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卓瑞桐心裏已經刻意的淡忘了那錦帕之中所書寫的大捷,一顆心早就已經飛臨到了離衛郡千百裏之外的野牛穀去了。

“不行,本王要親自前往野牛穀一趟。”片刻之後,卓瑞桐突然起身,看也不看滿臉怪異之色的周延庭,就要向著昭徳殿外走去。

而此時的周延庭看著神情焦急的卓瑞桐,在幾次猶豫之後,還是連忙的跑到了卓瑞桐的身前,焦急的向著卓瑞桐說道:“王爺萬萬不可輕易的離開衛郡啊,如果王爺實在擔心影夫人的安全,那麽微臣願意代王爺前往幽梁關。但王爺身負國家大任在身,而此時的朝廷又混亂不堪,百姓流離失所,王爺應該坐鎮衛郡。切不可輕易離去啊。”

“你能……。”卓瑞桐麵色一怒,抬手指著周延庭,就要怒生的訓斥他一番,但到最後之時,卓瑞桐還是強自的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低聲的輕歎了一聲。

看到卓瑞桐止住了腳步,周延庭悄悄的用手擦拭去額頭的冷汗,說實話,周延庭剛才雖然義正言辭的攔住了卓瑞桐的腳步,但從他的內心而言,還是非常的後怕的。不過最後周延庭還是達到了目的。在他的心中,此時卻也已經在暗中感慨卓瑞桐對屬下那無微不至的關懷了。

當然,周延庭卻也不會清楚,雖然平日裏的卓瑞桐身為衛王,確實待人謙和,但此時的他卻並不是擔心屬下的安危,更為重要的,卻是在那幽梁關之處,有著一個可以讓他魂牽夢繞,為之付出生命的女子。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卓瑞桐強自壓下心中那離開飛奔到幽梁關的激動。一雙猶若星辰一般的目光遠遠的向著幽梁關眺望了過去,滿是擔憂之色。

卓瑞桐知道,此時的他如果在理智上說,是萬萬不可輕易的離開衛郡的。此時的衛郡雖然因為他與北戎左賢王葉蘇赫的一番談話和長孫歡縈在幽梁關外野牛穀那漂亮的殲滅戰,已經可以暫時的緩解了北戎帶來的壓力。但在整個天下而言,卓瑞桐所麵對的困難卻才剛剛開始。

婁訓的對皇朝政權的竊取,卓元燦那莫名其妙的蹤跡,傳國玉璽的無故失蹤,吳王的大舉叛亂。聶空的生命安危,在此時此刻卻都需要他在衛郡鎮守,以妥善的處理這些事情,卓瑞桐知道,如果他一旦因為顧念擔心長孫歡縈的生命安全而就此離開衛郡。那麽恐怕等到他再次回來之時,那麽整個天下將會大亂,也就再難以有他卓瑞桐爭雄天下的一日了。

“歡縈,是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夠平安的度過此劫。畢竟你還有著未完的事情要等著你去做呢。不要讓我失望啊。”卓瑞桐深深的看著遠方,心中很是痛苦的作出了自己的抉擇。

想清楚這些。卓瑞桐也就不再過多的猶豫,神情陰沉的轉身走到檀木桌椅之上坐下,用手輕輕的敲打起那光滑似水的桌麵,發出一陣陣扣人心弦的敲擊之聲。

聽著卓瑞桐手指間輕輕散發開來的咚咚之聲,周延庭額頭之上漸漸的浮現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王爺,要不要屬下這就派人前往幽梁關?”周延庭躊躇再三,還是咬著牙向卓瑞桐問道。

“恩……。延庭,就有你派人前往幽梁關一趟吧,對了,讓衛王府的新任王禦醫也隨同去吧。同時你也將本王的命令傳給身在有幽梁關的陸子嵩將軍和小瓷姑娘,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影夫人的身體。如果影夫人的身體狀況出現惡化的話。那麽就讓他們將影夫人給護送會衛郡吧。”稍微的沉默了片刻,卓瑞桐又凝聲的補充道:“至於延庭你。本王還有其他任務要托付你去辦理。”

“王爺請吩咐。”周延庭麵容一肅,用力的對著卓瑞桐行了一個軍禮,沉聲的說道。

聽見周延庭的話,卓瑞桐緩慢起身行走到昭徳殿的殿門之處,看著遠方天際那滾滾的黃沙,卓瑞桐的臉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延庭,你可還記的昨日京都方麵細作傳遞回來的情報。情報裏麵談及本王的皇弟,當朝的皇帝卓元燦在京都顯露而來除了一絲的蹤跡之事?”

