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雙手奉上

此話一出,夜殷洛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風絕寒的眸子含笑,望著夜殷洛那難看的神情,心情十分的舒爽。

冷宇易邁著步伐緩緩走來,他是不認識這個紅衣妖孽的,但他早認定風絕寒為孫女婿,看見情敵,自然要幫未來孫女婿一把。

夜殷洛打量了他一下,身上的氣勢非一般人所擁有,心裏暗暗猜出他的身份,隻是還需要確定一下,“小幽兒,他是?”

“水族前任家主。”冷幽輕啟紅唇,淡淡地開口。

夜殷洛也不驚訝,這證實了他的猜想,這是小幽兒的爺爺,那他就更要討好一下了。

如今外麵都已經傳遍楚將軍養了多年的女兒不是親生的,而是水族的大小姐,更是火族前任家主的外孫女。

冷宇易蹙了蹙眉,幽怨地看著冷幽,“丫頭,你應該要叫爺爺的,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肯叫爺爺呢?”

一聲嗤笑聲響起,鳳盛揚一臉嘲諷地走來,“憑什麽要叫你?”

冷宇易冷了冷臉,“鳳老頭,丫頭沒叫我爺爺更沒有叫你外公。”

一句話明顯打擊了鳳盛揚,臉色立即暗沉下來,陰沉得不像話。

一抹墨色身影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裏,靜默地看著他們,也不說話,熾熱的眸子緊緊盯著冷幽,滿眸的複雜。

冷宇易瞥見那抹身影,暗暗歎了口氣,他又何曾不知道他想認回女兒,隻是當年的事讓他懊悔到至今,隻是他終歸也是丫頭的父親。

思及此,他故意喚了一聲,“恒兒,站那幹什麽?過來啊!你這做父親的也要好好的和丫頭培養培養感情了。”

冷幽靜默不語,臉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一直有道炙熱的視線在她身上,她又怎不知道冷恒一直在看她,隻是對於這個懦弱的父親她實在沒感覺,當年他沒有本事保護得了自己的妻女,如今後悔也難以補救。

聞言,冷恒猶豫地走了過來,斂著眸子不敢看冷幽的目光,生怕在她眼裏看到了厭煩。

這始終是他們的家事,風絕寒與夜殷洛也不好插手,隻能定定地看著。隻是若有人讓她不愉快,那麽他們定會讓那人連不愉快的情緒都別想有。

“來,丫頭,和你爹爹說說話。”冷宇易拉過了冷恒,對著冷幽笑道。

“我沒有爹爹。”無情的語調淡淡地溢出紅唇,冷幽沒有看他們一眼便走回了廂房。

冷恒斂著眸子,眸色黯淡無光,拳頭緊緊地蜷著,眸底帶著深深的痛楚與懊悔,身子因為隱忍而微微顫抖著。

幽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爹爹的,但爹爹永遠都會站你身後。

風絕寒隨著冷幽進了房間,見狀,夜殷洛也緊忙跟了上去,笑話,孤男寡女地留他們在裏麵,若發生了什麽事他還何來的機會去追到小幽兒?

冷幽淡淡地坐著品茶,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清冷的瞳孔有種神秘莫測的意味。風絕寒坐在她身旁也不說話,夜殷洛的眉頭輕挑,丹鳳眼妖孽至極,他試圖想打破這靜謐詭異的氣氛,看了看那泛著熱氣的茶,“小幽兒,你這喝的是什麽茶啊?”

似乎混淆著不少的東西在裏麵,聞著味道清香,酸酸甜甜的。

“水果茶。”冷幽舀起茶杯給他們斟了一杯,“你們試試。”

風絕寒的眸光一亮,隨即瞥了瞥夜殷洛,“幽,你不是說泡給我的嗎?不許給他。”

他沒忘記冷幽說要泡水果茶給他,他興奮的是冷幽還記得,但如今夜殷洛這妖孽也在,還要一起與他分享本該屬於他的權利,有些不爽。

“風絕寒,你別想獨占。”夜殷洛勾起唇角,旋即手疾眼快地端過茶杯,當著他的麵立即飲了下去,一杯見底,他挑眉挑釁般地看著他,“本太子就喝了,你能怎樣。”

言罷,他眸光灼灼,又回味著,“小幽兒泡的茶就是不一般。”

