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這是小姐留給你的。 "**把手中的信放在桌上,轉身就走。

蕭水寒疑惑地看了一眼,並沒有走過去看信,柳夏檜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問道: "**,你們家小姐呢? "**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外走。

白狄見狀,立刻上前攔住**,**回過頭去看屋簷下那個俊美的男子,緩緩道 : "相爺,小姐雖然脾氣很急,但她心眼很好,昨天之前,奴婢從來沒見小姐哭得那麽傷心過,但即便這樣,小姐也還是覺得相爺有自己的苦衷。小姐這樣好,相爺卻不懂得珍惜,還讓她陷入危險中,如果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奴婢定要與你拚命! "她的表情很淡,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蕭水寒走至她麵前,皺眉問道: "她去了哪裏? "

"小姐失蹤了,早上奴婢去她房間 ,就隻看到了這封要給相爺的信。 "**的眼睛裏逐漸蒙上一層霧氣。

失蹤了?柳夏檜大吃一驚 ,白狄亦是一愣,扭頭去看蕭水寒。相爺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戾氣。他太清楚了,這說明相爺已經到了暴怒邊緣

**不理會他們驚詫的神情,轉身欲走,卻見白狄一臉扭曲地擋在麵前 ,不禁大聲說道: "滾開,跟屁蟲! "跟屁蟲?白狄大怒,卻在看清對方紅紅的眼圈時,又乖乖地讓開,站到一邊去了。

**一走,整個相府安靜下來, 白狄甚至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他默默地看向蕭水寒。隻見他急切地拆開信件,也不知上麵寫了什麽內容,越看他的臉色就越發冷,最後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該死的宣王,本相一定將你五馬分屍! "一聲厲喝後,他又捂住胸口咳了幾聲,柳夏檜忙替他把脈,端詳了一會兒,歎氣道: "水寒,你不能再動氣了,本來多次用武就引發了心疾,如果你還想活著多看風酒酒幾眼的話,就要記得戒焦戒怒! "蕭水寒坐在椅子上,緩緩靠上椅背,沒有出聲。

柳夏檜撿起信一看,也緊緊地蹙起眉頭: "宣王?他果真沒死! "風酒酒的字一點兒都不好看,像雞爪爬過一樣,可是上麵的意思他卻看得一清二楚,風酒酒說宣王沒死,並且威脅玉將軍助他篡位。

也就是說,她昨天是被宣王追殺,然後才遇到了容淵,對她說了那些話

"酒酒會去哪裏?莫不成是被容淵帶走了? "柳夏檜猜測道,抬頭去看蕭水寒的臉色。

"他敢! "蕭水寒驀然大怒,一掌擊在身旁的木椅上,木椅瞬間碎裂成渣

柳夏檜摸了摸腦門上的汗,好心提醒道: "戒焦戒怒! "蕭水寒冷冷地瞥他一眼: "白狄,去找酒酒身邊的暗衛,為什麽人都不見了還不來通知本相! "

白狄見他眼底鋪天蓋地的怒火,連忙應命而去。

"水寒,你竟然在她身邊安排了暗衛? "柳夏檜很詫異,這個冷麵丞相,什麽時候對人這麽在乎過?他就說嘛,這家夥八成是喜歡上人家了 !

蕭水寒沒理他,柳夏檜看著那張陰沉的臉, 自覺地轉移了話題"現在外麵已經有風言風語傳開,說玉將軍與宣王密謀,欲取代帝位,看來是宣王讓人放出的風聲。 "

蕭水寒聞言,冷笑一聲: "原來是這樣。 "柳夏檜還沒明白他的意思,詢問地看向他。

蕭水寒拿過他手中的信件,輕輕地把上麵的褶皺撫平,再疊起來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裏,方才道: "他是故意約玉啟勳見麵,然後再放出玉啟勳與他合謀的風聲,致使所有人對玉啟勳生疑。皇家祭典馬上就要到了,如果我沒猜錯,宣王的目的應該是要太後削了玉啟勳的兵權。 ""即便削了玉啟勳的兵權,對他來說又有什麽好處? "柳夏檜思索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了,兵部一定有他的人,他是要奪兵權! "蕭水寒點頭,又微眯雙目 : "恐怕還不止如此。 "他剛說到這裏,白狄已從外麵回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進來便說道: "相爺 ,風府那邊的暗衛全部被殺了。 ""什麽? "柳夏檜驚疑不已,蕭水寒培養的暗衛全部是武功高強的死士,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輕而易舉就把那些死士全殺了?

