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此刻,我很幸福(求月票) 文 / 半壺月
因為畫舫急速前行,帶來水波蕩漾,傅王叔的船尚好,隻是微微隨波蕩漾,而賀錦年和顧城風所在船卻左右劇烈晃動,船側一方,傾身最嚴重時,還差點進了水。
顧城風今日帶賀錦年前來,隻是想清靜地與她一起渡過這特殊的日子,並向她提出求娶,所以,特地命人尋了艘方便兩人掌舵的小烏蓬。
且一路航程被影衛鎖定,這些意外根本就事先被排除在外。
可沒想到,賀錦年顧念著傅王叔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讓影衛讓道時,讓別的舟舫也尋了空隙!
畫舫穩定下來後,一群衣光鮮麗的男子齊齊從三層畫舫的廂房中步出,也不知誰故意哎喲地一聲,怪著聲調喚著,“喲,不好意思,衝撞了別人的雅興了,周公子,這可是你的不是了,小弟都說了,燕京河畔,夜黑風高,最適合迎風作——浪,你一浪,我一浪……你一浪,我一浪……”那男子本想幽默地調侃一句,誰知說到後麵詞窮了,便生生結巴在斷尾處!
這年輕公子哥兒身側的一個略顯青澀的少年也不知怎麽地,鬼使神差地續了一句,“勸君還是小心為上!”
語聲一落,眾人一時之間沒馬上聽明白,隻覺得接的詞雖壓對了韻,意思上卻是莫名其妙。
可被身邊摟著他的一個壯壯實實的魁梧少年故意用身子頂了一下那少年的身後,哼哼卿卿地歪添了一句,“你上什麽上呀,你會上麽?你都是給人騎的,哈哈哈……”
這一故意的曲解,倒真賦了辭,眾人品出了個中滋味後,霎時轟然大笑。
傅王正一口一口地慢慢品著,他並沒有興趣多管閑事,他是大魏南方仕族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大魏,便是帝王秦邵臻見了他也要禮遇三分,但這裏畢竟是蒼月。
此行,他攜同王妃來到燕南城,談的是一筆重要的生意,而那被人眾星捧月的周公子,正是與他合作的周運安的獨子周梓玉。
周運安是燕南城首富,人到中年方誕下這唯一的兒子,所以,未免多疼了幾分。
加上其一母同胞的兄長周懷正是燕南城刺史,身居四品的地方官員,仕途順利,正是新帝顧城風的寵臣,所轄的燕南城是整個蒼月國最富庶之地。
因此,周梓玉在燕南城就算橫著走,亦無人敢哼上半句。
賀錦年置之不理,反抬首朝著傅王叔笑問,“既是自稱品盡天下美酒,說一說,此酒如何?”賀錦年並不識酒,她好奇,究竟酒的魅力在哪裏,居然能讓傅王叔下令開船順著酒香尋來。
上方,傳來傅王一聲朗笑,連聲讚歎,“蓮花冷不及梅花,濃不及桂花,卻能釀出如此濃麗的冷香,十足罕見,且,隻聞其香,便覺心肺處如清泉清過,想來此酒還有藥用的功效!”言辭中雖沒有出言阻止周梓玉等人的行惡,但亦絲毫不把對方瞧在眼裏,仿佛視這些新闖入者為空氣。
另一艘的船首,那個被人喚為周公子的年輕公子提著半壺的酒,歪歪斜斜地靠在畫舫的扶欄上,眯著眼睨了半響秦河,最後,把矛頭對準賀錦年,邊飲邊嚷道:“有好什麽好酒,快拿上來孝敬孝敬爺!”
另外幾個馬上隨聲吆喝,令賀錦年速速呈酒,見賀錦年不理會,執箸為白衣男子布菜,周梓玉馬上變了臉色,將酒壺扔向賀錦年的小舟,雖然銀製的酒壺落了地後,安然無恙地滾在船角,但酒水霎時濺了一地。
“什麽人呀,在禁航夜竟敢開著一條破船在此閑逛,還吃了豹子膽冒犯周公子,一會拉你們見官!”一個綠衣女子臉色潮紅,半依偎在一個年輕男子的懷中,腳步略顯輕浮,顯然已喝了不少。
這一語,不亦於火上澆油!