風絕寒犀利的眸光射向他,兩人的目光如同利劍般交鋒,冷幽慢慢品嚐著花茶,明顯地無視兩人,兩人都是在大陸上人人知曉的人物,怎麽做出的事令人那麽無奈。

“風絕寒,你有另外一個女人就離小幽兒遠點。”夜殷洛狠狠地瞪著他,他可沒忘記夜傾言說過有個女子在他們身邊,且還陷害小幽兒。

他仔細想了想,以小幽兒的性格不會隨意帶一個女子在身邊,且那女子還要害她,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女子是風絕寒帶出來的,想必是愛慕風絕寒因此心生妒忌。他這個太子在西嵐國有什麽女人沒有見過?這種事情他想想便知怎麽回事。

聞言,風絕寒怔愣了一下,蹙起眉頭,“你說什麽?”

夜殷洛冷嗤一聲,鄙夷地看著他,“本太子不知道你將那個女子藏到哪裏去了,但他既然敢害小幽兒,本太子就必定不會放過她。”

他來了這麽一會兒都沒有見過陌生女子的出現,想必是走了,他狠狠地瞪著風絕寒,可能還是他將那女子藏起來了。

冷幽神色不變地坐著,風絕寒看了看她淡然的臉色,一抹人影竄進腦海中,眸子凝了凝,“俞詩寧做了什麽?”

夜殷洛感覺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她陷害小幽兒殺了金族的公子,又想利用傾言幫她對付小幽兒,傾言不答應,她便要殺人滅口,你說她幹了什麽?”

他琢磨了一下她的名字,俞詩寧?姓俞?土族的人?

冷幽終於抬起了眸,鳳眉輕挑,她早感覺那事與俞詩寧有關,所以聽到此事並不驚訝,但沒想到她還去找過夜傾言,那女子,還真是恨透了自己。她想起幾次的刺殺,想必也是她做的。

風絕寒的眸色微閃,霎時間蘊滿了冰冷的霜雪,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他上次就不該讓她那般的輕易離開,本想著她救過自己的母親,放她一次,卻不想她對幽做出這種事,即使她救過母親,此事也是不可原諒的。

“寒王爺,有人來找您。”門外霍然響起一個聲音。

風絕寒的眉頭蹙了蹙,“讓他進來。”

一個身著侍衛裝的男子邁步而進,望見風絕寒時,俯身拱手道:“王爺,皇上讓您回一趟東晴國。”

風絕寒的臉色微凝,他之前將他是木族家主的事說出以此來維護冷幽,此事如驚雷般炸響在整個大陸,消息早已不脛而走,東晴皇得知此事又怎會無動於衷。

也罷,讓他知道又如何,風絕寒擺了擺手,冷冷地道:“知道了。”

“還請王爺盡快回去。”

“本王不用你來提醒。”風絕寒低聲吼道,那侍衛頓時顫抖地縮了縮脖子。他看了看夜殷洛,眸光轉向冷幽,眸子頓時柔軟如水,微啟薄唇,“好好照顧幽,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否則本王回來不會放過你的。”

盡管她有幾大家族維護著,但幾國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如今各路人物都對她虎視眈眈,一不小心便容易遭到暗算。

夜殷洛揚起笑容,驚豔人眼,“要滾就快滾吧!本太子會好好照顧小幽兒的。”

他恨不得他快點走,那樣他就能少個情敵。

風絕寒凝視了夜殷洛一會,隨即目光落到冷幽身上,眸子溢滿著柔情,“幽,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若不是危險時刻,就離夜殷洛遠點,等我回來。”

言罷,他走了出去,隻餘夜殷洛在他身後氣得大喊,“風絕寒,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是危險時刻就離我遠點?小幽兒不會等你的。”

大雨過後,地上濕漉漉的一片,輕語等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客棧,忙走了進去,將中了毒的東方瀾安置在床榻上。

輕語替他敷上了藥,且讓小二取來筆墨,寫下了藥方讓小二去熬藥。

半晌,小二取來了藥,輕語打算親自喂東方瀾,卻不料賀煜笙滿臉醋意地道:“你救了他就行,至於喂藥這事,他為了救誰就讓誰喂。”

輕語的唇角抽了抽,眸子望向了夜傾言,她無奈地奪過碗,也罷,東方瀾本就是為了救她才受傷,她照顧他是應該的。

她輕輕地吹了吹湯藥,讓湯藥沒那麽燙,隨即舀了一勺子喂進東方瀾的嘴裏。然而東方瀾卻緊閉著嘴唇不肯開口服藥,對於一個警惕性極強的人,即使在昏迷當中也沒那麽輕易被灌下藥。

