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八萬大軍的壓進,鎮北大營內沒有絲毫的慌亂景象,按說不合常理,赫飛不禁感到十分詫異。

“馬兄,千萬要小心啊,李衛向來詭計多端,莫要中了他的全套。你看,軍營之中看不到一個兵卒,想必軍營中設有埋伏。”赫飛扭頭對馬三說道。

馬三嘴巴一撇,不屑道:“走,進去瞧瞧。”說著,他策馬想直奔軍營,赫飛及一群將領緊跟其後。

整個鎮北大營隻有一頂帳篷內燈火通明,一行十餘人策馬來到,馬三回頭看向眾人,道:“我和赫飛進去就行了,你們在外守候。”

赫飛聞言心頭一凜,皺著眉頭道:“馬兄,這是何意?”

馬三微微一笑,翻身下馬,看了看四周的帳篷,緩緩道:“鎮北將士早已離去,這軍營本就是個擺設,不過,有個人不會走,他想當麵問問我們。”

赫飛聞言一怔,隨後一想,恍然大悟,笑道:“嘿嘿,原來如此,按照他的性格,不弄明白想恐怕必連覺都睡不好啊。”

赫飛言語之中的譏諷之意何等明顯,他完全已經被李衛當成了敵人,欲將其置之死地而後快。反而馬三十分平靜,沒有說多餘的話,隻是談談一笑,邁步走進大帳。

李衛大刀闊斧坐在正中,麵前帥案上躺著一把特大號的殺牛刀,臉色嚴峻,雙目如炬,直勾勾等著麵前的兩人。

“說!為什麽?”

馬三不語,側身看了一眼赫飛。

赫飛見狀,猙獰的笑道:“李衛,別怪兄弟不講昔日感情,你死後,赫某定也為你料理回事,還有什麽遺願,盡管道來,赫某無不答應。”

李衛搖了搖頭,冷笑連連,道:“沒想到赫飛還把我當成兄弟看,我不知該欣慰呢?還是該心酸?我有一事困惑至今,請赫兄解答。”

“說!”赫飛冷冷地道。

李衛將目光投向馬三,問道:“馬三,我當日夜裏在城下喊門,你可知有人要暗殺我。若不是我身邊之人拚死相護。隻怕我李衛早就命喪黃泉了。”

馬三眉頭一皺,道:“不是我。”

“那是誰?我李衛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李衛看向赫飛道。

赫飛慢慢走向李衛,麵無表情,談談地說道:“有些事,不知道未必是件壞事。”說著,“倉啷”一聲,赫飛抽出長劍。

李衛絲毫不懼,似笑非笑的望著赫飛。與此同時,馬三一個箭步,雙手如鉤抓向赫飛。

赫飛隻覺得身後一陣冷風吹過,當他回頭看時,馬三已經衝到他麵前,一掌擊向他右肩,赫飛右手握的長劍隨即脫手,掉落在地上。

不待赫飛反應過來,馬三左手鎖住他的咽喉。赫飛一臉震驚之色,他不明白馬三為何突然攻擊自己,分明是他拉著自己反叛李衛,難道這時李衛布下的全套。

見赫飛被馬三製住,李衛臉色不但沒有半點喜色,反而多了一分憂愁。他拿起帥案上的殺牛刀,掂了掂,“赫飛啊,你跟我時間最長,幫了李衛很多忙,我李衛也一直拿你當兄弟看待,也虧欠你很多。你是個有野心的人,有野心,不是壞事,我李衛也一直很欣賞你這一點。而你卻走錯一步棋,你以為取代了我李衛,你就能在亂世之中立足?你就能擺脫龍盟的控製?還是你自以為有能力統領千軍?你忘了,你忘了這一切都是誰給你的,是龍盟,是我李衛!曾今我多次提醒你,而你卻不聽。”

“不,我赫飛並沒有埋怨過你,那天城門放箭射殺你的人便是我。我赫飛對不起你李衛,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赫飛都認了。”赫飛咆哮道。

李衛歎了一口氣,道:“我真舍不得殺你,但是留著你,我卻永世不得安寧。赫飛,你自己解決吧。”李衛說著,拎著殺牛刀向外走去。

剛來到帳外,一群將士一見李衛出來了,急忙下跪行禮。

“屬下……”

“啊……”帳內傳來一個男人叫聲,隨後戛然而止。

眾位將領互相看了看,低著頭默不啃聲。

“你們都聽聽,進去看看吧,我不想你們中間也有人出現他的下場。”

“是!”眾人應了一聲,低頭走進大帳。

赫飛死了,錢緊也死了,他很傷心,感慨人間冷暖,獨自在空蕩蕩的軍營之中漫步,回憶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大人,卑職有失職之罪,願受責罰。”馬三來到李衛身邊,單膝下跪道。

