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節聖喬治的覆滅（四）
不過，哈卜西克的想法並沒有得到所有軍官的認同，至少走在他身旁的參謀長雅西科男爵是絕對不以為然的，在他看來，對於將要在普斯威奇城下發生的戰鬥，就像是一個掄著大棒的巨人在教訓一個揮舞刀劍的侏儒，隻需要考慮將對方教訓到什麽程度即可，完全不必顧慮是否有失敗的可能。
“哈卜西克，你完全不必要擔心，我們很快就會以勝利者的身份登上普斯威奇城的城頭，一個小領主的抵抗，再強大也是有限，所謂的實力，不過是偶然當中獲得的成功罷了。這一次，我們會讓他們學到如何對上位者保持尊敬，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勇敢的戰士和偉大的魔法師們的表演。我們會給他們上一場畢生難忘的一課，讓那個無禮的年輕領主知道什麽時候應該保持謙恭！”雅西科輕輕摩挲著劍柄，這柄劍是他家傳的寶物，據說是矮人打造著，隻是後來的某一代男爵嫌劍柄上過於醜陋，便找人重新對柄部進行了加工，整個劍柄顯得異常的花哨。
“男爵閣下，對於我們的戰士，我當然有絕對的信心，可是，你也知道普斯威奇城有著不少魔法師，至少她的出身就會很惹人注意。普斯威奇海現在出產大量的魔核，我不相信羅蘭家族會舍得放棄這塊肥肉，要知道那些魔核的產量是以千萬為單位計算的。”皺了皺眉頭，哈卜西克緩緩說道，對於這位接近於硬塞到軍團裏的參謀長，他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和敬意。
“嗬嗬，羅蘭家族當然不會放棄普斯威奇方麵的利益，不過，那個女領主大概是修煉魔法將腦子修煉壞了，顯然並不懂得變通，她已經拒絕了羅蘭家族伸出的橄欖枝，而公爵大人已經與羅蘭家族的某些長老達成共識，願意分享那海中的收獲。”雅西科笑道。
哈卜西克臉上出現一抹驚疑的神情，這一次他知道公爵大人為什麽會認為羅蘭家族不會幫助那個年輕的領主了，但他還是搖搖頭道：“雅西科男爵，恐怕問題沒有那麽簡單。尤烏斯是家族的族長，我不認為他是一個意誌薄弱的人，希望我的直覺是錯誤的。”他已經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無休止的討論下去了。
薩爾多高地上，普斯威奇城防軍第三師團的第一步兵旅團長布哈尼正在低頭研究地麵上那些精美的紋路，他在想……如果父親擁有這樣一座城堡該會什麽樣？
“一定會破產！”思索了好一會兒，他得到了這個肯定的答案。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副旅團長馬修斯匆匆進來稟報：“旅團長閣下，雪暴軍團的前鋒步隊已經來到下麵，並且正準備進行突擊！”
“該死的，還是來了！”布哈尼微微點頭，“他們的前鋒部隊情況如何？”
“一個輕步兵旅團和一個重步兵旅團，隊伍中有魔法師，但是看不出來他們的位階。”馬修斯回答道。
“兩個步兵旅團……嗬嗬，他們太小看我了，至於魔法師，就憑他們根本無法攻破我們的營地。”布哈尼笑道。
兩個步兵旅團沒什麽大不了，依據金屬城堡，他們甚至不需要依靠金屬城堡的防禦武器，就可以輕鬆打退那些步兵的進攻，而對他們有威脅的魔法師更不需要擔心，因為金屬城堡裏的魔法師就算是應付他們的法師團也沒有問題。
“是啊，不過接下來我們的任務可要艱巨了，雪暴軍團如果不拿下這塊高地，他們是不會放心深入的。”馬修斯皺著眉頭說道。
“那又怎麽樣？”布哈尼冷冷一笑，“那也要拿得下來才行，告訴一部分兄弟，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走，我們去城牆上看一看。”
一個傳令兵領命而去，布哈尼和馬修斯上了城牆。從超厚實的觀察哨中看去，敵方的兩個步兵旅團已經在高地下方列陣。重步兵在最前麵，分成交叉的三列，輕步兵緊隨其後，慢慢地向前逼去，從對方步兵將自己的身體小心地隱藏在盾牌後麵的模樣，他們對這個突兀地出現在薩爾多高地上的城堡還是非常有戒心的。
