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豔陽高照,晴空萬裏。

李衛一行人將葛林送出柳風縣,葛林與眾人一一拱手告別。

李衛笑的跟朵花似的,看著葛林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別提多開心了,夜襲“爆乳妹”的日子又回來咯!

眾人見李衛臉上的笑容有些怪異,葛林回京辦差,也不至於將李大人高興成這樣,都他媽快樂瘋了。

“李大人,葛林已經走了,要不,俺現在去把他追回來。”虎大彪心眼實成,以為李衛是悲盡興來。舍不得葛林離開,故而,悲傷過度,情緒失控,放聲大笑。

李衛一聽虎大彪要去追回葛林,笑聲戛然而止,指著虎大彪,怒道:“你傻啊,好不容易才把他弄走,在把他招回來,老子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虎大彪一愣,心說李大人莫非得了失心瘋。

其餘之人莫名其妙的看著李大官人,不知所措。李衛卻毫不在意,背著小手,哼著小曲,晃著腦袋向府衙行去。

眾人無不是一聲長歎,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在李大官人身後。

柳風縣衙門口,站滿了一群身穿官服的大人,互相彼此交談,十分熱鬧。不過,這些官老爺們,一個個神情焦慮,愁眉苦臉,似乎遇到了不順心的事。

這時,李衛躲在牆角處,偷偷注視集聚衙門口的官員。

“李大人,讓他們等太久不太好吧,怎麽說都是同僚。”何明提醒道。

“何大人所言甚是,本官這就去會會同僚。”李衛側身對何明說著,又幹咳兩聲“咳咳~”整理一下衣冠,麵帶微笑,背著手走了過去。

何明、馬三、錢緊等人緊跟其後。

就在這時,一名體型肥胖的官員眼力非凡,老遠就看到李衛帶著眾人行來。大叫一聲,“李大人回來了,就在那!”

話音剛落,胖子呼哧呼哧的向李衛跑去。眾人見狀,急忙跟了過去。一個比一個跑的快,仿佛李衛就是他們的親爹。一邊跑,一邊喊。

李衛見一個胖子正與馬拉鬆冠軍的速度向他衝來,足足甩開身後之人百米之多。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要是被他撞了,不死也殘疾。

“來人,擋住那頭肥豬。”李衛指著胖子,不由得倒退數步。

虎大彪、馬三、錢緊、李安份、王平如五人將李衛與何明圍著中間,四名衙役手握腰刀站在最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形勢一觸即發。

“嗤……”鞋底與地麵摩擦聲,那名胖子穩穩站在衙役刀前半米的地方。鞠躬拱手道:“下官榆樹縣朱艾糠,給追查使李大人請安。”

李衛扒開身前虎大彪,好奇的看著跟頭豬似的朱艾糠,滿腦子問號。

“你先告訴本官,你那個“嗤”是怎麽玩的,”李衛很好奇這麽胖的人,居然能玩急刹車,而卻說停就停,可以和前世寶馬的刹車係統相比。

“回李大人,下官心裏裝著李大人,當然要以最快的速度麵見大人,下官今日有幸目睹大人風才,三生有幸,死而無憾……”朱艾糠也沒聽見李衛問什麽,反正一通馬匹拍了過去。

“行行……別扯淡了。本官問你,你可練過武。”李衛打斷朱艾糠,再次問道。

“回李大人,下官一腔熱血,為國殺敵,保衛家園,率領千軍萬馬,跟著李大人痛殺敵軍。李大人指向哪裏,下官就打向哪裏……”

朱艾糠對李衛的敬仰猶如黃河泛濫之水,滔滔不絕、連綿不斷,一發不可收拾。

我滴親娘哩,這胖子的嘴可以去當傳銷。馬屁拍的讓人沒了脾氣。李衛聽的直冒冷汗,四名衙役與馬三等人對朱艾糠翻了翻白眼,他們心生無力之感。

平時,李大官人的確想聽到別人的讚美,可是聽多了就會膩味。李大官人不想打斷朱艾糠,非要看看他到底有多能說。

這時,緊跟其後的官員們,一見朱艾糠強到前頭拍李大人馬屁,當下十分不滿,立時,將自己寒窗苦讀來的詩詞文句對李衛好一番轟炸。

說什麽的都有,有人把李衛比作百官楷模。有人把李衛比作從古自今最完美的人,還有的說李衛是救苦救難的神仙。

總之要比別人說的強,有幾人見自己拍不過對方,盡然開始拉拉扯扯,欲有打架爭寵之架勢。

李衛聽的頭皮都炸開了,正準備大聲製止。就在這時,朱艾糠一聲怒吼。

“都閉嘴,李大人有話要說。”朱艾糠一臉正氣,將官員擋在自己身後,充當李衛的護衛。

李衛對朱艾糠笑了笑。心說著胖子並非一無是處,還是蠻有眼力見的。

“諸位大人,在街道之上吵吵鬧鬧有失官體,請諸位隨本官進入議事。”