蕭水寒目光一沉 ,眼神越發狠戾,轉身怒道 :"把所有暗衛全部派出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回來! "

"等等! " 白狄剛邁步,又聽到低沉一聲,他回過頭,蕭水寒似乎已冷靜下來,淡淡地看著他, "多派些人上桃花塢,興許她去找硯長虞白狄知道風酒酒在相爺心裏的重要性,不敢耽誤,派了百來人上桃花塢。沒出兩天就有兩人回來送信,說風酒酒的確去了桃花塢找硯長虞,還說她一去就大發雷霆,把硯長虞的胡子一剪刀剪得一幹二淨,做完這些她還不解氣,還一把火將硯長虞住了多年的茅草屋都燒了。

最後……最後一老一小圍著火堆在冷風中哆嗦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兩人都掛著鼻涕。

當暗衛將這些稟告給相爺時,相爺差點氣笑了,叮囑暗衛,若她再席地而睡,讓那邊的暗衛把披風解下來給她當被子蓋,整夜守在她身邊為她生火。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吸鼻涕的人換成了暗衛。

而這幾天京城裏也是相當熱鬧,玉將軍叛變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終於傳入太後耳中。太後震怒之下奪走了玉啟勳的兵權,不顧蕭水寒的強烈反對,將兵權交給戰功累累的林重軒手上,並讓他在皇室祭祖大典上排兵護駕,保護皇帝及眾官員的人身安全。

林重軒任彪騎都尉,跟隨玉啟勳征戰多年,是條忠心耿耿的漢子,立過不少汗馬功勞,所以玉啟勳二話沒說,哪怕一句都沒有為自己辯解,就將虎符交給了林重軒。

他的沉默更像一把利劍,讓太後疑竇橫生,權衡之後還是將他打入了天牢。玉悠婷那幾天大門都不敢出,得知父親打入天牢之後,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低聲下氣地去四處求人,最後哭著去找了柳夏檜。

柳夏檜自然清楚玉啟勳是清白的,加上他心裏對玉悠婷亦存著憐惜之情,便帶她去找了蕭水寒

蕭水寒什麽也沒說,隻讓他等。

他不明白蕭水寒要他等什麽,但他知道定有什麽事要發生,果然三天後,有人闖入天牢將玉啟勳劫走了。

他們帶著人去追,卻萬萬沒想到會在那裏碰上回京的風酒酒。她正與劫走玉啟勳的那一夥人纏鬥在一起,對方人數眾多 ,她完全不是對手,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時不時用暗器幫她逼退近身的黑衣人,以至於那些人傷不到她。

風酒酒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口就咬住了那領頭黑衣人的耳朵。

黑衣人使勁甩她——沒甩掉。

再使更大的勁甩——還是沒甩掉。

柳夏檜和白狄看呆了。

"看什麽看,你們眼瞎了啊!還不過來幫忙? "風酒酒充分發揮了她的獅子吼 ,吼得柳夏檜一愣一愣的,隻好前去搭救。

白狄很想鄙視她,可想到相爺陰沉的臉,還是不甘不願地上前幫忙了。

對方的黑衣人個個都是高手,武功不亞於相府的暗衛,白狄心中奇怪,直衝那蒙麵的領頭而去。兩人武功都已屬上乘,幾番糾纏下來,白狄竟然漸漸處於下風,他正惱怒,一柄軟劍已從他的耳邊破空而過,直逼蒙麵人。

