完!”

原本晚上有叫上他,可他說今晚公司有事,不能陪她!

“一會就好,你先乖乖睡,我晚點事情處理好就回。”他的聲音裏似乎透著疲憊,似乎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好,那你注意身體!”她馬上掛斷,因為她怕,再忍下去,她會發出神經質般的笑聲。

她告訴自已:“寧夜,可以悲傷,但不許給我留一滴眼淚,如果你還是以前的紀寧夜,你果斷離開他,不要給他徹底傷害你的機會!”

“寧夜,不要相信女人的自我安慰,如果這個男人還肯費盡心機地去騙你,那說明,他還在乎你……”可她知道,這是世間女子最可悲的自我安慰!

“寧夜,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她不停地自語,不停地摧毀著記憶中她與他曾經相愛過的甜蜜!

她緩緩走過去,腳步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每一步跨出時,耳邊仿佛都會響起他曾經的諾言——一生一世,山海為證!

爸爸、朋友、同事的祝福——

已經寄發出去的請柬——

各家媒體占了四分之一版麵的“世紀婚禮”的報道——

按通門鈴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就笑了,好象解脫了。

哦——這興許就是壓力吧!

難怪呀,近一個月來,他們不僅分房,便是連以往的親蜜也沒有了,有時,她去主動親他,他避開了,雖然他的動作極為自然,仿佛是不經意的,還伸出手擰了擰她的臉蛋。

可她是什麽人,她受過特訓,擅於觀察人的肢體動作,知道一個人想掩飾某些行為時,會表現出哪些行為特征。

他在她麵前,還要時時刻刻地演戲,很累吧!

路鬱也,難為你了,為此還失眠,暴瘦!

原來,壓力真的令人很不舒服,就象她,方才每抬出一步,都好象踩在刀鋒上,紮在腳心上,卻連著身體各個內腑——很痛的!

她按了很久,但沒人響應,她笑得更歡,嘴角怪異地向上扯著,呼吸一抽一抽,從透明的茶色玻璃中,她看到此時的自已,象個失心瘋的棄婦!

路鬱也,你於心何忍,把我逼成這樣!

她迅速拿出電話,飛快地按下“1”,在接通的那一瞬,她直接開口,“我在你樓下,下來開門!”

電話被直接掛斷——

果然,這年頭,捉奸也是個技術活!

她轉身離去,同時,將手機遠遠一拋,扔在了草叢之中!

那晚,她一直在別墅區裏繞著,直到被巡邏的保安撞到,才帶著她走出了別墅區的大門。

她沿著筆直的車道漫無目地地走著,沒有手機的定位,她連回家的路在哪個方位也不知道,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一輛輛的車子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她視而不見,更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

傷心到極致,除了一顆心痛得死去活來,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麻木,連眼淚也隨著心血蒸幹。

甚至她想,若時間可以倒流回兩年前,她決不會跟他去打那個賭,輸了人、輸了心!

她不知道自已亂逛了多久,但是,他的車子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看到,他眼裏的慌亂並不比她少,她站著沒動,跟車去比速度,那才叫真瘋!

她側著首朝著他矜持地笑,眼睛直勾勾地,亮得驚人!

“寧夜,寧夜!”他拽住她,狠狠地將她摁進懷中,象要將她融進骨血一樣。

“走開——”她用肩膀頂了一下他的胸口,動作很輕,但撞的是人體骨骼相錯的位置,成功地撞開了他。

“不行,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不走,我讓你出氣行不行?你要是想到什麽法子讓我生不如死,我總得留在你身邊受著!”他抬眉,像哄著任性女友的好脾氣男人般,嘴角寵溺彎著,再次傾身,用盡全身的力量抱住她,聲音保持平靜,“紀寧夜,這世界,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

他也是到離開前,無意打開手機,才知道兩個小時前,她曾打過電話,許莉很尷尬地解釋,方才他在浴室,她本想把電話拿給他,因為太緊張,反而按了通話,聽到紀寧夜說她在樓下,她慌得直接掛了電話。

他根本沒有時間再具體求證,披了外套就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打著紀寧夜的電話,可電話已經是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他打開手機GPS,他的紀寧夜的手機是訂製機,是他為了紀寧夜的路癡而專門訂製,這樣,當她迷路時,他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她!

上麵的GPS既使是在手機關機,毀壞、浸水的情況下也可以照常工作三天。

果然,他在別墅外的草叢裏找到了她遺棄的手機。

他知道她身上沒了手機定位,她肯定會迷路,所以,他打電話給保安室,知道紀寧夜於一個多小時前,在保安人領路下離開了禦景園。

他馬上驅車尋找,兩年的相處,他多多少少了解紀寧夜的習慣,在迷路的情況下,紀寧夜一般會走直道,遇到紅燈就會盲目右行。

“你嗑著我了,挺痛的,鬆開一些!”她沒有再掙,倒象是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咧著嘴,嘻皮笑臉地眨著雙眼,“鬱也,別這樣,分手而已,你賺的,我不纏人的。不過你也沒占我多少便宜,所以,我連青春損失費都不好意思跟你要。”這話她自已說了都想笑,什麽叫“便宜”?沒把那層膜給他麽?

那感情呢?兩年,七百多天的日子!

“寧夜,不要這樣,你誤會了,我去那裏隻是普通的治療!”他吸著氣抱著她,可她的身體顫得曆害,也不知是她的心冷,還是他的懷抱太冷太硬溫暖不了她的心。

此刻的她,突然想,或許,世間的愛情能永恒的從來都是被詛咒的,能被人千古留傳的全是生離死別不得善終的絕唱。

那種得到了所有的人祝福的愛情反而經不去歲月的提煉,在都市的霓虹燈下,愛情的殤逝在誰也不知道的角落中。

“寧夜,你相信我,我隻是……病了,她幫我治療,我和她之間很幹淨,沒你想象的那種——”他感到懷中的人顫得更厲害,他突然說不下去,其實,連他也不知道,他和她究竟能不能走到最後!

許莉告訴他,若他再不離開紀寧夜,身上的蠱毒的毒汁將會通過人體的唾液傳染給紀寧夜,時間長了後,兩人交叉感染,後果將不堪設想!

許莉他如今的體質,要馬上去熱帶地區生活,否則,秋後入冬,他的身體根本撐不過這個冬天。

他舍不得,他拚命地在拖延,能多看一天就是一天,如今,他便是連最起碼的愛人間的親吻也不敢給她了。

------題外話------

明天轉回古代,把之前的情節推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