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臉色難看之極,不少將領聽完“敗局已定”,不禁心灰意冷。他們都知道朱薛明說的全是實話,並非危言聳聽。
“大帥,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大齊國滅亡嗎?或者舉手投降?”杜爽頗為不甘。
“不。本帥寧願戰死,決不投降!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炸毀通道,阻止敵軍進關,使得他們功虧一簣。”
此話一出,眾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紛紛把目光投向朱薛明。
“大帥,我們……我們沒有炸藥啊。”杜爽狐疑道。
是呀,如果有炸藥,還用等到今天嗎?眾人互相看了看,一臉的失落。
“我們是沒有炸藥,但是,對麵的家夥多得很,我們可以能搶,搶他們的炸藥,再炸毀通道。”朱薛明沉吟,看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董亞身上。又道:“董將軍,你看如何?”
董亞想了想,擔心的說道:“我們如何搶奪他們的炸藥?”
“這個好辦,董將軍率五千精兵埋伏在通道附近,因炸藥威力巨大,一旦爆炸,地動山搖,山石墜落,敵軍為了降低傷亡,隻派了一千士兵把守,估計通道就這兩天炸通,通道一通,董將軍率五千精兵殺他個措手不及,搶回炸藥立即炸毀通道。”朱薛明胸有成竹的說道。
董亞聞言一愣,驚詫不已,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就等著老子來呢?狗日的,不是個好東西。
“大人,卑職初到塞北,不熟悉地形,恐怕難以勝任。”董亞推遲道。
“這個好辦,本帥派向導領爾等前去。大齊安危、邊關十萬將士全指望董將軍了。”朱薛明解釋道。
軍令不可違,趕鴨子上架,董亞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董將軍聽令。”
“末將在!”
“本帥命你挑選五千精兵上山埋伏、隨機應變,炸毀通道。今晚出兵!”
“末將領命!”
董亞黑著臉拱手退下,他心裏早把朱薛明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不敢違抗軍令,隻好硬著頭皮去挑選精兵,安排今夜的行動。
待董亞離開,朱薛明和杜爽互看一眼,嘴角皆泛起一絲冷笑。
董亞怒氣衝衝回到大帳,張口就罵娘,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剛到邊關,朱薛明就給他安排了一個送死的活兒,著實令他想不通。
董劍見狀,嚇了一跳。“大哥,怎麽了?”
“媽的,朱薛明這王八蛋想除掉老子,狗日的,真北大營沒一個好東西。”董亞氣呼呼的叫囂道。
董劍聞言一怔,驚恐的望著董亞,道:“大哥,看來我們隻有向李衛求救了,他們二人不和,一定會幫我們的。”
董亞沮喪的擺了擺手,道:“晚了,今夜我就要帶兵上山。倘若我這次不死,我一定親手除掉朱薛明。”
“大哥,還是……”
董亞起身,拍了拍董亞的肩膀道:“不用再說,你在軍中坐鎮,我去挑選五千將士,在我沒有回來之前,軍中之事全由你來負責,小心提防朱薛明。”
“大哥放心,你沒有回來之前,朱薛明別想調動江北大營一兵一卒。”董劍正色道。
“好,有兄弟這番話,為兄就放心了。”說完,董亞向外走去。
董亞吩咐手下集合軍隊,親自掉選了五千精兵,這時,朱薛明、杜爽、唐勝、錢江祥帶著一群人走了過去。
“董將軍領兵有方,江北大營的弟兄一個個生龍活虎,朱某自愧不如啊。”朱薛明麵帶微笑的說道。
“是啊,董將軍麾下將士果然不凡,日後我等要向董將軍多多取經,還望董將軍不吝賜教。”杜爽讚揚道。
“哈哈哈……小弟怎敢諸位大人麵前班門弄斧,莫要再說了,小弟臉都紅了。”董亞謙卑道。
眾人聞言哈哈一笑,朱薛明指了指身邊的年輕人道:“董將軍,這位小哥名叫李冬,乃當地本土居民,對周圍一帶地勢極其熟悉,就由他來做你們的向導。”
“小的李冬,參見董將軍。”說著,李冬單膝下跪,對董亞行禮。
“快快請起,”董亞佯裝攙扶,
“董將軍,此次一行,多加小心,我等備下慶功酒宴,等候將軍凱旋而歸。”朱薛明拱手道。
“末將盡力而為。”董亞回禮道。
“好,有董將軍這句話,本帥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出發吧。”朱薛明正色道。
“末將遵命!”說完,董亞轉身對五千將士揚聲喊道:“尖刀營全體將士聽令,開拔!”