李衛話音剛落,朱艾糠一把推開身後的官員,清理出一條道路供李衛行走。

朱艾糠此番行為,激怒了眾人官員。

“死豬,姓李的是你爹啊,”庫山縣令猴靜離看著朱艾糠背影,惡狠狠的罵道。

“可不是嗎?這頭死豬見了姓李的恨不得去添人家屁股溝子。”貴橋縣令馮清明跟著說道。

“哼!本官最見不得這種勢利小人,”說著,猴靜離對著馮清明拱手道:“馮大人,你我二人相識十餘年,交情就不用說了,我們要一條心,不然,便被朱艾糠那廝占了便宜。”

“那是自然,猴兄可有辦法?”馮月清低聲問道。

“嘿嘿,”猴靜離奸笑道:“我聽說,那頭死豬前些日子霸占商戶之女,還把那女子的母親給逼死了。”

“猴兄的意思是……”

“讓那家女子前來告狀,一來看姓李的如何斷案。二來也可乘機除掉朱艾糠,我聽說,馮兄親侄一直想為官,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啊。”猴靜離怕馮清明隻是頭口上答應,於是,以縣令之位做引誘。

“不錯,機會是好,我那侄兒隻是一名秀才,如何能當一縣之尊。”馮清明動心了,但隨後說出心中疑惑。

“唉,隻要搬到朱艾糠,在花點錢疏通一下關係,馮兄,此地是川蜀,周家說的算,多花點銀子害怕某不到官位,我可聽說,周大人正四處籌銀,這時候稍微出點血,這縣令之位就是你們家的。”猴靜離緩緩道來,解除馮清明心中疑惑。

馮清明一咬牙,點了點頭,心說這生意做得,無需承擔任何風險,即使花點銀子,當幾年縣令還怕賺不回來。

“哈哈,走,進去看看熱鬧。”

猴靜離與馮清明有說有笑向府內行去。原先極力讚美李衛時,卻想不到勢利小人之事。被朱艾糠搶盡風頭,心中不滿,懷恨在心,於是,使用奸計陷害。

官場是非曲直、真讓人心生感慨。唯利是圖,不折手段。

柳風縣衙正堂之中,站滿了官員,李衛位居正中,何明坐在左側,右側本是葛林之位,因葛林出差辦事,所以空了下來。

新招典史秦鬆靠左邊牆角的一張書桌坐下,提筆待記錄。此人三十左右,為人老實,十五歲便考中秀才,時運不佳,與科榜無緣,幾次落榜,心灰意冷,便回到柳風老家替人寫書信為生。李衛見狀,便收為己用。

堂下之人一個個神情焦慮,想說又不敢說,隻能看著李衛,心中甚感憋屈。

“拍~!”李衛一拍驚堂木,下麵的人不禁渾身一顫,莫名其妙的看著李衛。這又不是審案,拍什麽驚堂木啊。

李衛見眾人表情古怪,也不在意,開口道:“諸位大人,本官喚你們來,想必你們心裏都清楚。吏部下了文書,任命李某人擔任追查使,專門追繳衙門拖欠稅銀之事,大家同在一個地方為官,都是同僚,本官也不想難為你們,還是把拖欠的稅銀如數交上來,正所謂,急朝廷之所急,憂朝廷之所憂。本官也好在皇上麵前給諸位大人請功。你們說是不是啊。”

話音剛落,堂下官人跟炸開鍋似地,交頭接耳,互相訴苦。

“咳咳~”沐城知府康林幹咳兩聲,上前一步,拱手道:“李大人,曆任大人都落下虧空,稅銀數目巨大,豈是一時半會能籌的齊,望大人多寬限一些時日。”

此話一出,其他官員極力附和。

“是啊,李大人,一時半會真的籌不齊啊。”

“就我那個縣,就光上任縣令就落下五萬兩的虧空。這叫我如何是好啊。”

“李大人,我等句句屬實,有賬目可查。”

眾人紛紛訴苦,三個月讓他們補齊幾十年的虧空,實在是強人所難,先不說有沒有這麽多銀子,逼狠了,隻怕這些官員會破罐子破摔,辭官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