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 第一篡後 145 當夜,你碰了她?

撇開牽扯到賀錦年之事,顧城風動手徹辦其它之事總是雷厲風行。:。

當日金殿之上,眾卿剛平身,太監總管便拿出顧城風擬好的聖旨,下令賀元奇馬上隨大齊使者動身,代表蒼月國回訪大齊。

同時,將隨使前來的大齊香蘭公主賜婚於賀元奇,並將其它五個小附屬國送給顧城風的美人,一並送給賀元奇為妾。

被賜婚賀元奇為正室的是大齊的香蘭公主,大齊原是指望此女能被顧城風相,入宮為妃。

太監總管宣完旨,大齊的使者霎時變得一臉鐵青,大齊的國主將其女送給顧城風,原指望能入顧城風的眼,收入蒼月後宮。

可就算再不願,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賀元奇一夜無眠,臉如菜色,聽完旨,磕首謝恩。

顧城風正眼都不瞧,便揚手令他先退下,回府準備。

一眾朝臣著實感到難以揣摩聖意,不明白顧城風怎麽會突然下如此詭異的聖旨。

把一個花樣年華的公主賜婚給一個五十出頭的老頭先不論,畢竟賀元奇是三卿之首,在身份上,配個公主也不算委屈了大齊。

可出使大齊這等小國,何勞一個一品大員的賀元奇?何況人家大齊昨天才到燕京,攜了一年的貢奉,長途漫漫,剛到蒼月一天,尚未拜訪燕京重臣,便被顧城風一旨打道回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但金殿高台之上,顧城風的臉色著實不好,一眾臣很敏感地並曾吱聲,何況方才賀元奇本人也未提出質疑。

接著開始朝議,多數都是圍繞著各國使臣提出的一些請求。

原本這種議題,花一兩個時辰就足夠,誰知今日帝王心情不佳,卻似乎又不準備退朝,半靠在龍椅上,臉色漠然,聽也不象聽得很認真,但哪個朝臣一呈訴完畢,帝王又會指了另一個,令他發表意見。

終於到了巳時末退朝之時,帝王又提了一個重要的議題,就是春汛。

一論這話題,工部和戶部個個摩拳擦掌,一副準備幹架的模樣,先是由工部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怒訴戶部的撥款遲遲不到位,戶部自然不依,馬上反駁。

帝王喜靜,這是朝野皆知之事,所以,若是金殿之上稍有喧嘩,顧城風必定會喝止,但今日,高台之上的人一言不發,任由工部和戶部兩幫人馬吵得沸沸騰騰。

可是讓燕京提督韋銘誌感到納悶的是,高台之上的帝王看別人時,眸光隻是冷淡了些,看他時,他著實覺得後背浮起密密麻麻的冷汗,那原本讓人賞心悅目的桃花眸,今日簡直挾了刀子般,嗖嗖嗖射來。

韋銘誌心裏一直發虛,昨日早朝時好好的,今日自已一句話未表,也沒機會說錯話,似乎沒得罪帝王呀!

而金殿之外,賀錦年一直禦書房裏等著顧城風下朝,到了午膳臨近時間還不見顧城風的人影,她心裏堵得發慌,又擔心顧城風餓著,便去禦膳房,做了一碗清熱的蓮子百合粥,帶到金殿的後堂。

大殿上,正吵得開交,工部和戶部的兩撥大臣正在為今年的春汛在爭吵。

顧城風剛登基之初,賀錦年對於蒼月國隔三五年一次泛濫的河道,曾提出建防堤不如挖渠疏導,但一提出,顧城風就否決了賀錦年的提議,首先一個原因就是國庫不夠充盈。

燕京運河,是百年前顧奕琛花了近十年才完工,幾乎耗費了舉國之力,且是國家統一,無外患的情況下開始這個工程。

而現在,顧城風剛從顧城亦手上接過蒼月,雖然和平交接,但顧城風已經在籌謀對大魏開戰,所以,國庫裏的一筆錢,他想留著。

顧城風這個想法自然贏得將士的擁護,但工部就難了,沒了國庫的支持,這每年的防汛壓力就相當大,若是汛期短、水量小還好,一旦遇到洪水,淹了良田和村莊,那朝庭嚴究下來,被摘了烏紗帽還是工部的大臣。

