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華年雙目赤紅,腳下再次用力,他已經全然動了殺心。

反正小姐如今的能力已經可以在臨平獨擋一麵,哪怕他因為殺人而鋃鐺入獄,小姐也可以和夫人安然的度過下半生,可如果這個梁輝知道了小姐的身份,必定會把她帶到京城去,而京城那邊,可謂是虎豹豺狼齊聚!

他不能讓好不容易安寧下來的小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秦叔!”風沁晚開口,上前製止了秦華年的動作,“秦叔,他說的是真的嗎?”

“小姐不要聽他胡言亂語,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瘋子!”秦華年滿麵焦急。

梁輝深深的吸了口氣,語氣急切的說道:“沁晚,你生母梁鳶乃是開元十六年冬月二十生辰,我有沒有說錯?你的父親比你的母親大兩歲,可是生辰卻是同一天,我有沒有說錯?若是你還不信的話,我還有其他的證據,你的母親耳垂後麵有一顆紅痣!”

風沁晚麵上滿是茫然、不敢置信:“秦叔,他說的這些都對得上……我見過娘親的畫像,畫像上麵娘親的耳垂後麵的確有一顆紅痣!這樣私密的事情,除了親人,應當沒有旁人會知曉?”

“不!小姐,你的父親叫風崚,根本不叫什麽風映,你的母親是梁鳶,隻不過是名字相同罷了,她是孤女,沒有任何親人!小姐不要聽這人胡言亂語,他必定是調查了許多信息,然後有備而來,故意蒙騙於你的!”

秦華年眼神銳利:他不能讓風沁晚的身世揭穿!絕對不能!

“秦叔……”

梁輝努力的爬起身來:“沁晚,之前口出不遜,是我這個做舅舅的錯。我沒想到你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外甥女!你不要相信這個秦華年的話,當初他聽命於風映,幫著他拐走了你的生母,根本就是想要加害於你的母親!”

“你一派胡言!”秦華年冷喝一聲,“小姐,旁人不清楚,你卻是明白的,老爺對於夫人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風沁晚眉心緊皺,滿是懷疑的望向梁輝:“秦叔說的沒錯,我爹爹對我母親極好,哪怕母親過世了那麽多年,依舊在深愛思念著她,我不信你的話。”

“這才是真正的滿口胡言!沁晚,你可知道,你口中的爹爹根本就不是你的生父,你真正的父親乃是當朝丞相蘇漢章!”

風沁晚心頭咯噔一聲,瞳孔猛的顫了顫:梁輝查都沒查就知道她生父的身份,也就是說,梁家人知道養父帶著母親私奔的時候就有了身孕,所以此時才會一口咬定,那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見到風沁晚神色動搖,梁輝一副抓到了希望的模樣:“沁晚,當年我們梁家和風家可是有世仇的,風映為了為了報複我們梁家,一直都是不擇手段。當初,你的生母本來是要給蘇丞相為妾的,而且都懷上了身孕,眼看著就能飛黃騰達,卻被風映花言巧語的蠱惑,強行將她帶離了京城!你知道身為親人,當時的我們是多麽的難過嗎?”

梁輝說著,直接哭出了眼淚。

風沁晚望著梁輝,麵上帶出了一絲遲疑:“你……你說的是真的?”

“沁晚,你仔細的想一想,你的生母是不是生下你之後不久就過世了?她根本就不是難產而死,他是被風映那個惡毒之人給害死的!”

風沁晚似乎是越來越混亂:“不可能的,爹爹曆來很疼愛我。”

“什麽疼愛?那不過都是假的!他是想拿你當做人質,好以此來對付我們梁家和相府!”

秦華年怒不可遏:“梁輝,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秦華年,哪怕你今日對我動手,把我打死也改變不了事實!血濃於水,我們梁家才是風沁晚真正的親人!而你這個幫凶,你當然不希望風沁晚找到親人了,因為你想要掌控她,吞沒風家的產業,吞沒她手中現在掌握的一切!”

梁輝厲聲冷喝:“還有這個沈月?沁晚,你的名聲是如何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心中難道就沒有絲毫的猜測嗎?如今你出去打聽、打聽,整個臨平有誰敢娶你?這個沈月就是要毀了你的名聲,把你一直留在身邊,如此整個風家和浣花樓就是她的囊中之物!我懷疑,沈月早就和秦華年暗中勾結了!”

風沁晚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湧現出來的殺機:她要透過梁輝的嘴,將自己的身世揭露出來,所以眼下不能把這個梁輝給弄死。

“我不相信……”

沈月連忙上前握住了風沁晚的手:“沁晚,你別聽這人在此胡說八道,你爹爹對你是真心疼愛,這絕對做不了假!我和你秦叔也絲毫沒有貪慕錢財的意思,如果你不放心,娘親就再也不碰風家的賬本。”

風沁晚借著衣袖的遮擋,輕輕的捏了捏沈月的手,而後拿著手帕擦眼淚時,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她怎麽可能去懷疑娘親呢?

沈月一愣,緊緊揪起來的心,頓時放下了許多。

風沁晚接著演戲,此時她麵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我不相信,事情怎麽會這樣呢?不可能的……”

“沁晚,我是你的親舅舅,我還能夠騙你嗎?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聲名狼藉,無人敢靠近,可實際上你卻應當是相府的小姐,高高在上,出身尊貴,享受著無限的尊容!沁晚,你相信我,我會帶著你回京城去,讓你認歸相府,享受無限榮華!”

風沁晚聽著梁輝的話,忍著胸口泛起的陣陣惡心,雙眼一翻痛痛快快地暈了過去。

“沁晚!”沈月連忙將風沁晚接住,然後滿臉怒氣地看上了梁輝,“你……若是沁晚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讓你賠命!秦華年,你還不將人給扣押住?”

秦華年徑直上前,握緊了拳頭,狠狠的一拳對著梁輝的腦袋錘了過去,直接就把人給打暈了:“這個顛倒是非黑白的東西,簡直就不堪為人!”

衛瀾上前試了試那個梁輝的鼻息:“秦叔,人暈過去了,是不是找根繩子捆起來?”

聽到這話,風沁晚睜開了眼睛,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袖:“衛瀾,先把他關到柴房裏去,捆上手腳堵上嘴,其他的在等我吩咐。”

“是。”

秦華年有些傻眼:“小姐,您方才沒事啊?”

風沁晚搖了搖頭,目光中帶著複雜的深意:“秦叔,你是不是好好的和我說一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