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與惠妃含笑望著李衛,像李大官人這樣要才華有才華,要相貌有相貌,要銀子有銀子,要嘛有嘛,簡直就是天下嶽父嶽母眼中的金龜婿。

來到亭閣台階處,李衛跪在地上,道:“微臣李衛,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來人,賜座。”成德含笑道。

“微臣不敢,站著就行了。”李衛起身,退後一步。

“李大哥,父皇讓你坐,你就坐嘛。”說著,七公主劉軒兒走向李衛。

她剛要伸手拉李衛,而李衛則又退了一步。並且躬身拱手道:“公主殿下,謝謝您的好意!臣習慣站著。”

李衛不但沒給七公主一點麵子,反而有種排斥她的感覺。

惠妃見狀,收起笑容,談談的說道:“軒兒,既然李大人習慣站著,就不要強人所難。”

劉軒兒神色黯然,默默回到母親身邊。

“哈哈,久聞李愛卿詩仙之名,今日可否吟詩一首,讓朕與惠妃見識一下詩仙風度。”成德打破僵局,含笑看著李衛說道。

李衛這回哪有心情吟詩作賦?他目前正琢磨著如此提退婚之事。

見李衛不吭不哈,成德眉頭一皺,道:“李愛卿。若你不願吟詩,朕不難為你。”語氣之中,略帶怒氣。

李衛聞言,抬頭看向成德,陰陽怪氣地說道:“上次的帳還沒結呢?不結賬,作不出詩。”

成德一愣,詫異的看了看惠妃與七公主,最後又將目光落在李衛身上。

“李愛卿,你所言何意,朕難道欠你銀子不成。”

“上次在八王府後花園,皇上與臣打賭,結果聖上輸了,卻沒給一千五百兩黃金的彩頭。”

“咿!竟有此事,朕怎麽不記得了。”成德嘴上不認賬,但心裏卻咒罵李衛是個鐵公雞、守財奴。一年前的事,還惦記著呢。

見成德不認賬,李衛嘟囔著臉,道:“那也行,臣今日狀態不好,作不了詩。”

“李衛……你竟敢抗旨不尊,你可知該當何罪。”成德大怒,這家夥軟硬不吃,好生討厭。

“反正不給銀子不作詩,您看著辦吧!”李衛破罐子破摔,他心裏清楚,成德不會因他拒絕作詩而懲罰他。否者滿朝文武大臣心中不服,尤其是李衛的師傅付太傅。若讓他老人家知曉,非跪在先皇牌位前背誦祖訓不可。

成德見李衛沒有讓步的意思,他想了想,忽然,哈哈一笑道:“哈哈,朕想起來了,不錯,那天朕去看望奶娘,不過,朕記得隻欠你一千兩,怎麽多出五百兩呢?”

見成德認賬,李衛嗬嗬一笑道:“皇上,那五百兩是利息。若當時皇上將一千兩黃金支付給臣,臣拿著一千兩黃金放高利貸,一個月的分子錢,您知道是多少不。唉……臣就吃點虧,收五百兩利息算了。”

“你……”成德艴然不悅,又無言以對。

七公主劉軒兒捂著嬌笑,見李衛智鬥皇上,她竟然十分開心及欣賞李衛所作所為。應驗了一句老話,嫁出去得人,潑出去的水。

“嗬嗬,皇上請出題。”

“這個……你若做不出流傳百世的經典之作,那一千五百兩黃金,你一分都別想要,哼!”成德不滿的哼了一聲。

好一個老無賴,想賴賬啊,你也不看看我李衛是什麽人,老子三歲就在江湖上飄,今天就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問題啊,皇上怎麽說臣就怎麽辦,不過,臣做出流傳百世的詩詞,您若不承認,我該怎麽辦,不如,將付太傅找來,讓他當個見證人。”

成德見李大官人不是個省油的燈。想了想,心說付太傅一向眼高於頂,李衛做的詩詞他未必能看得上,今天說什麽都不能便宜了李衛。

“好,朕準了。來人,傳朕口諭,宣付太傅來禦花園與朕賞花。”

成德口諭一下,便不再會理李衛,而七公主則癡癡的望著李大官人,眼中愛慕之情,顯露無疑。

李衛跟沒看見她似的,一扭頭,欣賞起花來,成德與惠妃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半柱香的功夫,付太傅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因朝中大臣退了早朝之後,還要回到自己“辦公室”辦公,所以付太傅能在半柱香的功夫來到禦花園。