夜傾言抿了抿唇,一臉的無奈,用求救的目光望著輕語。輕語意味不明地一笑,聳了聳肩,“若是這樣的話,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夜傾言望著她嘴角的笑意,怎麽感覺有些詭異。

輕語笑了笑,她想起之前寒王爺受傷之時大小姐喂藥的方式,輕輕啟唇,“用嘴喂。”

賀煜笙不禁失笑,輕語怎麽就那麽可愛。

夜傾言的臉色立即僵住,半晌才艱澀地開口,“用嘴喂?這不行啊!”

輕語攤了攤手,無所謂地道:“反正啊他死了也與我無關,隻是他是為了救你才會躺在這裏的,你若是不愧疚可以不救他。”

夜傾言抿唇,望向東方瀾,輕輕撫上自己的唇,她本還想著留著初吻給自己未來的相公,可是如今······

輕語淺笑嫣然,牽著賀煜笙的手走了出去。

賀煜笙寵溺地笑了笑,不解地問:“你為什麽非要她用嘴喂藥?”

輕語眨了眨眼,“東方瀾喜歡大小姐,而夜傾言喜歡寒王爺,在我看來,大小姐對寒王爺比較有感覺,既然如此,撮合他們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她一向做事都是以大小姐為先,隻要為大小姐好的,即使讓她附上生命她都會完成。如此忠心的人,不知道該說是賀煜笙的幸運還是不幸啊!

夜傾言在床前踟躕,眸光望著東方瀾那冷漠的臉龐,這個男子,即使已經睡著,仍舊是那副淡漠的姿態。

她咬了咬牙,終究抵不過良心,一口灌入了湯藥,俯下身子撬開他的牙床,將藥踱進東方瀾的嘴裏。

待藥灌完之際,夜傾言急忙起身,她的臉頰酡紅,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跟著加速。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上了紅唇,她的初吻······

一個女子,將自己最美好的初吻給了一個人,即使本來對他沒有感覺,但在這之後,心裏總會對他有種特殊的感覺,隻是不知道是否稱之為——喜歡。

在夜傾言安靜地坐著平複情緒時,床榻上的人緩緩轉醒,他睜開了眼眸,眼裏的深沉如荒漠般寂寥。

“你醒了?”夜傾言感覺有動靜,眸子望了過去,正好對上他淡漠的雙眸,然而目光觸及他的薄唇時,她的臉頰立即泛起了紅暈,她慌忙地掩蓋自己的情緒,“你先休息著,我給你倒杯水。”

東方瀾對於她奇怪的表現不發一言,隻是微微蹙了蹙眉,旋即感覺嘴裏有股苦澀的藥味,他開口問道:“你們給我喝藥了?”

正在倒水的手一頓,夜傾言沒有看他的眼睛,“是啊!”

東方瀾凝眸,他是知道自己的,即使睡著之後想要喂藥給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若他們是使勁撬開他的嘴喂藥,那他的唇瓣也應該有傷口才對,然而卻什麽都沒有。

隻是他沒有往深處去想,或許,是近來他的防備能力降低了,否則怎會連續兩次中毒?

輕語在門口敲了敲門,隨即與賀煜笙一並進來,她望著東方瀾,淺淺一笑,“你醒了?那我們可以快點上路了。”

“我去收拾東西。”夜傾言連忙走了出去,似是恨不得逃離這個地方。

輕語輕笑著,“她害羞了呢!”對上東方瀾不解的目光,她勾著唇說道:“你可要好好感謝她,若不是她用嘴喂你藥,恐怕你的藥都喝不下去,如今更是醒不來了。”

她是故意的,故意告訴他事實。

東方瀾怔了怔,隨即麵色不改,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見此,輕語撇了撇嘴望向身後的賀煜笙,看來想要撮合他們真是不容易呢!這個東方瀾太過涼薄了,不容易愛上人。

賀煜笙無奈地笑了笑,他早知道結果會這樣的,隻是她喜歡去做,就讓她去。

他們收拾好東西接著上路,一路上輕語與賀煜笙都濃情蜜意,而夜傾言的目光不敢看向東方瀾,雖說她的性格直爽,但遇到這些事情她還是不知所措的,隻能一直尷尬著。

水族裏,夜殷洛斂起了他的妖孽笑容,“小幽兒,對不起,我勸不了父皇撤下聖旨。”

“我知道,”是的,她知道,她早料到會如此,若那麽輕易便能勸得了,那西嵐皇就不是西嵐皇了,“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麽逼我嫁的?”

