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看著氣息冷沉的傅洛塵,莫名的感覺有些脖頸生寒:“公子要不要出麵澄清一下?”
傅洛塵微微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一身氣息越發的輕清貴,鳳眸微抬,不怒自威:“忘了你家公子的名號了?”
“那怎麽能忘,您不是號稱無雙公子嗎?”
“是啊,別忘了這個稱號是如何來的。”
雲川忍不住笑了一聲:“公子,您可要好好的謝謝三皇子殿下,自從他安排人給您編出了這樣一個名號,您在京城之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我可不是要好好的謝謝他?”傅洛塵冷哼一聲。
三皇子費盡心力的謀奪權勢,一直在想盡辦法的拉攏裕親王府,見父親一直不為所動之後,又開始暗中敗壞王府的聲譽,恰好他又不得已扮演紈絝,順水推舟之下,沒用多久便名滿京城!
“公子,三皇子的人可是一直盯著這邊的,他若是聽到了這裏的傳言,必定會傳揚得整個江南都人盡皆知。王爺若是知道了,還不得氣壞了?”
王爺本來就因為公子的婚事著急上火了,想著京城之中的那些小姐們不能慧眼識珠,那就在江南這邊來找,畢竟江南的女子溫婉,性情柔和似水,必定能和公子合得來。
若是現在公子的名聲傳遍江南,恐怕王爺又要喝敗火的湯藥了。
“怕是已經晚了。”
三皇子那個人,一旦被他盯上了,便會如同跗骨之蛆,想要把他趕走,除非斬草除根。
“那該如何是好呀?”雲川眼神微微的動了動,滿眼試探的看向了自家公子,“公子,這浣花樓乃是風姑娘的產業,您說她如此做,該不會是想要吸引您的注意吧?”
傅洛塵抬頭涼涼的看了雲川一眼:“你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王爺可都說了,江南的女子性子最好了。那您想想,雖然說上次乃是陰差陽錯,可您到底和人家風姑娘有了肌膚之親,風姑娘臉皮多薄呀,您不主動開口要承擔責任,她哪裏好意思說?還不就得用這樣的方法暗示嗎?浣花樓是風姑娘的,要您去換花樓,不就是讓您去找她?”
“原本想著扣你兩個月的月錢,如今看來還是多給你發兩個月的吧。”
“這是為何?”雲川又驚又喜,難道自己說對了?
“多給你發兩個月的月錢,拿著多買點好吃的補補腦子。”
能淡定的一眼看出人小指第二個骨節的女子,還性子好?
雲川心中委屈:“我這不是為了公子著想嗎?風姑娘的身份是低了些,可給您當一個妾室也行呀!好過您表麵風一流紈絝,晚上一個人孤苦!”
傅洛塵抬手揉了揉額角:“你若不是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又被父親格外的喜愛,我早就十兩銀子把你賣了!”
剛剛親近完就能夠拿著簪子準備滅口的女子,能心甘情願的為人妾室?
他怕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就身首異處了。
雲川不敢言語了。
臨平城內,各色的流言卻是越傳越廣。
浣花樓到底有什麽樣的底氣,敢揚言自己要成為江南第一樓?
許多人紛紛的想一睹為快,可偏生等到晚上青一樓開始迎客的時候,唯獨浣花樓死死的關著門,裏麵叮當作響,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越是如此,越是讓人心中好奇不已。
風沁晚正把做好的藥丸送給芸娘:“每日服用三顆,大概半個多月左右就能夠見效了。”
芸娘目光緊緊的盯著瓷瓶,麵上笑容罕見的有些緊繃:“小公子,我這身子也就這樣了,麗娘是個念念舊的,從沒有因為我不頂用而有任何嫌棄之意,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費心思。”
“為何不必呢?”
“哪怕我調養的比現在更好一些,以後賺回來的銀子,恐怕還不夠眼下的藥錢呢?”
風沁晚神色微微的愣了愣,隨即笑出了聲:“你該不會以為我如此折騰浣花樓,上上下下幾乎改頭換麵,就是為了讓你們掙銀子吧?”
“若不是為了掙銀子,小公子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這世上有遠比銀子更值錢的東西。”
風沁晚沒有繼續解釋,眼下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沒有讓她們自己親身體會來的明白。
“總之你安安心心的調養身子,哪怕你不願意再拋頭露麵,把身子調養好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壞處不是?”
雲七帶著人趕了回來,風沁晚起身離開芸娘的房間。
“主子!”
雲七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吃飽了東西之後,整個人比以往精神了許多,越發襯的那雙眼睛黑的幽深。
“外麵如何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把歌謠都傳唱開了,也刻意的引導過,如今許多人都在說,那位傅公子就是為了浣花樓而來。”
“嗯。”風沁晚輕輕地打開手中的折扇,“你下去吧。”
“是。”
流言已經傳開,還引得臨平百姓不住的議論,這第一步的造勢就算是成了,接下來就要逼著傅洛塵不得不來浣花樓了。
秦華年進了門,見到風沁晚凝眉沉思的模樣,不由的關切到:“小姐,這是怎麽了?可是樓裏的哪個姑娘不守規矩?”
“秦叔,”風沁晚的神色立刻舒緩下來,“樓裏的姐姐們都極好,也是秦叔有眼光,這些年能找齊這麽多靈秀的美人,不容易。”
“浣花樓是個火坑,有人願意跳進來,也有人拚命掙紮著要爬出去。這幾年,不少人來來去去,就像是大浪淘沙,最終就剩下了小姐見過的這些,哪一個都不容易。不過,她們幸運,有了小姐的提拔,今後的日子能夠過得更好一些。”
“她們幸運,不是遇到了我,而是有秦叔一直在上麵護著。”
“哈哈,”秦華年笑起來,一張黑沉沉的臉讓人看了心裏發毛,“這是小姐第一次誇我,讓人聽了真是高興。”
“那我以後就多誇一誇秦叔。”
風沁晚也很意外,在她的印象裏,秦叔一直都是沉穩、冷靜、可靠的,說話做事也總是能一針見血,沒想到他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
“那好啊,小姐如此瞧得起我,我也一定要把小姐的事情辦得周周全全。高家以及南江商會的其他人出事之後,江南最大的茶商金家一直在趁機侵占空置下來的產業,我按照小姐的吩咐,並沒有和金家強硬爭奪商路,隻是趁機買下了許多的商鋪。”
“多謝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