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天克地衝,駕崩 文 / 半壺月

正值寒冬,外麵白雪皚皚,此時帝王寢宮燒燒足了銀碳,既便到了午夜時分,唯諾大的寢宮依然暖香嫋嫋,溫暖如春。

濃濃的香氣縹緲如絲,彌漫散至各個角落,熏得顧靈瞳雙頰染上胭脂,她眸光定在魚耳鳳紋香爐上,略為不適地輕輕咳了一聲後,走到小案桌邊,一手攏著廣袖,一手揭開香爐頂穹,取了攝子將燃燒的一小截香段擰滅,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在灼熱的香灰中,倒了些粉末,寢房裏很快被一股清涼微帶了玉蘭花的清香所代替。

事畢,顧靈瞳又退回到離帝王的一丈開外,定了定神,啟口續道:“在賀錦年胸口的印記中,提到兩點,一個是顏墨璃,另一個是噬心蠱!”

顧靈瞳眼光凝驟在賀錦年的胸口上,眉心掠出一弧沉重,“皇上,這兩樣其實是聯係在一起的。其意便是,顏墨璃曾在她身上下過噬心蠱!”

“道詳細些!”顧城風抱著昏睡的賀錦年,眸光定定地鎖在賀錦年那張粉意未褪的小臉上,近乎貪婪。

他雙腿盤曲,雙腿盤曲,雪白的衣襟鋪在雪白的被單上,高潔得不沾一絲的人氣。

顧靈瞳思忖片刻,緩緩道,“蠱蟲的飼養最早緣於川西的白族,被傳到姚族後,風靡了整個姚族,致姚族飼養蠱毒成風。後來,姚族中有人將蠱蟲的飼養方法與姚族的術法結合,結果產生了一種至陰的噬心蠱。姚族的族長和長老們一致認為此蠱過於陰損,便下令姚族子弟不得再飼養蠱蟲,這種蠱便漸漸失傳於姚族。”

“那又如何被納蘭莉所修習?”

“姚族內部後來發生一件叛逆之事,姚族的一個長老偷偷修習上古遺族劄記下冊,事情敗露後,被姚族族長永遠驅逐出姚族,並流放至川西沼澤。川西沼澤是極陰之地,毒蟲品種繁多,倒成就了此人一身養蠱的本事。後來此人隱居在川西的白族中,並自成一派,創下古靈巫術!噬心蠱,便是古靈巫術中最陰狠的一種蠱蟲,但此蠱極難飼養,所以,百年來,幾乎絕跡於蒼月大陸上!”

“此蠱的毒性如何?”

“這種蠱極致陰損,相傳當年有個姚族女子對一個男子求而不得後,將此噬心蠱種在男子的妻子身上,原意是要加害那妻子,誰知道蠱毒最後殘損的是男子,那男子被活活痛死,以自焚警示蠱毒之邪惡,希望借此讓姚族禁蠱。”顧靈瞳閃動著一雙如秋水寒星般的桃花眸,“噬心蠱隻寄養在女子的體內,被植入,成蟲後,會分泌一種毒液,此毒液並不傷害女子,但是,凡與她相濡以沫的男子,必被女子體內蠱蟲分泌的**所殘,輕則永遠不能近女子半分,重則,摧心而亡!納蘭莉能學到這種蠱蟲的飼養,必定與此人有所交易!”

顧城風眉眼一跳,雙拳倏地攥緊,“相濡以沫?難道?”他猛然憶起,賀錦年曾告訴她,前世申鑰兒的枉死,是因為秦邵臻中了顏墨璃的蠱毒,所以,她不得不忍下所有的委屈,隻為了秦邵臻能活下去!

可這念頭一升,心底深處徒然升起一股濃重的酸氣,很快就化為一股腥甜,直頂咽喉!

顧靈瞳方才以“相濡以沫”形容女子與男子的關係,雖然不比男女歡好,但一想到自已心愛的人曾經與另一個男子相濡以沫,顧城風的胸口就感到一陣一陣的酸痛,險些閉過氣。

顧城風憂然自傷之際,全然忘了,一年多前,賀錦年曾親口告訴他,她與秦邵臻之間從不曾有過親密之舉。

顧靈瞳淡淡一笑,眉眼帶著悲天憫人,如玉淨瓶中之水緩緩滴進人的心間,“皇上有所誤解,實情並非如此!”

