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陳年往事
“你還是不放過這個問題。”寂的聲音有些沉悶，似乎不太高興。
“嘛，嘛，算了，我不問了，那你能幫我個忙嗎？”蘇洛昀口氣很是真誠也帶了股子誘 惑的意思。她知道，其實寂骨子裏是個特別孤單渴望朋友的孩子，真誠而善良。隻要對誰敞開了心扉，什麽都不會是奢望。
“你想做什麽？”
蘇洛昀坐直了身子，異常認真地看向他問道：“話說起來，如果有一個地方曾經出現空間亂流，那麽你可以感應到空間亂流的那頭是連接著哪裏嗎？”
“不可以。”
寂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少女的眼睛黯淡下來，可也隻是一會兒的事情，她立馬改口道：“那你還記得去放逐之海的路嗎？”
“當然記得。”他想明白了什麽般話音一轉，“不會是想去那裏吧？不行！我可不帶你去！”
“安啦安啦，我怎麽可能會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啊？”
蘇洛昀安撫著，寂卻覺得相信她才有鬼呢，所以多留了個心眼。
寂低聲說道：“不要做出讓我和老師都擔心的事情來。”
女孩許久沒說話。
慢慢地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寂隻覺得這一刻的她有種說不出的落寞之感。
送走了看望自己的寂。
黎泉蹬蹬蹬地跑來了，蘇洛昀撫額長歎，不就是不小心受了傷嗎？怎麽一個個地都緊張成這樣？高級班的同學們也來過好幾回了。
蘇洛昀在眾人的監督下，傷好透了之後才被允許做危險的動作。當然了，她暗地裏幹嘛有誰會知道，其實這些人的關心真的讓她很溫馨。
“小姨，您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嗎？”少女拖著淡淡憂傷的語調，目光裏流露出希冀之意，很明顯她在懇求她告訴她真相。
藍止伊何嚐不想說出口，隻可惜那件事情並非蘇洛昀所能為之的，倒不如讓她誤以為自己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可她自己又何曾忘記過？
“止伊。你告訴她吧。”門外不知何時進來的藍止昕出聲說道，他曾經也和她一般的想法，不過……與其背著不告訴她，倒不如讓她明白事情的真相，更何況，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
“父親他……”看到藍止昕點頭，藍止伊顫了顫身子，頹然地向後坐了下來。
她擺擺手，示意他們兩個坐到她的對麵。
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沉寂，就好像穿梭了時空歲月一般。
藍止伊沉默了片刻後，捋了捋思緒，娓娓道來，聲音略顯低沉。
“事情是這樣的……”
“我們兄妹三人，屬你母親天賦最高，就連父親都一度想要將家主之位傳於你母親，這也是為何現在的家主一直是你外祖父而非你舅父的原因。”
蘇洛昀目露了然之色，望向舅父，他的眸中一片澄澈，隱隱流露出難過的情緒。心中暗忖，藍家真的和其他的大家族是不同的。女子也能夠掌權擔任家主之位，這讓她很是吃驚。更加驚訝於外祖父的開明。
“然而，你母親十六歲那年，也就你這麽大吧。”蘇洛昀分明看見她和舅父眸中的懷念之色。“她也是驚采絕豔大放異彩，在帝國學院的高級班，那個時候是她就已經是七階幻靈師了。”
“十六歲的七階幻靈師，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天賦，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藍止水’這個名字，當時可是就連我和你舅舅舅母都要仰慕的存在。”
她的眸子裏折射出了動人的神彩，蘇洛昀也跟著浮想聯翩，她如果生在這個世界，能夠做到這點嗎？答案是不能。心中不由得升起敬佩和驕傲之感。
“可好景不長，她竟然愛上了一個從朱雀國來的皇子，這也就罷了，還幾乎沒有修為！這讓你外祖父很是惱火。”
蘇洛昀看向藍止伊的眼神流露出驚詫，莫非那就是她的父皇？
“你想得不錯，那是你父皇。”藍止伊給出了答案。
“可以想象得到，母親是背負著多大的心理壓力，父親又是衝破了多少阻礙，才最後在一起。”蘇洛昀腦子轉得飛快，轉念一想，蘇洛昀的大哥和二哥並非母親所生，難不成父皇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妻子？
“不，你想象不到你的母親犧牲了多少。”藍止伊聽後，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她喝了口茶，掃了一眼藍止昕，神色略微凝重了點，在蘇洛昀不解的目光下繼續說道：“你母親最後懷了你，當時你外公氣得火冒三丈。”
“可能你無法理解自家女兒被別的男人拐跑後，做父親的是什麽感覺。”
舅父的話插了進來，他頓了頓，用不甚流利的話音略微別扭地道：“我當時也無法理解做父親的心情。”