所以,每年到了這時候,工部就會頻頻上奏要求戶部多撥些款項用於防汛。

而戶部是統管整個國家的財政,西北與外族接壤,每年要撥多少肯定是不能少。明州郡是朝庭重兵所在,自然也不能省,還有國家用於開辦學府的費用,這是皇上親自過問的,更是不能省,諸多安排下來,能給工部的自然不多。

所以,每次這個議題一上,工部和戶部肯定會辯得麵紅耳赤,甚至連聲音都控製不住,在金殿之上吵起來。

賀錦年不便直接上殿,隔著簾默默注視了顧城風半個時辰後,見他無絲毫退朝之意,擔心他的胃餓出毛病,便觸了一下簾子,發出輕微的動靜,

太監總管極為醒目,瞄到簾後賀錦年的身影時,故意裝作意外地輕喚一聲,“五公子,您……”

果然,引起顧城風的注意,他微微轉側身子,長睫淡淡地掃了一下,見到賀錦年端著托盤站在簾後,小臉半仰著看著他,眸裏透著低低地乞求。

他委實無耐地輕歎一聲,其實,賀錦年一到大殿之後,他就知道,隻是硬著心腸不去理會,讓她償償等待究竟是什麽滋味!

顧城風揚手示意總管太監宣布暫時休朝一個時辰,讓禦膳房給大臣安排午膳,待下午接著議。

顧城風走到殿下,賀錦年忙奉上蓮子百合粥,“正好熱著,你肚子該餓了吧!”她打開瓷盅,裝了半碗,挨到顧城風的身邊,勺了一小匙喂他,“償償,沒放糖!”

顧城風沒有讓她喂,自行接過,喝了半碗,轉首,看她含著笑乖巧地站著,便輕問,“吃了?”

“沒敢呢,人家犯了錯誤,餓肚子是應該的!”賀錦年看他怒氣褪了一些,膽子也大了,馬上開始討好地逗他開心。

果然,嘴角輕輕彎開一絲的弧度,低不可聞地嫌棄一句,“自作聰明!”

賀錦年知道這事算是過了,她馬上自行裝了半碗,挨在顧城風的身邊,捧著碗吃得眉飛色舞。

吃完後,兩人淨了手,顧城風坐著,摟了她在懷中,看著她,淡淡出聲,“你……碰了她?”桃花眸一眨不眨,很美,長長眼睫根根清晰可見,眸光在透進來的午後陽光中,帶著光影在緩緩流淌,似清沏如水,又矛盾地夾帶著複雜,如古井深潭,看不出深淺。

她愣愣地搖首!

他突然吻住她耳蝸,“你說說,你碰了她沒有?”

溫溫熱熱的氣息噴進她的耳膜中,弄得癢得一邊搖頭一邊直躲。

“回答!”他稍稍移開,語氣略顯清冷。

她又搖頭,側首時,突然心詭異一跳,本想解釋自已摸那個叫雨兒少女的胸部,目的隻是想通過她的心跳看看她是否撒謊,但轉念又是一想,這事好不容易就到此結束,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於是,她明明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偏生,語氣斬釘截鐵回答:“沒碰!”

顧城風鬆開她,站起身後,淡淡道,“你回去,朕還有事!”言畢,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便闊步離去!

賀錦年這時候最痛苦的莫過於,她無法用第六感去查覺顧城風的心,但女性的直覺在告訴她,她回答錯了!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禦書房,希望等到他下朝,可直到下午申時後,自已差譴去打探的小太監榮兒才回來複命,帝王退朝後,直接與幾個將士去了京郊行營,今晚不會回宮。

榮兒報告完帝王顧城風的行蹤後,還神神秘秘地報告一個消息,“皇上今日在金殿上下旨讓賀大人馬上出使西齊,聽說今天之內馬上就要出發了……還,還賜了賀大人六個小美人,聽說其中一個還是公主,原是大齊帶來,送給皇上的!”榮兒一臉羨慕,“那些美人奴才都看過,聽說大齊盛產美女,果然如此,賀大人可真有豔……”

“噓,這話就別亂倒出來!”賀錦年瞪了一眼,“沒事說的話,去玩吧!”