氣息剛猛而駭人,他一怔,一道紫影從空中飛落,握住長劍,一挑一刺就抵住了蒙麵人的喉結,那動作快如閃電,無人能及。

"水寒,手下留情! "柳夏檜驚呼一聲,阻止了蕭水寒往下刺去的劍鋒

蕭水寒側頭看了柳夏檜一眼,握劍的手放下,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卻猛地一掌打在蒙麵人的胸口上。那人吐了一口鮮血,飛退十多米遠,摔倒在地上。

其餘的黑衣人也被柳夏檜和白狄一個一個拍飛 ,他們眼見劫人不成,隻好先保命,扶著蒙麵的領頭人逃走了。

白狄解開玉啟勳的穴道,扶著他站了起來。玉啟勳神色難看地朝蕭水寒拱了拱手: "多謝相爺相救。 "他望著麵前氣宇軒昂的男子,嘴唇動了動,像是有什麽要說,卻壓了下來。

蕭水寒沒看他,徑直走到風酒酒麵前,長劍歸鞘 ,動作恣意俊雅。

風酒酒這才看清,原來他腰間那條銀色的玉帶就是他的劍,那軟劍薄如蟬翼,劍柄還鑲著一顆緋紅的寶石,正巧在他腰際最中央,看上去霸氣外露

可憐她從前還一直覺得這腰帶超級漂亮,原來竟是他的殺人利器"風酒酒,你嘴裏的血是怎麽回事? "他麵色一冷,眸子裏瞬間湧上了殺氣。

風酒酒下意識地用手擦了一下嘴巴,這是剛才咬破別人耳朵時流的血……味道難聞,她用袖子用力地擦著。

白狄看她那副傻樣就來氣,相爺因為她都氣病了,心疾本就因為多次用內力而再次引發,結果動不動就被風酒酒氣兩下,如今相爺時常都會咳血,所以柳夏檜今日才不許相爺跟來,可最後相爺還是來了。

相爺為她做了那麽多,她到底知不知道呢……白狄覺得以風酒酒那點兒智商,可能是不會明白的,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蠢貨!

他們家相爺一世英明 ,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頭……他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

"夫人剛才咬著別人的耳朵不鬆嘴,充分發揮了她的特長 ,打不過就咬。 "白狄淚流滿麵,在相爺的強迫下,現在他居然還要叫她夫人,可惡

"風酒酒,再讓我看到你咬別人耳朵,你就死定了! "蕭水寒怒斥道,拿著白帕子用力地擦拭她嘴唇上的血。見她痛得皺起眉頭,又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力道。

風酒酒無語,誰沒事會咬別人耳朵?再說了,這家夥不是跟她鬧掰了嗎?怎麽又跑來凶巴巴地命令她?

不過,剛才柳夏檜來之前 ,到底是誰在幫她?

她走到大路旁的密林裏瞧了瞧,扒開草叢用腳踹了踹,又朝天上望了幾眼

眾人一時不解,柳夏檜問道 :"你在找什麽 ?"風酒酒一臉愕然: "剛才你們來之前,明明有人助我,可現在怎麽找不到人了?跑得真快! "

除了玉啟勳不知情外,柳夏檜等人皆表示沉默。

白狄的臉抽了抽,朝密林頂端望了一眼,暗衛如果那麽容易被她找出來 ,就不叫暗衛了!

風酒酒巡視眾人一圈 : "你們不信?方才真的有人幫我!這人也是奇怪,英雄救美了都不留名 ,說不定別人願意以身相許呢, 白白錯失了這樣一個大好良機。 "說到最後,她更像在自言自語。

柳夏檜一口氣沒接上,嗆得停不下來。 白狄捶胸頓足,智商啊智商啊……他看了眼蕭水寒,果然相爺的臉色已經變了。

"你剛才說什麽?你要以身相許給誰? "蕭水寒的臉冷寒如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考慮著是一巴掌拍死她,還是直接掐死算了。

風酒酒嘿嘿一笑,跑過去主動拉著他的手搖晃著,說道: "誰都不要,這輩子隻要以身相許給你。 "這表白好突然,這姑娘好霸氣,是條漢子!

