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九族?早就已經絕了;千刀萬剮,無所謂,活著還不如死。自娘娘死後,我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你們早晚會來封口,不讓那寫事流傳出去,可惜,已經晚了。”冬軌視死如歸的表情倒把那胡思得怔住,半響說不出話來。
“來人,把他宰了。”胡思得想到那事流傳出去的後果,豈是他一顆腦袋所能承擔,嚇的全身發軟,指著冬軌道:“陛下英明,必定會找出那個知道這些事情的人,說不準現在已經控製那源頭了。”胡思得臉色依舊慘白,但語氣倒是平淡鎮定了少許。
“他有本事找到?隻怕沒有那麽容易。”冬軌冷笑,他是定國公家奴,從小侍侯在郡主身邊,直到郡主嫁給太子成為皇後,都一直留在衣子羅身邊,對她的事十分清楚,當然也明白那件事。
“皇上竟然敢做,當然也就不怕天下知道。就算流傳到那些餘孽耳中,又能怎麽樣,天下是戚家天下,不是衣家天下,天下百姓都是聽陛下的。”胡思得臉色終於有所好轉,出現淡淡紅暈,讓嶽思憶產生出這胡思得賓後果費太監,而是一名女子所裝扮。
冬軌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仰頭望著天際,一行眼淚從眼角流下,嘴角亦流出猩紅色的鮮血。
“娘娘,冬軌來侍侯你了。”冬軌笑了起來,眼睛也漸漸眯起,仔細看著眼前的天空,仿佛衣子羅正在天際看著他。
胡思得看冬軌含笑而去,邊對身邊的侍衛道:“去把曾經在中宮侍侯過的所以人殺了,一個也不留。”那侍衛領命去後,胡思得把臉上的人皮麵具一撕,路出那張豔麗的臉。
嶽思憶沒有驚訝,隻是不知道這女子是什麽人,但她明白女子絕對不是和衣子羅邊的人。
女人望著天,淡淡道:“衣子羅,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全怪你的父親吧。
回到絕心淵後,天也即將大亮,而還有足夠的時間,嶽思憶便決定明天晚上再把那包東西叫給別胡,她便安心潛回自己的老窩,好好休息,補充體力,順便修煉修煉。天剛剛麻黑,嶽思憶便睜開了眼睛,望著那包很容易得來的毒物藥草,發了陣呆後,催著飛熊獸向別胡的村莊飛去。
也許是別胡先前做了準備,村裏人見到飛熊獸已經沒有多少恐懼,卻也還是很害怕,嶽思憶見了不忍,隻好讓飛熊獸先到黑子林去等她,又再向村民保證飛熊獸絕不會傷害他們了,村民才放鬆下來,竟然仙女開口,應該會沒有什麽問題,大家臉上緊張的表情也逐漸鬆弛。嶽思憶那手裏的包包遞給別胡,畢竟他才是醫生。別胡接過那個包裹與其他人出了房間,隻有嶽思憶一人靜靜地看著那安詳而睡的人。那是一個年輕切無比美麗的女人,就算現在身中巨毒,臉色蒼白,依舊美麗的讓人無法端視,卻仿佛聖潔的月光般柔和。嶽思憶想不明白自己與她有何牽連,自己隻是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卻不想自己的好心卻做了他人的嫁衣。衣子羅啊衣子羅,你到底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呢?嶽思憶感覺出自己越來越好奇眼前這個還處於昏迷的女人,她心中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有待發覺,有多少利用價值?她無法想象,遠古時代的封建社會中那波瀾壯闊的毫無硝煙的權力戰場,無法明白那個時代的人心是多麽複雜。雖然她所處於的時代人心也很複,卻絕對無法與古代官宦做同意比較,人也稍顯單純。嶽思憶一聲歎息,眼前的睡美人那張臉就連自己這張已經很美麗的臉龐也無法去和她比較,甚至有點喜歡上那傾國傾晨的容貌,誰讓她是一個女人,哪有女人不愛美貌,不嫉妒美貌的女人。雖然心裏嫉妒,但也隻是一瞬間的思想,嶽思憶並不會做什麽。
嶽思憶仔細端詳她的那瞬間,手不由自主地輕輕在那張美麗的臉旁上觸動,光華細膩的肌膚,果然是人間尤物。她的眼神有點迷茫地看著眼前毫無生氣的女人,目光隨著自己的手指轉動。
“沒有想到我隨便救回來的一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一國皇後——不,應該是曾經的皇後,如今的廢後衣子羅。要是早知道我有如此好的運氣,當年就該多買些彩票,那還要那麽辛苦在可怕的娛樂界打拚,最後什麽也沒有得到就來到這裏。也許,我和你真的很有緣分。”嶽思憶想起那如夢般的過去,真的有點替自己可惜,錢再多又有何用,生命才是最珍貴的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沒有,卻不知道老天多給的這次生命是何用意,難道僅僅是要她來救衣子羅一命。看著它,不由想起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那名有可能是他祖上的女人,不知道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有多少可以相信。如果一切都是用精美言語編造的謊言,她……再也無法見到他了。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下,打落在眼前安靜躺著的女人臉龐上。
劉子嘯,永遠深刻在她血液中的男人,今生往後都無法忘懷的人。
一段段回憶重擊那那柔軟的心後,她笑著低頭看著那女人,言語無比輕柔。
“我從你的生命中看到,一個人如果沒有金錢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沒有權力,那麽活著還算活著嗎?那隻是在為權力者保管一條一文不值的生命罷了,連你高高再上的皇後還不是一聲令下就被廢掉,送往北宮,甚至這條鳴也……我可愛的皇後啊,你的過往我不知道,卻很想知道,希望你快點清醒過來吧。”
嶽思憶把弄著那烏黑的頭發,而自己那半虛質是身體卻什麽都不是,自己連一個人都不是,非人非鬼,更絕對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這是她最難過的事情?
為什麽老天讓她在這裏重生卻沒有給她一個身體,哪怕是一具非常醜陋的軀殼也好過隻能在夜間出沒的靈魂,這對她是無形的折磨,那點多日修來的定力早就被她消磨得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