顧靈瞳第六感覺感應到顧城風的心悸波動,心中暗歎,顧城風七魄缺失,天生情障,很多心結,其實是由他自行產生而積於心頭,她解釋道,“秦邵臻所中是是摧心蠱,是顏墨璃從他的飲食中下蠱。賀錦年所提防的應是噬心蠱,此蠱最早緣於古靈巫術,隻是已絕百年。依本宮看,申鑰兒靈魂在進入賀錦箏的那一刹那,應是記起了某些塵封的記憶!”

顧靈瞳雪蓮般的氣質加上帶著安撫人心的語氣,終於讓顧城風的情緒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寂夜中傳來五更朝起的梆鼓之聲時,顧靈瞳緩緩道,“皇上,時辰快到了,請皇上服下此藥,讓靈瞳為您施術。”言畢,顧靈瞳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顧城風心頭促跳,也顧不得失了體統,如要失去一件心愛之物般,將賀錦年緊緊攥在懷中,緊緊、緊緊地抱著,少頃,象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道般,“朕想和她單獨再呆片刻,公主請退下!”

顧靈瞳輕歎一聲,將瓷瓶輕置在榻前的小案幾上,轉身離去。

顧城風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眸光如血染,十指冰涼帶著壓抑的輕顫,如珍似寶地刻滑著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吻著,心魂震顫,“錦兒,我……終於明白了!四年來,你一直不敢道出女兒身,是因為……你懼怕一旦你的女兒身被世人所知,顏墨璃必處心積慮地在你身上下噬心蠱,你擔心我被蠱毒所傷……所以,廣陽鎮三千百姓之死,你憑著執意前往大魏,因為,你希望在血咒應身之前,誅殺顏墨璃,這一切的一切,隻是緣於你的第六感覺!”

很顯然,顏墨璃前世今生一直帶著記憶蜇伏在暗處,而申鑰兒也好,賀錦年也罷,所憑借的不過是對危險的直覺。

賀錦年曾經告訴過他,在前世中,申鑰兒初回大魏之時,曾被秦邵棟的人狙殺,重傷失血過多,顏墨璃曾給她輸過血,因為申鑰兒的血液裏滲了顏墨璃的血,因此,申鑰兒無法感知道顏墨璃的戾氣。

至死後,靈魂飄蕩時,方查明自已死亡的部份真相。

顧靈瞳所提及的賀錦年胸口的一道咒符,是在她進入賀錦箏體內的一瞬間回憶起某些重要的遺失記憶,他無從知道,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傷害!

在知道申鑰兒重生到賀錦年身上後,他曾派影衛到大魏邊境詳細調查過賀錦年兄妹之死,影衛的報告交上來時,現場的死亡情況可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唯一生還的她,當時利劍從左胸穿透而過。

她能活下來,僅憑的是她的心髒在右邊!

顧城風幹涸的唇瓣流連在她的唇間,桃花眸從內到外彌漫著一片澀痛之色,腦子裏象有一條棘藤不停地在鞭策著盤問他,當年申鑰兒魂魄進入賀錦箏的身體時,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究竟是憑著什麽樣的毅力,去偽裝賀錦箏的屍體,讓所有的人相信,活下來的是賀錦年!

當時的她,必定也是受她第六感的驅使,做出本能保護自已的措施。

他亦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既不肯元神回歸,成為申鑰兒,亦始終不肯道出賀錦箏女兒身。

一切的一切,隻是她的本能在防備蜇伏在暗處的納蘭莉。

她隻是在保護著她的愛人!

原來他的錦兒,愛一個人從來是傾盡一切!

今日,他終於撥出了姚九落刺在他心口的一句話:她寧舍了申鑰兒的肉身,也不肯回歸。女兒之身伴駕!所以,皇上如何逃避,您都不能抹掉一個事實,那就是申鑰兒無論是生或是長眠不醒,她隻屬於秦邵臻!

