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忠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白的長須無風自飄,整個眼裏眼裏散出強烈無比的複仇火焰,聯想起韓玄對自己的重重不是,怒火幾乎燃燒了他整個腦海,他兩手重重捉住膽顫心驚的士兵,低聲怒道:“你所說的可是當真?”

那士兵早已嚇的六神無主,他危危顫顫道:“屬下如有半句假話,願當場死在將軍手裏。”

黃忠整個人像散了骨架一般,軟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那士兵鼓起最後的勇氣道:“黃副將,劉將軍待我們恩重如山,卻這樣白白死韓玄的手中,將軍你可要為劉磬大人報仇啊。”

黃忠想也不想就道:“此事我知有主張,你先下去吧。”

士兵看了黃忠一眼,最終還忍不住道:“將軍小心了,劉大人一去,韓太守必然會找你。”

黃忠眼皮重重一跳,心裏萬般痛苦,一邊是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一邊是自己堅守不移的忠烈信念,兩則之間,到底子要怎麽辦才好呢?難道真的要逼自己造反嗎?

那士兵又道:“不論將軍做什麽事情,屬下們自然生死相隨。”

黃忠看了那士兵兩眼,歎了口氣,揮手讓他退下。

韓玄此時根本不知道劉磬出事的消息,劉磬的士兵心知肚明,也沒有告訴韓玄。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韓玄他幹的事情。幾個逃生的士兵,急急追上劉磬先前部隊後,把事情一五一下全說了出來,知道的士兵個個怒火衝天,言要為劉磬報仇。而幾個帶頭的將領,在經過緊急商量之後,一至決定去找黃忠,讓他做主。

當天夜裏,所有士兵都返回到長沙城。

韓玄得到消息後,驚疑不已,親自帶人去迎接,黃忠自然也在其中。

韓玄在軍隊裏裏外外看了幾圈,卻是沒有發現劉磬,不由驚疑道:“劉磬將軍呢?”

所有士兵都沉默不語。

韓玄隱隱約約感覺有什麽事情發生,不由聲音提高不少道:“怎麽回事?”

終於有一個將士開口道:“劉將軍已經死了。”

韓玄“啊”的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半喜半憂。一方麵喜的是劉磬這個眼中釘已去,黃忠自然手到擒來;憂的是沒了劉磬的幫助,自己如何再堅守長沙呢?好半響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奇怪道:“你們怎麽都完好無損,偏偏劉將軍會出事?”

那將士冷冷冰冰道:“那還要問韓太守了。”

韓玄從沒有碰到有人這樣敢對自己說話,當然黃忠除外,不由又驚又怒道:“你不過小小偏將,膽敢如此與本將軍說話,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啊,給我拉下去砍了。”

“慢。”黃忠出聲大喝,阻止刀斧手動手道。

韓玄皺著眉頭,冷聲對黃忠道:“黃忠,你想幹什麽,以前有劉磬那小子為你撐腰,現在他一死,你明則保身才是聰明之舉,是不是你也嫌自己命太長了?”

黃忠淡淡道:“韓群守,劉磬將軍一事,希望你能說個清楚。”

韓玄根本就沒細想其中的究竟,隻是獰笑道:“黃忠啊黃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這也怪不得本太守心狠手辣了,前帳後事一起算,你就是九命怪貓也不夠砍啊。來人啊。”韓玄大喝道:“把黃忠給我捆起來,推出去斬了。”

黃忠冷笑看著韓玄,眼裏沒有一絲感情,精神就好像一把利劍,直插韓玄的心髒。後者給看的全身汗毛直立,心裏一片膽怯。就連刀斧手,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黃忠道:“劉將軍一心助太守共守長沙,你怎麽就忍心殺了他?”

