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蓁蓁拗不過齊夫人的蠻力,被她拉出了房門。
不遠處的柱子後,躲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個六七歲的女童。
“娘,爹回來了!”少年衝齊夫人喊道。
齊夫人嚇得全身顫抖:“怎麽這麽快?”
“爹已經往這邊來了!娘,快走!”
齊夫人用力推厲蓁蓁:“姑娘,快逃,這是最後的機會。”
六七歲的女童也跟著齊夫人一起推,一起叫:“姑娘快走,姑娘快走。”
厲蓁蓁也使出了力氣,甩開齊夫人母女:
“齊夫人,我會想辦法讓齊岩休了你,並且讓你帶走一雙兒女。”
“什麽?”齊夫人愣住。
厲蓁蓁打定主意,必須要在齊岩罪行公開,伏法之前解除他們的夫妻關係。
否則如此重罪,難免會連累妻子兒女。
這可憐的母子三人,她必須要救。
“我要嫁給齊岩做正妻,以此為由,讓他先行休了你。
“並假裝看不上你這雙兒女,讓你帶走他們。”
齊夫人流著淚搖頭:“不可,絕對不可!”
“放心,我不會真的嫁給他,隻是騙他先休了你。”
“姑娘,你為何……”
“娘,快走吧,我都聽到爹的腳步聲啦!”少年指著前廳的方向大叫催促。
厲蓁蓁回到房間,關門時催促:“快把門鎖上!”
“這……”齊夫人不知所措。
少年跑回來,快速上鎖,拉著母親妹妹跑走。
厲蓁蓁在房中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齊岩才回來。
“姑娘,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齊郎是打算求親嗎?”
“這個嘛,自然是。”
厲蓁蓁失落搖頭:
“我城東蔡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父母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做妾的。”
“城東蔡家?”
厲蓁蓁報上了從前柳妙菱居住的宅子地址:
“我父親是蔡員外,我叫蔡敏芝。
“齊郎若是要去提親,須得先和離才行。”
齊岩為難,搓手猶豫。
“齊郎,不就是個糟糠妻嗎?你到底有什麽舍不得的?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你自然是樣樣都比她強,隻不過,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齊郎覺得快,是因為今日第一次見我。可我卻不是第一日見齊郎。
“我被齊郎的琴音吸引,隻要能出家門的日子裏,我都會偷偷前來琴坊聽你彈奏。如此已有數月之久。
“我已經被齊郎的才情吸引,隻是礙於年齡差距,覺得父母不會答允婚事,才一直不現身。
“今日齊郎的琴音讓我情不自禁,竟然就走到了齊郎麵前。怎知你竟已有妻室。”
齊岩笑嗬嗬的,又想湊近厲蓁蓁。
厲蓁蓁輕巧躲閃:
“齊郎,時候不早了,我必須要回去,明日巳時我再來,希望那時齊郎已經休妻或和離。”
“我若明日休妻,你便願意嫁給我?”齊岩明顯不信。
“我願意,但家中父母定是不願。
“不過沒關係,若是木已成舟,也由不得他們不願。”
齊岩口水都要流出來,恨不得現在就與厲蓁蓁木已成舟。
厲蓁蓁趁其不備,用力推了一把齊岩,轉身快步離去:
“明日巳時,齊郎不要讓我失望。”
齊岩在後麵追,直到撞上了崔展。
他知道自己不是崔展對手,今日占不到便宜,不如等到明日。
“可有注意一個來自峮州的黃姓客人?”剛上了馬車,厲蓁便急切問詢。
月蓮點頭:
“是。有個自稱是峮州黃員外家的黃管事,前來取定製的瑤箏。
“是齊岩親手把瑤箏交到他手中,還附贈了一本樂譜,說是齊岩自己譜的曲子。”
崔展一邊駕車一邊道:
“屬下注意到,其他客人前來買瑤琴或者是取定製的瑤琴,都沒有樂譜贈送。”
“這個黃管事住在何處?”
“聽他說住在福來客棧。”
三人趕到福來客棧後,厲蓁蓁讓月蓮先回侯府,差幾個信得過的人去城東宅子,自稱宅子主人姓蔡,若是有人來,找個理由不見即可。
月蓮好奇問道:“小姐這是何意?”
厲蓁蓁講了齊夫人母子三人的遭遇,表明態度,找罪證和讓齊岩休妻,她要雙管齊下。
“以防齊岩起疑,做戲盡量做全套。快去吧。”
厲蓁蓁讓崔展打聽了黃管事居住的房間,特意定了他附近的房間。
一直等到傍晚,黃管事才離開房間,鬼鬼祟祟出門,並未帶上隨行的四個家丁。
厲蓁蓁讓崔展跟上。
厲蓁蓁和月蓮潛入黃管事的房間,仔細搜尋一番,貴重的瑤琴被隨意放置,搜遍整個房間都不見那本樂譜。
不久後,崔展歸來告知,黃管事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樓攬芳華。
臨時在街市上買了男裝,厲蓁蓁三人趕往攬芳華。
“青樓這種地方,就非有不可嗎?”
厲蓁蓁看著燈火通明,熱鬧鼎沸,酒氣香氣四溢的歡快場麵,卻覺得心寒心痛。
齊岩尋花問柳,這才得了花柳病。
琉璃傾盡所有購買醉纏歡,也是為了解救那些不甘的姐妹。
多少女子身不由己墮入青樓,多少女子被殘忍迫害。
若是沒有這種地方,女子們的命運就能夠有更多掌握在自己手中。
崔展歎息道:“沒辦法,青樓歡場是賦稅重頭,朝廷根本舍不下。”
“若我掌權,必定要大獻再無青樓。”厲蓁蓁隨口一說。
月蓮和崔展驚奇望著厲蓁蓁,仿佛她說了一句多麽了不得的話。
“小姐,即便你成了溯王妃,這種事也不是你,或者是溯王殿下能說了算的。”
崔展點頭附和:“是啊,除非是天子下令。可即便是皇後,都是不許幹政的。”
崔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厲蓁蓁身為女子,最高位也就是皇後,仍然無法做到真正執掌一個國家。
幾人去到了琉璃房中,托琉璃幫忙打聽黃管事所在。
不久後,琉璃回來告知,黃管事打從來了京城,每晚都會流連在攬芳華。
每晚,他都會叫不同的姑娘陪著過夜。
每次,他都會以淩虐姑娘為樂。姑娘們遍體鱗傷,卻因為黃管事財大氣粗,隻能忍氣吞聲。
今晚輪到了秋霜姑娘。
“既然我來了,那麽今晚我便是秋霜姑娘。也該換這位黃管事嚐嚐我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