眾人齊齊愣住了。

蕭水寒看著握住自己手的那雙小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她不是生他的氣了嗎?不是說今後不會再喜歡他了嗎?他以為她這輩子都會恨他的,可是……

"水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總有一天你會喜歡的,我保證! "風酒酒舉起三根手指,嬌羞地倚在蕭水寒身上,隻是這聲音好嗲……柳夏檜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狄凶殘地抓著自己的頭發,頭皮一陣發麻

蕭水寒冷視一眼眾人,麵色微微紅了: "你……"水寒,我們還沒有洞房,今天晚上就補上吧! "蕭水寒手指一抖 ,眾人無語。

等大家回過神來,玉啟勳早已不見人影 ,白狄要派人搜,蕭水寒卻說道: "不用找,找到未必是好事,他還得入天牢。 "他這樣一說,眾人隻好作罷。

風酒酒想到方才的場景,不由得問道: "柳夏檜,剛才你為什麽要救那個蒙麵人? "

這一問 ,柳夏檜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神色間漫上一縷悲傷: "他很像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 "

風酒酒不知道柳夏檜一直在找誰 ,但那人幾次都想殺她,而且她總覺得他很熟悉,剛才咬他就是想把他的麵巾咬下來。

蕭水寒抱著風酒酒飛身上馬,幽幽地說道: "不管他是何人,那一掌都是他欠酒酒的。 "上次若不是擔心酒酒受傷,他在酒樓那裏便要了那人的性命

他替她記著這仇呢。

風酒酒心裏高興,轉過頭親了親蕭水寒的臉頰。蕭水寒身子一僵,白狄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水寒,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 "風酒酒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受涼啊

"水寒,你連脖子都紅了! "

"閉嘴! "

玉啟勳被劫一事令太後盛怒不已,下令全國緝拿,各郡各城都密切留意他的行蹤,卻無一人查獲下落。玉悠婷憂心她老爹,整個人都消瘦風酒酒一邊逼著柳夏檜去安慰玉悠婷,一邊死皮賴臉地追著白狄跑了幾天,終於從他口中套出來,柳夏檜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竟然是他的親哥哥。柳夏檜居然還有個親哥哥,她從來都沒聽說過。

據白狄所說,他們倆從小就失散了,他們的雙親皆因病而死,柳夏檜也是因此才去拜歐陽漓為師 ,習得一身通天醫術和本領。

原來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汪甘泉和一池苦水,這樣一比較,她的童年和成長似乎要比他們快樂太多。她不由得想起此次回桃花塢,師父說過的話——

"酒酒啊,師父不是有意要瞞著你,而是師父沒有臉要他原諒我,也沒有臉麵承認水寒是我的孩子。 ""老頭,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了? "清冷的夜色下,寒風卷著殘葉飛旋而過,風酒酒和硯長虞裹著一條薄薄的絨毯,緊挨在一起就著火堆取暖,一邊追憶往事,一邊飲著往年所埋的桃花釀。

硯長虞的眼神甚是悠遠: "當年師父年少輕狂,一心想著遠走江湖,四處尋求高手較量武藝,很少關心水寒和他母親。枝兒生下水寒的那年,我又一次出門了,這一次我走了三年才回來……""師父,您年輕的時候也太沒良心了吧,這麽缺德的事都幹得出來! "風酒酒氣鼓鼓地打斷他。

硯長虞的眼淚 "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 "年輕時總被外麵的花花世界吸引 ,總想追名逐利,等到失去時,一切都晚了。當年等我再回到桃花塢時,枝兒心疾發作已經死了,歐陽漓帶著水寒在桃花塢等我,等我回來,他當著水寒的麵打斷了我的腿……""不會吧?老頭,您的腿是假的啊! "風酒酒不可思議地朝硯長虞的腿上捶了幾拳。

