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衛郡是安逸的太過久了,居然在這衛王府重地,巡視還如此的鬆懈。”
冷冷的悶哼了一聲,卓瑞桐暫時的壓下了心中的不滿,暗中決定等他回去之後,必然要嚴厲的懲處這些管事之人。
隨即卓瑞桐就雙腳一措,已經以極快的身法向著那消逝的背影追了過去。
而在一路之上,看著那急速奔馳的背影,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緩緩的在卓瑞桐的心底浮現了上來,在這一刻,卓瑞桐對此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起來。
一股淡淡的危機感已經悄然的浮上了卓瑞桐的心頭,這卻是卓瑞桐久經險惡,在不隻不覺間所養成的一種不知緣故的感覺。
不一刻之後,卓瑞桐已經跟隨著那前方的人影來到了衛郡城外,最後那條人影在趕到了衛郡城外的一處荒涼的破廟之後,卻才突然的停留了下來。
看到這種情形,卓瑞桐劍眉一挑,心中更加的疑惑了起來,在短暫的思量了片刻之後,卓瑞桐就跳上了小路旁的一顆參天巨柏之上,緊密的關注起此人來。
而那纖瘦的人影在來到破廟之後,並沒有立刻的進入破廟,反而很是謹慎的打量起四周來。在見到四周並沒有人跟隨之後,纖瘦人影才發出一陣陣猶如夜鷹一般的詭笑之聲,閃身掠進了破廟之中。
“還真是謹慎小心啊,看來本王這次還真的來對了,如果你們沒有什麽陰謀詭計的話,又怎麽會如此的小心呢。隻是你們所圖謀的又是什麽呢?雖然本王在衛郡經營並不算太久,但衛郡在這幾年也已經成為了鐵板一塊,尤其是你們可以輕易的插足其中的?”
卓瑞桐在參天翠柏之上又停留了片刻,在見到再也沒有任何人出來之後,才閃身掠進了破廟之中,藏身在了一處殘破的牆壁之後,向著破廟之內看去。
而就是這麽一眼,卻讓卓瑞桐心中一驚,俊美的雙眉控製不住的急速的跳動了起來。
在此時的破廟之內,除了那讓卓瑞桐一路跟隨而來的纖瘦之人外,另外卻還有著兩個很是魁梧的巨汗。
“居然是譚弘和張毅,他怎麽會和吳王帳下的謀士許邵在一起,難道這譚弘是吳王安插在我衛地的奸細不成?”看著那兩個魁梧巨汗,卓瑞桐的眉頭不由的緊緊的皺了起來。更加小心的收斂自己的氣息,小心的聽從著破廟裏麵傳來的消息。
這譚弘與張毅兩人卓瑞桐都很是熟悉,這兩個人都是跟隨這他從京都城走出來的侍從,一路行來,卓瑞桐對這兩個人也很是重用,此時的兩人卻也已經開始獨自的統領衛郡一軍,並掌控著衛郡城的南北兩門大任。
而如果這譚弘與張毅兩人真的如卓瑞桐所想那般投靠了吳王,作為吳王在衛郡城的內應的話,那麽恐怕他卓瑞桐的安危就已經成大問題了。
“許先生,你久在吳王殿下身前,政務繁多,不知道今日怎麽會突然有時間來這衛郡,難道吳王殿下要有什麽行動了嗎?”就在這時,譚弘那獨有的陰冷之聲在破廟之中響了起來,打斷了卓瑞桐的深思。
“哼……,本王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不過不論如何,今日譚弘與張毅你們兩人背叛與本王,本王在以後卻也饒不了你們。”
暗自冷哼了一聲,卓瑞桐悄悄的向著破廟之內走進了幾步,在這一刻,他倒是真的很疑惑譚弘與張毅兩人為何會背叛與他了。卓瑞桐相信,在譚弘與張毅兩人跟隨他出離京都城以來,卓瑞桐一直沒有虧待了他們兩人。
而現在如果兩人真的有什麽陰謀的話,那麽卓瑞桐就不由的要趕緊暗中布置了,當然,在這一刻之中,卓瑞桐的心中卻已經急速的思考了成千上萬條計策,而最終,卓瑞桐卻還是決定在先查清楚了他們的陰謀之後,在作出最後的決定。
“譚將軍多慮了,本先生這次冒險潛進衛地,最主要的是奉吳王的命令,前來探望你們二位將軍的。”纖瘦的許邵好似並沒有感覺到譚弘話語之中的冷意,滿臉掛著讓人厭倦的輕笑,看著譚弘與張毅兩人輕聲的說道。
“許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是在下可不敢承受吳王如此厚愛。還是請許先生返回吳地吧,畢竟此地是衛王的屬地,如果許先生被抓的話,那麽就是我與張兄在這裏,卻也不好處理,而今日的事情,我譚弘就當並沒有發生過。你我以後還是不要在見的好了。”譚弘冷冷的掃了許邵一眼,很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厲聲的說道。
“譚將軍真的如此絕情嗎?要知道譚將軍你的家小可都是吳王在一直照顧著,如果譚將軍如此絕情的話,那麽譚將軍卻是太過絕情忘義了。”詭異的輕笑了一聲,許邵在聽到譚弘如此的冷言冷語之後,並沒有一絲的惱怒,淡然的緩聲說道。
“你……,我恨啊。怎麽就著了你們的道呢。衛王啊,屬下對不起你啊。”譚弘滿臉怒氣的一指許邵,臉上的表情急速的變化著,最後譚弘還是憤憤的放下了手臂,很是懊惱的連連用力拍打起自己的額頭來。聽那砰砰的巨響,可以很輕易的讓人感受到譚弘那心底之中深深的痛苦之情。
看到譚弘如此神情,許邵很是輕蔑的冷笑了一聲,一雙陰冷的三角眼盯視在了譚弘的身上,冷聲的說道:“現在知道後悔了,可是晚了。譚將軍,衛王贈送給你的金銀玩物、美女侍妾你都已經享受了,現在知道後悔,知道對不起衛王了,你不覺得你太過虛偽了嗎?”
