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猴府挑起了燈籠,府內如同白晝。
大廳之中,猴靜離位居首座,端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口,道:“何大人,小侄猴明是否漏稅,本官並不知曉。你要賦稅嘛,不妨去找找他吧。”
“嗬嗬,猴大人真會說笑,猴明掌管柳風三大菜市場多年,從末交過賦稅。”何明嘿嘿一笑,不但不生氣,反而恭維道:“李大人的意思是讓猴公子多少交點賦稅,走個過場。您看如何。”
“哪裏?哪裏?本官雖為官多年,但過場之事並不知曉,嗬嗬……大人,天色晚了,本官要歇息了。”猴靜離恭謙一番,下令逐客,一點麵子都不給。
他一縣之尊,又有吏部的人撐腰,哪把何明一個年近五十的小主薄放在眼裏,竟連一頓飯也不招呼。
“那好,本官告辭。請猴大人與猴明通通氣,看能否支持一下李大人,上峰下達的稅賦重啊!”何明心頭火起,真想翻臉。
他想起李衛的教誨和安排,先禮後兵,臉上依然平靜,微笑拱手離座。
“嗬嗬……好,何大人慢走,本官有空一定與猴明溝通。”猴靜離巴不得何明快點走了。他也不拱手還禮,起身作了一個“請”的手式,讓何明快點走開。
“哼!五十歲的人了,還做著小主薄,真丟他祖宗的顏臉。”猴靜離看著何明漸漸遠去的背影,鄙視地“呸”了一口。
“老爺,瘟神走了,你就進來吃晚飯吧。”此時,他的小妾秀兒走了出來,酥胸靠在他的背心上,嗲聲嗲氣地道。
“哈哈……小乖乖餓了吧?先吃晚飯,呆會老夫再上床喂你吃飽,我的小乖乖呀!你現在越來越餓了,平時三天喂你一次,現在一天不喂,你就嗷嗷叫啊……。”猴靜離反身摟著秀兒,抱著她複回大廳,共進晚餐了。
“老爺,這麽多人看著呢?妾身害羞……”秀兒輕輕推開他的手,嬌嗔地指了指周邊的仆人。
那些仆人連忙走開。
“哈哈……小乖乖,來,吃塊骨頭。呆會好又力氣與老夫大戰三百回合。”猴靜離拉著她坐在身旁,拿起筷子,挾起一塊帶肉的豬骨送到她的嘴邊。
“唔……好硬啊……”秀兒舔了一骨頭。
她身姿一擺,聲音更嗲嫩了,把頭靠在猴靜離的頭上。
“有老夫的棒棒硬嗎?”猴靜離淫笑了一聲。
“唔,老爺……你壞……”秀兒不斷撒嬌。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個仆人氣喘籲籲地跑來。
“什麽事?”猴靜離淫、興被打斷,好不惱火,咆吼了一聲。
“稟老爺,那……何……何明領人把公子抓走了,還拿走了不少兵器。”仆人見猴靜離發怒,結結巴巴地道。
“什麽?何明呢?你們為何不打斷他的狗腿?王八蛋,你們這群廢物。”猴靜離聞言,暴跳如雷,一腳踢翻餐桌左右的椅子,站了起來。
“何明領來的人武功很高,弟兄們抵擋不住啊。”仆人哭喪著臉道。
“豈有此理!你騎快馬去沐城,向康大人稟報,老夫馬上去柳風城北門等他。”猴靜離一有難處,便會想到康林。平時沒少拿銀子胃喂他,現在出來事,他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老爺,小人來回至少得一天,公子落入那小知縣手裏,可是凶多吉少啊。”仆人起身,憂慮地道。
“這……唉!那你也要去向康大人稟報,讓他找找那小知縣。秀兒,你馬上拿一萬兩銀票給他。”猴靜離也聽說過李衛的手段很辣,嚇得讓仆人帶著銀票連夜奔往沐城找康林求救。
