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氣定神閑,在青樓做龜奴的時候,就聽過文人騷客裝模作樣的吟過詩,把青樓姐妹都驚的一詫一詫的。不過那些詩詞,在李衛的眼裏根本狗屁都不是。前世的詩仙詩聖隨便寫一首都比這些所謂的才子強上一萬倍。
他到不是刻意顯擺自己,確實是被畫意吸引,忍不住題詩相映。為了迎合畫意,李大官人題的是梅花三弄。
魏秋雨越看越覺得應時應景,詩詞畫意融為一體,忍不住念了出來。
“梅花一弄戲風高,薄襖輕羅自在飄。半點含羞遮綠葉,三分暗喜映紅袍。
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錯把落英當有意,紅塵一夢笑誰癡。
梅花三弄喚群仙,霧繞雲蒸百鳥喧。蝶舞蜂飛騰異彩,丹心譜寫九重天。”
寥寥數筆,充分體現了梅花潔白,傲雪淩霜的高尚品性。看的眾姐妹眼神中冒著小星星,恨不能把這輩子知道的讚美詞都拿了出來。
與眾姐妹所不同的是,靜公主可愛的小臉上,卻是在咬牙切齒的瞪著李衛。她生氣這個‘死龜’有這麽驚人的文采,為什麽不早點告訴她。
看到姐妹們眼睛裏升起的小星星,靜公主一拉李衛的手,“姐妹們,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
魏秋雨一伸手想要挽留,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在京城裏的大家閨秀,也就是靜公主這野丫頭敢拉著大男人的手到處亂跑。如果是她們的話,還不得讓父母罵死。
靜公主把李衛拉出淑芳院,撅著小嘴生氣的一甩手,“該死的大烏龜,老實交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李大官人故作儒雅的微微一笑,道:“我說公主殿下,我告訴你什麽?”
“你會寫詩啊。”
“切!這有什麽,我李衛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一首小小的破詩而已。你還沒聽過我譜的‘菊花殘’呢,在江都縣誰要是不會唱菊花殘,那等於沒見過世麵。”李衛自吹自擂的說道。
靜公主狠狠的指著李衛,“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走,回府。”
“喂喂,我說公主殿下,你還沒請我吃飯呢。”
“回府我叫廚房專門給你做好吃的。”
靜公主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李衛就往回走。這一路上,靜公主的手就沒鬆開過,生怕一放手,李衛就會跑掉似得。
王府的下人們,看到公主殿下拉著那新來花仆的手進了大門,一個個又是嫉妒又是憤恨。
靜公主一直把李衛拉到自己的書房,吩咐丫環擺好筆墨,然後擼胳膊挽袖子的,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給我寫,一直寫到本公主滿意為止。”
李衛苦笑了一下,“我說公主殿下,我還沒吃飯呢。再說了,總得有什麽獎勵吧。”
“獎勵?”靜公主一怔,想了想,一轉身跑進內室。
李衛正在發愣的空,靜公主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
“這是二百兩銀票,你先拿著。”說完,臉上不知道為什麽,微微一紅。靜公主手裏握著一麵精心雕刻的玉鎖,反麵還刻著一個小小的‘天’字。
“李大哥,這是我隨身戴的玉鎖,送給你了。”靜公主說著,羞澀的遞了過去。
李衛毫不客氣的拿過銀票和玉鎖,“我說公主殿下,我作的詩你要是滿意的話,那就讓我親一下行不行。”
靜公主一聽,俏麵騰的一下就紅了,“不~不行。我~我去廚房要幾個菜,不許偷懶。”說著,靜公主帶著紅撲撲的小臉跑了出去。
李衛笑著搖了搖頭,這點小心思怎能瞞得住他。既然讓他寫詩,那就隨手剽竊幾首吧。
李衛一直在靜公主書房裏呆到下午日頭落山,才回到花圃。此時李大官人心情無比的好,得了筆錢不說,還把靜公主抱在懷裏親熱了一番。
花圃裏,那位從說話的老花匠,正拎著酒葫蘆,欣賞著他剛修理好的盆景。
“我說老人家,您終日以花為伴,活的到也瀟灑。”李衛今天心情不錯,拉過一把凳子坐了下來,手裏還把玩著靜公主的玉鎖。
老花匠仿佛沒聽見一樣,目光中隻有他的花。當李衛一伸手,要摸一下盆景裏的枯木攀枝的時候,老花匠突然一探,抓住了李衛的手。
“臭小子我警告你,別碰這盆花。”老花匠聲音不大,卻非常有穿透力。
“我的親娘啊,您不是啞巴啊?太好了,以後沒事的時候,咱爺倆還能聊聊。”李衛說著,把手縮了回來,被這老花匠抓的有點疼。
“哼!”老花匠冷哼了一聲,忽然看見李衛手裏的玉鎖,‘唰’的一下,老花匠兩根手指夾了過來。
喂喂~我不碰你的花,你也別碰我的鎖,還給我。”李衛這下可急了。
老花匠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你從哪裏得到的?”