韓玄隻感覺莫明其妙,爭辨道:“滿足胡言。刀斧手,還不快將此二人拉下去砍了。”

黃忠終於憤怒了,但他的心還在掙脫,於至以刀斧隻發費一些力氣,就把黃忠拉了下去。

劉磬回來的士兵,敢怒不敢言。

韓玄的嘴角上帶起一絲勝利的微笑,雖然在別人眼裏,是如此的可惡。

黃忠被推到台上,刀斧手已經準備完畢,就等韓玄的一聲令下,將他處死。在這千鈞一發時刻,終於有人帶頭大喝道:“韓玄無能,屢殺忠良,城破是早晚的事情,以其這樣城破家亡,倒不如殺了他,投降江東,或許還能得到一些禮待。再說劉將軍平時是如何對待我們,有良心的兄弟們仔細想想啊,他這樣含冤而死,難道你們不想給將軍報仇?給黃將軍申冤嗎。”這種聲音剛響起來時候還沒有幾人響應,但是劉磬的士兵心氣卻開始不一樣了。

而韓玄臉色已經從青變白,再從白變黑,他有些發狂的吼道:“誰啊,誰在煽動軍心,你們都反了啊,不想活了啊,都給我通通拉出去砍了。”

那說話的人厲聲道:“吾乃從軍校尉楊浦是也。今曰必拿你狗頭。”

韓玄已經怒急攻心,喝道:“來啊,把楊浦給我拉下去砍,還有誰敢再為黃忠說話,也給我砍了。”劉磬士兵不滿的情緒開始迷漫所有人,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幾個人衝向韓玄。

韓玄忽然有些恐懼起來,歇期底的大叫道:“侍兵,侍兵,把這幫叛賊通通拉下去殺了。”

韓玄的話,終於激怒了劉磬所有士兵了。一幫人再也控製不了自己,衝了上去。

韓玄魂飛魄散,隻知道拚命的大喊:“侍衛,侍衛。”然而憤怒的士兵衝了上來,一下了包圍了韓玄的的親衛隊,稍有點反抗的人,就被亂刀砍死。場麵十分的混亂。平曰仗自己位高權大的韓玄,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

黃忠痛心疾首的看著這付場麵,他身上的繩索早已被士兵解開,然而心裏的鬥爭還遠遠未有結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怎麽辦。

長沙守城士兵眼看就要趕來之時,在劉磬的部下一片憤怒火焰中,韓玄早已垛成肉泥,而他的親衛兵也逃不出亂刀砍死的命運。那個管事眼見事情不妙早已溜走,隻有楊齡傻傻的在那裏,舉著刀卻不知砍向哪裏。黃忠見韓玄被殺,長沙又亂成一團,胸口長歎一聲,眼神暗淡了許多。罷了罷了,一切聽天由命吧。

長沙城外五十裏。

劉磬坐在張浪的營帳裏,全身並沒有任何枷鎖。是的,當韓山一刀劃過時,雖然重創劉磬,但卻沒有要了他的命,隨後被韓山一掌擊暈,給捉了回來。

張浪坐在一邊慢悠悠的喝著茶,顯然還不知道長沙城裏的變故,劉磬在那裏低聲不語,身上多處纏著繃帶;而黃敘站在一邊,不時把眼睛飄向張浪,臉色看起來十分焦急。

張浪把雙腿一翹,晃當晃當的搖起來,笑道:“劉磬你敗的可服,如果不是黃敘在我麵前多方乞求,我早已經拿了你的姓命,你說現在你要我怎麽做?”

劉磬深情的看了黃敘一眼,然後冷聲對張浪道:“劉某人是敗了,敗在你的陰謀詭計之下,假如堂堂正正做戰,隻怕你未必能贏我,不過戰場求生之道,就是不擇手斷,這一點上,我無話可說,既然敗了,要殺要剮需聽尊便。”

張浪嗬嗬笑道:“你明知道我是不會殺你的,這樣說是不是顯的你很有骨氣?”

劉磬為之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隻感覺羞愧爬上於心。

張浪接著道:“現在我有兩條路給你走,一條是歸降於我;另一條是把你送回江東,解甲歸田,從此以後好好的過著平淡安穩的曰子。不知你要選擇哪一條?”

劉磬苦笑道:“我還有選擇嗎?”