董亞翻身上馬,對朱薛明等人一一行禮,然後打馬離去。
朱薛明目送董亞及五千將士,直到他們走出城門,這才調頭就走。杜爽緊跟其後,小聲說道:“是不是把董亞上山埋伏的消息告知李大人。”
朱薛明聞言一愣,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杜爽道:“此事不用稟報李大人,不過,應該讓對麵的那些家夥知道。”
杜爽大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般望著朱薛明,遲疑道:“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以為江北大營會聽從我們的?哼!董亞這人不簡單啊,不然,李大人豈會……”朱薛明說到一半,突然閉口不言,皺了皺眉頭,歎息一聲。
“末將明白了。現在董亞已經走了,我們是不是該掌管江北大營。”杜爽問道。
“沒那麽簡單啊,江北大營全是董亞的親信,讓江北大營的將士短暫時期內聽從我們的號令,隻有等董亞死了,我們在分化江北大營,對那些不聽話的將領,不必留情,統統送往前線。”朱薛明冷冷的說道。
杜爽聞言,嘿嘿一笑道:“萬一董亞沒有死,那我們又該如何?”
“那是他命不該絕,此事日後再議,眼下戰局對我們十分不利,敵軍隨時有可能破城,我等也要為以後多做打算。天下即將大亂,生死有命吧!”朱薛明沉重的說道。
“哎……”
朱薛明、杜爽、唐勝、錢江祥互看一眼,皆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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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日落西山,黑暗漸漸籠罩整個塞北。除了夏天,春、秋、冬三季幾乎每天都是黃沙漫舞的惡劣氣候。尤其是每年春天都能遇到幾次昏天黑地的沙塵暴天氣。
古人曾賦詩描寫塞北雲:“六月披襲塞外行,猶聞山頭未消冰,風沙百裏無人跡,野鳥山花笑我行。”
尖刀營一出城,不一會,兒耳孔裏、眼窩鼻窩處就會積滿沙塵,嘴裏滿是泥腥味,一遇下雨,全身滿是泥點子。氣候惡劣,與江南錦繡之地相比,著實令這些出自江南的將士叫苦不止。
董亞也暗罵這該死的鬼天氣,抬頭看了看天色,迫不及待的叫來向導詢問。
“天色以黑,我等還要行軍多久方能到達?”董亞捂著鼻子說道。
“回將軍,今晚三更便可達到。”向導李冬,二十出頭,相貌平凡,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恩。”董亞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他。李冬見他苦不堪言的樣子,提醒道:“大人,風沙太大,還是帶上麵紗吧。”說著,李冬取下自己的麵紗遞了過去。
董亞連忙接過,低聲罵了一句“這該死的鬼天氣,”他戴上麵紗後,又對李冬說道:“李冬啊,你去過江南沒有?”
“小的自出生以來,就沒有離開過塞北。不過,小的常聽過往客商提起錦繡江南,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呢!”
“哈哈哈……江南比這鬼地方好太多了,猶如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古人有詩雲:雁去雁來空塞北,花開花落自江南。等打完仗,老子帶去你看看江南的花花世界。”
“小的謝過將軍。”李冬興奮的說道。
“哈哈,你小子不用這麽客套,老子看你很順眼,以後就跟著老子幹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董亞初到塞北,若沒有一個熟悉底細的當地人幫忙,日後定會吃不少苦頭。董亞見李冬為人實在,便動起了收編他的心思。
“行啊,小的全家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反正沒地方去,小的就跟著將軍幹了。”
“怎麽回事?”
“一個月前,小的全家都被淩雲國的大炮炸死的。小的要報仇,殺光他們。”李冬激動嘶吼道。
“好?是條漢子,即日起,你就是本將軍的傳令官,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董亞正色道。
“謝將軍提拔。”李冬連忙下跪道謝。
董亞見狀,笑了笑,又問道:“淩雲國從什麽時候開始炸山的?”
“回將軍,好像是一個月前,估計現在就快炸通了。”
“有多少敵軍把守?”
“這個……具體多少人,小的不清楚,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把守,因為炸山的動靜很大,山石滑落,容易誤傷。”
他們二人一問一答,也解除了董亞心中的顧慮,萬一把守的敵軍太多,他這五千人馬等於白送,倒不如走走過場,待
山道炸通的時候,撤兵回來。
想到這裏,董亞心裏有了主意,敵軍人少就打,人多就撤,反正朱薛明沒安好心,老子也不用傻乎乎給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