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和朝顏都愣住了,她們沒想到風沁晚觀察的如此仔細,連蘇綰繡鞋上的花紋都瞧得清清楚楚。
“小姐真是觀察入微,奴婢太過粗心了,竟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衛瀾不由得有些失落,這樣粗心大意可不行,她可是奉了公子之命,要好好保護小姐的,這般粗心,說不準還要讓小姐反過來保護她,那就太不應該了。
朝顏望向風沁晚的眼神有些欽佩和敬畏,同時也為自己的選擇慶幸:跟著如此心細如發,又擅長把控人心的小姐,絕對勝過在宮中苦熬了,如此的話,她也要盡可能的展現自己的作用,盡快獲得小姐徹底的信任。
“奴婢倒是注意過一眼,那玉珠子穿成了一串,孔雀翎也隻有一根,當初瞧見的時候並未多作聯想,可如今經過小姐的提示,倒是隱約多了些猜測。玉珠成串、雀翎閃耀,恐怕這位六小姐有飛上枝頭、一舉成鳳的心思。”
風沁晚點了點頭:“朝顏說的不錯,但凡她們心中有些心思,那麽這場宴會就有的瞧了。”
那個蘇綰的心可大著呢,在前一世,她可是先蘇虞一步,直接爬到了三皇子的**!
隻可惜,她高估了三皇子,事情敗露之後,三皇子並沒有將她收入府中,而是選擇了不管不問,最後被迫在府中暴斃而亡。
結果如何先不說,她切切實實的成功了!
這樣一個人,給她一個機會,她怎麽可能放過?
衛瀾滿心的感慨:“真是想不到,瞧著格外老實的五小姐和六小姐,竟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秦氏並不是寬容大度之人,而相府之中的這些小姐們,年齡先後相差不到三歲,秦氏一心隻關注在蘇虞的身上,對於其他的那些小姐們,連利用她們聯姻的心思都沒有,一心打壓著不讓她們冒頭,唯恐爭搶了蘇虞的風頭。蘇錦和蘇綰眼看著明年就要及笄了,她們怎麽能不著急?相府之中的庶女們見外客的機會少,這次的生辰宴若是再錯過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衛瀾眼神之中帶著躍躍欲試:“如此一來,可就真的是熱鬧了,那奴婢就把這兩幅畫像給她們送過去。”
風沁晚仔細端量了一下畫像,而後拿出了一些藥粉,用幹燥的毛筆隱隱塗了一層:“這樣就好了。”
天色徹底的黑透,衛瀾將兩幅畫像給蘇錦和蘇綰送了過去。
春景園,蘇錦和蘇綰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風沁晚送來的畫卷,隨即愣在原地。
對於秦氏那些掌控她們的手段,兩人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這一次,為了確保蘇虞在生辰宴會上一枝獨秀,秦氏一改之前態度隱晦的作風,甚至是直接明說了,挑選完布料裁製好了,讓她們在生產宴會之上穿。
蘇綰眼神黏在畫紙之上便有些都不回來了,她隻覺得一股火苗在心底燃起,燃燒著她這麽長時間以來積聚起來的不甘,讓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五姐,你覺得這兩幅畫像如何?”
蘇錦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畫像再好又如何,與我們也沒什麽關係。”
“五姐姐,這一次大姐的生辰宴會邀請了許多的貴人,若是錯過了,那可真的是等於錯過了天大的機緣,我們兩個明年就要及笄了,在外人的眼中卻宛若透明的一般,姐姐如此就甘心了嗎?”
“我不甘心又如何?究竟是名聲重要,還是性命重要?難道你分不清嗎?”蘇錦麵上帶著隱忍的不甘,“你既然知道大姐的生辰宴會上邀請了許多貴人,那麽也就清楚她為這一日做了多少的準備,她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
蘇綰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明白不代表就此能夠接受。
“可是這兩幅畫上畫著的羅裙做出來真的好看,自從我懂事開始,就再沒有穿過這樣好看的衣裳。”
百花爭豔自然沒有一枝獨秀來的好,所以相府之中隻允許出一個第一美人。
蘇錦不由得沉默下來,半晌之後,重重的歎了口氣:“罷了,把這兩幅畫燒了吧,反正我們兩個也是用不上的。”
蘇錦說著,就要將兩幅畫拿著放到燭火上,卻被蘇綰一把搶奪了下來。
“五姐,不能燒。”
“不能燒做什麽?”蘇錦皺著眉心望著她,“難道你真的打算要學著這畫上的人像一般,在那日出風頭?”
“就算我們出不了風頭,難道這兩幅畫就再無用武之地了嗎?”
蘇綰眼底帶著些許的寒光,這些年來隱忍聽話,瞧著似乎將人的性子都磨平了,可沒人知道,她對這一切是多麽的厭惡,同樣都是爹爹的女兒,隻因為蘇虞是嫡出,就天生比她們高一等?
“你想做什麽?”
“母親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的態度之中對風沁晚滿滿皆是厭惡和鄙夷,五姐你也看到了吧?”
“不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就我們挑選的那兩樣布料,還能夠做出如此好看的衣裳。”
蘇綰心髒撲通亂跳。
“如果在宴會當日,也有人看到了這兩幅畫像呢?我們兩個穿著平平無奇的衣裙,絲毫的不起眼,可實際上,我們分明也能夠大放異彩,你說那些人會如何想?”
蘇錦暗暗的吸了口氣:“母親知道了,不會放過我們的。”
“和我們有什麽關係?這畫像分明是風沁晚畫的。”
“我風沁晚把它送給了我們,隻要畫像出現,母親還能不懷疑?”
蘇綰眼神中劃過一抹冷笑:“那不是還有三姐嗎?三姐和風沁晚之間有過節,平日裏就看她極為不順眼,她為了和風沁晚作對,把這些畫像帶到了生辰宴會上,讓旁人都瞧一瞧她隱蔽的心思,聽著不也是理所當然嗎?”
蘇錦看著蘇綰,隻覺得心底隱隱有些生寒,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六妹妹,竟然有如此多的心思。
“可是……”
蘇綰緊緊地抓住了蘇錦的手:“五姐,你別忘了二姐姐,當初二姐姐對母親是何等的恭敬、尊重,可是最後呢,分明當初是大姐的婚約,可是因為對方落魄了,就把二姐姐替嫁了過去!上次二姐姐回來,你不也看到她的模樣了?你瞧瞧,她被折磨的還有一點人形嗎?若是我們不爭取一下,最後一定會是和二姐姐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