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問題。”卓瑞桐笑,不知枚爭會不會跟本王抱怨,把他的小腿都給跑細了。”
“哈哈”歡縈和卓瑞桐倆人相識而笑。又說了一會兒話,歡縈性子急,拉了卓瑞桐起身道:“走,陪我一起去見見從粟州回來的將士,我可就等著想多了解一些情況呢。”
“你呀從小就火急火燎的,心裏擱不住事,跟被貓撓了似的。”卓瑞桐打趣牽了歡縈的手。
“走,等問完了話,咱們拉上周延庭、枚爭好好喝一杯。”
“你瞧你,本王冒著風險千裏迢迢的跑來,你一見麵就光顧著和本王商量這個,商量那個,也沒說給本王接接風洗洗塵什麽的,還不如人家周延庭細心周到呢。”卓瑞桐嘴上抱怨,卻越發緊緊的握了歡縈的手,好像生怕兩個人在下一秒又會被分開似的。
“可不人家周將軍是細致周到,歡縈笑著反唇相譏,誰讓你是王爺嗎,所到之處誰敢不多獻點殷勤呀,什麽時候你換了平頭百姓試試。”
“這話說的,卓瑞桐不滿道,又不是沒試過當平頭百姓,你說你這丫頭,本王的意思是讓你好生檢討一下自己,你倒好反而拿本王的身份說事了,罷了,罷了看來本王是從你這討不得半分便宜的。”
“嘻嘻,別生氣嘛瑞桐,”歡縈搖著卓瑞桐的胳膊道:“大不了等過兩天,京城裏的氣氛沒那麽緊張了,我請你到街巷中去吃小館怎樣?四五年可是不算短的時間呀,咱們去尋你從前喜歡的小吃,把它們都吃個遍,這總該滿意了吧?”
“嗯,此聲和本王心意。”卓瑞桐滿懷欣喜,真是歲月蹉跎,距已離京快五年了,不知曆經浩劫那些老店子是否都還開著張?”
“咱一家家尋過去,我想總有一兩家還在吧。”歡縈回臉衝卓瑞桐笑道:“就算尋不著,你全當是故地重遊不也挺好嗎?”
卓瑞桐連連點頭,“你說的對,的確是有很多地方,四五年來不斷出現在本王的夢裏,能重新再回到京城,再看一看從前遊過的地方,對本王來說已是何等的幸事。”
說話間倆人已出了暗門,喚了周延庭找來從粟州回來的那名將士,詢問之後歡縈若有所思的讓將士先退下。
卓瑞桐聽了半天一頭霧水,問歡縈道:“你幹嘛要向牟鯤詢問這些往事?”
歡縈沒有正麵作答,而是眼中閃過一抹奇特的神采。“瑞桐你的到來真是恰到時候呀?”
“噢,是嗎,你又有什麽鬼主意了?”卓瑞桐看著歡縈忐忑的退後了一步道:“怎麽不想本王太過冒險了,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你眼中閃動著異樣光彩的時候,本王總覺得你的小腦瓜裏,轉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主意。”
“你怎麽就知道不是好主意呢?”歡縈狠狠的白了卓瑞桐一眼,“要是不想讓我幫你,就另請高明去,我還懶得在此絞盡腦汁呢。”
“嘿嘿…本王跟你開玩笑的。”卓瑞桐換了一臉正色道:“說吧需要本王做什麽,赴湯蹈火本王在所不辭。”
“你是王爺,我哪敢讓你赴湯蹈火呀。歡縈也不在調皮,一本正經道:“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拜會郎定遠,王爺有沒有這個膽量?”
卓瑞桐略一思忖“郎府又不是龍潭虎穴,你都有勇氣一而再在二三的和這個不好相處的人打交道,我為何就不能,不過我聽周將軍言及,郎定遠似乎已經鐵了心投效卓元樂,本王再去求見會不會求賢不成反碰一鼻子灰呢?”
歡縈笑了笑垂下眼簾道:“我問王爺有沒有膽量,並非指郎府為龍潭虎穴,而是問王爺有沒有膽量去碰郎府的灰,這種心理準備一定要有,因為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僅是努力和嚐試,但未必一定就能成。”
“本王明白了。”卓瑞桐鄭重的頷首道:“就依你的,你要本王怎麽做,本王就怎麽做。”
“嗯”。歡縈想了想又問道:“對了瑞桐,你的王璽帶來沒有?”