“你……,哎。”譚弘一楞,一雙眼睛好似冒出了有若實質一般的火花,冷冷的看著許邵許久,才恨恨的輕歎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也是我忍受不住誘惑,吳王叫你前來有何事,許先生你就直說吧,等辦完這件事情之後,我譚弘也就再也不欠吳王什麽了。你們再也不用來找我了,過了這幾日,我譚弘就當向衛王辭去這身官職,遠走塞外,再也不去管你們的事情。”
聽到譚弘如此之言,許邵滿意的輕笑了一聲,但譚弘與張毅兩人卻並沒有發現在許邵的眼底深處極快的閃爍過了一抹冷冷的寒芒。
“將軍想脫離是非,怕也沒那麽容易吧!”許邵淡淡道,“如今天下分崩離析,各路諸侯無不想趁亂分一杯羹,如果說之前,大家還捍衛王道的話,那現在婁訓可是挑動了天下的野心,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將軍躲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譚弘搖頭,“戰亂?那是你們的事兒,天下誰坐都跟我無關,和你這種同樣野心勃勃的家夥多說無益,你還是直言此行的目的吧,不然,我可就走了!”
“將軍莫急嘛!”許邵冷冷道,“你們衛王向我們吳王提出聯縱以襲兵,一起對付婁訓這個敗類,這本來是好事,可衛王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在婁訓稱帝後才跳出來,吳王擔心,衛王其實隻是假借推翻偽帝,來達到他欲爭奪天下的真實意圖吧?”
譚弘不屑地雙臂抱胸,“許先生是在問我麽,我怎麽知道?王儲之爭,衛王也好吳王也罷,心裏各自是怎麽打算的,如何能告訴我們這些下屬,你應該親自去問衛王不就清楚了?”
許邵的臉皮難看地抽搐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冷笑,“我若能去問衛王,還找你幹什麽?喏,這是吳王賞賜給你的,你還不快接下?”說著許邵從袖中抽出一把尺許長的輕薄鋒利的短劍,單手相握,推至譚弘的麵前。
譚弘遲疑道,“吳王送我這個幹嘛,我是武將,使慣了長劍弓弩,不習慣這種女人玩的小玩意兒!”
“譚將軍將劍抽出來看看不就明白了?”許邵繼續冷笑,“吳王的禮物,今兒你是接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則……”
譚弘心知細作的下場,不待許邵將話說完,趕緊一把搶過短劍來,從劍鞘中抽出劍身一看,薄如柳葉的劍身泛著幽幽的藍光,並不似正常的鐵劍,心中不禁暗暗吃驚,“劍身淬了毒?”
許邵沒有正麵答話,隻道,“吳王知道衛王到了必要的時候,必定會親帥大軍攻城掠地,到時候希望你能把握好時機,為吳王建功立業,或者說為吳王的最後勝券來上決定性的一劍,那譚將軍可就是國之重臣功蓋千秋啦!”
譚弘的臉勃然變色,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你們,你們是要本將軍用毒劍刺殺衛王啊!”
“怎麽,譚將軍有難處麽?”許邵更加陰冷道,“既然譚將軍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待我回去稟了吳王,讓吳王從此亦不用再照顧譚將軍的家小便是了!”
“你!你們!”譚弘連氣帶驚,除了跺腳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譚將軍,算啦,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既然受了吳王的恩惠,就死心塌地追隨吳王吧!”張毅將手用力的搭上譚弘的胳膊,以使對方鎮定下來,同時對許邵歉然道,“許先生對不起,讓你見笑了,你放心,我會勸譚將軍履行我們對吳王的信諾,完成許先生交辦的事宜,譚將軍一時間想不開,你可千萬別和他計較!”
許邵聞聽,不禁眉開眼笑,“張將軍啊,還是你懂識實務,有張將軍這句話,我許某保證,你們在吳地的眷屬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是你們遲遲完成不了任務,那可就不好說了。”
“請許先生放一百個心,我們一定會尋找合適的機會下手!”張毅信誓旦旦。
許邵滿意的離去,破廟中便隻剩下張毅和譚弘兩人,譚弘掙開張毅的手,連連急道,“張毅你好糊塗啊,刺殺衛王這等大事,豈是你我吃罪的起的?那許邵未必是講信用的人,到時我們真刺殺衛王了,不管成功與否,隻怕我們的家人都會遭到滅口的!”
“噓!”張毅生怕許邵還未走遠,連忙朝譚弘施了個眼色,同時朝外顧望了半天,才回頭道:“譚兄,不是我說你,你這麽硬性拒絕他,我們家人的命那才是即刻就要沒了,還不如先口頭答應下來,拖延他們一些時日,然後我們再另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