“小幽兒,你放心,隻要你不願意,我都會替你阻擋這一切。”他信誓旦旦地開口,轉而漾起了魅惑的笑容,“若你願意了,隨時可以到我的懷抱來哦!”

這妖孽,可謂說是隨時隨地都能魅惑人。

冷幽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喝茶吧!”

“家主,有人來找您。”外麵傳來一道聲音。

冷幽挑了挑眉,此時有人來找她?紅唇輕啟,“帶進來吧!”

“大小姐。”輕語的身影匆忙地撲了進來,滿臉的興奮,賀煜笙無奈地走在她身後,真是有了大小姐就不要相公了。

東方瀾一進來,淡漠的眸子便緊緊地鎖在她身上,沒有再轉移。夜傾言注意到了這點,不知道為何,心裏有些難以言喻的不舒服。

夜傾言將眸光轉到那道紅影身上,不禁調倪地開口,“皇兄,倒沒想到你的速度這麽快。”

夜殷洛挑眉,一臉的自豪,“那當然。”頓了頓,他問:“對了,你來幹什麽?”

“找你啊!也順便來看看皇嫂。”夜傾言揚起燦爛的笑,純真得耀眼。

夜殷洛笑了,周圍的一切感覺瞬間黯然失色,他道:“傾言啊!你這句話皇兄最愛聽了。”

冷幽倒沒理會這兩人,隻是目光落在東方瀾身上時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她幫他救回母妃,她以為他會帶著她的母妃遠走高飛呢!對於他來說,沒什麽比無拘無束更重要,他天生擁有過人的聰明才智,卻不喜那權謀的約束,也因此中涼皇才會軟禁他的母妃希望他為國幫忙。

東方瀾對上她的眸子,頃刻間,眸裏的淡漠似是消褪了些,隻是依舊麵無表情,“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冷幽倒是沒想到他來隻是為了看她有沒有事,“我沒事,那些人還殺不了我。”

“那我就放心了。”東方瀾說出這句感覺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你救了我母妃,你有事我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冷幽點頭,夜殷洛在一旁看得十分不爽,擋在東方瀾麵前,對她笑道,“小幽兒,我們繼續品茶吧!你教我那水果茶是怎樣製作的。”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爽小幽兒與其他男子相處,難得風絕寒那個強大的情敵不在,他當然要加把勁。

東方瀾的心如明鏡,隻是不點破,對冷幽點了點頭說道:“將來你有事可以找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找我並不難,我會回去帶走我的母妃,不會再踏進這世事一步。”

冷幽淡淡地笑了,“恭喜你可以得償所願。”

望著她難得的笑意,東方瀾一陣恍惚,此次一別,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隻願你安好。

他心裏默默地為她祝福著,隨即轉身離去。夜傾言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有些惆悵,他那樣子說,是不是代表她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夜殷洛注意到自己皇妹的情緒波動,不由地挑了挑眉,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快坐下吧!”冷幽抬眸出聲道。

輕語坐下後,斂起笑意,嚴肅地開口,“大小姐,有個女子要陷害你。”

“我知道。”冷幽氣定神閑地倒著茶,“夜太子已經告訴我了。”

“大小姐,那你打算怎麽辦?”輕語的眸子幽光閃過,若是那女子站在她麵前,她必定將她碎屍萬段,敢陷害他們暗宮最崇拜的大小姐。

暗宮的人,一個個都對冷幽忠心耿耿,即使她顛倒是非黑白,暗宮的人也依舊相信她的話。在他們的眼裏,冷幽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是土族的人,暫時還不能動。”如今還沒到時候,她麵臨的敵人已經很多,雖然她不懼,但若戰爭真正的掀起,對暗宮是無益的。但若是被欺負到頭上來的話,那她也就沒必要放過她了。

輕語撇了撇嘴,土族的人?即使她是皇帝都照滅。

冷幽看了看賀煜笙,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輕語身上,她不由地道:“你是皇帝,就不用理宮裏的事?”

“輕語比任何的事都來得重要。”賀煜笙此話一出,輕語滿臉的笑意。

夜殷洛見此插嘴道:“小幽兒,你的事比什麽都重要。”

“對了,大小姐,”輕語環視了四周,都不見風絕寒的人影,不禁問道:“寒王爺呢?”