“這個自然。”卓瑞桐道:“本來枚爭嫌王璽太重,路上既不安全又不方便,想要本王不隨身攜帶的,可本王怕來京城之後,萬一有不時之需,要依本王的印件下達指令,故而猶豫再三,還是將王璽帶在身邊了。”
“太好了”歡縈舒了一口氣道:“看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周將軍麻煩你能否在幫我準備一張,我朝江玉圖。”
“江玉圖沒問題,”周延庭疑惑的望向卓瑞桐,雖然他對歡縈的做法也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夫人什麽時候需要,我這就派人去找。”
“去見郎定遠之前,務必要拿到江玉圖,歡縈答道。”
又隔三日郎定遠的府宅。
郎定遠雖然對此次會麵還是不情願,然而衛王王駕親臨,他亦不好太過怠慢。三人圍著桌塌而坐,小廝上過茶後,便退了出去將房門扣緊。
“好了,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郎定遠淡淡的開口道:“不知二位再次光臨鄙人的寒有何見教?”
“郎將軍我們衛王秘密抵京,是特意前來拜會將軍的。”歡縈拱手向郎定遠施禮道:“郎將軍別誤會,歡縈上次在郎府的所作所為是冒昧了一些,可我們衛王此行前來,卻是真心誠意想交將軍這個朋友。”
“是呀”卓瑞桐亦拱手道:“本王慕將軍威名已久,隻可惜一直無緣攀交,此番有幸能見到將軍,本王實在是倍甚感慨,想先帝故城在朝局動蕩中,辭官的辭官,退隱的退隱,還有的現今已不在人世,此所謂清朝之下安有完暖,然而即使是先帝的故臣凋零大半,可唯獨郎將軍巋然不動固守在虎賁營,足見郎將軍忍辱負重顧全大局的堅忍,絕非尋常人可比,卓瑞桐由衷的傾佩之餘,更願意拜在老將軍的帳下,聆聽老將軍的教誨,能習的老將軍人品的十之一二,卓瑞桐已心滿意足了。”
“王爺,你太過自謙了,老夫可受之不起。”
卓瑞桐那番話雖然說的情真意切,可郎定遠卻是不為所動,他依舊不冷不熱的淡淡道:“老夫乃粗人一個,除了帶兵練兵,其它什麽事都不擅長,而自先帝把虎賁營交給老夫統領算起,至今已有七八年的光景,對老夫來說虎賁營一向是老夫的一個孩子一般,老夫對它的感情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倒出,所以不管朝局在怎樣的變動,老夫隻是舍不得有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罷了,哪裏談得上什麽忍辱負重顧全大局之類,衛王若因此而拜在老夫帳下,豈不是明主暗投了,而且舉老夫所知,二位以前的先生太傅齊康,比老夫的人品不知高遠了多少倍,你們有齊康的珠壁在先,哪還需要老夫這塊瓦礫。”
“將軍”卓瑞桐聞言忙著急的想辯解,卻被郎定遠的一個手勢阻止了他。
“王爺莫急,聽老夫把話說完。”郎定遠垂下眼簾看定桌上的茶棧道:“老夫剛才已經說了老夫是個粗人,說話不太喜歡兜圈子,所以那些哄人玩的客套話也就免了吧,二位的來意老夫其實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不是老夫不想幫衛王,實在是老夫的能力有限幫不上衛王什麽。”
“哼,郎定遠此言詫異。”歡縈俯身向前緊緊的盯著郎定遠道:“我欣賞郎將軍的直率,可惜郎將軍剛才的一句,卻似乎沒有郎將軍自我標榜的那樣直率,我們且先不談什麽能力,歡縈鬥膽隻想請問郎將軍願不願意幫我家衛王?”
郎定遠沉吟了半天也沒有答話,最後卻抬起頭來直眼卓瑞桐道:“老臣亦鬥膽想請教衛王一個問題?”
“將軍請講,本王洗耳恭聽。”卓瑞桐心知郎定遠此時的提問一定有刁難之意,故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平神靜氣以待。
郎定遠喝了一口茶然後才慢悠悠道:“老夫想請教衛王,對如今天下的局勢是如何看待的,尤其依衛郡一小國的實力,衛王覺得自己憑什麽能贏得天下?”
卓瑞桐的胃裏暗暗躊躇了一下,好厲害的郎定遠,果然毫不客氣的單刀直入,立即就將話題引向如今最尖銳的皇權爭奪問題。卓瑞桐看了歡縈一眼,見歡縈默許的朝他點了點頭,便回臉鎮定的對郎定遠道:“如今天下的局勢,郎將軍比本王更了然於胸,除了吳衛兩國與婁訓的偽朝廷,其它無論是自立為王,還是州下大大小小的州縣分裂格局,都因示威利薄,缺少雄才大略而不足道哉,故而所謂天下之爭,格局轉變歸根就底就要看這三方之中誰能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了,婁訓的偽朝廷失道寡助,天時、地利、人和哪一樣都不占,失敗隻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吳衛兩國的爭奪,恐怕才是讓郎將軍真正糾結所在吧。”
郎定遠不置可否,又接著端起茶棧喝茶,但是他的神態顯然已是默認了卓瑞桐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