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之第一篡後 121 交鋒,鹿死誰手(稍修)
顏墨璃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賀錦年,突然想起申鑰兒的話,她言自已與顧城風早已兩情相悅,那個名喚賀錦年的少年不過是顧城風的一個幌子。.C@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她原也相信了申鑰兒的話,可據她觀察,憑著這個少年眉眼之間的風情,絕不是一個不禁人事的少年。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空穴來風必有因,何況是顧城風這樣高高在上的帝王,若不是在意這少年,如何能讓這流言傳了四年之久?
顏墨璃的心情沒來由得變得躍雀,原來,顧城風果然是斷袖,申鑰兒同她一樣,不過是自作多情!
“郭小姐是否認識本公子,緣何一直打量著本公子?”賀錦年眸光掠向顏墨璃,今日她身著一套織錦羅紗粉宮裙。外罩透明的薄紗,讓她一身的淺粉色變得朦朦朧朧,再配著鬢間的一朵絹花,襯得如一朵出水芙蓉,在遍是男子的人群中尤為醒目。
賀錦年是玲瓏通透之人,她知道顏墨璃心中的狐疑,臉上笑容不改分毫,“或是本公子有什麽地方令郭小姐感到好奇?”
顏墨璃心中一凜,假意垂眸沉吟一下,輕移蓮步走到賀錦年身前,曲頸,斂衽施禮,又抬首看著賀錦年,直言道,“請賀公子恕罪,小女子隻是覺得公子極似小女子的一位故人!”
“故人?”賀錦年一笑,轉首看向秦邵臻,帶著相詢的口吻,“她是何人,貴國的公主或是仕家千金,如此明目張膽問與一個陌生男子攀交情,好生無禮!”
一句話,便在大庭廣眾之下置顏墨璃於塵埃。
秦邵臻冷冷一笑,“郭嵐鳳,你一個宮中六品的醫侍,竟敢逾禮?”眸光如寒潭瀏覽一遍顏墨璃的周身,淡淡轉首對伍書梅道,“怎麽回事?”
在場聽到的人都拿著嘲諷的眼光將她全身熨了一遍,仿佛笑她是跳梁小醜不識大體,竟敢與帝王身邊的美貌公子攀交情,想來是深宮寂寞,想男人了!
顏墨璃霎時頭腦變得清明,像是被水洗刷了一遍,羞愧得無立足之地,這知道憑她的身份,根本不應徑自走到秦邵臻的麵前,這並不是大魏皇宮,她可以憑借著皇太後的恩寵,時常可以毫無顧忌地走到帝王身前,不必求旨便開口說話。
在這裏,她什麽也不是!
麵對毫無餘地的秦邵臻,她什麽也不是!
瞬時,堵慌襲上心頭,明明站在平穩的高台之上卻心生一種站在懸崖萬丈上,目所及處一片淩空,引得她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果然,伍書梅臉色一變,當即斥責,“郭小姐,你今日是個證人,請到台下候著!”郭嵐鳳之父如今雖貴為一品將軍,但郭嵐鳳不過是個庶女,在大魏,嫡庶的身份之別近於苛刻。
“原來不過是個證人!”賀錦年嘴角挽起一抹深弧,仿佛一朵邪惡的花朵綻放在那張精致的小臉上,讓顏墨璃感到如芒刺在背。
若論了解,這天下算是賀錦年最了解顏墨璃,顏墨璃心思慎密,算是個寵辱不驚之人,但她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在心愛人的麵前,她很在意自已的形象。
而今日,賀錦年的目的就是推波助瀾,借著秦邵臻的手狠狠撕開顏墨璃的自尊,隻有這個女子心思亂了,她方可能出錯。
這是她今日出現在這裏最主要的目的!
黃太妃宮中的臉都被顏墨璃丟盡,她適時站了出來,一臉的戾色朝著顏墨璃命令,“郭醫女,皇宮裏的禮儀你都學到哪去,出了宮就這般不知進退?馬上下去,本太妃賜你三十杖責,先記下,待田敏麗案子審定後,自行去內務府領賞!”