張浪點點頭道:“如果你要歸降於我,我十分高興。但是話說回來,我不得不考慮你與劉表的關係。所以來說,就算你真的要歸降,我也不會答應接受。隻有讓你找一個世外桃源之地,過著平民百姓的生活,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你又有條生路,我也給黃忠、黃敘一個好的交待。不過,假如你逃回荊州,再次與我為敵,那就不要怪我不給麵子了。”

劉磬隻是靜靜看著張浪,一聲不吭。而黃敘則滿臉感激的看著張浪。

這時,郭嘉爽朗的笑聲從帳外響起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張浪站了起來,看著郭嘉大步而進,一臉期望道:“喜從何來?”

郭嘉笑著道:“主公英明啊。韓玄以為劉磬被殺,果然要拿黃忠人頭,結果激起攸縣上來的士兵不滿,亂軍中被楊浦殺死。現楊浦已開城投降,隻等主公接管。”

張浪雙掌用力一拍,喝聲道:“好,長沙已定,巴丘可圖也。”

劉磬聽到長沙叛變之時,忽然間一陣天暈地轉,隻感覺萬念具灰,好半響他才喃喃道:“天意不可為啊。張浪機謀百出,看來荊州早晚都要易手。哎,我接受你的條件。”劉磬說這話時,仿佛一下間蒼老了十年。

黃敘隻感覺自己心酸無比,顫聲道:“劉叔叔……”

劉磬危顫的站了起來,走到黃敘麵走,用滿是老繭的手,顫抖的撫摸著他的臉頰,聲音哽咽道:“你長大了,比叔叔當年還厲害,以後要好好盡份孝道啊。”

黃敘拚命的點頭,眼睛卻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張浪暗歎一聲,與郭嘉走出大營。

建安六年,公元202年夏,張浪計奪長沙,兵不血刃,不但得猛將黃忠加盟,還為自己在與劉表的荊楚戰中,贏的重要主動權,開始四處調動劉表的兵力,讓其疲於應付,同時大大減輕了夏口至赤壁一帶防線的壓力。在戰略目地上,已經完全達到自己初衷。蔡瑁得知長沙失守,巴丘有危,不得不抽調漢陽三萬士兵,親自帶隊,急急南下支援,因為他知道一旦巴丘再有危險,長沙水路將完全給切斷,沒有了水軍的威力,如何能拿了下夏口。同時間,他還書信劉表,希望能再得大將支援,兵發公安,從奪長沙。其中,蔡瑁還幻想著能在巴丘一帶與張浪一決死戰,從中一口吃掉張浪主力作戰部隊,擊破江東。

而黃祖得到蔡瑁的命令後,也不敢輕舉妄動強攻夏口。要知道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攻打夏口時,最少援失五千以上士兵的姓命,近萬士兵負傷,而夏口依然穩如泰山,固若金湯。這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田豐和程昱的功勞。其實黃祖並不知道,夏口雖然防線組織很好,但已經出現至命的缺陷,就是在連續一個月的堅守後,軍用物質基本已經處在三無狀態,特別是箭矢。試想想,在漢未時代,做為守方最為重要的箭矢不足,那意味著什麽?好在張浪及時在長沙有所突破,牽製住了蔡瑁的部隊,給程昱他們有口喘氣的機會,要不然黃祖與兵力之優,前赴後繼,夏口還真的頂不住了呢。

長沙得手的第二天,張浪馬上北上與魏延會和,開始捉緊時間,密謀巴丘。

蔡瑁雖然第一時間對長沙做出應變,但是短時間內不可能從沔陽飛到巴丘,所給張浪的時間是有,但也不是很多。怎麽樣拿巴丘,又是一個大問題。雲夢澤廣達八百裏,湖中有島,島中有湖。水線四通八達,防守麵積十分之廣,所以單靠王威的兩萬部隊是十分困難的,但王威的目地是想守住長江的水上通道,那巴陵自是重兵屯住。王威倒有同分眼光,眼看雲夢澤實在難守,幹脆把所有兵力聚中在巴陵至巴丘一帶,密集布防,雲夢澤水路,隨張浪走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張浪給他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而事實證明,張浪的冒險之舉,是打開荊州之門重大一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