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輝一聲哀嚎尖銳刺耳,他用手死死的捂住腦袋,血跡卻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一旁早就看呆了的媒婆,這個時候也跟著暗呼一聲,轉身就要向外跑。

“站住!”風沁晚冷聲生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媒婆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直接對著風沁晚磕頭請罪。

“風姑娘饒命,小的也隻是收人錢財,為人辦事,從來沒有輕篾、鄙夷姑娘的意思,都怪小人貪財,在這裏給姑娘磕頭賠罪了。”

風沁晚聲音冷硬:“到牆角的地方乖乖跪著,你若一直安安靜靜,我就饒你一命,你若是敢發出一點聲響,我就讓你出不了風家這個大門!”

“是!是!”那媒婆立刻連滾帶爬的到了牆角,跪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沈月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上前站在了風沁晚的身側:“沁晚,這個人究竟是何身份?為什麽專程到我風家來鬧事?”

“娘親,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一條瘋狗,不過既然進了我們的大門,好好問問就是了。”風沁晚冷眸望向梁輝,“說吧,誰讓你來這裏鬧事的?”

“風沁晚,我好心好意按照規矩禮儀來提親,你卻對我一頓暴打,我要拉著你去見官!”梁輝語氣中滿是憤恨。

“見官?”風沁晚冷笑一聲。

“我這個人最是喜歡遵守律法和規矩,什麽大事小情都願意找官府來幫忙解決。第一次高家人與我見官,最後家破人亡,之後石家人也鬧到了官府之中,最後好像家裏無一人餘下,再之後就是雲家了,雲家稍微好一些,就隻是死了兩個兒子,然後賠了我將近百萬兩的銀子、沒了皇商的封號……你呢?先報上名來,讓我瞧瞧你背後的那點家底兒,夠不夠我見官折騰的!”

梁輝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風沁晚,告訴你又何妨?爺出身自京城梁家,名叫梁輝。你之前拿著雞毛當令箭,顯得無往不利,不過就是傅洛塵在背後給你支撐,你騙得過旁人卻騙不過我!”

“哦?你背後的主子就是這樣告訴你的?”

“呸!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呢,不過是個以色示人的賤人,以為披上這身素淨的衣裳就幹幹淨淨了?風沁晚,先是趙義,之後是傅洛塵,再然後是安平王,還要再加上一個王誌遠和秦華年,你身邊的男人可真不少呀,每日忙得過來嗎?”

沈月一把拎起了旁邊的椅子:“我女兒幹幹淨淨白璧無瑕,你卻在這裏血口噴人,今日不用我女兒出麵,我先把你打死了,然後再帶你的屍體去見官!”

風沁晚連忙上前將沈月給拉住:“娘親,對付這樣滿嘴汙言穢語之人,先把他打理幹淨了再說,不必著急出手。”

“沁晚,娘親聽不得他如此侮辱你……”

風沁晚拉著沈月坐到了一旁,然後對著周嬤嬤吩咐:“去拿滾水泡上一壺好茶,好好的招待一下這位梁爺,讓他去一去嘴裏的臭味。”

“是!”周嬤嬤響亮地應了一聲,轉身便下去準備,很快便拎了一隻銅壺過來,壺口咕嚕、咕嚕地冒著白煙,顯然是開的正好,而後她抓了一把茶葉,直接打開銅壺的蓋子,扔了下去。

“小姐,茶已經泡好了,用的是上等的龍井。”

風沁晚目光如冰:“好,衛瀾,請這位梁爺喝茶。”

衛瀾拎過銅壺便走上前去,一腳踩住了麵露驚恐之色的梁輝,一手拎起了銅壺,對著他的腿便倒了下去。

“啊,救命!”

梁輝拚命的掙紮,卻被衛瀾死死踩住,雙腿被滾水澆過,疼得撕心裂肺。

“啊!風沁晚!你好大的膽子!你草菅人命,我一定要抓你去見官!”

風沁晚目光越發的清冷:“我請梁爺喝茶,梁爺怎麽一不小心都撒在自己衣衫上了呢?”

“你這個賤人,快放開我!”

“唉,”風沁晚輕歎一聲,“看來梁爺這茶沒有喝好,所以還是這麽大的火氣,我這裏有清熱敗火的藥丸子,衛瀾,給這位梁爺吃上兩顆。”

“你要幹什麽?你要給我吃什麽?”梁輝想要掙紮,略微一動,腿便疼的撕心裂肺。

衛瀾聽從風沁晚的吩咐,取出兩顆藥丸,直接塞到了梁輝的嘴裏,強迫他咽了下去,然後梁輝便忍不住的哀嚎一聲,隻覺得渾身的痛感放大了十倍,動一動,仿佛骨頭都要裂開了。

“啊……救……救命……”

風沁晚站在梁輝的麵前,目光中翻滾著洶湧的恨意。

當初鬼醫費盡心思的折磨她,利用她試毒藥、試蠱蟲,每日逼迫著她放血給那位嫡姐養身子,可偏生又不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便拚命的忍耐著,一邊忍耐一邊把鬼醫用過的那些東西記在心間,她拚命的學習、暗暗的給自己解毒,苟延殘喘著等待著逃走的希望。

終於,在丞相府給的她的那位嫡姐慶生的時機,她找到了機會,斷掉了手腕掙脫了鐐銬,毒暈看看守著她的下人,拚了命的逃出了丞相府。

當時她並不知道梁家的真麵目,還以為給她送過禮物、表達過關切的梁輝是個好舅舅,所以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向他求救,可是等來的,卻是梁輝直直踹過來的一腳。

梁輝命人將她拖了回去,無比諂媚的送回到了蘇家人的麵前,然後一腳一腳的踹在了她的身上,隻為了能讓蘇家人看到他是何等忠心的一條狗!

嗬!

風沁晚周身的氣息冷若寒冰,徑直抽出了一根淬了毒的銀針,看向梁輝的目光宛若死物。

“研製出來這種毒藥之後,我還沒有在人的身上用過,梁爺自己送上門來,正好替我試試藥吧。”

“不,不……”梁輝終於感覺到了恐懼,“風沁晚,我背後站著的可是相府!你敢對我動手,蘇丞相是不會放過你的!”

風沁晚輕輕的碾動著手中的銀針,聞言發出一聲冷笑:“這位爺可真是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啊,堂堂丞相府,被人讚譽為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蘇漢章蘇丞相,能看得上你這樣一隻隻會叭叭叫的瘋狗?”

“風沁晚,汙蔑朝廷重臣是死罪,你覺得我會冒著犯死罪的風險來騙你?蘇丞相極為看重我們梁家,這一次派遣我來便是委以重任,你敢害我,別說現在傅洛塵已經不要你了,哪怕就是裕親王出麵,也沒有那麽大的臉麵可以將你保全!你可要掂量好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