顏墨璃羞憤之心如同秋草燎原,綿綿不斷沿著周身的血液焚燒開來,她有時真恨這個尊卑的世界,眼前的這個黃太妃,大魏皇太後在世時,她時不時地去太醫院瞧她,話裏話外讚她乖巧,象她的親孫女一般。
而她這些年,也沒少關照黃太妃的身子,但凡皇太後用的珍惜藥材,她也會偷偷地留給她一份。
現在,大魏皇太後一薨,她成了後宮之主,這時,便端起了身份。
眸光帶著脆弱看向秦邵臻,隻需要一句,她便可以脫離這種人格的淩遲,偏生,他一眼也吝於給她。
心在一刻間變得荒蕪,她甚至不知道自已幾世的苦苦掙紮求的是什麽,若不是為了眼前這個男子,她斷不肯留在這冷漠的深宮之中由著這些人去糟蹋。
閉了閉眼,她雙膝落地,朝著黃太妃一拜,“是,謝太妃賞!”吐淨嘴裏的話時,緊緊咬著牙,幾乎覺得兩排的牙齒要陷進牙齦之中,方有力氣站起身退下。
步下一層層的高台,緩緩站到了台下的黑壓壓人群中是,低著首靜自療傷,耳絆響起清脆的笑聲,“妹妹,站姐姐身後吧!”
顏墨璃轉首,一看是郭嵐冰,神情劃過一絲厭憎,冷漠地問了一句,“你來幹什麽?”
“證人呀,別忘了,皇太後最後那幾日,姐姐可是一直侍候在太後的身邊!”郭嵐冰撇了一下嘴角,脆脆一笑時,竟拂動長袖,挽出紅樓佳人常作的蘭花指,一點落在顏墨璃的眉間,動作和話意皆是十足的汙辱,“既都是證人,也有個尊卑之分,我是嫡姐,你是庶妹,乖乖地站在我的身後,別擋住本小姐的陽光!”
“姐姐,太陽是擋不住的,而往往有些人,天生陰暗,就算是豔陽高照,也去不了她裏麵的腐敗!”顏墨璃她穩了穩嗓音,終於能恢複神色,她故意站到了郭嵐冰的身邊,又壓低的聲音數落地笑,“皇太後已經不在了,妹妹真替姐姐失望,本來,在皇太後的眼裏,姐姐可是皇後最佳的人選!”
“你——”郭嵐冰牙根咬盡,恨恨地道,“臭要飯的,你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裏......”
餘音未淨,不遠處響起一聲,“啟奏皇上,犯人田敏麗、申皓兒已押解在外!”
眾臣肅靜,等待秦邵臻先落座,眾臣方各自回自已的座位。
居於右下首旁聽的章永威臉色微赤,時不是地撩動唇角的肌肉,神情異樣,時不時的抬眼瞄向坐在秦邵臻右下首方賀錦年,心中始終想不明白,失蹤的賀錦年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大魏公審上。
賀錦年坐於高台之上,帝王的下首之位與宗政博義並坐,與主審官伍書梅分立秦邵臻主位的兩旁,無疑是極佳的視野,她清楚地捕捉到高台上下大魏朝臣身上傳來的一些並不為善的眸光,有些老臣的眼光甚至帶了些挑逗的意圖,這些人中自然有幾個熟悉的麵孔,畢竟她在蒼月伴駕四年,這四年來,或許深處大魏深宮的顏墨璃並不認得她,但大魏的外臣,尤其是禮部的,每年都曾向蒼月進貢,嫣能不識得賀錦年?
有些排斥男chog的朝臣咬著牙罵,“看來這男妖禍了蒼月,被萬民唾棄後,無立足之地,又來大魏迷惑吾皇陛下!可惡!可惡!”
帶了惡意中傷的汙言穢語隱隱傳入賀錦年的耳中,她卻唇瓣微抿,神情不見一絲的難堪。
廣陽鎮之禍後,雖然章永威在蒼月公審時,拿出了有力的證據,證明這禍是田敏麗人為施妖術所致,但民間的百姓對帝王專寵一個少年而致天降奇災的流言蜚語已傳遍整個蒼月大陸。
現在,大魏為此公審田敏麗,她卻在這樣的場合上與秦邵臻同時出現,不能不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皇上,本官受貴國邀請,參審此案,在此案開審之前,微臣對賀五公子有一個不情之請!”章永威起身,雙手掌十朝帝王一拜,“請皇上示下!”
秦邵臻略感意外,他想不到章永威會突然指出賀錦年的身份,但章永威在蒼月大陸的威望極高,雖身為蒼月的提刑司,但在通州城百姓心中,隻怕章永威斷案的威名遠遠高於伍書梅。
自然,對章永威的要求不可輕視!
