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突然笑了笑,麵上不見絲毫的驚慌:“雲三公子還特意找了別的男人過來,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我這裏還真藏著一個男人,就在那邊的屏風後麵,雲三公子也認識,不如過去瞧瞧?”

雲廖眉心一皺,隨即心底湧起滿滿的防備:“你叫了什麽幫手?”

安平王和傅洛塵走了,秦華年也被調開,趙義留在府衙之中處理案子,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人能夠幫風沁晚?

想到這裏,雲廖滿臉的怒氣,對著屏風的方向厲喝一聲:“什麽人藏頭露尾見不得光,還不快滾出來?”

雲裘神色一片冷漠:“風姑娘,何必在這種時候再拖上一個無辜之人陪葬呢?”

風沁晚麵上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沉默著沒有開口。

雲廖冷笑一聲,大步的向著屏風的方向走去,一腳便將屏風踹開:“故弄玄虛!”

屏風後麵,早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雲翰直接拎起了那張小桌子,對著雲廖劈頭蓋臉的便砸了過去!

雲裘猛然瞪大眼睛,低喝一聲:“住手!”

雲翰氣得兩眼通紅,下手也有些失了分寸,一下便將雲廖打的頭破血流。

“雲翰,你瘋了不成?”

雲廖額頭上被桌角砸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血流不止。

雲裘快步走上前來,一把將雲翰手中的小桌子奪了下來:“雲翰,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翰麵容微微的扭曲著,眼角不住的跳動:“我如果不在這裏,怎知道父親的偏心?”

“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現在先跟我離開!”

“我不走!父親,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看中過我?是不是心中早就確定了讓雲廖來接替雲家的家主之位?我是不是你的親兒子,為什麽你如此待我?”

雲裘聽到連聲的質問,眉心皺的死緊:“你少聽風沁晚挑撥離間,你和雲廖都是我的兒子,我自然將你們一視同仁。”

“那為什麽雲廖知道的事情,我卻一概不知?難怪這些時日不管我如何勸你,你都不肯聽從我的意見選擇三皇子殿下,原來我在你眼中根本什麽都不是!”

“雲翰!”雲裘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風沁晚,心中的殺機越發的凜冽,“我看你是被氣糊塗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父親,你就不要哄騙我了,這些年你已經把我騙得夠慘了!我心甘情願的給雲廖當了這麽多的磨刀石,如今他這把刀磨的是越來越鋒利,下一刻就能把我的頭給砍下來!”

“住口!”

雲裘麵帶憤怒,轉頭怒視著風沁晚:“好你個風沁晚,做事竟如此無所不用其極!你對雲翰做了什麽手腳,為什麽他突然變了性情?”

風沁晚目光落在方才被加了毒藥的茶盞上:“雲家主,二公子也隻是想問個明白罷了,您實話實說不就好了?”

“我對兩個兒子曆來一視同仁!”雲裘冷聲對著一旁的兩個男人下令,“你們該做事了!”

兩個男人連忙應聲:“是,家主。”說完,對著風沁晚便走了過來,伸手便要去抓她的手臂。

下一刻,兩人突然捂著身形一僵,隨即捂著喉嚨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

雲裘心中一驚:“你……你做了什麽?”

“上一次,三公子從風家離開之後,便鼻血長流不止,難道雲家主還不知道我擅長用藥?”

風沁晚垂眸看向了地上吐血不止的兩個男人,幽深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絲暗光。

“浣花樓是我主動走進來的,這名聲也就可有可無了,可是我不要可以,卻極為厭惡別人拿著這件事情肆意安排,所以雲家主帶進來的這兩個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風沁晚,你用毒殺人,這可是死罪!”

風沁晚抬起眼眸,露出了一副無辜之色:“我都被雲家主逼的走投無路了,哪裏還有膽子殺人呢?所以說這兩個人必定是你們雲家殺的。”

“你……”雲裘剛一開口,忽然眼神一凝,“你關了浣花樓的門做什麽?”

風沁晚突然笑了一聲:“雲家主終於發現了?不僅門關上了,連窗戶都被人從外麵封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拿過了一旁燃著的燭火。

“雲家主瞧瞧樓底下,那一樓的地麵是不是光可鑒人?”

“你想做什麽?”

風沁晚搖晃了一下手中的蠟燭,火苗隨著來回搖曳:“那一樓的地板都是用桐油浸泡打磨過的,昨天晚上閑著沒事,我又讓人拿著桐油將地麵、柱子等地方都擦了一遍,我手中的這火苗輕輕落下去,轟的一聲便會燃起滔天的大火。”

“風沁晚,你這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雲裘瞪大眼睛,她怎麽敢?難道她早就算計好了今日一切?

風沁晚抬手擦過了眼角:“我一個無辜的小姑娘,隻想要守著浣花樓掙些銀兩,可是雲家百般破壞,毀了我的家業、斷了我的生路,甚至為了搶奪我手中的銀子,帶著人逼迫上門。我年紀小,性子衝動,走投無路之下拉著你們一起陪葬,不也在情理之中嗎?”

雲裘眼底帶著濃濃的忌憚,拉著雲廖便要向下走。

風沁晚輕笑一聲:“二公子,這會兒你應該瞧明白了吧,當生死攸關的時刻,雲家主想的卻不是你。”

雲翰眼神之中的惱怒幾乎要溢出來:“父親,我的性命在你眼裏就一文不值?”

“雲翰,你弟弟受傷了,我扶著他有何不可,難道你不能自己跟上來?”

雲裘實在是沒想到,風沁晚竟然敢做出同歸於盡之舉,他安排在外麵的那些人呢?為何突然沒有了動靜?

“你就是偏心!”

風沁晚抬手撩了撩懸掛在柱子旁邊的薄紗:“雲家主有沒有聞到這陣陣香氣?為了掩蓋那些桐油的味道,我可是在這些薄紗上撒了不少的香粉呢,而這些香粉會讓人漸漸的四肢無力,到時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雲廖連忙死死地抓住了雲裘的衣袖:“父親,快走!”

那風沁晚手段莫測,若真是栽在這裏,整個雲家就完了!

雲裘咬了咬牙,扶著雲廖快步的向樓下走去:“雲翰,你自己跟上,快!”

說完,仿佛已經仁至義盡了,扶著雲廖下了樓梯。

風沁晚嘲諷一笑,這人偏心慣了,果真是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