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昨天目擊到金鳳異象的蘇家下人全部跪在了菁華園中。
傅洛塵扭頭看向蘇漢章，直接開口驅逐：“蘇大人，你該回避了。”
蘇漢章皺著眉心看向了風沁晚，眼神之中滿是防備。
“風沁晚，你不願意留在蘇家，不願意認我們這些親人，我不勉強，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泯滅最後一次天良。蘇虞可是你的親姐姐，你若是敢蓄意報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風沁晚學著傅洛塵的樣子，微微向上挑了挑眉梢，眼神之中帶上了一股漫不經心之色。
“蘇大人，我這個人膽子最小了，最忌諱旁人的恐嚇，你一嚇我，說不準我就會做出什麽自保之舉，所以你現在又是何必呢？”
蘇漢章沒想到風沁晚竟如此囂張，麵對著他這個生父，沒有絲毫的尊敬。
“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今後你不要求到蘇家麵前來才好。”
“不勞蘇大人費心，蘇大人說的這些，我原話奉回，多行不義的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尤其是對著自己親人下手的……”
蘇漢章眉心緊緊的皺著，和風沁晚對視了片刻之後，憤然轉身離去。
傅洛塵吩咐雲川：“把院子裏的那些人分開審問，讓他們把這兩天做的事情一字不落的敘述出來，仔細記錄好了。”
“是。”
雲川領命而去，傅洛塵看向風沁晚：“沁晚，你可有瞧出什麽？”
風沁晚走到蘇虞的床邊，望著她驚豔人心的眉眼，眼中閃過薄涼的嘲諷：“公子有沒有發現，這位蘇家大小姐越發的好看了。”
傅洛塵一愣，隨意的掃了一眼：“也沒看出有什麽特別來。”
不是和以前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
還是他家的小姑娘最好看。
風沁晚唇角微揚：“之前在宮門口處我遇到了蘇襄，當時瞧見她消瘦了許多，臉色也萎黃的厲害，當時沒明白她是怎麽了，如今才恍然大悟，她那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傅洛塵神色微微一動：“失血過多？”
蘇襄好歹也是相府的三小姐，平日裏不至於金尊玉貴，可也不會輕易受傷，怎麽會突然失血過多呢？
“我曾經讀到過一本醫術，醫書上麵記錄了一些極為詭異的術法。剛才瞧見蘇襄的模樣，驟然想了起來，蘇襄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應該是服用了一種名為凝息丸的藥。”
“凝息丸？”
“對，藥效如其名，可以讓人陷入假死的狀態，這種藥有滋養容顏之效。”
“讓人如同死了一般，還能滋養容顏？”
為何聽著如此詭異？
“要達到這種效用不容易，需要同時服用補養身體的奇方，這張藥方需要的藥材極其珍貴，而且還需要一位特別的藥引，那就是至親的鮮血。”
“血？還得是至親的？”
“父母、姐妹、兄弟、子女皆可，隻不過按照蘇虞的這種狀況，她未成親，沒有子女，父母和兄長更是不用想，唯一能夠利用的便是姐妹了，現在是蘇襄，若是時間久了，一個蘇襄頂不住，還有蘇錦和蘇綰，總之，蘇家對於所有的庶出之女，可真是物盡其用。”
傅洛塵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以前我以為蘇漢章隻是喜歡攬權，沒想到竟如此滅絕人性，蘇襄等人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嗎？為了捧著一個嫡女，其他庶出的女兒盡可利用，這樣的人簡直冷血至極。”
風沁晚氣息如冰：“所以我才對蘇家滿心厭惡，以前每次看到蘇家人，都覺得惡心欲嘔，如今好了，徹底和蘇家斬斷了聯係，終於不用再聞這股汙濁之氣。”
傅洛塵握住風沁晚的手安慰：“那我們把事情稟告給皇上就好了，此事揭穿出去，哪怕蘇漢章是丞相，皇上也不會用如此失德之人。”
“公子，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我之所以能夠分辨出蘇虞是服用了何等藥物，是因為我看過那本醫書孤本，可若是換做其他醫者，根本就診斷不出來她究竟是怎麽了。也就是說，事情鬧到皇上麵前，蘇漢章完全可以說是我在蓄意報複，捏造罪名詆毀蘇家，僅憑我一麵之詞，根本當不了實證。”
“那本醫書呢？”
“毀了。”風沁晚微微垂眸，她之所以了解，是前世受盡折磨，一點點從鬼醫那裏學來的，所以哪有什麽醫書，不過是找個托詞罷了。
傅洛塵略有些遺憾：“可惜了，因為這段時間的大雪，許多道路難以通行，孫老先生本來定好過年的時候會回京的，現在也被耽誤在外麵了，若是他在，事情興許會有轉機。”
“孫老先生醫術高深、涉獵廣泛，說不準對著凝息丸有所了解……”風沁晚說著，忽然眉心一緊，“公子，孫老先生身邊有人保護嗎？”
傅洛塵眼神一凜：“你擔心有人會對孫老先生下手？”
風沁晚立刻點了點頭。
鬼醫用毒、用蠱的手段無人能及，而孫老先生是醫術頂尖之人，若是有誰能夠克製鬼醫，一定便是孫老先生了。
三皇子做事狠辣，思量的又周全，如今讓鬼醫出現在相府，又把事情鬧得這般大，必定是抱了破釜沉舟之念，若換做是她，維保萬無一失，一定會除掉孫老先生這個宿敵。
“老先生身邊一直有人保護，不過，為了放心起見，我會立刻再派些人手過去。”
“好。”
風沁晚又瞧了瞧放在桌案上的那些金針，片刻之後冷漠的收回了視線：“公子，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麽來了。”
雲川前來回稟：“公子，外麵的那些人已經審問結束，不過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整理的口供都在此處。”
傅洛塵並沒有感到意外。
三皇子和蘇漢章敢把事情鬧得這麽大，一定做了周全的布局，那些下人能夠問出什麽來才叫奇怪：“嗯，把那些下人都放了吧，派遣兩人守好菁華園。”
“是。”
傅洛塵和風沁晚走出了園門，一眼便看到負手立在不遠處的蘇漢章。
蘇漢章轉過頭來，麵色冷肅，眼神一片平靜：“不知道宸郡王查看的如何了？皇上將這件事交給你來調查，定是相信郡王的能力，你可不要讓皇上失望才好。”
“多謝蘇大人關心，我沒有查出什麽，不過倒是有一點覺得十分奇怪。怎麽蘇家如此倒黴呢？先是當家主母做的醜事被揭穿、之後就是這鳳凰落地的凶兆，聽府中的人說，幾位庶出的小姐那邊也不安寧，身體時好時壞的，要我說，蘇大人平日裏多行行好事積積福。蘇家這般走黴運，說不得便是平日裏行事太過的緣故？”
蘇漢章目光陰沉：“不勞宸郡王費心。”
“蘇大人留步，等有了新的線索再來拜訪。”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