“他有事要回東晴國了。”

輕語看了夜殷洛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怪不得某妖孽在這裏,原來是要趁虛而入。”

夜殷洛麵色十分的不爽,“什麽叫趁虛而入?小幽兒又不是他的。”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身邊的人都一一認同風絕寒,難道他就靠不住嗎?

不得不說,夜殷洛真相了,實在是他那妖孽的模樣令人不放心啊!那一身紅衣配上那妖孽的臉龐感覺似是整日要出門勾引人一般,實際上,即使他不做什麽,單憑那妖孽的麵孔也能勾引不少人。

“好了。”冷幽出聲道,隨即對著輕語說:“你傳書給藍言,讓她去北陌國暗中幫助雲情。”

雲情一人在北陌國,時時刻刻被人監督著,有些事情做不來,所以還是藍言去替她做些事較好,且此事也是藍言自己提出來的。

在前段時間藍言曾經傳書提過此事,她細細思忖了一下,決定讓她去,隻是要萬分的小心。

“讓藍言小心一點,她之前被北冥炎抓去,不少人認識她的模樣。”冷幽謹慎地開口,輕語重重地點頭。他們暗宮的人是不允許受傷的,誰傷了他們暗宮的人,必讓她百倍奉還。

“還有,雲情要的東西給她送過去。”

北陌國皇宮,恢弘的建築下卻隱藏著無數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腐朽的風氣一直未變。

禦書房內一名女子滿眸痛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皇上,您就那麽相信她的話嗎?”千柔苦苦地勸著,滿臉的淚痕希望他改變心意,然而他卻無動於衷,“她失憶得太巧了不是嗎?而且為什麽失憶了還懂得跑來北陌國,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雲情說她醒來之後就被困在一個地方,之後她想辦法逃出去,但卻一路被追殺,不知不覺地跑到了北陌國,對於這個措辭,千柔顯然是不信的,如此蹩腳的謊言,為什麽他也相信?

一聲“皇上”叫得她都心涼,曾幾何時,他已經不再允許自己喚他“炎”了。

“千柔,不要以為朕以前寵愛你你就可以任意妄為了,朕相信雲兒。”北冥炎冷冷地看著她,眸光瞥見一抹身影走了進來,頓時目光柔軟了下來。

“雲兒,你怎麽來了?”北冥炎走上前扶著她,他永遠不會忘記她那日被墮胎大出血的情景。在她的傷口痊愈之際他讓太醫來看過她,她曾經因為墮胎大出血而導致身子虛弱,以後,恐怕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他很想與她再有一個孩子,隻是當初因為他不懂自己的心意,而害得她如此的狼狽,最後更是無法再生育,他懊悔,他想彌補給她,隻要她好好的,能不能生育他也不在意了。

雲情端著一碗東西淺笑嫣然地邁著蓮步走來,溫婉地開口,“臣妾給你煮了些東西,快趁熱喝了吧!”

北冥炎心疼地扶著她,“這些事情讓宮女去做就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身子還沒好呢!”

他憶起當日太醫和她說她因為大出血無法再生育時,她怔愣了許久,才緩緩地問了一句“我為什麽會大出血?為什麽墮胎?”

他告訴她,她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他也警告了所有人都這樣說,他再一次騙了她,可她相信了。

“這些事情親自動手才安心呢!”雲情柔婉地一笑,“皇上,你若不忙就先喝了吧!”

北冥炎奪過她手上的碗,無奈歎了口氣,“你啊!我說了你不必叫我皇上,喚炎就好。”

雲情的眼底不動聲色地劃過一抹嘲諷,炎?曾經她想這樣喚卻被他厲聲拒絕,如今倒是主動讓她喚了。她輕輕一笑,“這宮裏有宮裏的規矩,臣妾又怎能破壞呢?”

“你啊!”北冥炎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寵溺地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千柔看著他們甜蜜的一幕,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心中的火氣就要壓抑不住地迸發出來。

她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才將心中這火氣壓了下去,扯出一抹笑,“皇上,臣妾先行退下了。”

北冥炎沒有給她一個眼神,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下去吧!”