看著老花匠的眼神,李衛仿佛有一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渾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他的眼神太冷了,讓人心生寒意。
“這是~公主殿下送給我的。”
“劉靜那丫頭送給你的?”老花匠一皺眉,忽然看著李衛問道:“小子,靜丫頭喜歡你?”
“啊~嗯,怎麽了,不許啊。”李衛把脖子一挺,心說老子還能怕你一個老頭子。
“哼!死了這份心吧,你們身份差的太遠。”老花匠不肖的說道。說完,輕輕撫摸了一下玉鎖才遞了過去。
“切!老子才不管她什麽身份不身份,在我眼裏,皇帝與販夫走卒沒什麽區別。達官貴人與青樓龜奴一個樣,都是爹媽生的。隻要自己喜歡,管他什麽春夏與秋冬、東西南北中。王府的女兒怎麽了,老子還就要騎了她。”李衛豪氣的說道。
老花匠渾身一震,吃驚的看著李衛,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小子,亂說話可是要滅九族的。”
“切!滅八十一族老子也不怕,反正老子就是一個人。再說了,這裏又沒外人,我死不承認,你能把我怎麽著。”李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老花匠愣了半天,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有意思,你小子非常有意思。沒想到老夫隱居在此二十多年,碰上了你這麽個有意思的家夥。不錯,既然喜歡對方,就不要顧慮這麽多。當年我要是有你這樣的想法,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哈,小子,你很有意思。”老花匠一改往日的沉悶,哈哈大笑起來。
李衛看著老花匠,心說這老家夥不會是喝多了吧。又仔細琢磨著剛才他說的話,身為混混的李大官人,立刻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奧妙。
“老人家,聽您的話,好像當年也喜歡一個女孩子?她是誰?難道是咱們府上的?總不可能是何奶奶吧?難不成,是杜嬤嬤?”李衛戲弄的說道。
老花匠臉色唰的一寒,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是何非若又怎麽了,老夫當年與她青梅竹馬,就因為她前夫王琳當年與先皇一同在戰場上拚殺過,先皇才把非若指婚給了王琳。老夫因是大內龍虎堂的堂主,職責所在不能婚配,才錯過這段姻緣。直到二十年前那王老匹夫病亡,八王爺又把非若接到王府中照料,而八王爺又不同意老夫與非若相處在一起,不就是記恨老夫十年前的一箭之仇。哼!老夫才來到王府充當一名花仆。”老花匠越說越激動,手裏的酒葫蘆啪的一下,竟然把桌麵砸了一個坑。
李衛一驚,沒想到這老花匠還是個高手,那桌麵可是水曲柳,堅硬的很。在前世的記憶裏,好像大清雍正皇帝成立過‘粘杆處’估計和“龍虎堂”差不多,這麽一個秘密機構,感情這個朝代也有。不過,探聽秘密也要有個底線,對方主動說出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把你視為知己。第二種,那就是把你當成了死人。李衛悄悄移動著身體,他身後不遠處就是一根頂門的木棍。萬一有什麽不測,他也好有個準備。