“大人,回來了,何大人剛押著猴靜離的侄子猴明回來。”
李衛怕柳風有事,星夜兼程,連夜趕回縣城。得到楊冬軍的支持,他心裏更加有底氣。
縣衙門外的捕快拱手上前相迎。
李衛下了轎子,直撲縣衙。王平如、虎大彪二人緊跟而入。
“哦,你們二位領押稅銀的捕快先回去歇息吧。”李衛朝他們擺了擺手。
“謝謝大人。”徐陽轉身而去。
“大人,你沒歇息,卑職也不敢歇息。”王平如拱手道,堅持要隨李衛連夜辦案。
“大人,何大人正在堂上等你。”錢緊也迎了上來。
李衛點了點頭,快步進屋。
“大人……”何明見李衛回來,連忙起身讓座。
“沒事,你坐。”李衛朝他擺了擺手,自坐何明身旁。
“大人,如何處置堂下的幾個人?哦,居中跪著的那小子是猴靜離的侄子猴明。”何明向李衛拱手請示。
“先讓他跪著,等猴大人來了,你就將他刑杖,打暈了,就用冷水潑醒,醒了再打,一直打到猴靜離進內堂找本官為止。”李衛說罷,進內堂去了。
“哦,大人,猴明很強硬,堅決不補稅。”何明跟著進去,繼續向李衛稟報三個菜市場的稅費之事。
“大人,所有兄弟去拿人?”在內堂看管銀子的錢緊道。
“俺馬上領弟兄們去菜市場拿人。”虎大彪聞言,火冒三丈。
“不用了,咱們品品茶,本官自有妙計。王兄,泡壺好茶來。”李衛聞言一笑,坐了下來,招呼他們幾個品茶。
“姓李的,有什麽理由抓本官侄兒?”公堂上響起了猴靜離的聲音。
“何大人,你們要出去辦案了,記得讓猴靜離進內堂找本官。”李衛吩咐道。
何明、虎大彪、王平如三人連忙退了出去。
“少爺……”隨猴靜離而來的仆人一進縣衙,便小跑到猴明身旁,伸手去扶他。
“堂下何人?為何在此喧嘩?”何明一上公堂,重重一拍案桌,嚇得仆人連忙縮手,站到了猴靜離的身邊。
“嗡嗡嗡……”獄卒四兄弟等一班人馬,連忙喊起了唬人的聲音,個個手中刑杖直擊地板。
“嚇唬本官啊?何明,快放人。不然,康大人一到,便治你的罪。”猴靜離拉來虎皮作大旗,上前指著何明,大吼一聲。
“來人哪,拿下咆吼公堂的野人,刑杖四十九。”何明大怒,在庫山縣就想發他的火了,此時還會放過他?
左右衙役一擁而上。
“大膽,何明,你區區一個小主薄竟然給本官用刑,我看你是活膩味了。”猴靜明指著何明嗬斥道。
“誰敢動俺家大人?”猴靜離四名貼身護衛連忙上前護主,紛紛拔出鋼刀。
“這是柳風縣公堂,不是你們庫山縣。”虎大彪手一揮,領著捕快攔住猴靜離等人大戰起來。
馬三趁機撲上,抓著猴靜離往地上一按。
“咚……”地一聲,猴靜離的頭被按得磕在地上,磕得他登時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老爺……”猴靜離手下一幹仆人紛紛驚呼。
“哎喲,你們這是造反,本官要告你。”猴靜離額頭冒著數條青筋,咬牙切齒道。
“將他刑杖四十九。”何明拿起案桌上的令簽一扔,獄卒四兄弟揮棍而上,對著猴靜離背部就是一陣狠打。何明跟著李衛學會了不少無賴做法。杖刑四十九便是最好的證明。
“哎呀……大人,饒命啊!”猴靜離登時被打得皮綻肉爛,哭爹叫娘。他那裏受過此罪,一般都是他丟令簽,下令打別人板子,不料今日卻嚐試了一番其中滋味。
“叔……”
“老爺……”
仆人和猴明嚇得大喊起來。猴明全身被綁,無法挪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