“五公子,那奴才就先回驚鴻殿!”榮兒也不懼,拿了一塊案桌上的栗子糕,一口塞進嘴裏,蹦蹦跳跳地離開了。皇帝不在皇宮,於他們而言,相當於放假一天,他得把這個消息傳遍整個皇宮。

榮兒年方十二,七歲就入宮,三年前被剛入宮的賀錦年無意撞到,瘦瘦小小的,臉上手上全是被人打過留下的青痕,見他可憐,便問他誰打的。問了後,方知這孩子在勞役房裏領差。

勞役房是宮裏專門負責洗馬桶、清理地下水溝,在皇宮中幹著最髒最累的活。

賀錦年見狀,便令宮裏的總管將宮中未滿十六歲的太監全部登記在冊,按名字發配,若自願出宮,給一點銀子,若不願,就分配些輕鬆的活給他們,年紀在十二歲以下的,又不願離宮回家的,就到她的驚鴻殿管管花草,跑跑腿。

榮兒當時是最小的一個,賀錦年心疼他,不要求他學規距,將他放在六月的身邊,陪著六月上學下學,權當給六月當個伴。

榮兒走後,賀錦年心血象水銀般沉了下來,她垂首默默地拿起粟子糕,一塊一塊無意識地往嘴裏拚命塞著,直到滿嘴塞得鼓鼓地,看上去象失了魂般。

顧城風既然誠心想躲她,她就不再如此苦苦相逼,何況,她是不可能追到軍中,動靜太大,她不想這事弄得滿城風雨,於顧城風的聲名不利。

同時,她也擔心賀元奇,大齊京城離燕京數千公裏,一路連綿多數是山道,這一來一回,最少也要半年。

太陽下山後,賀錦年方拉聳著腦袋從禦書房裏離開,她實在擔心賀元奇禁不住這樣的長途跋涉,便悄悄去找雲淚,讓雲淚挑一個醫術精湛些的太醫隨行,讓他一路幫著調理賀元奇的身子,雲淚應下,找了個中年的太醫以及兩個醫女。

當晚賀錦年又是輾轉反側,一夜無眠,她喚出影衛,直接問影衛賀府的情況。

影衛不敢欺瞞,便如實報告。

丁姨娘找來那個叫雨兒的少女,當天深夜便被顧城風下令除死,挫骨揚灰。

賀錦年也很同情那的少女,盡管那少女心思並不單純,但罪不致死。

但她也知道,顧城風是天皇貴胄之身,豈能容忍一個低賤的少女活在世上膈應他。

不,不單是這少女,恐怕這世間,她與任何人稍一親近,都會被顧城風狠狠清算。

此時,燕京提督韋府亦亂成一鍋粥。

那日韋銘誌下了朝後,獨自呆在書房想了一個晚上,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好象沒犯什麽事,言辭更沒得罪過帝王,可帝王顧城風金殿之上頻頻對韋銘誌施以冷眼開始。