周梓玉冷冷一笑,從丫環的手中接過一盞燈,狠狠地砸向賀錦年的船,嘶扯著喉嚨罵,“本公子的話居然敢當耳邊風,當真是不想活著走出這燕南城了!”
宮燈中有火星,若沾了酒,必會引起火,賀錦年一伸手,便接個正著,昂首,冷笑,“本公子卻當你的話是放屁!”賀錦年被一群人居高臨下的無禮嘲笑,著實已讓人感到不舒服,還遇上這麽一個沒有眼勁,光會鬧事的主。
雖然強龍不壓地頭蛇,但聽到賀錦年的話,傅王叔自然是順手痛打落水狗,狠狠噗嗤一笑,擺明了不給那周梓玉一行人的顏麵。
賀錦年感應到四周的影衛已蜇伏在那群少年的畫舫之上,正待帝王一聲令下!
她平生殺人無數,卻從不殺無關緊要、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又極為厭惡那些依仗父萌而欺淩弱小,魚肉百姓的惡霸,自然也包括這些紈絝子弟。
思忖間,耳膜悄然灌入一絲細不可聞之聲,“錦兒,你想怎麽玩,我陪你!”帝王縱容之聲象一脈梵音注入她的心田,她抬首,但見顧城風眸如秋水,帶著一泓溫潤的珠光注目於她!
好——既然平靜被打破,那就好好鬧上一鬧!
她馬上用傳音入密令帝王貼身的四海影衛之首厲茂,“潛著,留給我來收拾!”
說完,她輕輕啟唇,“好久沒打架了,你可不許打攪!”
顧城風自是頷首,舉杯示意,賀錦年一笑,亦舉起,兩人輕碰一下杯盞,相視一笑,賀錦年將杯中的餘酒慢慢飲盡,擱了杯盞,正想開始動動筋骨時,突然傳來一聲悅耳的笑聲,“你們怎麽都在外頭玩,剩我們幾個行酒令多沒意思!”
隻見,舫中緩緩走出一群鮮衣少女,幾個年輕的公子馬上迎了上去,將那少女圍在中央,你發一言我搶一語,個個臉帶討好地解釋。
那少女聽了個大概,走到周梓玉身邊,看著半醉的周梓玉,輕蹙眉頭略顯不悅道:“哥,作甚和這般人浪費時間,我們還有一堆節目要鬧!”
“鬧什麽鬧,你哥都被人瞧輕了!”周梓玉踢了一腳少女身邊的狗腿少年,開口罵,“要你多嘴,光懂得討好我妹子!”
“得了,你少拿別人出氣!”那少女說著,拿眼隨意嗔了一眼小船塢上的兩個人,因為霧色較濃,且賀錦年的船上不展燈,無法瞧清兩人人的模樣,倒是顧城風那一身的雪白袍子被那少女一眼就認出,霎時,激血上揚,她急忙將身子半探出欄外,朝著顧城風揮了揮手,“公子,公子,敢問公子來自何方,姓甚名誰?”
那周梓玉雖混帳,卻不是傻瓜,一聽便明白了,心生不悅,“妹妹,你方才口口聲聲說遇到想嫁的人,就是他?”
那少女臉頰紅透,笑靨如花,壓根不理會周梓玉,方才她在燕歸樓上,遠遠看到河畔邊的顧城風,那風華玉朗之姿,令她一見傾心,馬上命令隨行的侍衛去攔下顧城風,想問清楚他的來曆,可惜顧城風的腳程太快,轉眼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不甘心,帶著丫環和侍衛繞著河堤走了整整一圈,途中腳痛得差點邁不開,也不肯坐轎,唯恐錯過。
最後還是不見顧城風的身影,萬般沮喪之下,遇到出來尋樂的堂兄周梓玉,便答應了他們一起遊車河。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認定這必是天賜奇緣,自是不願再錯過,哪管得什麽叫矜持,隻想馬上知道顧城風究竟是誰,隻要不是大惡大奸之人,便是布衣百姓,自是回去鬧著父親出麵,成就這一份姻緣!