他的目光隻停留在雲情身上,千柔咬了咬牙轉身而去。雲情,你以前沒辦法與我爭,這次你依然不會是我的對手的,瞪著吧!炎是屬於我的。

餘光瞥見千柔眼裏劃過的狠厲之意,雲情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千柔,讓日你欠我的,我都會讓你加倍還回來。

一個宮女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眸光一閃,對北冥炎淺笑道:“皇上,你喝了以後要好好休息,不要太過操勞,臣妾也先行回去了。”

“好,”北冥炎頷首,眉間滿是柔情,“你回宮等我,我處理完政事立即過去。”

雲情輕輕點頭,餘光瞥見那宮女,不動聲色地挪著腳步往她身邊經過,“哎呀!”她驚叫了一聲,身子快要倒下,被那宮女連忙扶住,她晶瑩的眸子看著她,“娘娘,你沒事吧?”

雲情微笑著搖了搖頭,北冥炎急忙走了過來,一臉的緊張,“雲兒,你沒事吧?”

“沒事,剛剛不小心崴了一下。”雲情望向了那宮女,眼神看她越來越滿意,對北冥炎道:“皇上,這宮女看著挺討喜的,皇上可否讓她到臣妾身邊伺候?”

北冥炎掃了宮女一眼,這宮女他似乎沒有見過,但他的宮裏宮女那麽多,他也未必記得住,不疑有他,便點了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藍兒。”她垂首斂下眸子回答。

“好,從今日起你就到娘娘身邊伺候著,不得有萬分閃失。”

她的眸光一閃,勾起唇道:“謝皇上,奴婢會好好照顧娘娘的。”

北冥炎凝眸盯著她一會,不知道為什麽,這女子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她與一般的宮女不一般,有著宮女沒有的氣質,且她麵對他的感覺似是淡定從容,絲毫沒有被他身上的氣勢而嚇到。

雲情見他盯著藍兒看,似是吃醋地開口:“皇上,你這樣盯著一個宮女看,臣妾會以為你喜歡上她的。”

北冥炎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揚起嘴角道:“雲兒吃醋了?”

“是啊!”雲情坦然地承認,“所以臣妾要趕快帶她走,免得你再盯著她看。”

北冥炎失笑,眼裏的寵溺沒有掩飾分毫,“快去吧!”

雲情帶著藍兒回到宮中,淡淡地掃了一眼屋內的人,“你們聽著,藍兒從今以後就是本宮的貼身宮女,除了她以外,其餘人一律不準在本宮的內殿。”

“是。”她們俯身應道,隨即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出去以後,雲情望著藍兒,“都走了。”

藍兒撕下臉上的一層皮,儼然是藍言。她若不易容,根本沒那麽容易進宮。

雲情滿臉複雜地看著她,她一言不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聲音縹緲而來,“對不起。”

聲音很輕,但藍言聽得很清楚,她明白她是在為當日的事情愧疚,她釋然地笑了笑:“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還提來幹什麽?”

“若不是我,當初你也不會受那麽重的傷,危在旦夕。”

“我們自小被帶回暗宮訓練,多年來,我們一起完成了多少任務?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不是一件小事就可抹滅的。”藍言唇角噙著笑,沒有半點的責怪。

在暗宮裏,雲情與她的感情是最好的,曾經她們一起出生入死,雲情更是救過她不少次。先前雲情背叛暗宮,她有的隻是心疼,卻沒有責怪,如今她慶幸她回來了。對於那個曾經傷害過雲情的人,她會幫她一一報複的。

雲情緊緊地抱住她,她真的很後悔當日會那麽愚蠢地被利用,害得藍言受了那麽多的苦,幸好,她不怪她,她不怪她······

藍言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

雲情輕輕地鬆開她,欣喜地看著她。感覺似是回到了以前她們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那時候,她們親密無間,隻是在她到北陌國之後,感覺就有什麽變了,如今,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藍言從腰間掏出一瓶白色的藥瓶給她,“這是你要的東西。”

雲情接過藥瓶,眸子微微閃了閃,藍言不禁問道:“你要這個藥,難道還想懷上他的孩子嗎?”

這個藥的藥效就是可以提高懷孕的機會,雲情曾經痛失孩兒,不得再生育,這個藥,亦有治療不孕的功效。

雲情意味不明地笑開了,“我不可能會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痛了一次就夠了。”

藍言望著她心中有些酸澀,細作,當真是不該動感情的。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你身上的戀情······”

雲情臉上劃過一抹嘲諷,輕笑出聲,“戀情的作用在於動感情就會受到蝕心之痛,而我如今已經沒有了愛,戀情在我身上根本不起作用了。”

藍言抿著唇靜默不語,希望如此吧!蝕心之痛,不是人人都承受得來的。

東晴國皇宮,風絕寒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神涼薄,似是看一個陌生人般,“有事就快說。”

東晴皇對於他的態度早已經習慣,因此沒有反應。他皺著眉思慮再三還是開口了:“寒兒,你是木族家主?”