“起來吧,此事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在看到兄弟們離我而去。”李衛道。

馬三並沒有起身,悲痛地說道:“大人,卑職還犯有一事,陷害了朱薛明將軍。導致朱薛明全家被殺,卑職……”

“什麽?你……”李衛十分駭然,登時腦袋如同炸開一般,身子晃了晃,退了三步方才站穩。他萬萬沒有想到馬三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說,到底放生了什麽事。”

“朱將軍說要帶走一萬兵馬,卑職見他不願投靠大人,所以有派兵以鎮北大營的番號攻打了一些城鎮,導致齊國皇帝殺了朱將軍全家。卑職願以命抵命!”說著,馬三抽出長劍,雙手呈上。

“胡鬧,簡直胡鬧到了極點!你馬三長了一個豬頭啊,這種辦法你也想的出來,你讓老子如何去麵對朱薛明,你……,砰!”李衛說著,起腳踹向馬三。

“馬三啊馬三,你真是一個頭豬,這種陰毒的手段也使在自己人身上,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我真拿你們沒辦法,你自己犯下的錯,自己去跟朱薛明解釋。”說完,李衛瞪了他一眼,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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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朱薛明從馬三口中得知全家被殺的消息,整個人都驚昏過去了。待他半夜醒來,大哭了一場。

而馬三卻被唐勝、錢江祥兩人狠狠的了一頓,至今還關押在大牢之中。至始至終,李衛都沒有出麵說一句話,這種態度讓杜爽、董亞等人感到疑惑,按說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作為領頭的,無論如何都要出麵主持一下公道。可是李衛卻沒有出麵,就連朱薛明昏倒,也沒見他來看望。

朱薛明知道李衛有自己的苦衷,但是馬三設計害死了他全家,理應讓馬三償命,可是人死不能複生,李衛也不想看到身邊的兄弟紛紛離他而去。

“唐勝,你進來。”朱薛明虛弱的說道。

話音剛落,唐勝推門而入,關心道:“大人,您的身體……”

朱薛明擺了擺手,道:“不礙事,修養幾天就好了。那個……咳咳……馬三呢?”

“關在大牢中,卑職現在就去砍了他的狗頭。”唐勝說著,就欲走之。

“慢著,放了他……”

“什麽?大人,他害死了您一家老小,不能放啊……”

“放了他,就算要算賬,也不是現在,李衛身邊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用了,如果再把馬三殺了,對李衛的霸業有影響。待日後穩定了,再說吧。”朱薛明閉著眼,淚水悄然落下。

“大人……”唐勝跪在地上,哭泣道:“那馬三心狠手辣,根本沒有把我等當成自己人,而李大人又沒有出麵,即使殺了他,李大人也無話可說,萬萬不可放過此等奸佞小人。”

“正是因為李衛沒有出麵,才不能殺他,李衛經過此次變故,已經傷了心,雖然馬三罪有應得,但是我此時在把馬三

殺了,同樣傷了他的心。唉,報仇的機會多得很,萬一他馬三在戰場上被敵軍殺了,也不足為其,何必急於一時呢!”

“大人……”

“不必再說了,去放人吧……”

唐勝拭了一把眼淚,起身向外走去。

錢江祥在門外守候,見唐勝出來,立即迎了上去。

“大人怎麽說?”

“放人!”

“放人?不行,我去給大人說,這馬三絕不能放。”錢江祥道。

“唉,說什麽?該說我都說了,走,去放人。這裏麵的事有些複雜,牽扯到了李大人,唉一兩句是說不清楚,朱大人自有打算,我們還是奉命行事吧。”唐勝拽著馬三就走。

“怎麽?李大人不讓殺馬三?”錢江祥不解道。

“不是不讓殺,而是不忍心看著馬三死,你也不想想,錢緊死了,赫飛竟然起了反叛之心,雖說死有餘辜,但李衛有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本就是十分傷心了,這下再把馬三殺了,他身邊還有誰?”

“哦,原來如此,朱大人這是在顧及李衛,也罷。暫且讓馬三這小子多活幾天。”錢江祥道。

當馬三被人抬出軍營,李衛站在暗處看著一切,又歎了一口氣,搖頭而去。

三天後,當馬三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心裏驚詫萬分。

“我沒死,怎麽可能,朱將軍為何不殺我,為何不殺我……”

“傷好了嗎?傷好快滾出來,老子要去打仗了。”門外傳來李衛的罵聲。

“哦,馬上就來。”馬三誠惶誠恐,連忙下床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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