“老~老人家,我很為你惋惜,其實您現在也挺好,可以私下裏與何奶奶幽會一下。吱吱!男盜女娼~不不不,是兩情相悅。”李衛一時說漏了嘴,急忙改口,偷偷的瞟了一眼老花匠。一隻手伸向不遠處的木棍。
唰~!老花匠一伸手,把李衛提了過來。李衛恨的直咬牙,那根棍子他隻差一點就夠到了,結果功虧於潰。
“你……你想幹什麽?”李衛緊張的問道。
“小子,你不是想娶靜丫頭嗎,老夫成全你。八王爺不同意老夫與非若相處在一起,不就是記恨老夫二十年前的一箭之仇。哼!老夫就讓八王爺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名花仆。”老花匠惡毒的說道。
“那什麽,還是算了,我自己能行。真的,泡妞對我來說小KS。人送外號“少女殺手”正是在下!”李衛大言不慚的說道,他怕自己好事讓老花匠給破壞了。
“小子,對付王府家的人隻靠腦子不行,還要靠武力。八王爺能征善戰,他要知道你勾引他的寶貝女兒,準會一劍刺死你。看在那玉鎖的份上,老夫教你幾招保命的本事。”老花匠說著,隨手一扔,把李衛扔在了椅子上。
李大官人聞言一怔,頓時大喜。從前世小說裏經常看到一些頭上頂寫著“牛、逼”的家夥,一夜之間練成絕世武功,難不成,這都是真的?
“那~那什麽,太好了,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師父。對了,還不知道怎麽稱呼您。”李衛驚喜的看著老花匠。其實他早就像學功夫,隻打來到這個世界,就TM的一直被人欺負,等老子學會了絕世神功,那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先把紫雲畫舫的主仆二人吃了再說。龍紫雲與紅蓮在他心中已經畫了一個小圈圈,一定要吃掉。而卻要下手早,不然讓別人占了頭一水,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不收徒弟,你也沒這個資格。老夫姓嘯名天,那玉鎖就是我親手雕刻的。當年在宮中我送給了非若,沒想到現在卻落在你小子的手裏。記住,我的事情你敢說出去,老夫就殺了你。”老花匠不冷不熱的說道。語速雖然有點慢,卻充滿了殺意。
老花匠嘯天要傳武功給李衛,一半是為了報複,另外一半是為了這麵玉鎖。當年他答應過還是宮女的何非若,要終生保護佩戴這麵玉鎖的人,誰成想,落到了李大官人的手裏,這也算是一段奇緣。
“嘿嘿,不管怎麽說,我也得叫您一聲師父。您看,我幾天能學會絕世武功?”李衛嬉皮笑臉的問道。
老花匠嘯天沉默了一下,拿過一隻火鉗子撥了撥碳盆,順手把火鉗子插在了碳盆中。
“小子,去我床下,把一個箱子和兩根鐵棍拿過來。”老花匠嘯天吩咐道。
“哎,好哩。”李衛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看樣老家夥還留了不少寶貝。
李衛把東西拿來,那兩根鐵棍有五公分粗細,一頭磨的挺尖,卻是特別的沉。老花匠嘯天打開一個小木箱,裏麵是一副黑色玄鐵護腕,還有一包黑色小藥丸。
老花匠嘯天給李大官人帶上了護腕,李衛頓時感覺手臂沉甸甸的。
“行了,從現在開始,你拿起那兩根鐵棍,在半柱香的工夫內把花圃裏的樹葉全部插起來。記住,半柱香內如果插不完,就得從頭來。”老花匠說著,把木箱一合。
“你說什麽?這大半夜的讓我去插樹葉?瘋了吧!”
“去不去。”
“不去,這不是有病嗎!”
老花匠拔出火鉗,一下子抽在了李衛的手臂上。
“啊~!要死啊你,老子不學了~啊~我去~我去!”