今夜,他終於知道,他完完整整地擁有懷中的人,不管是申鑰兒,還是賀錦年!

五更末,葉淵、葉明飛父子帶著泠泠的冷風進殿,雙雙跪下,鬥篷落地,帶著泠泠的雪花沁濕了半片的地毯。

葉淵平靜中帶著沉痛率先向帝王稟報,“皇上,公主殿下在廣霄殿布下結界後已先行離開燕京!”

廣霄殿是曆代蒼月帝王駕崩後,靈樞所停地殿閣,

顧城風空茫著雙眸,他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般轉首,透過薄紗看向窗外,晨幕已揭開,他心知,時辰已經不能再拖!

葉明飛雙掌撐地,十指微微卷曲扣在毛毯之上,手背上青筋怒張,啞著聲線回稟,“皇上,先祖皇帝的遺體已就位!”

顧奕琛百年前留下的遺體已被葉明飛找到,因為保存良好,整個人竟如鮮活一般,若非顧城風消瘦得厲害,便是與帝王從小一起長大的葉明飛也一時辯不出來。

明日,顧奕琛的肉身將會代替“駕崩”的顧城風,受蒼月百官的祭拜!

顧城風冰冷的唇淡淡落在賀錦年的眉心上,久久不動,直到更鼓再次傳來,方緩緩起身下榻,轉眸,帶著眷戀,“明飛,讓桂葉把錦兒帶回去,讓雲淚回宮,吩咐她好生照顧錦兒!”

葉明飛緩緩起身,斂氣屏聲,“微臣遵旨!”

蒼曆116年,十二月。

汴城地處蒼月大陸南部,一年四季溫差小,冬暖夏涼,四季宜人。而今年的氣候卻尤為反常,尤其是十二月份,竟下起了百年罕見的鵝毛大雪,足足下了五天不停。

突如其來的寒冷讓汴城的百姓有些措手不及,所備的柴火和冬衣不足撐過如此寒冬,尤其是貧苦的農戶,老人和孩子被一夜凍死的意外屢屢發生。

加上通州南下避戰的難民,多數居住在汴城外的破廟、義莊,靠朝庭和一些善人施粥勉強渡日,遇寒潮襲擊後,幾日便凍死了近萬人。

百年難遇的寒潮,反常即為妖,秦邵臻一麵令朝庭震災,一麵派人傳出蒼月帝王罔顧蒼生,執意發動侵略戰爭,致通州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聞名天下的奇人異士東閣先生適此走進大魏百姓的視野之中,並為災難中死去的百姓祈福。

並在祈福的祭祀活動中,公然宣稱,顧城風不仁不義激怒上天,上天降災示警於蒼月大陸,若蒼月國帝王顧城風依然執迷不悟,必駕崩於十二月二十!

而大魏帝王秦邵臻受上天之大任,必將取而代之,成為蒼月大陸英明之主!

此一言,驚動整個大魏朝野,東閣是消失百年,他的聲名早已被蒼月大陸上大多數的人所遺忘,所以,他的言論一出,既被朝野內外所恥笑,人人心中暗罵他不過是個神棍,這時候跳出來不過是想趁機撈點好處。

可眾人沒料到,靈碎子出現了。她白發蒼蒼,當著眾人的麵對東閣三磕首,口呼“師尊”,並當場宣稱,自已師承東閣,而她所學的本事不過是東閣的皮毛。

若真的是靈碎子的言論必然無人敢懷疑,所有的質疑之聲,開始變成質疑眼前白發蒼蒼的婦人是否真的是十幾年前聲名大噪的靈碎子。

靈碎子告訴眾人,她失蹤多年是因為被姚族的人囚禁並失去了記憶,是他的師父東閣點化了她,為她找回記憶!