等兒子韋弘生從皇宮裏回來後,他知道,韋家確實得罪皇帝了,因為他的兒子被放了職,踢到燕北軍中當一名參將,命令三天之內馬上離開,並不得攜帶任何家眷。

韋家個個感到天都要崩了下來,尤其是韋老夫人,差點一口氣都沒順過去,直接質問韋銘誌是不是得罪了帝王,讓顧城風下了如此的召令。

要知道禦前二等侍衛是在帝王眼皮底下當差,極易升遷,可到了燕北軍中,那裏人才濟濟,要想脫穎而出,唯一的途徑就是立下軍功。

可韋弘生是韋家唯一的兒子,韋家寧願他平平安安養在身邊,也不願他冒險,想想當年唯一的兒子被草寇劫走,韋老夫人就哭得死去活來,逼他馬上想出辦法。

韋弘生也是愁眉苦臉,看著一旁跟著哭著熱鬧的嬌妻美妾,直歎氣。

他在燕京的日子過得極為順當,唯一嫡子身份,不用象別的男子般為了家業,兄弟互相猜測、內鬥,加上妻子溫柔,美妾解意,誰願意去軍中受那份苦。

麵對韋老夫人,韋銘誌隻好發誓,這件事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

父子倆才得已退回書房,好好商量這事。

韋弘生先聽得父親今日說起朝堂上,顧城風突然下旨讓賀元奇出使大齊,加上昨夜父子倆親眼看到賀錦年赤著足一身中衣地被帝王扔在皇宮大門前時,總感到這裏有什麽聯係。

雖沒想出賀家的事和他韋家榮寵有什麽直接聯係,但他直覺都認為應從賀錦年的身上找原因。

書房中隻有父子倆,韋弘生就大著膽把心中的猜測說出口,“爹,您說說,是不是有賀五公子有關。您說說,皇上昨天禦宴上還很正常,好象有人匯報了什麽,皇上突然變了臉就急急離開,回宮時,帶了賀五公子回來,瞧賀五公子的樣子,分明是從床上給人撈出來!”

韋銘誌沉思很久,最終還是猶豫地搖首,“就算賀錦年犯事,也不至於拿我們韋家開刀!”昨夜韋銘誌當然印象深刻,顧城風在宴席中走得極為倉促,甚至一句話也沒留,連帝王禮儀都不顧及,跑著離開宮殿。

“爹,您別忘了,錦雲是我的……我聽說,她那姨娘經常幫著賀五公子相些適齡的女子!”韋弘生頓了頓,臉上浮起怪異的表情,“會不會,因為這樣,皇上才……”

韋弘生畢竟在皇宮述職,顧城風是如何對賀錦年,他自然比宮外的人多了解三分。但他身邊天子近侍,知道窺探天子聖意和底毀天子聖譽是誅九族之罪,所以,既便在宮中偶爾遠遠看到賀錦年與帝王牽手,也無人敢議論半分,更何論將其泄露出去。

但昨夜帝王公然帶著衣裳不整的賀錦年回皇宮,又在皇宮門前拋下她,今日在韋家父子皆不曾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突然發難,他感到,這或許是帝王暗示韋家該去做些什麽。

韋弘生做了最大膽的猜測——帝王想公開他和賀錦年的關係!

在觀察朝臣對此的反應,所以,先拿韋家下第一刀!

但這些話,他決不敢說出口,他是天子近侍,是明麵上的。他知道,顧城風的影衛才是真正的守護燕京的一支奇兵,多少明明暗暗在監視著朝臣,他不敢保證,他和父親今晚的一番話,不會傳入顧城風的耳中。

韋銘誌眼瞼狠狠一縮,“還有三天,爹馬上派人去查一查,你晚上去你媳婦那探探口氣,問問她那姨娘究竟最近做了些什麽。”語罷,緩緩地鬆了口氣,“若真是此事,那倒易周旋!”

“好,爹您放心!”專弘生心裏一鬆,笑了笑,“那孩兒先告退了!”

“先去你祖母那請個安吧!”

韋銘誌到底是燕京提督,燕京城裏有他的眼線和消息來源,很快探出了昨晚賀家所發生的事。

簡直是晴天霹靂!一國堂堂的帝王竟說出那樣的話!

帝王與賀錦年居然是這種關係!難怪帝王登基三年還不肯選秀,頻頻駁回大臣的折子,還摘了幾個頑固之諫臣的烏紗帽。

難怪這些年,顧城風總駁回賀元奇提出讓嫡子賀錦年出宮的要求。

而他們,還認為賀元奇不識抬舉。

難怪,以賀府如今的聲勢,以賀錦年的才華到現在還不曾定下婚事。

思路一旦打開,韋銘誌隱隱約約地憶起,這些年凡是與賀家欲攀親家的幾個朝臣的女兒似乎嫁得都極為倉促。

在此之前,他還打趣過幾個同僚有適齡的女兒,雖然入不了皇帝的眼,但要是能嫁給賀府嫡子賀錦年也不失為一個好姻緣!

現在呢?韋銘誌這一回想,全身的冷汗又冒了上來,他記起來了,這個同僚後來還真與賀元奇談起這婚事,可沒多久,顧城風一旨賜婚,把一個堂堂二品大員的嫡女許配給西北軍中的一名參將。

這麽多的暗跡可尋,可居然宮中從不曾傳出帝王和賀錦年之間的流言蜚語。

帝王之心果然深如海呀,手段更是高明!

