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憶,你有了身體,你就能白天也和我們住在一起了。阿莎真為你高興,隻是那衣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啊,願她能有個好的下輩子。”阿莎並不知道衣子羅的過往,隻知道她的名字。嶽思憶為了不讓大家難過,臉上露出有點僵硬的笑容,道:“子羅是笑著離開的,她也不希望我們傷心難過,所以大家不許難過,知道嗎?”雖然她自己笑著,可她內心還是在哭泣,畢竟她用了衣子羅的身體,正如她所說,會對她有所愧疚,那就在將來報答她子女吧。隻是,將來她子女見到自己,那自己算不算他們的母親呢?嶽思憶笑著,不覺臉也紅了起來,自己白白得了那麽大的一個兒子與一個女兒,似乎賺了。想著自己擁有了身體,自己真的會留在這世外桃園般的絕心淵底嗎?她不知道,如果是原本的自己,她一定會堅決地說她絕對不安如現狀,她要出去闖蕩。
環境不同,所思所想也就不同。如今社會,她還願意去外麵動蕩的社會闖蕩嗎?
她猶豫,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在這裏,她隻是一個處於男性尊嚴之下的附屬品,這裏,對於女人來說,根本沒有自由。
見嶽思憶沒有回答,好象在想什麽事情般,阿莎便沒有開口,她自己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失妥當,畢竟他們習慣這樣的生活,而她……並非她所了解的。
“也許吧。”嶽思憶許久才回答道,盡量給阿莎一個笑臉,但她總感覺很勉強。
阿莎沒有再說什麽,就走出別胡的房間,做她該幹的活去了。
還有三天就可以還魂成人,應該高興,但嶽思憶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心裏總是感覺不安。她也不知道這不安到底代表什麽,但絕對不是好象,這點她明白。
三天時間有時很容易度過,隻要心裏想點有趣的事。
第三天天還沒有大亮,淵村人就為嶽思憶的還魂做準備了。當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嶽思憶和阿莎兩人來到大瓷缸前,看著那周圍環繞的靚麗七彩光芒,相視一笑。嶽思憶跪倒在大瓷缸麵前。雙手結成古老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過了片刻,光芒逐漸淡化,最後消失,知道時機已到,兩人連忙動手。
嶽思憶與阿莎把那密封的屍體從大瓷缸裏取出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屍體因為泡了三天色浮腫發白,與正常人一樣,反而肌膚變的晶瑩剔透,完全看不出屍體前一任主人死時的樣子。嶽思憶看到這樣子,也就放下心來,真怕一拿出來就是一具浮腫發白的恐怖屍體。把屍體放到床上躺好後,阿莎把早準備好的衣服拿來,給“她”穿上後,叫來村裏幾名年輕力壯的漢子,叫他們把屍身抬到在外麵院子裏準備的高台上去,準備祈禱還魂。
接下來的步驟有點麻煩,幸好村裏人好,也不懼怕那已經沒有靈魂的屍體,畢竟也與它前任主人在一起生活了幾日,而將來也會和它現任主人一起在穀中生活,隻要當她是一個正在沉睡的人便可。
因為還魂的時間要幾乎一天的時間,嶽思憶而還無法在白天呆下去,這樣對她還魂無利,所以她隻要到晚上再來,與村民做最後的那道還魂步驟。
一天不安的等待終於過去,天已經拉下黑幕,夜晚來臨,但還魂的時間要等到午夜。
午夜將近,嶽思憶還是不免有點緊張,生怕還魂失敗。眾人看了眼這自己嚇自己的嶽思憶,笑了起來,都走近安慰她一定沒有問題,嶽思憶也隻好這樣,盯著那放在簡單搭起的高台上的屍體。看到幾乎全部的村人都在這裏,她非常感動,他們能來看她新生,就已經非常給麵子,像他們這裏的人根本不可能午夜還在外麵吹冷風,要是平常早睡大覺了。
別胡望著天空的月亮,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記時器,有點緊張,生怕一個疏忽而誤嶽思憶還魂的時辰。
阿粵鹿這幾天與嶽思憶玩的非常好,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姐姐,每天天黑後沒有事做就跑來纏著她講那知所未知的故事,非常好聽。
“姐姐,當你白天也可以和我們玩的時候,我帶你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去玩,到了那裏我保證你一定喜歡。”阿粵鹿坐在嶽思憶一旁,兩隻烏黑的眼珠子乖巧地轉動著。
“好啊,到時要是你不帶我去,我就抓住你打你屁股。”很久沒有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說話了,以前在自己的世界,早早就已經懂事,根本沒有享受過童年時光,現在有時間,一定要補回來。
“思憶,時辰已到,過來準備。”別胡已經收好他那寶貝的記時器,向她呼喚。
嶽思憶雖然已經盡量克製,真到了還魂時,還是不免緊張起來。
村民圍繞著那擺放著屍體的台子一圈圈盤腿而坐,口中念的是什麽嶽思憶並不知道,輕快飄渺,仿佛仙樂。
嶽思憶上下打量那穿著雪白薄紗、安靜地閉合眼睛的屍體,她其實非常喜歡這具美麗異常的屍體。嶽思憶圍繞著台子,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那句衣子羅告訴她的咒語。
天上的月亮終於在沒有雲霧的的遮掩下露出那又大又圓的身體,潔白的光輝撒在那美麗的屍體與嶽思憶散發著淡淡光芒的身體。
嶽思憶口中不斷念出那咒語,最後竟然念出的是一個個金色的字體,排成一線,繞著屍體與嶽思憶。當金字把他們幾乎全部覆蓋時,月亮光芒突然大盛,一團小小的光忙從月亮本體分出來直射嶽思憶。
嶽思憶的身體被那道光芒吸納,又返回到月亮裏,瞬間一被彈回到那具還沒有靈魂的屍體裏麵。
四周,無數光粒從地麵升去,匯聚成衣子羅,看到那具美麗的屍體睜開眼睛,才慢慢向遠處的東方散去,卻無人看到。
遠處,一雙眼睛盯著龍國帝都方向,直到那異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