“老臣叩見皇上,吾……”

“老太傅,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成德起身攙扶付太傅,又道:“今天喚老太傅前來,有一事請教。”

“請教不敢,皇上有事,盡管相問便是,老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太傅捋了捋胡須,欣慰的說道。

“有人要吟詩一首,並且是流傳百世經典之作,題目由於朕來選。天下無人不知老太傅乃當朝第一才子,所以,朕請老太傅指點狂妄無知之輩。”成德把話挑明了,若得不到付太傅點頭,李衛便算輸,若真能做出流傳百世的經典之作,實乃打了一巴掌天下第一才子付太傅。

“哦?皇上,天下竟有如此狂妄無知之輩。老朽做了一輩子學問,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知羞恥之人。”付太傅甚是激動,他一向以天下第一才子自居,這可是先皇禦筆親提,這塊匾額一直掛著付府大堂之上。天下學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今天有人在他麵前“關公門前耍大刀,”實乃挑釁他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

此話一出,成德別提多高興了。甚為得意的看了李衛一眼,迫不及待的希望看到李衛出醜。

李衛沒想到成德老頭子玩陰的。他滿臉為難之色。對著付太傅,躬身行禮道:“學生李衛,拜見師傅。”

付太傅聞言,欣慰的笑了笑,心說:救國大英雄及京城詩仙見了老夫,必須恭恭敬敬喊一聲老夫師傅。今日便好生教訓一下狂妄無知之輩。

“好,李衛啊,你進步不少,為師很欣慰。”付太傅含笑點了點頭。

“學生有一事必須稟明師傅。”李衛畢恭畢敬的說道。

“何事,盡管道來。”

“學生首先聲明,學生學問遠不及師傅,即使現在有幾分才氣,也都是師傅平日調教有方,學生絕無半點對師傅不敬之意。”

“好,孺子可教也!”付太傅笑眯眯地看著李衛說道。

“還有一事,學生就是皇上口中那位狂妄無知之輩。”

“啊……”付太傅嘴巴大張,驚訝極致。若不是成德及時攙扶,隻怕他已經跌倒在地。

“學生想說,師傅學識淵博,門下弟子無數,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做出流傳百世的經典之作嗎?有,絕對有,學生今日便吟詩一首,請師傅點評。”說著,李衛又看向成德,“皇上,請出題。”

成德看了看付太傅,道:“老太傅,您來出題吧。”

“唉……”付太傅歎息一聲,道:“皇上,作一首流傳百世的經典之作,談何容易。以老臣之見,不如讓李衛親自選題,皇上意下如何。”

付太傅口風一變,盡然幫起了李衛,成德又不好意思落付太傅麵子,隻好點頭答應。

李衛背手渡走,一群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德與惠妃眉頭微皺,緊張的看著李衛。而付太傅與七公主則一臉期待之色。

李衛抬頭一掃眾人,目光卻停留在七公主桃花長裙之上。腦中靈光一閃,輕吟一句,“風流才子唐伯虎。”

想到這,李衛談談一笑,又看向不遠處的桃樹,他漫步走去,樣子說不出的瀟灑。

七公主沒做任何猶豫,起身跟了過去,當李衛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時,她隨即感應到緊張、興奮、甜蜜、還有一點點羞澀。一下子,這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不能自拔。

成德、惠妃、付太傅三人,互看一眼,雖不知李衛是何用意,但他們還是跟了過去。

李衛站著桃樹下,看著朵朵桃花,輕吟道: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李衛聲情並茂的演繹著唐伯虎。他不知羞恥的賣弄讓眾人驚為天人。付太傅喃喃自語,反複吟誦詩詞。成德與惠妃一臉寒霜,氣呼呼的瞪了李衛一眼,轉身而去。不過,他們卻在心中默讀此詩,顯然已證明李衛贏了。

全詩畫麵豔麗清雅,風格秀逸清俊,音律回風舞雪,意蘊醇厚深遠。雖然滿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豔字眼,卻毫無低俗之氣,反而筆力直透紙背,讓人猛然一醒。

七公主完全不能自拔了,她眼中愛慕之情早已泛濫,雖然如此,但她心中卻更加堅信,自己無論如何必須得到眼前才華橫溢,風流倜儻的翩翩君子。有必要時,甚至可以清除李大官人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