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立在西城邸閣之上,披著夕陽餘輝,沐浴於秋風之中。
遠遠觀望巴丘湖,銜湘山,吞吐長江,煙波浩蕩,氣象萬千,景色迷人。
“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裏一青螺,可惜啊可惜。”張浪由感而發,不由低聲沉吟道。
“可惜什麽呀?”站在他身側的趙雨,烏黑的大眼目不轉睛的盯向前方,顯然也被巴丘湖煙波浩蕩,五光十色,瞬息萬變的景色所陶醉,一臉癡迷道。
張浪回過頭,看了看趙雨,夕陽淡淡的紅暈印在趙雨如花似玉的臉上,如披上一層靚麗的晚霞。就算見視過人間無數絕色的他,還是不由的輕輕一呆,眼神開始有些變樣,張浪輕聲道:“觀巴丘湖畔,嚐湘山青螺,此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惜啊可惜。”
“咯咯。”趙雨這時候才把目光從遠山中收回,飛了張浪一眼,嬌笑道:“小雨以為浪哥哥有什麽長篇大論呢,原來隻是嘴饞了,嘻嘻。”
張浪啞然一笑,自己也不過隻是說說罷了,遠遠沒有到趙雨所說的嘴饞地步,不過假如以後有機會,自己倒真的想帶著老婆孩子在這裏一邊欣賞洞庭美景,一邊品嚐青螺。隻是不知什麽時候,自己才有這個時間這個閑情逸致周遊山水呢?想到此時張浪心裏一片愁惘,來這個時代,彈指煙飛,白駒過隙,一轉眼已經十來年了,此間自己不可不謂努力奮鬥,但到現在,還僅僅在江南稱王稱霸,沒有拿下荊州這塊跳板,更不要說北伐中原了。如果照著這個速度,還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完成稱霸三國的偉業?難不成真的要白了胡子掉了牙,七老八老不成?想到此時,張浪不由歎息一聲,原來晴朗的心情,不由被衝淡許多。
趙雨也發現張浪眉間的淡淡失落,不由輕依著張浪,小嘴吐氣如蘭,溫柔問道:“浪哥哥,怎麽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張浪怎麽會在趙雨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妮子麵前說起這事,不由淡淡笑道:“哪裏有啊。”
趙雨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噘起小嘴,一臉不高興道:“浪哥哥,你有事情也不願意小雨幫你分擔嗎?”說完這話的時候,趙雨眼眶已經紅紅的,而且隨時都有可能陰轉大雨。
張浪看趙雨泫泫欲淚的表情,不由有些手忙腳亂,怎麽能讓佳人傷心呢?他眼珠一轉,不由計上心頭,賊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啦,你真想知道嗎?”
趙雨把小嘴翹的老大,顯然十分不滿張浪的口氣,嗔聲道:“是什麽事情呀,哥哥你倒是說呀。隻要小雨能做到的,一定幫哥哥去完成。”
張浪點頭竊笑,臉上卻裝做嚴肅的樣子,正經八百道:“那好吧,我告訴你。”然後招招手,示意小雨把頭伸過來,然後自己輕咬住趙雨晶瑩雪白的耳珠上,說了幾句悄悄話。
趙雨的臉蛋“刷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勝過天邊的彩霞,一時間天地失色。
趙雨隻感覺臉上滾燙滾燙,手足失措,以細的如蟻蠅聲音道:“浪哥哥,你好壞。”
張浪看他如此女兒情懷,不由開懷長笑,一掃剛才的鬱悶之色。
趙雨臉變的更好,連連跺起金蓮,嬌羞不依。
這時候,有一個士兵跑了上來,報信道:“主公,剛剛周瑜大人送來消息,周將軍在羅縣誘王威軍於巴丘湖大戰,後殲敵三千,收得軍資無數。王威敗回羅縣,已經準備退往長沙。”
“哈哈,好好。”張浪心情極佳的揮退衛兵,笑著對趙雨道:“王威一退,我軍便可以趁蔡瑁立足未穩之際,開始衝擊南郡,現在給我們的選擇實在是太多了。急進者可先奔作唐,襲公安,然後威逼江陵;中庸者可先取監科縣,後斷華容道,可同樣達到威脅江陵的目地。如果感覺前麵二計太過毛燥,我們也可以先向蒲圻縣靠攏,然後進沙羨,從側麵配合夏口赤壁的軍隊,衝擊烏林與漢陽的防線,以達到突破漢陽的目地。”
趙雨聽的迷迷糊糊,就像聽天書一樣,未了,她不好意思笑起道:“小雨不懂這一些,不過哥哥說行,一定可以的。”
張浪笑罵道:“你這個丫頭如果說打打殺殺,你鐵定衝第一個。如果說運籌維握,出謀畫策,你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不如啊。真不明白你的腦袋裏裝著些什麽東西!”
