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長生依舊像過來的時候那樣,邁著步子慢吞吞的向回走,仿佛如此就算沒有隨意走動。
風沁晚瞧著他嘴唇微抿,格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輕笑。
這位小公子可真是被養的心性單純,這樣的人放到皇宮那個汙泥一般的地方可謂是熠熠生輝,難怪他最後活不下去了。
等到赫連長生遠去,安平王找了過來。
“風姑娘,長生的身體是不是暫且沒事了?”
“之前的危機算是度過去了,眼下還需要精心的調養。”
安平王點點頭,剛要說什麽,便被風沁晚出聲打斷。
“王爺不必再說道謝的話,反複謝來謝去,倒不如想想如何回擊一下雲廖的算計。”
“風姑娘說的是,”安平王的神色驟然陰沉,“雲廖連同著那個神醫算計了我,當時我太過擔憂長生的身體,隻吩咐了人去盯緊了他們,昨日傳過話來。說是那個神醫的確如姑娘之前猜測的那般不知所蹤。”
“那麽大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隻是這兩天的時間過去了,留下的線索恐怕極少,王爺要吃這個啞巴虧了。”
“風姑娘,你可有查到那個雲廖背後的真正主子?”
“王爺打算做什麽?”
“這狗咬了人,單單是把狗打死是不夠的,至少也要找他的主人理論、理論,看看隨意放狗在外麵是何道理?”安平王麵帶殺機。
“也有句話叫做打狗看主人,王爺想要把狗打死,恐怕不太容易。”
“光明正大的不行,就私底下解決,對付一條狗,不必講究什麽信義。”
風沁晚眼神微微流轉,明媚的光芒一閃而過:“看來王爺自己有了主意,也就不用沁晚多說什麽了,我倒是聽說,這雲廖和雲翰兩兄弟在競爭雲家家主之位,除此之外,這兩兄弟背後的主子恐怕也多有爭執,王爺打狗的時候,不妨多多考量一二。”
有安平王來對付雲廖,就不用她再出手了,節省出時間來好好看看那個雲家。
“多謝風姑娘提醒,我心中有數了。”有矛盾才好,怕的就是一條心。
“小公子暫且沒事,我離開城中的時間也挺長了,浣花樓中需要我出麵了,所以待會兒便想返回城中。”
“好,那我現在就安排人手護送姑娘回去。”
“嗯。”
離開了三日再回風家,風沁晚心情頗好。
“來來回回的,還是覺得自己的家裏最舒服。”
沈月在旁邊輕笑一聲,指揮著人將安平王送的那些禮物收入庫房之中。
“我瞧著安平王送來的禮物之中有兩匹雪緞,據說是京城那邊最時興的,娘親明日就開始動手幫你做兩身羅裙穿穿。”
風沁晚抱著沈月的手臂撒嬌:“我喜歡穿娘親做的衣裳,可是卻不想年輕太過辛苦,就請繡娘前來做吧,娘親隻需要在我的衣裳上繡上一兩針就好了。”
“好好忙你的去,不用擔心娘親這邊,給你做衣服,娘親心中高興。”
風沁晚還想說什麽,卻被沈月趕回去休息。
這兩日,不住地盯著赫連長生,又是熬藥,又是查看他的飲食,可謂是一刻都沒有放鬆,風沁晚也著實覺得有些累了,躺在**不多會便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窗戶微微動了一下。
“衛瀾?”
風沁晚睜開了眼睛,透過床幔,隱約看到有人影從窗台跳了進來,她心中一驚,徑直從枕頭下摸出來一柄匕首。
人影緩緩地向床邊而來,風沁晚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匕首,目光一片寒涼。
忽然,她瞅準時機,匕首直直地衝著那道人影刺了過去,緊接著手腕被死死的鉗製住。
風沁晚目光一凜,另一隻手中捏著的銀針便要刺出去,卻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幾日不見,就要謀殺主子了?”
風沁晚連忙停下動作,撩一開礙事的床幔,正看到傅洛塵俊美清冷的麵容。
風沁晚連忙揚起了笑意,笑容說不出的驚喜:“公子,您回臨平了?”
傅洛塵垂眸,看向風沁晚手中握著的匕首,清雋的眉梢微微上挑:“淬了毒?”
“稍微放了一點藥,身為女孩子,這不是要時刻注意保護自己嗎?”
風沁晚微微用力,想要將手腕收回來,傅洛塵卻沒有放鬆的意思。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冒著夜色而來的緣故,傅洛塵的手指帶著一絲微涼的寒意。
那一絲寒意透過手腕傳到手臂上,讓風沁晚莫名的覺得有些不自在。
“公子?您喜歡這柄匕首,那就送給公子防身用。”
“我就是瞧瞧,這柄匕首是不是你當日在水中刺傷我用的?”
風沁晚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公子還記著呢?”
傅洛塵突然說出這話來,難道是暗示自己,他還記著仇?
“事情過去很久了嗎?我怎麽記得才沒幾日?”
風沁晚微微咬了咬舌尖,目光清透,語氣真誠:“原來沒多久嗎?公子離去之後,我總覺得每一天都過得格外的長,好像已經許久沒見到公子了。”
傅洛塵捏著風沁晚的指尖微微一顫,隨即將她鬆開,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覺得很久沒見自己,難道是想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你……說話倒是直白。”
直白?
風沁晚一時有些沒弄明白,他剛才說的話還用得著分什麽直白不直白,不就是拍上司的馬屁嗎?
“公子若是不喜歡,那我下次就說的委婉些。”
雖然沒弄明白上司的意思,但是順著說準沒錯。
“倒也不必。”傅洛塵眼眸微微的動了動,沉聲說道。
“那我聽公子的。”
上司反複無常怎麽辦?還不是得順著他?
風沁晚唇角的笑容越發的甜美:“公子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有提前來信說一說呢?我也好準備迎接。”
“我奉皇命前來接待安平王。”
“原來如此,公子今天晚上匆忙過來見我,可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
傅洛塵果真是不容小覷:她這邊才剛剛徹底得到安平王的信任,他就找上門來了,時機掐的剛剛好。
“我……”傅洛塵微微一愣,隨即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難道說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一晚上的時間都等不了,匆匆忙忙的就過來了?
這話絕對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