“可……後來我見到了你。”
他望了望蘇洛昀，道：“還有就是……你舅母總嚷嚷著要給你找個男人，我想……我差不多能夠理解當時他的心情了，大概是覺得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平白無故送給了別人，心裏不甘得厲害。”所以到最後他才會和子珍商量找個上門女婿，洛昀這麽優秀，怎麽可以被別人拐走？
藍止伊聽到他這麽說，笑了笑，在外甥女啞然失笑的目光下，繼續說：“你外公一聽說那小子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還賴著他家寶貝女兒，而他的女兒又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未婚懷孕這簡直是讓家族蒙羞，你父親又是個急性子，年紀輕輕總是說戀愛要自由，他態度強硬到無法理解，必須要帶她走。”
蘇洛昀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景定是很精彩。
末了，藍止伊補了一句：“你外公一氣之下就把你母親趕出門去，說不承認他有這麽個女兒。”
蘇洛昀聽到此處，暗自感慨，家主之位他霸占著這麽多年，難道還不能說明外公的心思嗎？真的是……口是心非。
不對！哪裏不對！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沒錯！當時的娘親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外公的脾氣？應該比她熟悉才是……怎麽會……
她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問題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找到了答案。
“娘親明知他有妻子有孩子，怎麽還會插足別人的婚姻？”蘇洛昀詫異就詫異在這裏，以她所推測出來的性格來說，藍止水絕對是一個異常清高且眼光毒辣的女子，家世、人品、學識、修為、可謂一等一的好，怎麽可能會做這種小三的事情來？並且還會看上她的父皇？皇族在這個大陸的地位並沒有藍家高，而且強者為尊的世界怎麽看他們都不配……
難道僅僅是一句愛情就可以衝破所有阻礙的嗎？
她不懂……真的不懂愛情二字。
再反過來一想，她突然心裏不自在了，大哥二哥對她很好，卻也從未提起過他們的母親，更沒有任何抱怨的成分在裏麵。若是她，她肯定做不到如此大度。
藍止昕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你父親當時的妻子已經去世了，可是兩個孩子卻是明擺著的，洛昀你不必為了這種事情而煩惱。”
“原來如此。”可隱隱有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但又看不出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許是她多想了，於是她問，“小姨，後來呢？”
“後來你母親跟著你父親去了朱雀國，過了幾個月就生下了你。也許你沒什麽印象，我和你舅舅想趕過去看望你母親和你，可你外公說什麽都不同意，非得讓我們去上學，怎麽說都說不通他老人家……”
說著說著，她的口氣變得有些沉重起來，蘇洛昀知道，要開始說重點了。她直了直身子，認真地看向她，示意她繼續下去。
“我和容旭堯去了寂滅森林。”
蘇洛昀一怔，又是這個地方……容芳菲失蹤，寂逃出升天遇見校長……她隱隱嗅到了棄靈者的氣息。
“我也是賭氣……”她歎氣了一聲，她悔不當初啊，容旭堯也是，怎麽就任由她的性子呢？“我們沒敢往深裏去，不過在外圍晃悠了不少天數卻沒有收獲。我想要一隻幻獸，依照我和旭堯當時的六階修為，進去內圍都是九死一生，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和他最終還是往裏麵走了。”
“然後呢？”蘇洛昀望見藍止伊的眸子越發的黯淡下來，可以猜測到後來應當是出事了，卻猜中的結果沒猜中過程。
藍止昕拍拍她的肩膀，給她勇氣。
藍止伊頓了頓後，終是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我也不知她是怎麽出現的，當時我非常害怕，那隻該死的一階聖獸一口就要吞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姐姐會來……”
說著捂著臉，眼淚就這麽嘩嘩嘩地流了下來，藍止昕是個很不會安慰人的人，所以就隻是一直拍著妹妹的肩，企圖給她一點兒力量。
她的聲音從手中穿透出來，就如同跨越時空的隔膜，讓蘇洛昀得以想象出當時的凶險程度。
“她救下了我和旭堯，和聖獸周旋，當時的她已經是七階巔峰即將步入幻宗，說要對付聖獸也是沒有多少可能，可拚著全力，我們三個一齊出手，終於將其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