“命令，所有士兵手中的弩弓都更換透甲重矢，我就不相信他們重步兵的鎧甲是我們弩箭射不穿的。”看著緩緩靠近的重步兵，布哈尼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目前，普斯威奇城防軍已經開始更換由魔造師們打造的新裝霧，士兵們都裝備了新式手弩，這種新式手弩不僅可以連續發射三支弩矢，而且在使用特製弩矢的時候，產生意想不到的用途，那種透甲重矢就是其中的一種，在一百米至二百米之間，絕對是重步兵或重騎兵的噩夢。
當士兵們興致勃勃地更換好弩矢後不久，雪暴軍團先鋒部隊的兩個旅團就上來了，他們的身上閃爍著魔法光芒，雖然那些隨軍法師不參與進攻，卻為這些士兵加持了輔助魔法——這原本就是隨軍法師存在的意義。
當他們接近到軍營三百米左右的位置時，對方軍中的指揮官令旗一揮，數千名重步兵吼叫著衝上高地，向金屬城堡的方向衝來，緊隨其後的，就是那些身穿皮甲的輕步兵。
“穩住，床弩不許動，所有人不聽到命令就不準放箭，現在聽我計數，10，9，8，7，6，5，4，3，2，1，射！”布哈尼慢慢地穩定士兵們的情緒，緩慢地將旗幟高舉過頭，在一條防線上的十餘名傳令兵眼睛一眨不眨的隨著他的手移動著。
就在布哈尼‘射’字出口，並迅速地揮下手中的旗幟時，數以千計的弩矢呼嘯著飛了出去，在雪暴軍團的重步兵麵前織出了一道死亡之網，最前麵的一排重步兵幾乎毫無例外的一頭栽倒在地，而他們身後第二排，甚至是第三排的士兵也紛紛倒地不起。
“不要緊張，繼續上箭，敵人距離我們還有110米，不要急，大家注意好隱蔽……好了，全體預備……射！”布哈尼以一種平和的語氣慢慢的吩咐著士兵們按命令執行，雖然這種程序士兵們反複的練習過數千上萬遍，但城防軍中的大多數士兵都缺乏實戰的經驗，在這種真實戰爭氣氛下，誰都難以保證士兵們會不緊張，會不慌亂。唯有指揮者用平和而沉穩的口氣指揮他們，才能令士兵們不至於手忙腳亂……說實話，沒有一個士兵畏縮後退，這已經是讓布哈尼非常高興了。
箭雨再一次地覆蓋了重步兵們，這種直線穿透性攻擊，又一次讓重步兵們成排的傷亡，隻要被弩矢射中，就算是不死，也會失去戰鬥力。不過，兩輪弩矢射過之後，雙方的距離也逐漸縮短到不足五十米。
“裝箭！”
布哈尼不為所動地命令著，他的鎮定自若影響了所有的官兵，一時之間沒有人再理會外麵的雪暴軍團士兵。望著越來越近的金屬城堡，雪暴軍團的士兵們眼中充滿了殺氣，雖然剛才有不少戰友被射殺，但並沒有讓他們覺得太過沮喪，死亡，原本就是軍人的宿命，隻要他們登上前麵的城堡，就會用劍和血，為戰友報仇。
“啊——”
慘叫聲再次從重步兵們的口中傳出來，第一排重步兵們慘叫著倒下，身下流出來一片片的鮮血，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更多的重步兵慘叫著，蹦跳著，就像腳下有死神在拉扯他們下地獄一般。
當對方的指揮官發現問題所在時，他悲哀地發現擋在輕步兵前麵的重步兵已經已經寥寥無幾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些不斷從地下升起的岩槍。
“該死的魔法師！”指揮官氣急敗壞，完全不顧旁邊的隨軍魔法師怒目圓睜的樣子——這丫的打擊麵也就太廣了吧？
怎麽辦？連重步兵都無法抵禦的弩矢和魔法，難道還期望那些輕步兵可以輕鬆搞定？但指揮官很快地便發現，現場已經不需要他再做出選擇了，成片的箭雨，讓那些僅裝備了小圓盾和皮甲的輕步兵根本就沒有過可能抵擋住狂風暴雨般射來的弩矢，死神狂笑著打開了冥獄的大門。
“他們到底是愚蠢還是勇敢，明明看到自己的鎧甲無法形成有效的防護，還膽敢向前硬闖！”看著在箭雨中成片死亡的敵人，馬修斯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布哈尼笑道：“不能說敵人愚蠢，隻是太出乎對方意料之外了，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有如此犀利的弩矢，竟然可以一舉穿透敵人的重裝鎧甲，而且他們也沒有做好攻堅的準備，如果繼續作戰，下一次可不一定還有這樣好的運氣了。”
“隻要魔法師和我們配合好，再來一倍的敵人我們也吃得下！”一名軍官得意地道。
“糊塗，真要是這樣，累也就把你們累死了，還用打嗎？”布哈尼瞪了他一眼，那名軍官立即低下了頭。