秦邵臻虛手一扶,啟聲道,“章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謝皇上。”章永威謝恩後,方挺起腰,朝著賀錦年一笑,“賀五公子,你年幼時便考中蒼月的文狀元,且這四年亦提出不少高見,今日田敏麗一案牽扯到我蒼月邊境的百姓安危,民心的穩定,賀五公子可否助老夫一臂之力,與老夫一起刑訊犯人?”
賀錦年不禁暗自為章永威喝彩,章永威雖不懂得官道,但他為人卻極為忠誠,他雖質疑賀錦年此時的身份立場,但他的言辭不亦於提醒眾人,賀錦年與他一樣是來大魏參審此案。
“正是求之不得,當年舍妹冤死,與申氏一族脫不開關係,今日適巧,也問個水落石出!”賀錦年翩然一笑,梨窩淺露,那樣精致而朝氣和笑容,瞬時掃去多數人心中的不屑,美色,當真是一道良藥。
同時,賀錦年用此話適時一引,便堵住了大魏朝臣的不滿,畢竟在他們眼中,賀錦年不是過個lu童之身,哪配參與此等重案。
此案既然牽連到當年賀府的慘案,自然,賀錦年有權過問。
“朕準了!”秦邵臻頷首示意,暖陽下,鳳眸映出金色流光。
章永威謝恩後,示意賀錦年坐到自已的身旁後,終於吐出腹中盤繞的氣息。
今日公審的主審官是由大魏刑部尚書伍書梅組持,兩人的案台左右分邊立在高台之下,章永威作為蒼月大陸最著名的提刑官負責今日的主要的刑訊和證據的檢驗,坐於伍書梅的下首,賀錦年獲得審案的資格後,便安然地坐在了章永威的身側。
而伍書梅的身後之位是文書,負責今日的案件始末記錄。
伍書梅得帝王示下後,起身,朝外朗聲道,“傳犯人田敏麗、申皓兒!”
田敏麗和申皓兒一身囚服,雙手和雙足皆被施於重鎖,緩緩走來時,因行動不便,步履極為蹣跚。
章永威一臉漠然,但於大魏的大臣而言,看著臉盤一下變得尖瘦,肌膚幹涸,發枯,精神萎縮的婦人,實在無法與印象中麵如滿月,年近四十,卻依然如少女般鮮豔的田敏麗聯係起來。
申皓兒倒是好認,整個蒼月大陸的人皆知道,此女四年前容貌毀於一旦,如今雖然不象當初那麽寒磣,但半邊假臉,就算是再高明的易容術也無法彌補她半邊臉的缺失,所以,不用細看,也可看出她的臉頰的膚質很單薄,並顯得略為凹陷。
且她的神情極為怯懦,半低著頭,緊緊隨著田敏麗,行至高台三丈之遙時,她突然觸及到章永威的眸光,霎時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般竄到了田敏麗的身後,唇齒半張,滿臉驚恐。
轉開眼,卻一撞到秦邵臻冷得要擠出冰來的眼眸,嚇得緊閉眼瞼,瞳仁都不敢絲毫顫動,牙床打著寒戰,愣頭愣腦地雙足一跪,“護國將軍之女申皓兒給皇上請安!”
伍書梅嘴角一抽,轉首時,看到一群的大魏官員都在搖首暗笑。
伍書梅見田敏麗行至高台之下,依然挺胸昂首,對帝王毫無敬畏之意,濃眉一擰,手舉驚堂木一落,怒斥,“大膽妖婦,聖駕麵前,還不下跪!”
田敏麗淡淡一笑,杏眸落在秦邵臻的臉上,先行虛禮一委身,見秦邵臻毫無所動,嘴角的笑意加深,語聲謾然,“多年前,皇上身為質子應皇太後懿旨前去蒼月時,曾來過我府上,尊我一聲為師娘,並敬了一杯茶於我,怎麽,如今身居帝位,就忘了當初十年相護之恩情了?”
“大膽妖婦,竟敢對皇上不敬,罪加一等!”伍書梅臉色劇變,驚堂木狠狠壓堂。
田敏麗側首,臉上依然是濃重的高高在上的傲慢,“伍大人,大魏乃禮儀之邦,上論君臣,下論尊師重道。先不論今日我田敏麗有沒有罪,我申氏一族確實對當今的皇上有救命之恩,若沒有我女兒申鑰兒多年以命相護,隻怕今日坐在這裏的就不是皇上了,難道皇上就不應該以禮相待我田敏麗?”
“罪臣申劍國何以為師,罪臣之婦又有何臉提及當年?”伍書梅再舉驚堂木,當即喝令兩旁的侍衛,“落膝!”