她迫不及待地吩咐舵手將畫舫靠近小船塢,並下令奴才們在一層放平板,接通兩艘船,氣得周梓玉一張臉發紫,可對這個刺史千金的妹妹,他真的也是無可奈何。
賀錦年暫緩了行動,她對顧城風突如其來的桃花運,意外之餘又感到心頭悶悶,卻一時之間理會不清那是什麽樣的感覺,隻是憑著本能想看著顧城風毫不留情地把這不請自來的少女打發。
兩個丫環扶著那少女登上小船塢。
少女站穩後,神情帶了些好奇先是審視了幾眼賀錦年,見他們二人衣袍完整,並無方才那群人所說的不堪,心頭偷偷一鬆。
轉向顧城風時,心象裝了一隻小鹿般咚咚亂跳著,就像要從胸腔裏撞出來,她緊緊看著顧城風清冽的容顏,小臉滿盈羞意,咬著唇瓣從懷中拿出一條絲帕,聲音中卻隱隱充斥著一抹數於天之驕女的自信,“這位公子,奴家姓周,小名喚琴西,今年十七,是燕南刺史嫡女,請公子持此帕到周府提親,小女……”
賀錦年聞言心中冷笑一聲,斜斜地睨了那少女一眼,倒也忍住並未說什麽,可畫舫上的周梓玉卻憋不住地嚷開,“我說妹妹,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就這麽一見便要以身相許,我說伯父他能答應麽?”
周琴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周梓玉這一打亂,臉呈怒色,恨恨地回首,指著周梓玉斬釘截鐵地表白自已的決心,“是我自已瞧中的,父親要不答應,我便終身不嫁!”她又抖了一下錦帕,臉含嬌嗔,“公子,你別擔心,我爹向來寵我,隻要你拿這帕子上門提親,我保證我爹一定答應!”
顧城風頭也不抬,眉目映著一片雪華,冷冷一聲,“放肆!”
舫上,傅王叔臉上透出微微驚疑,眸光不覺帶了些思量定在了顧城風的身上。
周琴西雙瞳裏流露出滿滿的受傷之色,委屈著語氣詢問,“公子,你是不是府中已有了妻妾?”
賀錦年非常不厚道的樂開了花,興災樂禍言於溢表,“我們船小,就不請你一起擠了,小姐請便!”
周琴西以為顧城風不作聲,就是默認。
霎時雙眼紅透,臉色卻白如紙,她平生受盡父母寵愛,便是到了及笄待嫁之年,父母為她尋遍門當戶對的姻緣,隻因那些公子並不入她的眼,被她推拒,父母亦不強求,想不到,今日自已主動表達,卻當眾被拒,窘迫之餘竟口不擇言道:“本小姐自是料你府中有妻妾,隻要你譴了府中的那個,我……我也是願意的!”
“滾——”顧城風剛開口,賀錦年已然冷笑,“果然是兄妹,一個強著要酒,一個強著要男人!”
“本小姐沒跟你說話,你插什麽嘴……”羞、怒挾著怨恨令血液開始沸騰,像是燒灼的岩漿滾過全身,嘶吼一句後,馬上會意發脾氣解決不了問題,便生生把餘下的話吞進了腹中。
周琴西看著小烏蓬上簡陋的擺設,除了桌上的膳食不錯外,這裏,無一物能入她的眼,這樣的貧賤之民,居然不懂得把握時機,顯然尚不知道與官家攀上交情的好處。
她咬了牙,看著顧城風精美如神砥的那張臉,比起遠看,更令她感到心醉沉迷,越發堅定了把眼前的男人弄到手的決心,索性直言以利弊,“這位公子,我爹門生眾多,今年就提撥了兩個,一個已調至燕京府寅,做了六品的參知,另一個調任到畯縣,已任了知府,你要是肯跟著我爹,不出兩年,我周琴西必保你一門富貴,飛黃騰達!而你——”她頓時了一頓,斜眼半睨著賀錦年,臉色沉了下來,“今日已得罪我兄長,若無我在其中周旋,隻怕你們二人今後休想離開燕南城半步!”
傅王“咦”地一聲,饒有興趣地插口道:“想不到兩年不到蒼月,蒼月的民風也變得如此開化,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還公然搶男人!”言畢,眸光便落在顧城風的臉上,隻見他白衣雪顏,神色昭然,自視甚高的他都自覺遜色了三分,心中懷疑更盛!
