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終於做出來了麽?”在火爐旁快要被烤成人幹的金錢豹湯隆用鉗子輕輕夾起水中的東西,大步走到外麵對著陽光細細看著。
果然,這次終於達到了圖紙上的要求。
湯隆用複雜的心情看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圖紙,這段時間自己不斷琢磨,圖紙早就被翻的稀爛,還好湯隆腦子裏麵早就都記下來了。
話說西門慶這張圖紙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不過看著上麵不堪入目的文字,湯隆相信這是西門慶自己鼓搗出來的。尤其是有一次抓住府上的小天晴偷偷問了問,果然是西門慶的手筆。
直到現在,湯隆也搞不清楚這種奇怪的東西是用來幹啥的,從形狀上來說,完全是個四不像。不過西門慶對這東西期望頗高,還特別吩咐要用精鐵打造。
你要說是鐵筷子,又短了點,而且還就一根,這能用來幹嘛?
你要說是做飛鏢,這形狀完全不對,而且還是單邊開刃。
你要說是打把防身的小刀,這刀柄太長,而且刀身超級的薄,還短。
用來捅人的話,胖點的都紮不透,這麽薄的刀身還要開刃,氣力稍稍用大點,或者和別的硬東西一磕,就該卷刃了,甚至於斷掉。
湯隆嘴裏麵嘟囔著,尋了塊油石開始慢慢磨了起來...
西門慶的要求很嚴格,一定要能做到透五層紙的標準,也就是把一遝宣紙放桌上,用這小刀輕輕一劃,就要能劃開五層宣紙。
這有意義麽?
要不是西門慶有言在先,這東西一天不做出來,就一天不去東京城,湯隆其實是想隨便打打,糊弄一下就算了。
西門慶這麽一說,湯隆的心,早就飛到京城裏麵去了,在那裏自己可還有一個表哥,做著八十萬禁軍金槍班的教頭啊。
湯隆不甘心的磨著小刀,他怎麽會知道,這東西其實是西門慶穿越前那個年代的手術刀。
作為一個醫科生,西門慶覺得還是有一把手術刀隨身帶著,才會比較安心,雖然西門慶也說不好什麽時候這手術刀才能派上用場,但有備無患,未雨綢繆總是對的。
萬一哪一天真的需要來一場跨時代的小外科手術,沒有手術刀,那可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至於消毒用的醫用酒精,西門慶已經讓小劉掌櫃準備了一些,裝了幾個琉璃瓶叫雪兒收著。
三日後,西門慶和武鬆騎著馬,身後一輛馬車裏麵坐著雪兒和潘金蓮,另外一輛是安道全和菊子,再加上兩輛大車,書童兒、畫童兒等十多個小廝丫鬟,鼓上蚤時遷和金錢豹湯隆最後麵壓陣。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清河縣,往大名府方向而去。
頭上晚上,西門慶和武鬆陪著朱知縣喝了最後一頓酒,老狐狸一般的朱知縣也有些落寞的流下了幾滴眼淚,但想到西門慶的酒莊並沒有搬走,也就意味著景陽春會一直供應著,這老狐狸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要知道已經喝慣了免費的酒,朱知縣才懶得花錢去買。
西門慶也囑咐了傅掌櫃,答應朱知縣的藥材依舊定期撥給,不得斷供,這讓朱知縣高興不已,連聲稱讚自己的好西門賢弟。
其實最讓朱知縣高興的是,西門慶和武鬆去了京城,可以試試幫忙自己和朱太尉人情往來,畢竟去東京城做官,才是朱知縣的人生目標。
西門慶懷著開北宋第一酒鋪的心思,有這條路子,就可以搭上朱勔,也就是朱太尉做自己的後台,抱抱大腿可以省掉很多麻煩。雖然西門慶被皇城司招募了去,但到底要去從事什麽工種,還是兩眼一抹黑。
所以西門慶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一手官場,一手商場,兩手都要硬,而且除了酒鋪,西門慶還有些別的商業路子準備試水。
小天晴這幾天堅持著每天十組,每組二十次的托舉那麵三十六斤的鐵盾牌,現在已經初步有了些成效,慢慢的已經可以把鐵盾牌套在胳膊上勉強舞動數下。
做了這些練習後,小天晴驚訝的發現,整個世界都變輕了,拿雙筷子吃飯簡直就像捏起兩根牙簽,今天早上幫助裝車的時候,竟然毫不費力的把大箱子搬來搬去。
這會兒,小天晴才隱約感到武鬆說得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拿著馬鞭的手舉了半天也不帶酸的,駕車的動作應該輕鬆自如。
那麵鐵盾牌小天晴見天的隨身帶著,此刻就擱在腳下踩著,這種硬梆梆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小天晴很是安心。
這些變化,武鬆都看在眼裏,也欣慰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徒弟,練武,最重要的就是堅持不懈,小天晴雖然底子差了點,但在這方麵卻表現的異常優秀。
西門慶滿不在乎,自己已經有武鬆隨身守護,還用得著毛都沒長齊的小天晴麽?騎在馬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武鬆閑聊,但心裏麵想的更多的是自己那些商業計劃。
從清河縣去東京城,要用走路的話至少要一個多月,雖然西門慶和武鬆騎著馬,可整個隊伍還是要慢慢步行的。
這一路都沿著道路走,兩旁無非是些小樹林,西門慶開始看個新鮮,還有個踏春的想法,但到後來都有些乏味了,騎馬騎時間長了,也是難受的要命,西門慶非常懷念有著飛機火車的那個年代,再不濟長途大巴也行啊。
神算子蔣敬這個老江湖不在,武鬆完全充當了領隊的角色,識別道路,打尖住宿,全是武鬆一手安排,這條路武鬆剛剛走過,所以也算比較熟。
這就樣苦悶的行了有七八天,武鬆一句“前麵就快到大名府了”,讓馬背上昏昏欲睡的西門慶頓時來了精神。
對大名府的認識,西門慶除了水滸傳裏麵看到的玉麒麟盧俊義和浪子燕青,就剩下大名府香油了。
“二弟可知還有多少路途?”西門慶看了看已經偏西的日頭:“能不能趕上進城?”