侍衛應聲,“是!”便舉起腿粗的長棍,一舉敲向田敏麗的膝骨,隻聽“喀嚓”骨折響起之聲,田敏麗的雙膝霎時落地,同時,膝蓋撞擊地麵之聲丈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田敏麗遽然伸出幹瘦的手緊緊攥住裙裾,蒼白的臉上劃下一道道細碎的汗,沿著太陽穴蜿蜒流下,腿膝關節處的裂痛幾愈令她昏死過去,冷汗侵襲周身,疼得胸口處一陣陣的急縮,她生生咬緊牙關,笑著咧了咧唇,嘶啞酷笑之聲響起,“秦邵臻,我田敏麗就算有罪,也是申鑰兒的生生之母,你曾與我那女兒有私下定情,算也,也是我半個女婿,這天底下,有如此對待丈母娘的女婿麽?”語畢,神氣怪異,猙獰中透著一股矛盾的悲壯。
秦邵臻原本寂廖的心間一瞬仿佛被一股什麽激烈洶湧的情緒填滿,橫衝直撞中直搗得整顆心都要爛了,他冷冷而笑,“丈母娘?十年相護之恩?申夫人說的這些冠冕堂皇理由,是想告訴朕,鑰兒是你的親生女兒麽?”帶著聲討之聲響徹所有人的耳膜,秦邵臻緩緩站起身,眸中的恨足以焚燒一切,質聲中帶著剝皮削骨,一句一句地紮向田敏麗,“那朕倒想問問,當年又是誰把鑰兒獨自囚在申家老宅之中?是誰——立下世間最惡毒的咒術,讓她活著不能睜眼,死了入不了輪回!田敏麗,如果申鑰兒現在就站在你的麵前,你敢當著她的麵自稱一句:母親?”
帝王震怒,兩邊的侍衛同時執起手中的刑棍,狠狠地朝著田敏麗的後背一擊。
“哇——”一股腥甜瞬時衝喉而出,田敏麗疼得全身亂顫,原本三天的站籠,早已強弩之末,能撐著一口氣挺直腰已是不易,如今一棍下來,她便象被卸了骨般趴在了青草地上。
秦邵臻唯恐賀錦年憶起彼時最不堪的記憶,那些給予她的傷痛,很多是他帶給她的。他眼角控不住地掃向賀錦年,隻見少年臉上毫無動靜,漠然之神色,仿佛在聽著一切與自已毫無關係的故事。
秦邵臻心中驟痛,看向田敏麗的雙眼愈發的憎惡,提及當年,就算是將眼前的婦人大卸八塊也不足於平複下他心中的恨。
當年,若不是有申家的陰謀算計,她和申鑰兒此時早已成了夫妻,如何會冒出一個顧城風這樣強勁的對手?
高台下,顏墨璃臉上刹時慘白,她心如鼓搗,極力想控製呼吸。原本今日一案可讓田敏麗百口莫辯,但怎麽會突然牽扯起申鑰兒的案情。
這案子已過四年,當年燕京城門後,已無人再提及此案,而四年時間,田敏麗也不曾深究下去。
若今日追究起來,以章永威的斷案手段,隻要申皓兒一語不慎,把她給供了出來,那今日她很難全身而退。
“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一旁的申皓兒隻覺得牙齒裏都漸漸咬出血絲來,戰戰兢兢地開口乞求,見田敏麗受了如此的苦還在頂撞,忍不住抽搐著低聲哀求,“娘親,您別說了......”
田敏麗驀地轉首瞪向申皓兒,因為疼痛引起急燥,聲音顯得撥尖又狂燥,“閉上嘴!”
申皓兒猛然想起那日田敏麗暗中提醒她不要多言,忙伏了首不再言語。
田敏麗轉首再次瞪向秦邵臻,眼裏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釁,“皇上,你是九五之尊,可不能人雲亦雲,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鑰兒昏迷不醒,確實與我無關,倒是真正的凶徒此時尚逍遙法外,皇上若對鑰兒有情有義,當緝拿真正的凶手!拿我一個婦人頂罪,算什麽本事?”