傅王妃衛語遲一行人聽到外頭的動靜愈來愈大,已從包廂裏走出,圍在欄邊觀看熱鬧,此時,聽到周琴西如此大言不慚之語,忍不住笑開,“周家小姐,好大的口氣,雖說周懷正是燕南的父母官,可你別忘了,這裏離燕京隻有數十裏之遙,天子腳下,四品鬥大的官,還真不算回事!”
“你——”周琴西聞言羞得直想找個洞鑽了進去,她狠狠盯了衛語遲一眼,正待反駁,周梓玉去哈哈地冷笑出聲,“這位夫人才好大的口氣!”
周梓玉雖不知道傅王的身份,但他知道能上這艘畫舫的不富則貴,隻是這對男女一唱一合著實讓他感到大失顏麵,加上連她妹妹的身份竟也被看低,這氣他如何能忍得下,他聽出衛語遲的說話明顯帶了大魏揚州的口音,便冷冷一笑,“這位公子的話就更可笑了,我們蒼月國的子民如何開化,也不能和大魏的民風相比,伶人都可以娶回家,當真是畜牲教化之國。”
周梓玉身後的一個年輕嬌俏的少年聞言皆變了臉,其中一個不滿地抱怨一聲,“許是我們今天來錯了,公子惱就惱了,何苦來糟蹋我等!”
周梓玉正適滿肚子邪火沒地方發,聞言勃然大怒,倏地轉身,一手揪了那伶人的衣襟,一巴掌罩著那少年的臉就蓋了過去,眼神淬了毒似地陰冷,“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就是給人玩吧,小爺高興時,捅你幾下菊花,不樂意時,就當你是一條狗,不!狗還能朝著爺吠兩聲,你能做什麽!”他根本不顧旁邊的幾個伶人臉色變得羞憤和驚惶,頻頻冷笑,“人家也是男人,憑美色可以讓當今皇上為他梳頭,你們呢,就是被人輪的命!”說完,一手揪著那那伶人脖子,一手托起他的腰,猛地一使勁,將那伶人直接從欄杆處扔了出去——
“傅王叔,不介意你舫上多一個人吧!”話剛出口,同時,賀錦年雙腳一點,如驚鴻般翩躚躍起,將那既將落水的伶人抱住,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輕輕一掌擊在那伶人的後背,那伶人便感到覺一股和洵的力量托著他向上升著,那一瞬間的變化來得太快,他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便呆呆怔怔地站在了另一艘的畫舫上。
在傅王叔一聲“不介意”中,賀錦年以絕頂輕功,在河麵上滑出數丈,突然迎體向上,躍上周梓玉的畫舫,以迅雷不及耳之速揪了周梓玉的衣袍下擺,倒提著他,一個縱身,躍上了畫舫的最高點。
“你幹什麽,你放……我要下來,你吃了豹子膽,也戲弄爺,你知道我是誰麽……”周梓玉一連串地驚叫,雙手在空中亂舞,唯恐賀錦年稍一鬆手,他便落得個腦袋開花。
那最高處堅的是一個光禿禿的旗杆,這旗杆原本是插著周家商行的旗幟,隻是今日禁河運,周梓玉便是再囂張也不敢明麵著把周家的旗子插上去,四處招搖,便吩咐人摘了旗麵。
賀錦年將驚叫連連的周梓玉往旗杆上一壓,同時,將他的衣袍對半撕開,掌風卷起,將那長袍擰成繩,將周梓玉倒立著連著那根旗杆一起綁住。
“把那家夥的酒壺扔上來!”賀錦年單腳站在旗杆之上,迎著風,飄然若仙。
這連番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尤其是空中縛人的動作,優美若飛天在空中盤旋,莫說是把傅王叔畫舫上的人看呆,便是周梓玉的同伴,也驚得一愣一愣。
顧城風雖不解賀錦年要那酒壺作甚,但還是依言撿了周梓玉砸下來的酒壺,拋了上去。
賀錦年接過,盈盈一笑,躍下旗杆,拍了拍滿臉通紅的周梓玉,語氣如大人訓斥頑皮的小孩,“沒人教你不要亂扔垃圾,要不要打屁股?”在眾人尚來不及辯明賀錦年究竟預欲何為時,顧城風倏地站起身,他已猛然幡悟賀錦年想做什麽時,可已經……遲了!
