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越頭目耳根甚為聰慧,竟然能在千萬人殺人震天的戰場中分辯出聲源,回頭望去。

見一青袍小將,黑馬梨刀,斜刺裏殺出。長的眉清目秀,黑黑瘦瘦,十分普通,看不出有什麽過人之處。不由在大軍中得意忘形,哈哈大聲譏笑道:“乳臭未幹的小子,你也是我對手嗎?”難道你們軍中都沒有一個像樣的大將嗎?”

於是棄落敗而退的潘璋朝黃敘殺過來。

路途中狼牙棒四處群狼亂舞,不少江東士兵一碰要不被砸了個大窟窿血肉模糊、要不就是被掃出好遠,暈倒在地。端是囂張異常。

這也極大的激勵山越軍的士兵,奮勇做戰。

看他那飛揚跋扈,視已方大軍如糞土樣子,黃敘心中大怒,也不答話,揮刀催馬衝殺過去。

那山越頭目滿臉不在乎,漫不經心的舞著狼牙棒迎了上前。

因山穀地盤並不開闊,而且地形不平穩,加上山越士兵作獸困鬥,勇猛做戰,張浪軍在占盡優勢的的情況下,仍是無法吃下對方。隻怕時間一久,已方疲態盡顯,被山越突圍而出。

黃敘好似也知道這個問題,一路過關斬將很快殺到山越大將處。

而這時候兩方士兵都自覺的分開,圈出空地給主將交戰。

山越大將一近三尺,狼牙棒已從空而下,不待黃敘出招先聲奪人。

黃敘知道眼前對手天生神力,臂力過人,也不敢硬對硬,梨刀花從側擊打棒柄,尋找對手最弱軟的位置。

“當”一聲金戈交響,火星四射。

黃敘手臂微麻,梨花刀一垂,但順勢斜削而上。同時心中一驚,此人臂力驚人,遠超想象。

山越大將麵有驚訝,想不到這個看似瘦不經風的小子,卻有幾分力氣。

但自己還不放在眼裏,倒是對方看似順手招勢,卻有幾分詭異,而且速度極快,不能不防。

山越將領看準時機,往邊一閃,躲過黃敘大刀,狼牙棒帶著大山幫沉重氣勢,橫掃千軍。連人帶馬都帶進攻擊範圍。

黃敘一點也不退縮,不想在氣勢上輸給對手。此人體質、力量無不勝過自己一籌。但相應在速度、敏捷反應、韌姓、還有變招上應該不如自己,隻要能發揮出長處,還是有得一拚。黃敘在電光火石間,從馬上閃起,梨花刀帶起片片薄葉,從空中四處揮灑而出,朝敵將撲去。山越將如還敢不收招,硬是要砸馬兒,他的招式必會用老而閃不過自己奪命梨刀。

山越將果然不敢大意,狼牙棒硬生生從半路中拉回,橫在胸中,準備強行接黃敘空中大刀,然後借自己強大的臂力將其從空中震落,然後在連環追殺。

黃敘怎能如他所願,自己才沒有傻的拿雞蛋碰石頭,梨花既然在空中短暫如火花一閃的時間內,連續變化三招,叫對方摸不出自己出招路線,攻擊目標。招式之捷、變化之快,讓山越頭目不敢在生輕視之心。

山越將心中拿捏不準,不由後退數步,而黃敘趁機梨刀點地,借勢一彈,從新爬上馬。

在半山穀觀仗的典韋拍掌大叫,笑嗬嗬道:“好家夥,黃小子越來越曆害了。”

張浪則鬆了口氣,想來黃敘在大病得愈後,頭次碰上這樣的一等一高手,看來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激起求勝之心,這點果然和黃忠年近七十而不服的姓恪十分相似啊。假如黃敘能的黃忠那必殺絕招百步穿楊的話……

想到此時,張浪臉上不由現出詭異的笑容。

趙雨則輕跳拍了拍手掌,讚歎兩句,然後大眼四轉,若有所思唔聲道:“原來這小子這麽曆害,平時怎麽和姑奶奶對打的時候就沒有這一手,難不成她看不起本姑娘……,哼哼……”趙雨越想越有理,不由俏眉皺起,不滿哼聲道。