“約莫十四五裏光景。”武鬆估計了一下,搖搖頭道:“若是哥哥騎馬,倒是能趕的上,但這大隊車馬...今晚也隻好在城外尋驛站住了,若是著急趕路,錯過了驛站,到了大名府又關門落鎖,反為不美。”
“二弟說得在理。”西門慶點點頭:“既如此不如慢慢行過去便是。”
約莫又走了二三裏路,旁邊有一座不小的樹林,黑壓壓的讓人看著慎得慌,西門慶正要催馬往前繼續趕路,林子裏麵卻無巧不巧的發出兩聲哭喊來,讓西門慶忍不住側耳聽了一回。
“林子大了過風,發出點聲響不稀奇。”武鬆也聽到了,並不在意:“再說也有些強人故意躲在裏麵,見有客商路過就模仿女子發出救命的喊聲,哄得客商前去觀看,再乘機謀財害命。”
“江湖上這種事情太多了,哥哥不必上心。世上哪有正好咱們經過,就有人等著去解救的?”
武鬆不信,但西門慶卻有些想法。那林衝不也是在野豬林險些被公人給害了麽?薛霸、董超,那都快成了專業龍套了。
“二弟,就算有三五個毛賊,你還害怕不成?”西門慶心裏一個盤算,還是想前去看看,用話撩撥了一下武鬆。
就拿哥的豬腳光環來說,萬一碰上個落難的江湖好漢,要是給救了,那還不得納頭就拜啊!多收個小弟也沒有壞處嘛!
武鬆橫了西門慶一眼,隻當他是心生好奇,死活要前去看看,也隻好無奈的說道:“莫說三五個毛賊,就算是來上三五十個,也不夠兄弟我三拳兩腳的。既然哥哥有心,咱們就去看看。”
見武鬆同意了,西門慶示意讓隊伍停了下來,武鬆提了個哨棒在手,跳下馬來,和隊伍最後的時遷、湯隆打了聲招呼,兩人就往林子裏麵摸去。
林子裏麵光線比外麵可暗的多,那哭聲還是時不時的有上幾下,還似乎有兩個人在對話,武鬆聞聲辨位,帶著西門慶三繞兩繞,轉過幾棵大樹,就遠遠的看見前麵一顆大樹下兩個人抱頭痛哭,而旁邊卻有兩具屍體,西門慶眼尖,看到屍體上各有一支小小的箭杆,也不知道是這兩個人中的哪一個所為。
武鬆看得直皺眉頭,貓下身子指了指旁邊丟棄的兩根齊眉短棍,低聲道:“哥哥,你看這棍子一半黑一半紅,是衙門裏的水火棍,這事情有點問題啊...死了兩個都是做公的,你看身上那衣服...”
西門慶學著貓下身子看了看,果然如此,再看那兩個人中一人約莫三四十歲,身上多有些血跡,旁邊還有割碎的繩索,而另外一人不過二十歲上下,背了一付小小的弓弩,正抱著中年男子痛哭。
這幅場景,看起來十分的眼熟啊,這兩個橫屍倒地的家夥,不會就是職業龍套薛霸、董超?這兩個貨可是死在燕青箭下的。
那這麽說,那個背著弓弩的年輕人就是燕青,而中年男子就是大名府鼎鼎有名的盧員外,玉麒麟盧俊義了!
西門慶心裏尋思著如何把這對主仆收入麾下,不小心腳下一用力,踩斷了枯枝,發出細微的“啪”的一聲。
“什麽人膽敢偷窺!”那燕青方才還在哭泣,耳朵一動整個身子轉了過來,把盧俊義護在身後,背上的弓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平端在手中,上好了弦,指著西門慶和武鬆的方位:“那邊的朋友,還請出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