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沁晚說出願意分擔風險這句話,傅洛塵將到了嘴邊的解釋咽了下去:“你願意與我共患難?”
風沁晚回答的肯定:“公子願意救我於大火之中,我自然也願意陪著公子渡過難關。”
身為一個好下屬,忠於自己的主子,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嘛,傅洛塵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傅洛塵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那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接下來,我會裝作沉迷於你的模樣,而你要做的,就是接受我的好,然後表現的心安理得,甚至於洋洋得意。”
“公子是要我恃寵而驕?”風沁晚眼中閃過一絲亮芒。
“你也可以這樣認為。”
“我懂了,”風沁晚有些躍躍欲試,“那我就可以嚐一嚐有人撐腰的滋味了。”
之所以費盡心思地想要抱住傅洛塵的大一腿,為的不就是他今後的庇佑嗎?如今可以提前嚐一嚐這種感覺,豈不是更好?
不過,這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
“公子,雖然我知道您心胸寬廣,不同於常人,可是有些話還是想要與公子說清楚。”
“你講。”
“公子方才說你會裝作沉迷於我的樣子,也就是說,我的手腕高於公子一成,那麽在外麵的時候,難免我會說一些對公子不太尊敬的話,或者做一些比較逾矩的事情,還請公子不要介懷。”
傅洛塵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另外,公子想要利用我來蒙騙二皇子和三皇子保持以往的形象,那麽我也會利用公子對外為自己獲取一點利益,還請公子體諒。”
“這也是應當。”
風沁晚麵上的笑意更濃了:“如此說來,我和公子也是互相合作的關係了,那麽要不要立下一紙契書,仔細的說明彼此應該做的事情,應該遵守的規矩,或者應該承擔的責任?”
傅洛塵眼神微微的閃爍,心中一抹喜悅劃過,麵上卻露出無動於衷之色。
“這契書可不是隨隨便便好簽的,簽完之後就要嚴格遵守,而且哄騙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說不準會持續個一年半年,你這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風沁晚堅定的搖頭:“我這邊自然沒什麽問題,隻要公子不主動將契書作廢,讓我配合多久都好。”
風沁晚心中的喜悅一陣一陣的向上冒,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給她送枕頭嗎?
她巴不得這契書的時間長一些,最好長到沈家人那邊找上門來,到時候看看沈家人的臉色究竟是如何的好看!
傅洛塵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望著風沁晚揚起的唇角,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那就好,現在就開始寫契書吧,寫好之後,互相簽上名字、按好手印,便生效了。”
“好。”
風沁晚很快便擬定了契書的內容,傅洛塵看完之後,略微的修改了一些細節,便讓她重新謄抄了一遍,然後兩人在契書上簽下了名字。
契書一式兩份,風沁晚將自己的這份收好,心情極佳的開口:“公子今天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膳房之中準備。”
解決了一樁這麽大的心事,自然要好好慶祝一番了。
傅洛塵抬眸望了望風沁晚,然後瞧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如今你可以說了?”
“說什麽?”風沁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說你喜歡什麽樣式的衣服。”
“公子真的要穿給我看?”
傅洛塵立刻嚴肅了神色,極為認真地對著風沁晚說的:“我們已經簽訂了契書,你可不要忘了上麵寫的內容,無論人前人後,都不可有絲毫的破綻,畢竟誰也不知道暗中有沒有眼睛盯著,明白了嗎?”
風沁晚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仔細一思量又想不出來,隻好答應下來:“知道了。”
“那你快說。”
風沁晚思量了片刻,抬眸,目光崇敬地望著傅洛塵:“公子樣貌生得俊美,本身又氣度華貴,便是穿什麽樣的衣裳都好看。”
傅洛塵唇角微揚,又連忙壓了下去:“沒讓你誇我。”
“可我說的就是實話呀?我心中喜歡公子,自然覺得你哪兒哪兒都好。”
風沁晚沒有與人談過感情,可想來若是真正喜歡一個人,便是什麽都能包容的。
瞧見風沁晚露出來的笑顏,傅洛塵隻覺得心尖微微一麻,一顆心都忍不住軟了下來。
分明清楚她之所以如此表現,全然是因為那一紙契書,可是心跳還是忍不住的加快,整顆心髒都酥麻成了一團。
“晚膳就讓廚子準備吧,你太過勞累了。”
風沁晚想了想自己方才對傅洛塵說話的語氣,總覺得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眼下傅洛塵願意陪著她演戲,自然要快快磨合了,以免在外麵的時候露出破綻。
“娘親說過,一個女子最幸福的事情,無非就是為自己心愛之人洗手做羹湯,持針著衣裳,能為公子做事,我心中開心,自然不會覺得累。”
風沁晚一邊說著,一邊彎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
這會兒感覺自然多了,想來今後再習慣、習慣,必定能夠做到天衣無縫。
傅洛塵喉結上下動了動,克製不住地對著風沁晚伸出了手,想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來:“來。”
風沁晚仔細望著傅洛塵的手掌,半晌之後,露出了一個泄氣的表情:“公子,看來我還需要再鍛煉一下。”
說話的時候自然無比,可是要動手去接觸,她便覺得有些渾身發僵。
傅洛塵手指一顫,徑直收回到了身邊:“無妨。”
“那我現在就去幫公子做好吃的。”
“嗯。”
風沁晚腳步輕快的離開,傅洛塵拿出了簽訂好的契書,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風沁晚落下的名字,動作格外的珍惜。
見到了她今日對沈月的態度,他才驟然明白,風沁晚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有分寸的。
笑的時候瞧著也是明媚燦爛,可卻少了一份真心實意的溫度,蹙眉的時候也帶上了愁色,可卻多了幾分進退得宜。
分寸二字,對的從來都是外人。
風沁晚麵對沈月的時候,分明是輕鬆肆意的,所以他才明白,自己哪怕做了風沁晚的救命恩人,依舊沒能讓她放在心中。
如此的話,就隻能另辟蹊徑了。
“契書……希望你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