隻令遠處大戰的黃敘感覺耳皮一癢,心裏打了個冷顫。

張浪飛快的和楊蓉對視一眼,誰都看到對方臉上的笑意,看來給這惡魔天使趙雨纏上,恐怕黃敘以後要“挾著尾巴做人”了。

山越軍此次出動大約五千人左右,雖然個個好勇善鬥,但族中第一勇士毛傑被黃敘死死拖住後,大軍已在四麵圍擊下,開始潰敗,如不出意外,敗陣已成定局。

此時,張浪奇怪的發現山越軍的大致隊形開始慢慢往右山坡移動。

正不明其妙,邊上的田豐失聲道:“不好,山越軍想轍了,一旦讓他們退回山中,那麽他們攀山越嶺,利用地形做戰的能力絕對是我軍不能比擬的,到時候不要說追殺,能不能安能退回也是件大事。主公,絕對不能讓他們計謀得逞。

張浪大悟,馬上厲聲道:“傳令,擂鼓吹號,全軍出擊,絕不能讓山越軍衝到山上。”

頓時,山穀四周,鼓聲大響,衝鋒號吹遍每個角落。

江東士兵聽著讓人血液沸騰的軍號,再加上殺紅了兩眼,士氣空前上漲,而所有的士兵全麵出擊,一時間張浪軍威大振,戰力狂升。

毛傑見已方敗亡在際,越戰越急燥,不由怒吼連連,如一隻受傷的猛獅,狼牙棒狂風掃影,足可開碑碎石。

黃敘卻不為所動,沉穩應付,能閃則閃,不能者以巧破千斤。

兩人飛快對上三十招,毛傑在也忍耐不住,整個人疾衝過來,如一陣旋風,同時狼牙棒高舉過頂,猛砸過來。頓時天地變色,山風呼嘯,飛沙走石。此招看似簡單,卻是最為致命的雷霆一擊,無論在氣勢,還是在速度上,都超出常人數倍。

就連黃敘也臉色一變,壓力大增。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電光火石間,不見黃敘有何動作,卻忽然平空在馬上消失。

同一時間,毛傑的狼牙棒似摧枯拉朽,在空中變成巨影,石破驚天般的砸了下來。

正當毛傑以為黃敘連人帶馬一起砸個稀爛時,忽然一枚金箭如同幽靈鬼魂一般,無聲無息從低空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呼嘯而去。

毛傑臉上大變,兩瞳睜如牛眼,嘴巴大大裂開,汗毛倒立。那把金箭比普通的箭竟然足足短上一半,但卻如催命響鈴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光景,一眨眼功夫,已離他胸前要害不足三尺。

毛傑此時招式用老,新力未生,狼牙棒又收勢不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把光箭疾風而來。

“轟”一聲巨響,接著戰場中又傳來一陣特別淒慘的叫聲。

毛傑的特號狼牙棒,不但連黃敘的座騎一起磕飛出去,在不遠的地方砸出一個大坑。而且閃避不及的士兵還被極其鋒利的巨齒插的窟窿滿身,血如噴泉。

“啊”毛傑吼叫一聲,順著狼牙棒脫手的力量,硬是拔空三尺,在空中打了翻滾。

然而黃敘金箭好似長了眼睛,硬生生的從他胸中穿膛而過。把他從空中遠人帶箭射出好遠。

戰場一陣沉寂。

黃敘在地上堅難的爬了起來,滿臉塵土,左手無力的下垂。梨花刀靜靜的躺在地上,而在他手中的卻是一把烏黑沉澱澱的鐵石大弓,雖然不是很漂亮,卻很精致,看起來也十分的沉。而奇怪的是他腰間皮囊已打開,卻不見再有第二把箭矢。

難倒黃敘隻有一枚箭?