李衛被逼著跑到院子裏,西北風刮的樹葉亂飛,兩根棍子又粗又沉,上哪去插的準。但是,隻要他一偷懶,準有一顆火碳從房內飛出來,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李大官人都快恨瘋了,這哪是學絕世武功,簡直就是折磨人。老子又不是掃大街的歐巴桑。埋怨歸埋怨,他知道功夫豈是一天半會能學會的。就這樣,李衛被逼著插樹葉。每次累的快散架的時候,老花匠就給他一顆藥丸吃。
兩天下來,李衛手臂腫的跟麵包似得。直到第四天,靜公主才派丫環讓李衛給他送‘盆景’。結果,被老花匠以‘生病’為由擋駕了。
靜公主聽說李衛生病,親自跑到花圃看望。李衛被老花匠逼著躺在床上,確實是一臉的‘病’容。
李衛還不知道,他的詩詞已經風靡京城,令那些風雅學子們驚為天人所寫。達官貴族公子小姐們紛紛前來索取,好在那天寫了不少,靜公主應付著送了一批出去。但架不住人多,靜公主本想讓李大官人再寫一些,不過看到他的胳膊腫成這樣樣子,靜公主心疼的沒好意思開口。特地送來一些名貴藥材供李衛養身體。
靜公主一走,李衛撲棱就坐了起來。老花匠一臉壞笑的撥著碳盆,火鉗子已經燒的通紅。剛才李衛隻要敢亂說一句,這火鉗子準得捅到他的屁股上。
李衛這一‘病’就是兩個多月,靜公主心疼的三天兩頭來看望。專門安排廚房,燉一些補品給花圃送去。結果,都成了老花匠的下酒菜。
兩個月來,李衛的鐵棍已經練的有模有樣。即使是空中飛過的樹葉,他也能一抬手插在鐵棍上。老花匠開始改變了方式,由他來扔,讓李衛去插。不但要控製速度,關鍵的是力道和準度。這一切都歸功於那枚神奇的扳指,不管李衛當天有多累,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第二天變的生龍活虎。這可是個寶貝,李衛一直神奇扳指和自己的“小寶貝”放在一起,除了不讓人發現外,再就是想讓自己的“小寶貝”在長大一點,他對現在“小寶貝”的個頭很是不滿
,不說能長成黑人一樣的大蟒蛇,怎麽滴也要有了十七八來公分吧,不然拿不出手。
眼看著就要過年,何奶奶的病一天比一天重,老花匠滄桑的臉上,皺紋一天也比一天多。
後花園花圃裏,李衛依舊被老花匠嘯天逼迫練習枯燥的刺殺術。按嘯天的說法,千變萬變唯快不變。別看這隻是一招,卻能令人防不勝防。
傍晚,八王爺坐在書房,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此時的靜公主,老實的跟個小貓咪似得。
“靜兒,告訴父王,那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父王,我上次不是告訴您了?再說何奶奶已經同意收留他了,他天天在花園裏工作,並沒有惹事。”靜公主撅著嘴,小心的應付著父親的盤問。
啪!八王爺一拍桌麵,怒道:“平時你任性倒也罷了,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你竟然帶進了王府。萬一他接近你欲圖不軌,那怎麽辦。”
靜公主心中一急,“父王~他不是壞人,我實話告訴您吧,他就是一個~青樓的龜奴。”而卻很有才華。靜公主翻著白眼,一副生氣的樣子。靜公主知道父王很疼愛她,準備要力保李大官人。
“龜奴?哼!也隻能騙騙你這樣不懂事的丫頭。”說著,八王爺一指桌上的詩句,“哪家的龜奴竟然有國子監的文采,我大齊朝連龜奴都有這本事,那青樓紅牌還不成了文曲星下凡。”
“這~我怎麽知道,反正他是好人。而卻在我心裏他就是文曲星下凡,哼!”靜公主倔強的說道。
八王爺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靜公主,對著外麵大喊了一聲。
“來人!去把那個李衛家夥,給我押過來。如有反抗,立刻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