硯長虞正被自己的故事感動得一塌糊塗,見狀,賞了她一個栗暴:"死丫頭,別打斷老人家的回憶,沒看我說得正高興嗎?沒禮貌! "風酒酒看了看他鼻涕眼淚縱橫交錯的臉: "老頭,您確定您現在很"你別管我,我就想靜靜地哭會兒……"硯長虞果真哭了起來,風酒酒的半邊袖子都打濕了,全是他擦上去的鼻涕和淚水。

又把我醫好了,然後他帶著水寒離開了。他把水寒帶去了南海 ,他要讓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水寒 ,讓我一輩子都後悔,我也確實後悔了。 "風酒酒想起歐陽漓是因情傷而隱世,不禁問道: "歐陽前輩是不是也喜歡枝兒師母? "

硯長虞無奈而悵然地點點頭: "如果當初枝兒和他在一起,或許不會死 ,歐陽漓定會讓她過得很幸福。 "他指了指桃林深處, "枝兒最喜歡桃花,這些桃樹都是她親手種的,她死後就埋在那棵桃花樹下。歐陽漓說她在閉眼的時候還在喊我的名字,可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說到最後,硯長虞抱著風酒酒號啕大哭起來: "酒酒啊,當年是師父錯了,師父知錯了,師父對不起枝兒,也對不起水寒,他怎麽恨我都沒關係 ,師父今生沒有盡過一分做父親的責任。你母親與枝兒曾是芝蘭姐妹,你還沒出生就把水寒許給了你。讓他娶你,一方麵是想圓枝兒的夢,另一方麵是師父不想讓他錯過你,你是個好姑娘,要替師父好好照顧他,好不好? "

"可他不喜歡我……還利用我!他娶我就是想弄死我之後,看你跪在地上懺悔! "

"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性格有點兒別扭。我寫信問過歐陽漓 ,他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說那小子挺喜歡你的,你中毒後,他緊張得跟什麽一樣,整日整夜守著你。他遺傳了枝兒的心疾之症,可能是害怕與枝兒一樣的下場,不敢敞開自己的心扉。你莫要怪他,你是我徒兒,我絕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

"嗚嗚嗚,老頭,都是您害的,我都已經喜歡上他了,您才來跟我說這些,萬一以後成了寡婦,我就讓歐陽前輩再把您的腿打斷一次! ""胡說!你不會成為寡婦的,歐陽漓多年潛心鑽研,已經醫好了他的心疾之症,隻要不動用內息,就不會再發作,你回去好好盯著他。 ""嗚嗚嗚,晚了……"風酒酒一聽這話,眼淚頓時決堤, "老頭,跟我回相府吧,我和水寒生個娃娃給您玩,萬一他死了,您才後繼有人"呸,你這臭丫頭怎麽老咒他死呢?我在枝兒的墳前發過誓,此生不再踏出桃花塢半步,不過……要是有娃兒了,師父就把娃兒帶到桃花塢來陪枝兒,嗚嗚嗚……"

那一晚,一老一小抱在一起嗷嗷大哭,那鬼嚎之聲把遠處的暗衛都驚得毛骨悚然。

第二天天還沒亮,兩人就一起搭了間茅草屋,搭完後,風酒酒屁股一甩就下山回京,準備兌現自己的諾言了。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嗡鳴之聲在風酒酒耳邊響起,將她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聽著外麵滂沱的雨聲和驚天響雷,她輾轉反側,久久都不能入睡。

"轟隆隆"又是一聲

風酒酒看了眼外麵漆黑的夜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不管不顧卷起被子就衝向了書房。蕭水寒已經睡熟,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掀開被角,悄悄地鑽進被窩裏。

眼見蕭水寒沒有被驚醒,她又大膽地往他懷裏擠了擠,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看了他一會兒,才閉著眼睛進入夢鄉。

直到她的呼吸聲均勻地響起,蕭水寒才慢慢睜開眼睛,端詳懷中的少女,右手環過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攬在胸前。

