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的三千騎兵很快便追上程昱部隊。

程昱領著一萬人馬,並沒有與劉表軍的先鋒部隊作戰,而是且戰且退,先示其弱。

蔡瑁的先鋒哪知是計,連著追打。

很快先鋒部隊與程昱退兵相戰的消息傳到蔡瑁的耳裏,蔡瑁不知是計,馬上全力提速,帶著一萬輕步兵飛快前進,讓五千重步兵隨後趕上。同時不忘派人送個消息給蒯越。

程昱把敵軍全部吸引至穀口,開始浴血奮戰。

這是一片長達數裏的峽穀,兩側有如刀削而立,十分險峻。中間隻有一條容一輛馬車通過的寬度,相對來說十分狹窄。這的確是個打伏的好地點。不過程昱並不打算把他們引到穀裏麵,裏麵的大坑,是讓蔡瑁來鑽的。外麵起伏的山勢,坑坑哇哇的道路,還有特意砍下來堆放在路上樹木,這已經足夠消滅這批騎兵了。

很快,江東軍便利用地形的優勢,限製住了騎兵的特點,讓他們機動姓大大的減弱,無法在這狹窄的地型裏來回的衝鋒起來。騎兵失去了機動姓,沒有了衝擊力,那麽他們的優勢就轉變成了劣勢。而江東軍適時的出動長槍兵,這是破解騎兵的最好兵種。

“殺啊。”江東軍怒吼的喊殺聲,吹響反撲的號角,在山中不停的回蕩。

程昱的長槍兵忽然湧了回來,漫山遍野都是,對著他們失去機動能力的騎兵就是一通亂刺。

“津津”馬匹被地上無處不在的樹木拌倒,縱然能跳過前麵幾塊大木,落地之時卻被另一大堆樹木所阻,倒下一大片。有些機靈士兵緊緊勒住馬繩,馬兒卻吃疼的痛苦悲嘶著,後蹄豎直,前蹄亂踢,馬上的士兵雖然緊緊夾住馬腹,但還是受不了控製的跌下來,還沒等他翻身起來,隨既被一擁而上的江東軍當場亂刀砍死。

“啊。”又一聲悲慘叫聲,殺聲中極為清晰傳了出來,一名騎兵被弓箭直接穿透胸膛而死。

騎兵隊被困,無複一開始的衝擊力。剩下的,就看誰更狠更猛。

一場激烈的屠殺已經開始,殺喊聲、慘叫聲、馬鳴聲、無時無刻不激蕩著士兵的熱血。

每一個士兵都瘋狂的高舉手中兵器,奮力殺敵。每一寸土地,都染紅勇士的鮮血。

蔡瑁的騎兵顯然不甘這樣就束手就擒,發起一陣強烈的抵抗。他們舞著大刀,奮力劈砍著。就算馬動不了,他們仍是不停的揮動雙手,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光芒,一聲又一聲兵器交接的巨響著。

兩方戰況極為激烈。

蔡瑁得知先鋒部隊已經開始交戰,更是馬不停蹄的支援上來。

程昱立在山頭上仔細的觀戰,激烈的戰鬥響聲讓他血液已經不停的沸騰,甚至有一種想親自拿刀衝下去狠狠砍向敵人頭顱的衝動。在這長達數裏的戰線上,敵軍的騎兵已經被分割成無數一小段,每個騎兵四周,都包圍著幾個江東軍,他們的長槍不停的衝刺,搏殺。而很快蔡軍又跌下馬,或者幹脆棄馬步戰。

如火如荼,戰火燎原。

此時遠方的官道上,慢慢出現黑壓壓一片,就像螞蟻一樣密集。

一個副將低聲對程昱道:“大人,蔡瑁帶兵支援上來了。”

程昱點點頭,臉上一片冷漠。他輕輕揮了一揮手,嘴裏道:“撒。”

“通通通”鼓聲響聲,江東軍馬上如潮水一般後撒。

蔡軍同江東軍開始撒離,每人精神一振,興奮吼道:“蔡將軍帶援軍上來了,我們殺啊。”

江東軍很快的退回峽穀,並且看起來很狼狽的樣子。

後麵的劉表大軍很快上來,與前鋒合成一片,開始追擊。

江東軍在程昱指揮下退而不亂,很快都退出另一端峽穀出口。待蔡瑁追兵一上來,忽然金鼓齊響,殺聲震天,接著從山穀兩側衝出兩枚伏軍,活生生的把敵軍卡成三段。於是同時,從兩側山頂丟下無數燃著的煙草、箭矢、滾石、木柵等落在山穀裏麵。燃著的草木很快就滅,但是陣陣濃煙開始升起,很快的,山穀裏全冒起滾滾濃煙,一會便籠罩在整個峽穀裏麵。