“你不是早收到消息了嗎?”風絕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似是嘲諷,似是不屑。

“寒兒,朕隻是想去拜祭一下你的娘親。”他這幾年一直都在請求木族家主讓他去拜祭筱儀,但都被拒絕,如今才知道寒兒是木族家主,這樣一來就都說得通了。

木筱儀是東晴皇當年微服出巡之時遇到的,兩人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將她帶回了宮中,並且生下了風絕寒。然而卻遭受了後宮其他女子的妒忌,木筱儀被陷害紅杏出牆,孩子更不是他親生的。東晴皇一氣之下要將木筱儀處死,木筱儀狠下心來離去。

當初的木族家主,也就是木筱儀的爹極力反對她嫁給東晴皇,如今出事,她沒臉再回家族,於是顛沛流離,一路被人追殺,若不是得俞詩寧相救,她根本早就香消玉殞,即使如此,木筱儀還是鬱鬱而終。

木家家主得知此事,不想孫兒流落在外,就把風絕寒接了回來,並培養他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時過幾年,最終事情查清楚,東晴皇將風絕寒接了回來,本封他太子,但被他拒絕,於是封了他王爺。

他的心裏是恨東晴皇的,但他依舊跟著東晴皇回宮,無非就是想將當年陷害他母親的一個個揪出來,替他母親報仇。說起來,他的經曆與冷幽的相似呢!所以在他得知冷幽的身世與自己的相似時,他有的隻是心酸與心疼,為什麽他愛的女子也要經曆與他一般的事情?

回憶如潮水般流過,當年的事依舊記憶猶新,風絕寒淡漠地看著他,冷嗤道:“你不配去拜祭娘親。”

東晴皇柔下聲音,“寒兒,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肯原諒父皇?”

他對於當年的事也是極為的後悔的,所以一直極力想補償給風絕寒。

風絕寒的冷眸對上他的目光,臉上森冷而淡漠,薄唇吐出無情的話語,“原諒?你去找娘親原諒你吧!”

言罷,風絕寒腳步一旋,準備離去,東晴皇卻出聲叫住他,“等等。”

風絕寒頓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淡淡的聲音飄過,“還有事嗎?”

“你喜歡暗宮宮主?”東晴皇望著他的身影,臉色微微凝了凝,寒兒如此看來是喜歡那個暗宮的宮主。若是一般的女子,他會很高興,他一直愧疚的兒子終於有喜歡的人,然而他喜歡的對象卻是暗宮的宮主,這個是不會允許的。

提起冷幽,風絕寒冷漠的神情有些緩和,“那又如何?”

“你不能喜歡她,更不能幫她。”東晴皇的聲音說不出的堅定。

風絕寒的眸子一凝,轉身冷冷地看著他:“憑什麽?”

東晴皇歎了口氣,試圖勸說:“寒兒,暗宮宮主的野心極大,她要的是天下,你若幫她,就相當於替她奪天下,以你的聰明才智還有你的勢力,這個位置應該是你的,而不是她的。”他的兒子這麽優秀,怎麽可以被一個女子跨在他之上?

風絕寒嗤笑出聲,不屑地道:“若她要那個位置,我替她奪,那個位置,你想要,可我還不屑。”

“寒兒,你······”東晴皇一噎,心中氣極,隨即盡量平複下心情,柔聲勸著:“寒兒,你坐上那個位置之後,想得到她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為什麽非要幫她坐上那個位置?待她坐上那個位置之後,或許就會一腳將你踢開了。”

風絕寒的眸子霍然淩厲地看著他,“我不會與她搶任何東西,她要的,我都雙手奉上,即使是這條命,何況是那個我不屑的位置。”

言罷,他轉身走了出去,走了幾步他陡然停住腳步,冷冷地聲音丟下,“你最好別想打她什麽主意,若她受到傷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東晴皇在身後猛地搖頭,筱儀啊筱儀,他怎麽就那麽倔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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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音雨熬夜碼字,中午也沒睡,把萬更給打了出來,下午接著上課,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