麵對眾人的質疑聲不斷,靈碎子當場指出幾個在場的仕紳,並言及當年見麵以前為此人卜算的細節,輕而易舉地驗證通過了自己的身份。

東閣和靈碎子的出現,無疑象是為通州城破,頻頻吃敗戰的大魏注入一股強心劑,也增強了百姓的抗災之心。

十二月二十,酉時末,大魏汴城申氏靈脈。

分不清是臨近黑夜還是拂曉,洞中唯有一點光茫幾近衰微,四周水霧繚繞,看不清岩洞內的一切,隻聽得靈水涓涓從洞中貫穿,水聲清悠。

東閣盤膝坐在團蒲之上,麵前七盞蓮燈已滅了六盞,隻餘代表龍身的一盞正發出微弱的光明。

這一個月,幾乎隔上五天就會滅掉一盞。

雖然東閣知道,顧城風的氣數已盡,但是,世間帝王的氣數是最難斷,尤其是顧城風身邊能人居多,保不齊會有人助他一臂之力,讓顧城風避過大災。

所以,整整一個月來,東閣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戌時已到了麽?”秦邵臻聲音不急不緩,淡淡地在山洞內流轉,“四柱庚辰之人遇甲戌年,天克地衝,再逢戌日戌時,東閣,但願你這一次不要出任何的毗漏!”秦邵臻背對著東閣而立,自始至終地僵直著背脊,半仰著首,鳳眸毫無焦聚,他的眼睛已經整整半個月看不見任何東西。

東閣沉穩道,“戌時雖已至,但離亥時尚有半個時辰,皇上請放心,昨夜奴才夜窺天象,紫微星已暗淡無光,周圍的星雲之光已然蓋過主星,顯然,血咒已應在顧城風身上,五公子已無大礙!”

東閣曾以廣陽鎮三千百姓之死,哄騙顧城風,是姚九落以邪術啟動血咒,並指了一條亡國之路讓顧城風走。

誰知道顧城風並不上當,雖然在蒼月大陸上大肆聲張廣為招納伶人,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燕南城把傅青接入皇宮之中,可後來東閣方知,這不過是顧城風的一步障眼之法。

誰知,兩國戰急爆發後,顧城風突然下令,萬箭齊發通州城,令通州城三萬士兵陣亡,天地亡魂戾氣遮雲蔽日,竟陰差陽錯地觸動了血咒。

所幸東閣已在通州城郊外的帝王行苑中布下法陣,可以讓避居在內的賀錦年暫時躲過。

誰知,賀錦年記憶恢複,並成功離開大魏,回到蒼月。

秦邵臻唯恐血咒最終應在賀錦年之身,畢竟顧城風是九五之尊,身上有紫微之氣護體,邪靈難以侵身。

所以,他令東閣務必要施一切的手段讓賀錦年避過傷害,甚至不惜犧牲他的帝王運辰,換來賀錦年的平安!

東閣受了一道的天譴,三年內無法施展上古遺族劄記中的術法,雖然申氏靈脈的靈氣有助於他早目恢複,但目前,他根本無法施上古遺族劄記中的術法。

因此,他想到了利用他年輕時,曾在丹東帝國修習的古老祭祀之術為賀錦年祈福,同時,設七盞蓮燈觀察顧城風的生命之光。

東閣告訴秦邵臻,今年為甲戌年,為顧城風的天克地衝之年,通常凡人六十年方會遇一次如此的大凶之年,如果命格中無天德、月德或天乙貴人相助渡劫,或是大運有助,則遇天克地衝之年,不死既傷。

顧城風雖然貴為帝王,但他四柱皆為庚辰,相當於年、月、日、時辰同時克製流年,為大凶。

顧城風若有心僻護賀錦年避災,沒有為自身祈福,從紫微星氣隱隱透出來漸弱的氣象上看,顧城風更有可能是在自損。

因此,東閣推算出,這一次,血咒十之八九會應在帝王顧城風身上,最後的期限就在今晚戌時。

“顧城風駕崩,昊王顧城軍下落不明,這江山必是落在顧容月之手!以顧容月的能力尚不足以駕馭朝中諸將,恐怕賀錦年會成為蒼月的攝政之王!”秦邵臻晦澀遲緩地說完,娓娓一歎,“想不到,朕傾盡天下換來的,不過是朕與她戰場中相見!”