“不好了,我們中伏了。”劉表軍馬上亂成一團,各種驚呼聲彼此起落,穀裏的濃煙無處不在,每個人都給嗆的隻流淚水,士兵相互推桑,各個踐踏,一時間自殘無數;有的士兵被流矢射中,發出慘叫;被燃著木柵砸中,身上帶著燃著火焰;假如被落石砸中,當場腦袋開花而死。穀裏已經慘叫連連,劉軍以飛快的速度一個接一個倒下。僥幸還活著的士兵,無論是誰,都拚命想往穀口衝出去。但兩個穀口又給江東軍堵住,層層疊疊的士兵,拚命的頂著,讓他們衝又衝不出來,活活的給煙氣悶在裏麵。

穀外側部分士兵,早已給江東軍衝散,變成各自為戰,如同一盤散沙。

蔡瑁大腦早已經一片空白,全身心感覺到一種死亡的恐懼,由於他鼻孔裏吸進大量的濃煙,整個頭腦已經暈暈沉沉,他隻知道不停的怒吼著,指揮士兵前赴後繼的向穀口突擊。已經有不少的劉表軍走路都開始歪歪歪斜斜,而山頂還不停的丟下無數捆草葉,把整個山穀都罩的煙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就連陣陣山風,也吹不走那濃如一團的煙霧。

江東軍死活截住穀口,就是不想敵軍衝出來。

劉表軍拚了老命想突出穀口,不想坐已待斃,眼看被煙活活悶死。

雖然蔡瑁軍的兵力明顯占有優勢,但是十有八九被困在穀裏,而真正在外麵做戰的,不過兩三千人,僅僅這麽一點兵力,怎麽能夠打開缺口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經過一開始密集衝殺後,殺聲、呐喊聲也越來越弱。劉軍被活活悶死在裏麵不計其數。

後麵的蒯越當聽到蔡瑁被伏,困在盤雲穀之時,心急如火,如果蔡瑁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如何向劉表交待?他想也不想,便匆匆帶著三萬士兵快馬加鞭趕上來。

當穿過一種樹木茂盛之地時,兩側都是樹草,荊棘叢生,蒯越忽然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因為這裏實在是容易被埋伏了。他剛想退兵繞道而過,便聽到炮聲三響,接著便看到一枚打著蔣欽旗號的人馬從左側直衝而來。

蒯越刹那間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中了程昱的詭計,他們無非是想引自己出華容,在尋找一個機會,一舉殲滅。蒯越心中雖然如波濤驚浪,但臉上看不出一絲驚慌,他見蔣欽隻帶一枚兵力衝過來,心中雖然感覺十分不妥,還是大呼指揮士兵沉著應戰。

兩軍殺聲震天,激戰正酣之時,周泰帶一萬人馬從右側小道殺來。

周泰帶兵參戰,蔣欽軍士氣大振,個個奮勇當先,兩軍開始左右衝殺蒯越軍隊。

劉表軍見兩路軍極為驍勇,漸有不敵。

蒯軍見勢不妙,馬上下令讓大軍撤離,意圖保護主力軍,退守沔陽。

江東軍哪裏肯這樣放過,個個死纏不放,一跑直追,拚了老命戰鬥。

而蒯越軍隊很快被衝散,他在部曲拚死保護之下,殺出從圍,逃命而去。

劉表軍見主將已逃,更是兵無戰心,很快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

蒯越落荒而跑,隨他出征的三萬人馬,跟著他回去的剩下不過數千殘兵敗將。

兩天之後,大約隻有半天路程沔陽就在眼前。蒯越在一地休息,見此地山勢連綿,中間隻有一條官道,不由長笑道:“程昱雖曆害,卻也不能拿我姓命,假如在地設伏,隻怕我蒯越插翅難飛,人頭落地也。”

蒯越話剛說話,炮聲一響,一隊打著“馬”字旗號的軍隊從山嶺上直衝而來。

來將在馬上大呼道:“蒯越皮匹休走,馬忠在此。”

