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語氣帶著擔憂:“嗯,我聽聞蘇家鬧出來的動靜頗大,又在改造園子呢?如此一來,風沁晚若是回來了,肯定會遭受不少的為難吧?”

“那是肯定的,所以我才入宮向皇兄討人。”

“這後宅之中的爭鬥也要講究先發製人,不能讓風沁晚那麽被動的等著蘇家出手。”皇帝麵上的表情越發的威嚴了。

“那皇兄覺得有什麽好辦法給蘇家一個下馬威?”

“不如就從風沁晚的那些行李上入手?”

“行李?”

“就比如說放出話去,說風沁晚的那些行李中有許多都是空的,為的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讓蘇家主動鬧事!”

裕親王有些為難:“可問題是風沁晚的行李不空啊!”

“那你不會把那些金磚和翡翠先給運出來嗎?反正押運著那些行李的都是你的府兵,路上稍微動點手腳,風沁晚必定發現不了,若實在不行,朕給你派兩個高手,保證掏空了箱子,還神不知鬼不覺!”

裕親王唇角猛地抽了抽:“皇兄,我方才告訴你箱子裏有什麽東西,是想著讓你今後想辦法占點便宜,可沒想到你這是生搶啊!”

堂堂一國之君,要不要臉麵的?

“嗯?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朕堂堂的一國之君,還能看上風沁晚的那點東西?這不是為了給蘇家下馬威嗎?”皇帝正襟危坐,眉心一皺,周身的氣勢越發的迫人。

“皇兄,在旁人麵前你裝一裝也就可以了,我可是你的親弟弟,還不知道你的私庫之中究竟有多空嗎?如若不然的話,上次騙了洛塵五十萬兩銀子,你說了要分我一些的,最後我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摸著。”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朝中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以後這些鬧心事都結束了,你想躺在銀子上睡覺都行。”

“算了,不提就不提。”

“那我們就好好的說一說風沁晚行李的事?”

“皇兄,你把風沁晚的行李掏空了,最後怎麽跟洛塵交代?你要打主意沒問題,可千萬不能真的讓風沁晚丟了臉麵,不然的話,洛塵可就要鬧了。”

“銀子和翡翠掏空了,放點別的東西進去就是了。”

“放什麽東西啊?”

“放……就放朕的字畫吧,就說是特意賞賜給風沁晚的,這算是禦賜之物,你暗中使使勁兒,讓蘇家人接行李的時候,直接把那些字畫給摔了,最好是摔到水上,直接給毀了,這損毀禦賜之物可是大罪。”

“那好幾個箱子呢!”裕親王覺得這個辦法有些不太靠譜。

“無妨,朕閑來沒事存了許多的字畫,全然足夠了。”

裕親王默默的咽了口唾沫,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皇兄,要不然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這想辦法撈銀子,也不急於一時,萬一把風沁晚給惹惱了,今後我這個當公公的臉要往哪兒擱呀?”

“沒事,字畫是朕的,今後洛塵若是鬧起來,你隻管推到朕的身上。”

“皇兄,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這麽辦了。”

“嗯。”

裕親王帶著一批字畫和一名宮女離開了皇宮,心中美滋滋的。

皇帝目光略微的沉了沉,將祥嬤嬤給叫了過來:“你讓人盯著一些,等裕親王把字畫送出京城去,就放出話去,說朕賞賜了一批自己的字畫給裕親王府。”

字畫是他賞賜給裕親王的,最後這些字畫為什麽出現在了風沁晚的行李之中,他這個做皇帝的就不知道了。

祥嬤嬤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說話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不由得含笑開口:“皇上,王爺知道後,必定要惱了。”

“父皇曾經說過,他是弟弟,朕是哥哥,弟弟就是用來給兄長頂禍的。朕時刻都記著呢,這不就給他一個分憂的機會嗎?”

皇帝說著,手指摸了摸身下的寶座,眼神之中目光變得悠遠。

父皇的話猶然在耳,可眨眼之間,他登上這個位置都已經二十六年了。

二十六年的兢兢業業、嘔心瀝血,最終也沒能實現父皇的心願,讓大曆朝強盛繁榮,反倒是許多地方仍舊滿目瘡痍……

祥嬤嬤心念一動,連忙端了茶盞,放到了帝王的手邊:“皇上已經做得極好了,如今又有王爺和公子竭盡全力的為您分憂,今後必定會越來越好的。”

“你叮囑一下那個朝顏,讓她把風沁晚保護好了,那是洛塵難得喜歡的一個女子。”

“是,皇上放心,奴婢知道怎麽做。”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秦氏半靠在馬車裏,已經徹底被折磨的沒有了脾氣。

本來是半個月的路程,他們這都走了將近一個月了。

江南那邊傳授刺繡技法的事情都已經轟轟烈烈的進行了大半,傅洛塵卻仍舊帶著風沁晚兩個時辰一休息。

到了晚上落腳的客棧,秦氏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直接進入房間不再露麵。

風沁晚看向走進房間的傅洛塵,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公子,我的那位嫡母可是被你給折騰怕了。”

現在一看到傅洛塵,秦氏便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傅洛塵輕輕一笑:“沁晚可不要小瞧那位秦夫人,那可是什麽大風大浪都見識過的。”

風沁晚笑意更濃。

“對了,江南那邊送來了一封信,剛剛到的,我便給你拿過來了。”

風沁晚接過了信件,發現是秦華年的,自己連忙拆開查看,隨即目光一沉。

“怎麽了?”傅洛塵關切詢問。

“公子可還記得高家?”

“自然,不過高家不都已經沒人了嗎?”

“高南曾經有一房外室,還有一個兒子,三皇子信物的玉佩便是從他的兒子身上拿過來的。”

“這個我記得,好像你並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

“是,可是眼下他們都死了。”

“死了?”

“嗯,秦叔一直派人監視著他們,唯恐他們鬧出什麽事情來,可沒想到他們住的房子著了大火,母子兩人都沒能逃出來。”

“你覺得這是巧合還是人為?”

風沁晚目光之中帶了些清冷之意:“我從不信巧合。”

“正好,我也不信。”傅洛塵目光一冷,“我讓人去查,你且耐心的等一等。”

“多謝公子。”

兩人正說著話,雲川悄悄的走了進來:“公子,風姑娘,那幾個箱子都已經搬空了。”

風沁晚和傅洛塵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