賀錦年已幹脆利落地把周梓玉的褲子給趴了——
“錦兒!”顧城風頭痛地拍了拍自已的前額,他怎麽會把這茬給忘了,她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接著,賀錦年做出一令所有的人幾乎跌破眼球的事,太過難以置信,以至連連畫舫上的少女也忘了非禮勿視,個個睜著直勾勾大眼,盯著周梓玉那白花花的屁股,發不出一絲的聲響,所有的氣息都卡在咽喉處,……
夜空,一聲淒厲的慘叫倏地打破寂靜!
除顧城風外,眾人齊齊地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那樽酒壺已夾在周梓玉的大腿根部中央,眼尖的還可以看到,那壺的長嘴全根沒入……
也不知是疼痛所致還是羞憤,周梓玉慘叫一聲後,便昏闕了過去。
“玉哥哥,玉哥哥你怎麽啦,你們還發什麽呆呀,還不敢緊救救我兄長……”周琴西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知所措,也忘了方才被人當場拒絕的尷尬,提著裙子,在丫環的撐扶下慌慌張張地回到自已的畫舫。
“你們……你們闖闖……闖禍了,你們知道他是誰麽,他是周……周刺史的侄子!”畫舫上的人轟地一聲,這才反應過來,驚跳著,紛紛爬上畫舫的上層,一個個手忙腳亂地想幫周梓玉弄下來。
隻是這些公子哥兒,平日玩鬧時,手段和花樣百出,到了這時候,倒顯得個個無一絲的用處,最後倒是舫上的幾個舵手幫著把周梓玉弄了下來。
放下周梓玉後,其中一個男的大著膽撥了他身後的酒壺,血瞬時就流了出來,正待大家不知道該是救人,還是先追究賀錦年傷人之時,有一個年輕人猶猶豫豫地開口,“我……我們先離開這吧,救……救人要緊……”
“可,可是那人如此傷了梓玉,我們總不能什麽也不管!”
“是,虧你們還一大群人,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個個曆害的緊,到這時候,倒成了銀樣蠟槍頭!”周琴西抹著淚,恨恨地踢了一腳身邊魁梧的少年,“去,你平時不是練家子麽,前日還說今年要拿下武舉!”
“我們人多有用麽,隻怕不禁那少年一個小指頭,還別說,方才那另一個男子,你們瞧他扔酒壺的動作了沒有,根本連力氣都沒見使……”蹲在地上幫著周梓玉穿好袍子的那個少年站起身,“周小姐,你也別嗆阿勇了,別說是阿勇,就是他的師父來了,也不是這少年的對手!”
那喚阿勇的魁梧少年連連頷首應道:“是呀,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先走,到了岸上,馬上派人圍了各處的碼頭,我就不信他們能飛走!”
“就是,瞧他們眼生的很,一定是外鄉的人,在這裏,得罪了周公子,想怎麽往死裏折騰,都是我們說了算,何必吃眼前虧呢!”
一個少女已泣不成聲,搖了搖周琴西的手臂,哀求道:“琴西姐姐,先別在這論了,梓玉哥哥都傷成這樣,得敢緊送上岸,喚個郎中要緊!”
畫舫上的人個個親眼見到賀錦年的武功,別說想找賀錦年算帳,就是半句出言不遜的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隻得最後商議下來,敢緊把船靠岸,救人要緊。
他們迅速的吩咐舵手開船離去,眾人思忖,待回了岸上,必然報官,將賀錦年等人以違反朝庭禁船之令,將他們入獄,可沒料到,他們尚未登上岸,已被守在那多時的帝王侍衛直接送入獄中。
經一夜審訊後,除了幾個伶人和女子外,其它男子全都領了三十杖,一個個被打得皮開肉綻,回去後,又被各自的父親訓了一頓,從此後,再也不敢在外麵惹事生非。
周梓玉被杖責五十,差點沒了命,是周運安使了半個身家方保住兒子的一條命,但還是落了獄,直到兩年後才被放出。
而周家千金周琴西,當夜就被周懷正送給大魏的傅王當妾氏。
畫航離去後,傅王看斂了笑,雙手一揖,“多謝小公子贈酒之恩!本王這就不叨嘮兩位清靜了!”