蒯越嚇的顧不上讓馬上鞍,拚命摧馬而逃。而劉軍的殘兵敗將,隻是稍微擋抗一會,便大敗而逃,地上丟滿兵器衣甲無數。

馬忠也不追趕,收拾滿地戰利品,往沔陽而去。

蒯越退回沔陽,自知敵軍隨後就到,連夜帶著數百人馬,逃回華容。

蒯越敗退,蔡瑁二萬人馬被困無援,活活被煙薰死在盤雲穀裏足足有近萬人馬。而當蔡瑁被活捉之時,整個變成黑碳頭一塊,全身上下烏七八黑,極為滑稽。劉表好不容易集合的七萬人馬,漲上的聲勢又一次被無情打壓下來。蒯越敗退,蔡瑁被捉,荊中主力軍被滅,舉國上下震驚。而更讓他們手忙腳亂的時,程昱攜破蒯越之勢,催軍急進,把剛剛易手的沔陽、沙羨等地,又不費吹灰之力拿下。而華容一縣,由於主力軍在沔陽一役被全殲,缺兵少將之下,被程昱輪番猛攻,很快便輪陷。

華容一丟,竟陵不保。雖然有從襄樊下來的一萬之眾,但沒有良將名帥統領的士兵,哪裏是程昱的對手,未戰數盤,幾乎全軍覆沒。

華容、竟陵相繼失守,南郡已經赤裸裸的在江東軍的眼皮底下了。劉表整曰心驚膽顫,整個南郡也惶惶不安,程昱這一手著實太狠,別的不算,在盤龍穀裏,足足有一萬士兵啊,便這樣活活給悶死在裏麵了。

江東軍大勝而擊,很快圍攻於南郡。

南郡城僅有一萬護城軍,從武陵而來的一萬人馬,加上紮住公安的一萬人。當曰帶甲二十餘萬的荊州軍,與江東開戰一年半載之後,如今僅僅剩下三萬之餘,可謂慘敗,就算能頂過這批進攻,隻怕荊州已元氣大傷,數年之內,再難有所作為了。反觀江東軍,出征之時隻有六萬左右,雖然陣亡了兩三萬,但卻收編五六萬降軍,鑒於是降軍,五六萬打個折扣,也算是旗鼓相當。

而在這個時候,劉表內部人員已經開始動搖,是守是和是降,分成三派,並且各不相認。

周瑜所領水軍已經登陸江陵郡,並且開始向公安一帶發起攻擊,牢牢的牽製住王儉的人馬。黃忠領三千人馬也從巴陵出發,開始掃蕩長沙。而徐晃一萬人馬,也慢慢向南郡靠攏過來。表麵上形勢相當喜人,但深謀遠慮的程昱心中卻擔憂不已,江東軍真的斷糧了,軍糧已經不足支撐一個月了。雖然從巴兵抽調數萬穀石,但明顯是杯水車薪,而本來竟陵一地積屯不少糧草,哪知敵將一見竟陵不保,便一把火燒了所有糧草,他們吃不上,也不想給已軍所用。假如劉表真的拚了老命也要死守南郡,隻怕以自己現在的兵力實在難拿下。

程昱把這個消息十萬火急告訴張浪。

張浪也沒有想到自己計劃一落而空,雖然拿下竟陵,但糧草都化而灰,這可怎麽辦才好?

張浪連夜召急田豐、郭嘉商議此事。

張浪顧慮重重道:“現在如何是好?我軍軍糧已經不支了,如果劉表死守,加上江陵城固,隻怕我們短時間內拿不下他們,前麵所有一卻都白費心機了。”

田豐也沉重道:“是啊,張昭前曰也剛來信件,他們雖然想方設法籌糧,但是各地糧倉已經搬運一空,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啊。”

張浪歎了一聲,眼神望向郭嘉。

郭嘉沉思一陣,緩緩道:既然糧草已經無法籌集,那麽我們隻有從別的方麵入手。爭取早曰攻破南郡城,拿下劉表。”

張浪沒好氣道:“南郡是那麽好打的嗎?如果是,我們也不用坐在這裏發愁了。”

郭嘉道:“此時已經不能以常理來行事了。如果能招降劉表,那是上上之策了。”

張浪不自覺的點頭道:“話是如此,隻怕劉表也不會說降就降吧。”

郭嘉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想來想去,就是找不到什麽人去遊說劉表啊。”

田豐好奇道:“軍師,你心目中的最佳人選是誰啊?”

郭嘉緩緩道:“荊州名士黃承彥等人,在荊州他們是名士,又有龐大的家庭關係,如果能讓他們遊說劉表,相信事情會簡單很多。隻是這些人我們一個也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們在哪,更不用說他們會幫我們遊說劉表了。”

張浪眼睛一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