韋銘誌派出去打探的人,又傳回了一個消息,那個被丁姨娘找來的雨兒被顧城風秘密處死,死後還挫骨揚灰後,骨灰被顧城風下令填到陰溝裏!

這種死法,在蒼月國,比曝屍荒野還要慘。

韋銘誌著實被這消息驚得一身冷汗,可見帝王有多怒!

那丁姨娘呢?恐怕顧城風對丁姨娘的怒絲毫不遜於那個少女,但丁姨娘畢竟身份擺在那,秘密處死肯定不合適宜,而讓顧城風明著下旨,丁姨娘又不夠資格,這口氣嘔在心中,讓堂堂一個皇帝怎麽能順得下心。

而丁姨娘的女兒可不就是他韋家嫡子的貴妾賀錦雲?

所以,韋家才受了池魚之奐!

韋銘誌知道,韋家要跳出這個泥潭,要表示對帝王忠心,甚至有技巧地表示支持帝王與賀錦年的感情,就必須要做點什麽。

父子倆商量一晚後,決定讓賀錦雲去找丁姨娘,跟丁姨娘直接呈訴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丁姨娘肯主動要求出家,那韋家就給賀錦雲扶成平妻,將來所育的子女也會被韋家重點培養。

丁姨娘已近四十,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所重的也不過是兒女,何況賀元奇已五十,她對賀元奇也是敬重居多,更談不上情愛。

她理智地選擇了為女兒的將來考慮,當日就自動絞了頭發,去了燕京郊外的一處尼姑庵。

三天後,顧城風依然未回皇宮,賀錦年聽到丁姨娘自動請櫻出家時,感到相當的詫異,因為,顧城風根不不屑於對一個婦人動手,何況,這個婦人的身份不過是個小妾,讓顧城風親自動手著實抬高了丁姨娘。

究竟是誰如此深諳帝王之心?

影衛給的答案令賀錦年有些意外,竟然是韋家讓賀錦年的四姐賀錦雲出麵,懇求丁姨娘主動離開賀府,落發為尼。

賀錦年心中自是有數,韋家父子的一番調查能如此順利,一定也是顧城風默許所致,否則,韋家既便能查出那晚賀府大門之事,也斷不可能查出顧城風下令讓影衛秘密處死雨兒。

而賀錦年從顧城風放任此事讓韋家去調查中看出,顧城風已不準備隱瞞和她之間的感情,甚至借此在暗測大臣們的反應。

所以,韋家這一步棋走得極對,但顧城風是不可能出耳反爾,韋弘生去燕北軍營肯定是既成的事實,所不同的的,旨意被略為改動,加了兩個字“曆練”。

如此,這曆練不過一年半載,韋弘生就能回燕京述職。

對於丁姨娘出家,賀錦年自動頻閉了所有的想法,她不可能為了丁姨娘的事再與顧城風衝突。

賀府失去丁姨娘,隻不過是少了一個人照顧賀元奇。既便是丁姨娘照顧賀元奇照顧得再好,看兩人相處的情形,似乎不大可能再孕育出兒女。賀元奇才五十歲,如果調理得當,找個年輕的女子為他生下子嗣,機會還是相當高。

思及此,賀錦年突然心一慟,不僅更加佩服,顧城風這一招真高!

顧城風下旨令賀元奇出使西齊,又賜了六個年輕的女子,保不齊就是這個意思,若那六個妙齡女子能生出一子半女,那一切就迎刃而解,賀元奇就再也不會操心賀府的子嗣問題。

如今,賀錦年最糾結的事,就是顧城風這一次真的準備和她做長久冷戰,逼她交出他滿意的結果。

那就是元神歸位!

她幾夜失眠,其實自已也一直在反複思考,為什麽在她的潛意識中一直在抵觸元神歸位,她得不出答案,唯有第六感在提醒自已……不能回到申鑰兒之身!