趙雨“嘻嘻”嬌笑兩聲,然後對張浪做了一個鬼臉,得意洋洋,全然沒感覺有什麽不妥。
這時,從樓閣下麵傳來“咚咚”急促的聲音,接著有一個急匆匆的跳上,人未到,聲先響,“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天大的好消息啊。”
張浪回頭,正是魯肅,平時木訥的他,此時一臉激動表情,顯然受到什麽大事情的刺激一樣,一點也不像平時沉穩。張浪不由急進兩步,顯然是被他的所感染,追問道:“喜從何來?”
魯肅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胸口還在不停的起伏,嘴裏還輕輕的喘著氣,他有些手舞足蹈,滿臉興奮道:“喜從交州而來。剛剛收到張昭大人的消息,趙雲將軍於南疆,數旬前大破士燮於月烏城,殺敵近萬,俘虜無數,更是活捉士黃。士燮帶領殘兵敗將,退往蒼梧,趙將軍令高順帶兵急追,一路窮追猛打,交州數諸望風而降,小將淩艸,更是拓圖百裏,威振南疆。假以時曰,士燮必可平定,回師荊州。”
“哈哈,好好”張浪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麽,隻會仰天長笑。
魯肅兩眼放光道:“隻要交州一定,就是劉表交出荊州八郡之時。”
張浪興奮的直搓手,來回不停的跺步。趙雲勝利的消息,來的真是太及時了,自己雖然在整個荊楚戰局中取得上風,可這不代表著自己能一口氣吞下荊州八郡,但是趙雲如果平定交州,十萬大軍回師江夏,那個結束必然不同。
張浪越想越興奮,眼裏冒著全是星星,就好像荊州已經到手一樣,他對魯肅道:“子敬,你馬上把這個消息傳播到每個士兵的耳裏,讓他們知道,不要多久,我們的大軍便可回來了。到時候讓劉表好看。”
魯肅連連點頭,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而且這條消息,還能極大的鼓舞士氣。”
張浪笑著點點頭,大手一揮,興致勃勃道:“letgo。”然後帶著趙雨大搖大擺的走下樓閣。
“來死狗。”魯肅振臂一揮,興衝衝的跟在張浪屁股後麵,屁巔屁巔。對了,來死狗?魯肅迷惑的停下腳步,這是什麽意思?魯肅腦海裏忽然直冒泡。不管了,跟著主公總沒錯。
半旬之後,周瑜領著一萬五人馬,對羅縣的王威部隊進行強啃。王威部隊早已在圍攻巴丘未果之後,士氣變的十分低靡,特別是在羅縣與周瑜一戰之後,更是跌至最低點,此番被周瑜圍攻本來羅縣就沒有什麽據點可守,,加上又有黃忠父子等猛將助陣,很快便節節敗退,周瑜哪裏會放過這樣打落水狗的機會,更是窮追猛打,待王威狼狽的退回長沙之時,所帶兩萬部隊,所剩不過數千。周瑜借此軍威,連續對巴丘邊上的殘餘劉表軍進行掃蕩,一時間巴丘四周在無敵軍。到這個時候,周瑜才勝利退回巴丘,開始把目標移向南郡。
此時蔡瑁已經開始變的惶恐不安起來,巴丘被奪,整個南郡都赤裸裸的暴露在江東軍眼裏,沒有了水軍的支援,整個戰局限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劉表再也坐不住了,連番催調人馬,而且開始派人送信給劉備,要他先追回江陵,頂過這個難關,然後再圖西川。
但是劉備等了這麽久,才等到一個這樣的機會,他怎麽會這樣心甘情願的退回呢?
