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麵紅耳赤,磕了傅洛塵的胸口兩下之後,隻覺得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不由得在心中暗惱:服用了改變脈象的藥之後,身上的力氣都變小了……

傅洛塵手臂緩緩收緊了些,眼中的笑意不住的流轉,口中小聲的哀嚎:“沁晚,我胸口疼。”

風沁晚整個氣鼓鼓的,眼眸在月色之下顯得越發的明亮:“公子!快些讓我起來!”

“不讓。”

“你要是不讓,我可要生氣了!”風沁晚凶巴巴的瞪了傅洛塵一眼。

“那我好怕呀!”

“怕還不快放開?”

傅洛塵輕笑了一聲,生怕她真的惱了,連忙抱著風沁晚翻身坐起來,小心的將裹著她的披風解開。

“你可真有本事,好好的一件披風,硬是讓你給裹成了蠶蛹!”

風沁晚得了自由,連忙站起身來,眼底閃過濃濃的不自在。

傅洛塵愛惜的拍了拍腰間掛著的荷包:“衣服弄髒了沒關係,這荷包可要保護好了,畢竟這可是我收到的最珍貴的一件禮物。”

風沁晚哼了一聲:“我之前不也給公子送過荷包嗎?”

“之前你送給我的荷包,那是作為下屬送給上司,今日這個可就大不相同了……”

風沁晚不由得抿住了唇:“其實也沒什麽不同的。”

傅洛塵抬手幫她拿掉了發絲上落著的桂花,語氣帶著縱容:“你現在不願意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等。”

“公子……”風沁晚語氣顯得有些複雜。

傅洛塵將之前散落的石塊重新堆了起來,自己坐了一邊,對著另外一側拍了拍:“你接下來的話我就不想聽了,今天是難得的中秋夜,坐下來,我們兩個安安靜靜的賞賞月。”

刹那間,所有的話語都哽在了喉嚨口,風沁晚遲疑了片刻,而後坐到了傅洛塵的身邊。

傅洛塵替她緊了緊披風的帶子:“夜裏的風涼,可千萬別著了寒氣。”

“公子不怕嗎?”

“你家公子有內力護體,可以說是寒暑不侵,自然不怕。”

話音剛落,涼風襲來,傅洛塵立刻打了個寒戰。

風沁晚忍不住笑了一聲:“公子不是寒暑不侵嗎?”

“也不知道怎麽的,今晚的夜風格外的凍人。”傅洛塵抬起兩根手指,輕輕地扯了扯風沁晚的披風,“要不然,你把披風分我一半?”

風沁晚解開了披風的帶子,勉勉強強的把傅洛塵也罩在了裏麵。

傅洛塵緊緊挨著風沁晚,眼中笑意滿滿:“看來我這內力修煉的還不到家,回頭我就再好好的練一練。”

“公子的內力練得高深了,難道真的能夠做到寒暑不侵?”風沁晚好奇。

“不僅如此,還冬暖夏涼呢!不管什麽時候,這懷抱永遠都是格外的舒適。”傅洛塵很是認真的開口。

風沁晚暗暗的抿住了上揚的唇角,心中有關於前一世傅洛塵清冷、狠戾的形象全然破碎,隻剩下眼前含笑望著她的才是真實。

夜色越來越濃,傅洛塵陪著風沁晚待了好一會兒,這才帶著她原路返回。

城門口處,依舊有護衛在耐心的等候著,見到傅洛塵,連忙恭敬行禮,悄悄打開了城門,讓他們兩人進來。

兩人剛剛向前走了沒多會兒,便有一名黑衣的護衛匆忙地前來稟報:“回稟公子,相府中蘇大人發現了風姑娘離府,如今已經鬧起來了。”

傅洛塵清冷的鳳眸微微動了動,低頭看向懷中的風沁晚:“這該如何是好呢?”

風沁晚抬起頭來,唇角微微上揚,神色未見絲毫的慌張:“公子不是讓衛瀾和朝顏仔細地守著院子了嗎?怎麽還是被人發現了呢?”

“說不準是那位蘇大人能夠明察秋毫?”

“那正好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去,不必勞煩公子再抱著我翻越院牆了。”

傅洛塵和風沁晚相視而笑,而後一甩手中的韁繩,快速的向著相府的方向而去:“駕!”

此時的相府一片燈火通明,前院的正廳之中,蘇漢章和秦氏坐在最上方,蘇虞和蘇毅分別立於左右兩側,蘇錦和蘇綰站在一旁不敢抬頭,衛瀾和朝顏則跪在了正廳的地上。

秦氏猛的一拍手邊的桌案,聲音之中滿是嚴厲:“你們兩個奴婢還不快快老實交代,風沁晚究竟去了何處?”

朝顏開口回答:“回稟夫人,小姐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之中。”

“滿口胡言!我已經讓人去搜查過院子了,風沁晚根本就不在院子裏!而且虞兒親眼看到,有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影帶著風沁晚從院牆上離開了相府。”

“夫人,夜色陰沉,大小姐看錯了也未可知。”

秦氏滿麵怒火:“到了眼下這個境地,你竟然還死死地護著風沁晚,果真是個忠心的奴婢!”

“身為奴婢護著自己的主子是應該的,再者說,奴婢說的也是實話。”

“嗬,忠於自己的主子,難道老爺和我不算是你的主子嗎?還是說,你隻認風沁晚一個?”

朝顏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秦氏冷笑一聲,轉頭望向了蘇漢章:“老爺,您可是瞧見了,並非是我有意要為難沁晚,而是這丫頭太不像話了。沁晚已經回到了相府,成為了府內的四小姐,那麽她的言行舉止必須要維護我蘇家的名聲,哪有正經人家的小姐,三更半夜還出府,不知道去往何處的?”

蘇漢章麵色鐵青:“來人,把這兩個奴婢拖下去重重責打,什麽時候說了實話,什麽時候停下!”

“是。”

秋嬤嬤立刻帶著人上前,剛剛抓住了朝顏和衛瀾,便聽到門口有下人稟報:“老爺、夫人,四小姐回來了。”

秦氏目光一厲:“還知道回來?快些把她帶過來!”

“夫人,四小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跟著傅公子。”

秦氏麵上的怒色頓時一僵:“老爺……”

“去回稟傅公子,就說天色晚了,相府不便接待外客,讓他回去,把四小姐一個人帶過來即可。”

蘇漢章話音剛落,門口便響起了傅洛塵含笑的說話聲:“蘇大人這般客氣做什麽?我又不介意相府之中沒有做好接待客人的準備。”

蘇漢章牙關一緊,難得沒有像往日一樣,禮儀周全的起身相迎:“傅公子,這三更半夜的,不知道傅公子為何帶著小女離開了相府?”

“那自然是為了相府著想了。”

“你說什麽?”

傅洛塵扶著風沁晚,隨著她一同進入了前廳,而後小心翼翼地將風沁晚身上的披風摘下:“我說是為了相府,蘇大人這回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