賀錦年淡淡一笑,眸光飛快地掠了一下站在憑欄處那醜陋的中年男子,應聲道,“祝王爺玩得開心!”
“多謝,來日若有緣,再會!”言罷,朝著顧城風爽朗一笑,便命令畫舫調頭。
傅王叔的畫舫很快在濃霧中消失,賀錦年這才見顧城風一臉冷色,馬上會意到,方才自已玩過頭了,她嘻嘻一笑,故作輕鬆地討好,“瞧,我把人都打發了,總算我們能清靜清靜了!”
顧城風將濕帕擰幹,牽過賀錦年的手,一根一根地擦拭她的手指,臉呈薄怒,“也不嫌髒,那樣的身子,你也肯去碰!”
“才沒碰到,我就碰了酒壺!”賀錦年急忙辯解,還伸出手做了一個方才的動作,“你知道,我箭法很準的!一出手,爆!”最後一個字賀錦年自然含在心裏,不敢輕易冒出來。
顧城風將錦帕往水中一拋,如先前般,單膝在她麵前跪下,雙掌扣住她的雙肩,迫她和他四目相對,那一雙桃花眸,定定落在她的眼睛,似直直看進她的心中,語聲緩緩,“那就繼續我們方才的話題,錦兒,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賀錦年所有頑心如潮褪去,心尖輕抖,她重重抿了抿唇線以掩飾自己情緒的緊張,她擔心稍稍言辭不慎,便引起顧城風的誤解,她輕輕地咳了一聲,眼梢方動,調整出最平緩的語氣,“城風,我們成親,去月老廟前相約今生今世也好,或是我們去挽月小築也行,我們請幾個親近的朋友,好好為我們慶祝一番!這些……我都覺得挺好!但我不認同一定要過朝堂和天下百姓這一關。蒼月大陸,民風最開放的大魏,男風盛行的情況下,百年來沒有出一個男皇後,便是大魏仕家,也沒有出現一個男子之身的當家主母,城風,我不是在拒絕你!而是,我覺在一起是我們倆個人之間的事,或許我們需要朋友和親人的祝福,卻無需天下人來讚成!更何況,我已經預見到一旦你宣為我男皇後,朝野內外將一片責罵之聲,我的父親斷不肯認同……我不想把太多的精力來處理朝堂上或是來自府裏的反對之聲,我很享受現在的日子!”
這些道理,他自賀錦年入宮以來,亦百般思量過,原也隻是想,待朝堂之事一了,他便帶著她遁世,可看眼前的形勢,統一的時機尚未成熟,他還需要幾年的時間把一切謀算好,可賀錦年漸漸成長,有些事已經迫在眉睫,隻是她一直在他的羽翼下,並不知道他為此操了多少的心。
索性,他想這場浪掀高,看清究竟有多少人的翻騰,他想一次性徹底解決。
可賀錦年這麽一說,他亦覺得有理,兩人之間的事,何苦需要全天下人來認定,隻要他們相愛,關卿底事!
可他的心底深處,還是潛著一個願望,他希望她可以為了他,勇敢向世人爭取,他不想她永遠隱於他的身後,如彼時的申鑰兒,披肝瀝膽卻成全了申蘇錦,他感到心疼。
雖然,這樣的比喻並不恰當,可他還是覺得他的錦兒,當得起世人的膜拜。
他的雙手從她的雙肩落下,緊緊扣住她的腰,重重將她攬進懷中,清雋臉上一抹難掩的婉惜,輕歎,“我隻怕委屈了你!”
她搖了搖首,摟住他的腰,將身體的重要交給了他,閉上眼,輕嗔,“我覺得委屈才是真正的委屈,可我現在在你的身邊,我很幸福,我不想去打破眼前的平靜!”
顧城風靜默不語,許久過後,低語一聲,“依你便是!”
可賀錦年沒想到,十天後,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她和顧城風相愛之事被傳遍整個蒼月大陸,從此,讓她背上了以色惑君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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