第二天,風酒酒是在丫鬟的尖叫聲中驚醒的,她睜開眼,就看到蕭水寒側臥在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她揮手打了個招呼,訕訕地說道: "那個……昨晚打雷了。 ""你怕打雷? "蕭水寒錯愕地問道,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怕打雷的風酒酒看著他那狐疑的眼神,悻悻地改口 : "其……其實還好,就是……一個人睡特別孤獨寂寞冷。 "蕭水寒眉眼一彎,差點笑出來,嘴上卻淡然地說道: "你一個人睡了十幾年還沒有習慣嗎? "

這個榆木腦袋

風酒酒氣得雙眉倒豎,從**跳了起來: "你管我習不習慣,我就是喜歡跟你睡怎麽樣!從今天開始,這個書房、這張床也是我的 !整個相府,包括你蕭水寒,都是我的! "說完,風酒酒穿上衣服,吹著口哨瀟灑地走了,留下蕭水寒和一幹丫鬟石化在房裏。

從風酒酒再次回相府開始,所有人都發現她變了,從以前看都不願多看相爺一眼,到現在相爺去哪裏她就去哪裏,連相爺上廁所,她都要守在外麵,如影隨形地跟在相爺身邊。府中的人都很欣慰,認為相爺的春天要來了。當然,這些人中不包括白狄,他每跟風酒酒說一句話,就有一百次想把她掐死的衝動。活了這麽多年,他頭一次見到這麽無恥的姑娘,太不要臉了!

他們偉大的相爺終究要毀在這個女魔頭手裏……想到這裏, 白狄就忍不住淚流滿麵。

風酒酒跟屁蟲一樣跟了幾天後,某一天的清晨 ,蕭水寒突然對她說: "今日是皇家祭祖大典,你在相府,哪裏也別去,我讓白狄留下陪"我跟你一起去! "

"屬下不要留下陪她!

風酒酒和白狄異口同聲,兩人相互瞪了一眼,又齊刷刷地扭過頭。

蕭水寒誰也不看,隻淡淡地說道: "白狄,若夫人今日走出了這個府邸 ,少了一根頭發,本相便拿你是問。 "這可真是一箭雙雕,約束白狄, 白狄自然把風酒酒看得死死的,柳夏檜讚成地點了點頭。

相爺好偏心……白狄頓時瘋了, 目光像利箭一樣,上下左右不同角度地瞪著風酒酒。

早膳過後, 白狄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身上,眼珠子都隻差瞪出來了,生怕她磕著碰著了,他回頭就得被相爺剝皮抽筋。

風酒酒自然也是十分不爽,她知道祭祖大典肯定有危險,所以蕭水寒不讓她去,可是她想起師父的叮囑,心裏又慌成一團亂麻。

"小姐,你走來走去 ,我眼都花了。 "**跟在風酒酒後麵轉圈。

風酒酒示意她站在原地別動,然後走到白狄跟前: "白狄,我們商量一件事。

"不行! "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還沒說,你就說不行?

"不行! "

風酒酒有種想揍他的衝動,平複一下心情後,她改變了戰術: "白狄,你擔心相爺嗎? "

"你想幹什麽? " 白狄一臉防備。

"不如我們偷偷去祭祖大典看看,如果他有危險,我們還可以前去白狄一臉鄙視,那眼神分明就在說 "你不幫倒忙就行了" ,可對於這個提議,他又有些心動。

"你放心,事成之後,如果受罰,我們一起罰。 "白狄沒理她,相爺那麽偏心 ,才舍不得讓她受罰 ,要罰也隻會罰他

"如果相爺平安無事,而我們又成功瞞過他,那麽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哪怕是讓你和相爺睡一晚也沒問題! "白狄怒瞪著她: "我為什麽要和相爺睡一晚? "風酒酒疑惑地問道 :"你總看我不順眼,不是因為喜歡相爺嗎 ?""……"白狄差點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