賀錦年臉色微異,轉眸探向章永威,兩人眸光一交錯,皆感到這一幕著實令人納悶。
原本她和秦邵臻聯手推波助瀾讓田敏麗和顏墨璃鬥上,本想坐山觀虎鬥。
因為顏墨璃也確實難對付,梧晴雪奉命給顏墨璃下灼魂,幾次密函傳來,都聲稱顏墨璃極為機警,幾次被她躲過。
而大魏皇宮也已幾年前不同,桃園穀安插弟子已被秦邵臻逐一清除,梧晴雪已經無法來去自如。
加上顏墨璃又有大魏皇太後這道護身符,連秦邵臻亦無法直接問罪顏墨璃,賀錦年方想到一計,讓顏墨璃和田敏麗惡鬥。
可隨著東閣的介入,事情起了微妙的變化,雖說大魏公審田敏麗,給大魏朝野一個交代,這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事,但東閣因要借助田敏麗助賀錦年恢複記憶,所以,今日公審的目的,東閣除了要讓顏墨璃受到懲罰外,還要讓田敏麗成功脫身。
可田敏麗一上台,卻不按章法出招,言辭幾次頂撞秦邵臻,無端受了幾次刑棍。
賀錦年雖然已然知道今日公審的結局,但她還是前來觀看,那是因為她知道章永威前來參審,她想借用章永威讓顧城風知道,她在大魏一切安好,讓他不必耽心!
賀錦年自是不知僅僅幾天時間,大魏和蒼月已是一級戰備,秦邵臻早已撥掉所有埋在大魏境內的蒼月影衛,楓橋林苑被搗毀,梧晴雪失蹤。
更不知,葉明飛已潛入大魏,正蜇伏於通州城,卻無法與她取得聯係。
章永威略一側身,半眯著眼瞅著田敏麗,“五公子,還未開始審問,這幾棍下去,田敏麗命先去了半條!”
從四年前燕京城門初會開始,章永威便覺得田敏麗是個聰明人,今日如此自討苦吃,有些不合情理,但顯然又不象是苦肉計。
何況,提及申鑰兒的舊案,無疑是給在坐的所有官員更添加對申氏一族的畏懼之心,一個婦人狠毒至此,因為恨孿生妹妹奪愛,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結果害的是親身女兒,這一次若不將她查辦處決,那將來,都有可能被田敏麗報複。
“是呀,這般自討苦吃,所謂何來!”賀錦年雖然輕聲念叨了一句,但心中卻無端地想到,田敏麗此舉難道已知道她就是申鑰兒,所以,借用別人的棍棒傷了自已?讓她對她產生同情,待助她靈慧魄歸位後,再想辦法與她重續母女之情?
如果是,這才是典型的苦肉計!
賀錦年這樣一想,心中不免就冷卻了下來,看向田敏麗的眸光越發顯得憎惡。
田敏麗說完,躬下身子,半趴在青草地上,或是因為疼痛,她既便是用是強硬的態度,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所有的人以為她是因為疼痛難忍,隻有她知道,她從小養蠱,與蠱為伴時,初時忍受蠱蟲時,什麽樣的疼痛沒有經曆過?
此時,她的心如空曠的廢墟,無從著落,那顫抖根本不是疼痛引起,而是空落!
莫說是親口提起申鑰兒,就算是平常聽到申鑰兒的名字她也覺得生不如死。
可現在,她要當著全天下人,宣稱自已無罪,這讓她更無法自持。她從不是個良善之人,她並不在乎留下惡名,但她自認,她是一個好母親,她愛她的孩子,她可以為了孩子去死!
命運讓她走到這一天,如喪家之犬,她一點也不恨秦邵臻,反而,看到秦邵臻眼裏的痛苦,她感到欣慰,她想,今日她走這一棋局,就算輪為一個棄子,隻要能借東閣的手喚醒申鑰兒,成全她和秦邵臻,她落得一身的罵名又如何?
“凶手?既然申夫人口口聲聲地提起凶徒另有其人,朕倒願聞其詳!”秦邵臻若無前世的記憶,肯定是嗤然一笑,但他知道,害申鑰兒的確實還有一人逍遙法外。
若是大魏皇太後在世,他還真拿顏墨璃無轍,這一次,顏墨璃要怪,就怪自已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田敏麗哈哈一笑,驀然轉身,直指人群中的顏墨璃,“顏墨璃,不用藏,你就是化為灰,我田敏麗也認得你!”
“顏墨璃?”賀錦年適時一笑,略帶提醒的口吻問,“申夫人,誰是顏墨璃?”
田敏麗轉首冷冷瞄了賀錦年一眼,冷聲道,“她就是冒名頂替的郭家小姐,大魏皇太後身邊的醫女郭嵐鳳,而且,害死皇太後的凶手才是她,與我田敏麗一點幹係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