劉備軍得到劉璋的理待之後,帶三萬士兵,沿長沙三峽而上,一路風雨無阻。
可笑劉璋以為得到強援,卻不知道引狼入室。
巴郡,江州。
劉備軍在江州休整數天之後,開始臨墊江而上,目地是巴西。
經過一天的行軍之後,劉備軍在一個巴黎之地紮營休息。
“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千萬莫在做婦人之仁了。”杜襲苦口婆心道。
在劉備的帥營裏,一幫人圍著劉備不停的勸說。
劉備深深歎了口氣,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那裏。張飛急的在一邊直搓手,豹眼亂瞪,而關羽則標誌姓的眯著雙眼,大掌輕輕撫那長達二尺的美鬢,一臉深沉之色。
簡雍似乎還不想放棄,極力的遊說劉備勸道:“主公啊,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可再失去,假如此行轉回江陵,單不說這個能發展壯大的機會白白浪費,而且就算真的回去,能否擊敗強大的江東軍,也是一個未知啊?現在劉璋對主公根本沒一點防備,加上我們有心算無心,巴蜀漢中之地,實在唾手可得,如果真的這樣放棄,實在可惜啊。”
劉備抬起頭,茫然看了簡雍一眼,嘴唇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出聲來,又低下頭,除了歎氣,還是歎氣,顯然,他的心裏還是在強烈的掙紮。
眾人見勸說無效,無奈的把目光轉身諸葛亮。要說諸葛亮的從軍資曆最短,再怎麽也輪不到他說話,但是自從諸葛亮來後,劉備怎麽對他,大家心裏都有數,雖然在軍銜上排在後尾,但是所受到重視的程度卻是所有人中之最。
似乎感覺到眾人無可奈何,又一些求助的目光,一身儒雅打扮的諸葛亮,這才緩緩的出列。諸葛亮身長八尺,麵如冠玉,目似朗星,唇如朱砂,頭戴綸巾,身披鶴氅,出奇的是,手裏還拿著把扇子(當然不是黃月英那把寶貝了^-^)。
劉備看到諸葛亮出列,眼睛一亮,站了起來,問他道:“軍師,你說現在備應該如何是好?”
諸葛亮輕輕行一禮,表情不亢不卑道:“其實大家所說都十分正確,主公你又顧忌什麽呢?”
諸葛亮此話一出,簡雍、伊籍、杜襲等表情馬上一鬆,而張飛更是喜形於色道:“哈哈,孔明軍師所說正是啊,大哥你不用在猶豫了。明天我們便兵發巴西,然後直取漢中。”
劉備還是有些顧忌道:“如果我不理劉表的軍令,到時候如何向他交待,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呢?”
諸葛亮不蘊不火道:“主公,你如果向劉表交待,那你又如何向漢室列祖列宗交待?”
劉備驚訝的“啊”了一聲,臉色變的有些難看起來,嘴裏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諸葛亮緊接著道:“劉表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眼睜睜著看江東張浪壯大,卻不加一絲阻礙,荊州八郡易手,必然是早晚的事情,就算主公有心出力,也不見得有絲毫轉機。”
劉備想起張浪的表現,不由更加憂心忡忡。
諸葛亮微微一笑道:“主公啊,如果你想複興漢室,取巴蜀立足,漢中為門戶,聯手江東,才是王者之道,隻有這樣,主公才有問鼎天下實力,複興漢室之望啊。”
諸葛亮前麵所有的話,都頂不住最後一句來的沉重,劉備好比醒醐灌頂,大夢初醒,他雙眼忽然變的明亮起來,帶起無比的雄心壯誌,沉聲道:“軍師所言極是,備一直優柔寡斷,一再延誤時機,今曰無論如何,要聽眾將軍一語。傳我命令,明天一早,便開赴巴西,直取漢中。”
就在眾人大呼劉備英明之時,諸葛亮忽然出聲道:“不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