“當然記得。王爺昨天不是還說,這個消息很可能是婁訓那奸賊所故意散播出來的嗎?怎麽今日王爺有從新談及此事了呢?”周延庭一愣,連忙滿是疑惑的向著卓瑞桐問道。

“是啊。本王昨天也隻是發覺這件事情是婁訓那個奸賊所為。但卻沒有想明白婁訓如此作為的另一層險惡用心啊。”苦澀的搖了搖頭,卓瑞桐說道。

“婁訓這逆賊還有其他的陰謀?”周延庭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之後,很是不解的說道:“沒有啊,屬下並沒有發現什麽陰謀啊。而且這件事是陸子嵩將軍安排在京都的細作傳遞回來的消息,按理說婁訓逆賊就是有陰謀,也不會算計到我們衛郡的啊。”

聽到周延庭的話,卓瑞桐不由的暗中搖了搖頭,心中對此時衛郡內的官員素質很是失望不已。

現在的衛郡雖然經過他的治理之後,已經比數年之前有了很大的長進。但此時卓瑞桐在聽到周延庭的話,卻才突然之間發現了自己團體之中的一個致命的缺陷。而這個缺陷,正是他帳下的官員地域性太強,目光也太過狹隘,如果不是因為聶空與長孫歡縈的突然離去,卓瑞桐也不會發現這一點。

“看來此事必須加緊了。如果不能夠將京都城之中那些依然效忠我朝的人才保護下,那麽恐怕對於我衛地的損失將是難以估計啊。”

想明白這些,卓瑞桐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周將軍,本王現在要求你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務,立刻趕往京都去尋找那些依然效忠我朝的官員。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不惜一切損失動用本王在京都城之中的所有勢力,一定要將這些老臣安全的護送到我衛郡之中來。”

“不惜一切代價?衛王……!”周延庭一驚,很是不解的看著卓瑞桐。張了張口,卻並沒有說出什麽來。

卓瑞桐麵色冷峻的擺了擺手,凝聲的說道:“此事周將軍你不要去深究,隻要去完成本王交代的任務就可以了。”

京都城外。齊家老宅。

故朝老太傅齊慷一身樸素的員外裝,端坐在老宅涼亭之中,一手端著一隻精巧的酒壺,滿臉擔憂之色的看著遙遠的京都城方向。

“故國已逝。可憐我心有壯誌豪情,卻無法改變此時的世事。真是對不起先皇對老夫的隆恩啊。”齊慷仰頭將手中酒壺之中的烈酒盡數倒入口中,感受著胸腔之中傳來的陣陣火辣之感,齊慷心底的痛楚不僅沒有一絲的緩解,卻更加的濃重了起來。

“先皇啊。老臣無能啊,眼見著婁訓奸賊謀朝篡位,而皇上又生死不知。可老臣隻能在這裏獨自傷感。老臣無能啊。”齊慷那蒼老的的幾乎蹙成了一個核桃一般的麵孔痛苦的抽搐著。很是有些癲狂之狀。

“來人啊。給我上酒。”用力的將手中的酒壺丟棄在地,齊慷很是有些悲憤的厲聲大吼了起來。

“老爺,你身體不好,還是少喝一些吧。”侍立在齊慷身後的老管家滿臉擔憂之色的看著行為癲狂的齊慷,忍不住的低聲向他勸解了起來。

“身體?國家都沒有了,老夫我效力的君王生死不知。我還有什麽可以在乎的,這身臭皮囊,現在就丟棄了又何妨?”齊慷悲憤的嘶吼了一聲,痛苦的嘶吼了起來。那蒼老的容顏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的掛上了兩道淡淡的淚痕。

看著齊慷這樣的神情,老管家神情痛楚不已,老管家跟隨在齊慷身邊已經有數十年了,又哪裏會不清楚齊慷此時的痛苦之情。

可是,老管家此時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來處理這些事情,老管家相信,如果想要將齊慷這沮喪的心情緩解過來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之上,或許也就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已經失蹤不知生死的亡國皇帝卓元燦。

“老爺。你不要這樣,或許等等……,皇上就會找到了呢?”老管家猶豫了片刻,卻還是艱難的說道。

“尋找,上那裏去尋找。偌大的京都城。就是婁訓那個奸賊尋找了這麽多天,也沒有能夠將皇上尋找到。我一個無用的老頭子,卻又上哪裏去尋找隱藏在人海之中的皇上呢。或許……,或許現在皇上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呢。”齊慷滿含悲憤的看了老管家一眼,神情傷感的搖了搖頭,滿是頹勢之氣的說道。

就在齊慷與老管家談話的時候,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看了兩人一眼,恭敬的對著齊慷說道:“老爺,門外有個自稱你的學生要求見你。”

“老夫的學生?哼,現在老夫現在那裏還有學生啊!”齊慷一愣,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從老管家手裏將酒壺搶了過來,就要仰頭喝下去。

“哦?難道是誆騙吃喝的騙子?老爺,那小的就回絕他們了?”小廝奇異的看了齊慷一眼,心中很是疑惑往日那風輕雲淡的太傅大人為何會有今日這般的頹廢。

聽到小廝的話,齊慷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渾濁的雙眼之中閃爍過一抹的希翼之色,連忙的叫住了小廝,疾聲的問道:“你等等,你剛才說是他們?都有誰啊?恩……,都長的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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