他亦恨,恨不得時光逆流,一切回到原處,可一想到彼時的申鑰兒七竅流血她死在他懷中的情景,他所有的恨都被放空,唯有希望她平安活著,哪怕到最後的一刻,他輸了個精光!

“皇上,五公子雖有顧城風遺旨護身,但身份尷尬不為世人所接受,又是外姓之人,除了顧城風幾個心腹外,蒼月朝野內外未必有人肯真心相隨!”東閣眼不抬,依然直直落在那一盞炎焰微弱跳動的蓮燈上,“而殿下雖年幼,但卻是聰明之輩,奴才會找機會潛入殿下的夢中,告訴他,殿下與皇上才是真正的父子,奴才還要讓殿下知道真相,讓殿下知道,他今生能得以活下來,是因為皇上舍了天下,逆天讓他與申護衛重生。奴才會讓他親眼看一看,當年在蒼月皇宮城門上,顧城風是如何下令屠殺顧城亦的一群子女,包括殿下!”

東閣口氣很平靜,心裏則有點淒然,百年前,他親手救下的孩子,這一次,究竟會不會站在秦邵臻的身邊,如果不肯,反而潛心助蒼月攻打大魏,那就是父子相殘!

那連他都無法知道,他拚了全力支持秦邵臻統一了蒼月大陸,卻葬送一切讓時光倒流,究竟對還是錯!

秦邵臻一直不動,聽完這句後,沉默了片刻,方淡淡道了一句:“甚好!”

“皇上,滅了!”東閣幾乎是提著膽,稟著氣息站起身,走到帝王身前,四肢伏地,深深一磕首,“恭喜皇上,這天下,再無人能與皇上匹敵!”

秦邵臻嘴角微微一挑,臉上毫無喜色,他邁開腳步,緩緩步出申氏靈脈。

在申氏的祠堂之外,宗政博義拿著一把油傘,一身戎裝站在雪地之中,他已久候多時,左手正提著食盒。

“皇上,你的藥不能誤了時辰,所以,微臣在這候著!”宗政博義將油傘交給一邊侍候的小北公公,從食盒中拿出一盅的藥。

秦邵臻靜靜接過恣盅,飲盡後,緩緩地抬首,淡淡的月光映照於他平靜無痕的臉上,如鍍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博義,顧城風駕崩,隻是這一次,朕還是無法確實,是否又是顧城風的一次障眼法!”

“皇上請放心,半個月前,微臣派了十名高手橫跨周山嶺,如果他們一路順利,此時必定已聯係上微臣留在蒼皇宮內的眼線,他們會知道究竟死的是不是顧城風!”

“顧城風詭計多端,身邊亦不乏能人,你切記,一定要讓這些人親眼看到顧城風的屍體是否停放超過七天,否則,難保不是假遁!”

“皇上放心,這些微臣已交代過,且……”宗政博義咬了咬牙,臉色紅白夾雜,壓低聲音道:“微臣鬥膽,也派了人監視五公子,顧城風真死還是假死,必瞞不過五公子!”宗政博義一直知道,賀錦年有超乎尋常的第六感覺,顧城風的生死,或許可以從賀錦年的身上找出一絲的蛛絲螞跡!

秦邵臻一聽到賀錦年的名字,喘息漸起,少頃,方不帶情緒地開口,“阿錦對百丈外的人都有感應!”

“皇上放心,這次負責監視五公子的人隻是普通的宮女,身上並無戾氣。而且,顧城風若真的駕崩,賀錦年的情緒受到波動,必會對外界感知有所下降!”

秦邵臻苦笑一聲,喃喃自語,冥思苦想,他突然覺得,就算他如此愛著她,但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無法避免對她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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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斷更太久,所以,有些親難免會混亂一些劇情,在此,月從留言中看到一些問題,現在回答:顧城風知道女主是女兒身,是發生在申鑰兒時期,申鑰兒卸了殺手的骨,救了顧城風,受重傷,被顧城風帶到韓昭卿的府上避禍,這是他們兩人的第一次相遇,那時申鑰兒才11歲,剛來大魏。賀錦年從姚晉南手中救走顧城風。

有月票的支持一下,月詞窮了,估計把你們虐慘了,不過,接下來是走情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