此時他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汗水從他眉頭兩側滴了下來,和灰塵混在一起,像一隻黑臉貓。手中拿起梨花刀,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全身有股百戰天神般的氣勢,不可一世。所有的山越士兵一時驚呆了,眼睜睜的望著他,不可相信族中第一勇士會被這個年方弱冠,黑黑瘦瘦的小子所打敗。

黃敘部隊很快反應過來,士兵一哄而上,隻朝毛傑撲去,不管他死活,隻想擒拿回來。

此時山越軍才如夢初醒,知道敗局而定,有的山越士兵開始跑路,而毛傑的親衛軍死戰不退,護著重傷在身的毛傑,拚死做戰想殺出一條血路。

此時毛傑已被他的親衛軍護送到山角下,眼看朱桓和從新殺回的潘璋帶兵就要追上的時候,張浪忽然出人意料的鳴金收兵。

潘璋不由懊惱之及,捶胸頓首,眼睜睜的看著幾十山越軍落荒而逃。

此役,山越第一勇士毛傑深受重傷,隨戰的五千山越軍幾乎全軍覆滅。這還不止,不久徐晃領兵圍攻毛甘在齊雲山的老巢。由於山越軍主力在外出戰,山寨中防守十分空虛,被徐晃軍強行攻克,卻未捉到有份量的頭目。

張浪中軍大帳中,笑聲四起。眾將相聚一起,酒席入座。

而勞累一天的士兵有的休息,有的也舉杯暢飲。

張浪在虎座上笑嗬嗬舉起酒杯道:“此次能大勝山越軍,出了前次練榮、丁奉之氣,實大大鼓舞軍威,此和眾將同心協力是分不開的,在此我敬大家一杯。”說完帶著一飲而盡。

眾將哪裏敢推辭,仰頭一幹而淨,氣氛相當熱烈。

張浪環眼帳內,見眾將都滿飲,又舉起杯,不過對像卻是黃敘。

張浪笑道:“從今曰起,黃敘你便是我張浪帳下的急先鋒,名字必傳揚山越威族外邦。”

黃敘急站起來,恐慌道:“主公過講,不要拆煞小人。”

張浪不悅道:“你何必如此拘禮,我隻不過實話實說罷了。你的能力也配的稱讚。”

黃敘臉色有些急,卻不知怎麽說才好,在那裏直搓手,臘黃的臉都有些紅潤起來。

張浪嗬嗬笑道:“不說了,你的手怎麽樣?”

黃敘鬆了一口氣,感激道:“謝主公關心,隻不過是輕微脫臼,沒什麽大事。”

張浪這才點了點頭。

這時,潘璋擦了嘴邊上的酒渣,起先道:“主公,屬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不可問?”

張浪伸手微笑道:“有事就說。”

“是主公。屬下不太明白為何早上在大勝之後那麽快收兵呢?未將眼看就要追上那山越頭目,準備擒拿歸來,卻不想到……”潘璋恭著身子道。

“嗬嗬。”一直沒有說話的郭嘉聽到這話時,不由笑了起來。

眾將對這事也一直迷惑到現在,聞聲不由豎起耳朵望著郭嘉。

郭嘉站起來,還是那樣從容不迫道:“此前之人名為毛傑,乃是毛甘侄子,為山越黰族族中第一勇士,一直以勇力箸稱,威風遠播,為毛甘手下頭號大將。此次為黃敘所敗,之所以不想趁機捉住他,就是想放他回去讓山越軍看看,你們山越族的第一勇士,在主公大軍麵前是如此不堪一擊,在深沉次上打擊山越的士氣。讓他們在內心深處對我軍產生恐懼。”

眾將頓時醒悟過來,大叫道:“妙啊,實在是好辦法。”

徐晃也低頭讚道:“真是好主意,這樣不單單打敗了毛傑,幾乎就是把山越軍的士兵打低了一半,山越好鬥,第一勇士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榮耀,如今這樣為我軍所敗,想到他們心裏大為害怕吃驚吧。”

“哈哈哈。”眾將相視大笑而出。

張浪眯著眼睛歎道:“傳聞,江東水戰者,不過蔣欽周泰之輩;領軍者無非趙子龍、太史子義數人。於者眾將隻不過押押糧,守守城,擂擂鼓,呐呐喊等碌碌無為之輩。某不以為然,徐州張遼勇冠三軍,威振淮泗;高順夫婦衝鋒掠陣,陷陣營令敵軍聞風喪膽;而典韋武技過人,鮮有敵手;如今再加上黃敘急先鋒,攻無不克。想我江東人材輩出,英雄豪傑無數,朱桓水陸雙全,淩家父子水上蛟龍,陳武、潘璋、徐盛、丁奉等無不為良材猛將,何為江東無人可用?此話乃無稽之談。”

“誰說我江東無大將?”一將忽然橫眉怒起,喝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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