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皇這道聖旨,等於是長了文官的麵子。不過,他故意保留了李衛的官籍,也算留了個後手。
“老十,朕讓你去消災解難,你到好,成了火上澆油,弄的文武百官在朝堂上罵大會。”後堂之上,成德皇帝生氣的說道。
“皇兄,您早下旨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非得扔給我處理,我也不好辦嗎。再說,八哥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這個老八,不說了。李衛是立功之人,聽劉振說,這小子可不一般啊,我大齊國正需要這樣的棟梁,那小子性格不太好,以後要多多調教。老八那邊你去安撫一下,朕今天沒有給老八麵子,實屬無奈。特別是付太傅那邊,你要好好的說說。付太傅也是通情達理之人,知道李衛賑災有功,想必也不會在刁難了。至於李衛,過段時間,隨便安排個差事,也讓老八寬寬心。”
成德說著歎息了一聲,朝堂之上無小事,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很可能就會引起大的風波。成德皇帝明白,鐵腕之下,還得有安撫。
兩個人正說著,就看到胡公公顛顛的跑了進來,“啟稟陛下,文武百官在朝門外吵了起來,付太傅帶領一幹學正,頂著先皇所賜教杆在朝堂外跪諫,您快去看看吧。”
成德皇帝一聽,腦子蒙的一下大了一圈,“又來了,跪諫跪諫,就知道跪諫。”
文王爺一看,幸災樂禍的看著成德,心說剛才還擔心老八家,現在人家王家也不樂意,我看您怎麽辦。
成德看了文王爺一眼,發現他在幸災樂禍,“老十,你去把老太傅一幹人,勸走!”
“這~怎麽又是我去?”文王爺的臉馬上苦了下來。
“你不去誰去,有些話朕不能說,你卻能說。難道,你讓朕去跟他們賠禮嗎。”成德瞪著眼說道。
“皇兄,那幫老家夥可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總不能挨個打板子吧。”文王爺心說付太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是先皇的托孤老臣,死硬的很。
成德皇深吸了一口氣,“為了一個學子,竟然惹出這麽多的事情。實在不行的話~”成德皇臉色一寒,“那就殺一儆百,至於老八那邊,朕另行賞賜安撫。”
文王爺一愣,看樣陛下是真惱怒了,殺一個王府的門人,安撫住太傅學正,這到是不錯。但是八王爺的臉麵,可丟的有點大。
看著成德有點震怒,文王爺嘀咕道:“李衛是有功之人,難道也要殺嗎?”
“老十……你~你讓朕怎麽辦?”成德知道殺李衛不合情理,但總不能因為他一人弄的滿朝文武百官不和諧吧。
文王沒再說什麽,告退了下去。他準備盡量勸說,最好能圓滿解決。現在已經不是李衛個人的事情了,已經牽扯到武官與文官兩派的爭鬥。實在不行,那就趕緊殺人解套,先安撫住國子監一方在說。反正八王爺會找皇上去鬧,沒他什麽屁事。
朝堂之外,文王爺勸的口幹舌燥,付太傅等人就是不起來,非要按律嚴懲‘凶手’之後才罷休。文王爺無奈之下,看來隻能讓那倒黴的小子當犧牲品了。
“來人~帶李衛。按大齊律法,毆打朝廷一品命官,當誅~!搶奪先皇禦賜教杆,實屬大不敬,當誅~!今天就當著國子監眾學正的麵,杖斃於此!”
文親王說完,整了整朝服,威嚴的坐在了朝堂之外。付太傅與眾學正三呼萬歲,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
待付太傅等人站了起來之後,文王爺來到付太傅身邊,小聲道:“付大人,你這是在逼皇上殺有功之人,不知你是何居心。”
付太傅聞言一怔,好奇道:“哼,那小子有什麽功勞。”
“嘿嘿,”文親王怪笑道:“上次皇上欽點四皇子劉振下江南賑災籌糧,你可知是誰出的主意解朝廷燃眉之急,安頓百萬災民。你說這樣的人有沒有功。”
“文親王,此事老夫早已知曉,四皇子賑災有功,理應嘉獎,老夫也上折子為四皇子……”
“慢著,付大人,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事全是那個叫李衛的小子在一旁出謀劃策,方可成功賑濟災民。要不然,嘿嘿。現在災民是否得到安置,難說!”
“王爺,此話當真,老夫為何從不知曉。”付太傅大驚,他可不想為了自己的名譽讓成德皇帝背上昏君的罵名,他本就是托孤老臣,一心為江山社稷操勞,沒想到盡然逼迫皇上錯殺用功之人。心中萬分慚愧。
看著付太傅滿頭是汗,驚訝萬分,文王爺點了點頭,“如若不信,可以差人去揚州一打聽便知。”
撲通一聲,付太傅跪在地上,大聲呼道:“臣有罪,臣罪該當誅,臣險些讓吾皇錯殺忠良,臣請皇上責罰……”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一群文官不知所措,剛剛還拚死讓皇上治李衛的罪,現在怎麽弄成了自己有罪了,一幹文官急忙上前詢問。
“付大人,您這是怎麽了。”
“老夫罪該當誅,老夫願以死謝罪。”說著,不顧眾人阻攔,付太傅衝向身邊的白漢玉石柱。文王爺嚇了一跳,本來是想借此機會殺一殺付太傅的氣焰,這要把他老人家逼死了,皇上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快拉住他,你們也上,”文王爺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小太監。
一群小太監一窩蜂的衝向人群,付太傅老淚縱橫,仰天長歎,“老夫愧對先皇,愧對皇上,以無顏麵活在世上,讓我去找先皇賠罪……”
“付大人,萬萬不可啊,本王隻是隨口這麽一說,不必當真啊。”文王爺急的直跺腳。
此事驚動了成德皇帝,胡公公跟著成德身後樂的直笑,小崽子,讓你知道得罪咱家的後果。
“放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的宮中廝打,成何體統,還不快快住手。”成德見一群官員圍在一起,似乎在打架,厲聲嗬斥。
眾人見皇帝都出來了,正準備鬆手行禮,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大家千萬別鬆手啊,不然,付大人非撞牆死了不可。”
一聽付太傅要尋短劍,成德大驚,急忙走了過去。
“所謂何事?快說。”成德邊走邊說。
跟著後麵的胡公公道:“奴……奴才不知。”
“廢物,都是廢物。”成德怒道。
眾人見皇上來了,急忙讓出一條道路,而宮中的小太監早就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成德來到人群當中,隻見付太傅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眼角還殘留著尚未幹掉的淚水,樣子甚是淒慘。
文王爺也好不到哪裏去,滿頭大汗,正靠著牆邊休息,不停的翻著白眼。
“老十,朕讓你勸架,你倒好,險些弄出人命,你等著,朕有空在收拾你。”成德指著文王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文王爺跟沒看見成德似的,翻了一下白眼,心說,本王為你們這些破事,遭老罪了,一個個不但不領情,反而要治我的罪,媽個巴子,老子還不想幹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宣禦醫,快把老太傅抬進去修養。”成德指著一群官員,氣的直發抖。老太傅文官之首,出了問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付太傅雖然迂腐,但有一顆忠君愛國之心,為了自己的利益險些讓皇帝錯殺忠良,事已至此,付太傅內心十分愧疚成德皇帝及先皇托孤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