顧城風第三天晚上便從京郊大營回宮,看到守在禦書房門前等候的賀錦年,眸底是古井潭水,無喜無怒,端持著帝王的從容,眸光穿行她身上掠過,落在月光下一枝濕漉漉的粉桃,那夜的回憶一幕幕從眼前流過……他視她如空氣,從她身邊走過。

“城……皇上,能不能談談……”她艱澀地開口,她的性子斷做不出耍賴撒驕的舉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禦書房內,宮人垂首安靜地將禦書房的門闔上。

連連幾天,顧城風上朝或是在禦書房會見重臣外,幾乎將自已反鎖在禦書房內,便是連梧晴雪求見也不理會,臉色日漸憔悴。

更令所有人感到膽顫心驚,顧城風心情不好時,在他的十丈之內皆不能出現人影,更不能讓他聽到動靜,絲竹之聲被禁止,甚至連報時辰的更鼓也被暫停,整個皇宮如一片死獄。

六月沒料到顧城風的反應這麽大,不過是個少女和賀錦年同寢一夜,有必要這麽生氣?他不由戰戰兢兢地回憶起三年,在賀府,他和賀錦年也常常一起同寢。

顧城風會不會趁此也對他進行秋後算帳?這一想,六月就想方設法縮小自已的存在。

連日來,他除了去太傅那上學,其餘時間皆留在寢房內看書,唯恐被顧城風不慎撞到,受帝王雷霆之怒波及,那幾天,他也極少去找賀錦年。

但有一天,太傅因有事不能來授課,六月在寢房中悶了一天,到了晚上實在忍不住,便摸到了賀錦年的寢房前,剛敲了兩下,賀錦年就出來開了門,兩人多日不見,相視一笑,又相互歎了一口氣。

“怎麽不去睡?”

“睡不著,白天什麽也不能做,睡了幾個時辰!”原本是多好的一天,禦花園裏明豔的桃花,如酥的春雨,難得一日清閑,卻不能彈琴、不能踏春,隻能安安靜靜地呆在寢房中。

六月坐下,發現桌上的飯菜好象都沒動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晚膳吃得也不多,不如我們一起吃吧,桂葉忙碌了一個下午呢,這道卷心肉是她跟禦廚剛學的!”

賀錦年知道六月的好意,沒有拒絕,兩人安安靜靜地吃著了少許,便吩咐宮人撤了。

六月對兩個人之間首次如此之長的冷戰實在感到不解,終禁不住好奇問賀錦年,“錦年哥哥,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我和你同寢好幾次,皇上也沒見追究?”

風從鏤空的窗棱中灌進,吹得掛在仙鶴嘴上的宮燈左右擺動,晃了一牆的暗影,六月馬上機警地看向窗外,唯恐自已的話被影衛聽到。

“四周沒人,別擔心!”賀錦年頭疼地低吟,並不隱瞞,“皇上闖進來時,我睡得正沉,而那女孩慌得很,卷了被子坐起來,雖然關健處全遮實了,但任憑誰也能一眼瞧出那少女**。”

六月露出嫌惡的神情,“她為什麽不穿衣服?”六月尚年幼,自然不懂得男女之事,隻是憑感覺認為脫光衣服是一個很不光彩的事。

賀錦年感到身心疲備,再這樣下去,她亦吃不消,連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那女子也要向父親交差的,我當時也欠思考,隻想著一夜快點過去,不需要與那女子浪費精力,所以,她愛脫是她的事,我犯不著理會!”

“那你們會和好麽?”六月有些垂頭喪氣。

賀錦年略顯苦澀的笑了一笑,她幾次找他,想解釋清楚,可顧城風完全陷和自我封閉的狀態,“我實在沒想到,這事會搞成這樣,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跟他解釋了,我沒和那女孩圓房,可他問我碰了沒有,我不想因為這些事再惹得他心煩,就騙他說我沒碰過去,結果……”

賀錦年想到此,打了個寒噤,回憶起當時顧城風的模樣,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絲絲青筋從顧城風蒼白的額上蜿蜒浮起,那一雙原本是含情脈脈的桃花眸,象被抽了精魂似的,刹時就剩下冰雪縈繞,冷漠而古井無波的雙瞳。

後來,影衛告訴賀錦年,當夜顧城風帶著她回宮,便馬上命宮中的穩婆查驗了那少女是否完壁,確定了賀錦年沒有破了少女的身,但接下來,女影衛奉命盤問少女,當晚詳細的情況時,那少女交代,她是主動脫的衣裳,是當著賀錦年的麵脫的,這是丁姨娘下的命令,她不敢違背。

少女交待,賀錦年主動摸了她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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